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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当展铿带领其门下弟子,一同退入山林中时,他发现前方站着十数道人影。
看其衣饰皆是蓝衣蓝袍,手中大半是一柄阔刀托在地面。展铿瞳孔微缩,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是那金乌门?
为首的那人,看着年纪,不像是金乌门门主...
“来者可是金乌门白梓?”展铿立即发问说道。白梓见自己被认了出来,也不做过多的说辞,上前一步便看向了展铿。
“既然展长老认出了白某,便是好办了...”
“不知白师侄,来此杭州所为何事啊?”展铿言语出声。此时他也顾不得自己,以及身后的一众弟子的狼狈形象。
毕竟几派人手连上他所带的人马,近乎全部折在了杭州城内,此时又遇到不明来历的金乌门。
可不得强撑个一时半刻,要是落了下风,说不定被这白梓趁人之危...白梓呼出一口热气,接着便开始轻拍双掌。
“早些时日,就听闻展长老侠义无双,为除那屠恶门败类,奔走河山,不辞辛劳...”这奉承语气,是何意思?
展铿斜眼瞟了瞟,那些拖刀而立的金乌门弟子,心想这白梓定是冲他来的。
此人,绝非善茬...况且此时门下弟子,皆已疲敝,不宜再战。
“都是敞亮人,白师侄无需这般言语,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便是!”展铿开口打断了白梓说话。
也许是因为话语被阻,白梓那一瞬的神情,显得有些不悦,不过很快便收敛了起来。
但依旧给展铿察觉到了,就像是...故意给他看到的。
“今日白某带金乌门弟子,便是来此护送展长老,早些返回寻寒山的!”白梓出言说道。
已察觉到了他的杀意,展铿岂会再信这些!
“我且要看看,是不是如今谁都能在我寻寒山脸上撒野了!”展铿暴喝出声。
今日之境地,像是应了那句虎落平阳,龙困浅滩。但是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金乌门,也想蚍蜉撼树?
“众弟子给我上!”不等白梓有何动作,展铿再次出言喝道。随即他身后的弟子,一同拔出手中兵刃,准备冲向这些拦路的金乌门所属。
白梓也跟着咂舌一声,脑袋向上一抬,身后的那些金乌门弟子,皆是拖拽起手中阔刀。
杭州城外的密林之中,一时积雪飞扬,两派之争就此挑动!还在彼此驻足观望的二人,白梓笑容玩味地看着那展铿,始终不去抽出背后的刀刃。
展铿同样警惕地留意这身蓝衣劲装的男子,时刻准备出手御敌。可战局变化,远远超出了这位展长老的预期...密林中的寻寒山弟子,面对这些金乌门的拖刀客,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只有离展铿近些的那名张怀言,还有气力几次躲闪掉袭来的刀刃。其余的寻寒山弟子,不过几招,便被被劈砍在了雪地之中,再也没有生气站起。
眼看着这一边倒的局面,展铿已顾不得出剑了,直接朝白梓呼喊出声。
“我寻寒山与你金乌门无冤无仇,今日此举,白师侄究竟想要什么!”白梓伸手一探,握紧了背后刀刃,笑看向了展铿。
“寻寒山所求,便是金乌门所求...”
“先让你门下弟子停手!”
“停!”白梓轻唤一声。所有金乌门的拖刀客,立即身形后撤,开始朝白梓方向靠拢。
但也并未全数聚集,依旧呈现出一种包围的阵仗。
“只要白师侄,今日让道一程,日后展某定会将那书卷双手奉上!”展铿言语的同时,拍了拍胸脯。
白梓长吸一气,晃荡了下自己的脑袋,再次看向展铿时。眼中好若有寒芒升起!
“不用这么麻烦...”白梓话音刚落,整个人身形突然暴起!右手之中已是握紧了出鞘阔刀,他一往无前,刀刃所指,便是展铿面门所在。
好快!展铿赶忙抽剑出鞘,准备抵挡。可刀剑相撞,只是一瞬,他便看到手中剑身崩碎...定是先前在弈剑山庄之中,与那红衣女子缠斗许久,兵刃早已破损不堪。
如今又遇这金乌门的门派大师兄,剑身的破损,成了落败的源头。
“白师侄,杀了我,金乌门便再也得不到那一卷书本了!”展铿身形急退,随之呼声喊道。
可白梓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言语...这人比那叶当听,还要疯!
“白梓!今日我若命丧于此,往后你金乌门岂会还有宁日?”展铿再言。
他身形已朝来时路方向退去,被那白梓持刀紧逼,周围又有其门下弟子拦阻,此时只能朝向杭州城的位置退让。
或许因为听得门派之事,白梓的身形停了下来。展铿见机,也跟着停步换气,此时继续逃离,恐还是会被白梓追到。
只有继续出言施以嘴遁,才有可能换得一线生机。白梓出声发问:“我如何信你?”展铿看向先前人群位置,朝张怀言呼声喊道:“怀言,将我予你保管的拓本送过来!”张怀言听得此言,赶忙从那些金乌门围困之处跑出。
路过白梓位置时,也小心翼翼地避让了几分,最后才跑到展铿身旁,从怀中摸出一本书卷。
“此册,便是那《混元兵器谱》的拓本,不过四剑内容不在其中,还望白师侄能信过展某!”展铿接过书卷,立在手中,看向白梓。
此册拓本,放于张怀言身上,原本是为了必要时刻拖延时间的。而于张怀言自己而言,展长老将此物交于他手中,也是一道护身符。
他自己心中明白的很...若非紧急时刻,展长老定会随时将他带在身旁,自己也能被展长老所护。
如若遭逢为难,必要之时,必定会被展铿作饵,用于迷惑敌手。而此刻,眼前的这个金乌门白梓,实力过于强劲,不是他能够拖延的,自己只需紧贴展长老,便能平安!
展长老,咱们一大一小,可是要共进退的!那本书册,白梓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没有在看。
展铿心知不妙,正要继续出言谈和。这位金乌门的大师兄,又动了!
“白梓!你究竟要什么!”展铿惊呼出声。
“先前便说过了,寻寒山所求,便是金乌门所求...”白梓言语淡漠。
再次看清他的身影时,已时行至展铿五步以内。逃不了了!张怀言正要逃离此地,突然感觉自己后颈被人一拎。
随后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刀刃划过...那种骨肉分离的感觉,很明显,他完全能感受到下盘分离的感觉。
但是久久没有痛楚感传来,在这一刹那,张怀言只觉时间凝滞住了。他看向身后的展铿长老,发现自己的衣领便是被他拉拽起来的。
是你用我挡刀?我张怀言,小心翼翼...千算万算,终于代替了阿昆,爬到如今位置。
为你当牛做马这些时日,大难临头不说分崩离析,即便弃之不顾也可。
竟然是用我来挡刀?张怀言用尽了最后的气力,呼喊出声:“展铿...你不得好死!”言语完毕,一口血水从他口中喷涌而出,直直涌向了展铿的面庞。
“展长老行事,果然有些个人门道...为了活命,门下弟子也可所以舍弃!”在白梓与展铿再起冲突的同时,他身后的那些金乌门弟子也应声动手。
将那些包围起来的寻寒山所属,全数斩杀殆尽。待到白梓手中阔刀斩落之后,此地密林之中,寻寒山就只剩下了展铿一人。
他看着面前那持刀的蓝衣身影,整个人身形开始有些摇晃,他一步步地向后退去,不敢在看向白梓。
眼神躲闪间,看到了那被一刀两半的弟子,也在死死地盯着自己。展铿握剑的手,也拿不稳那柄断刃了。
断剑坠入雪地之中,拍散了一地的落雪,露出了些枯黄的草叶。展铿开始摸索自己的衣领,从里衣当中探出一物,是一本与先前那般拓本相似的书卷。
他没有再看向白梓,言语颤抖地出声喊道:“这是上卷...这是原本...还请,放过老夫一命...”展铿的言语颤抖,因为此刻他招数全数交代完了。
黔驴技穷,已无招式可言。他心知交了《混元兵器谱·上卷》,恐怕也难逃一死,但是如今还有其他机会嘛...从先前这白梓的出手狠厉,他便已隐约猜到,金乌门根本不想要铸剑峰的这本书册。
寻寒山所求...原本他想到的,以为是此行杭州,想从弈剑山庄手中拿到的东西。
而白梓言语所求,此刻他才明白。恐怕是寻寒山往后的期望,要的是从那问剑湖手中,夺得这南地头筹!
此前,都是风雪大观楼一家,压过其余门派。而今,是那问剑湖独领天地盟,问鼎江湖。
往后,在他看来,一定是要寻寒山来主导这江湖上的风云变幻。想到这里,手中紧握的那卷《混元兵器谱·上卷》也跌落在地。
展铿神色慌张地四处看去,似乎是不看眼前的白梓,便不会迎来之后的死亡。
“我愿为金乌门往后成就,提前铺路...也可以为金乌门做寻寒山中的内应...只要今日可以...”这位展长老,想要以最后的妥协,求得一线活命机会。
可白梓,却是连他说完的机会都不给,一刀挥砍而去。直接将展铿的头颅斩下!
最后蓝衣劲装的男子,半蹲在地上,拾起了那一本《混元兵器谱·上卷》。
这本书册,在一些知道由来的人眼中,是可比肩天下四剑的齐物。比如对于,至今江湖之上,依旧不曾露面的第四剑,便会记录在册。
以及有传言道,上下两册合并,便能知晓铸剑峰的锻造、冶炼秘法。并且对于开宗立派以来,所藏所铸的兵刃,配套的功法招式,皆藏于其中。
但白梓只是看了看染血的封面,根本没有翻开看的心思。随后起身看向了杭州城的方向,再次咂舌一声:“带上展铿的脑袋,去弈剑山庄!”身后立即有金乌门的弟子,将那颗头颅用提前备好的木盒收拾起来。
随后一众金乌门弟子,在白梓的带领下,朝杭州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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