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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天航率领残兵追杀蛮军溃卒,终是因麾下士卒过于劳累,没能尽数斩杀蛮兵,放跑了数百人,只捉了百余俘虏。
战后统计伤亡,齐军折损近两千人,只最初中箭而亡者就有五六百人,两军交战死于战阵厮杀者一千多人。
此战不可不谓之凶险,若无亦天航临危不乱,及时指挥大军结阵,只怕这三千人就全交待在这了。
黄发才等人清点完战场,向亦天航请示道:“大人,我军是否原地休整,再遣快马往嘉武报讯?”
“嗯,可以,你传令去吧。还有,准备审讯俘虏。”亦天航此时也颇为劳累。
官道南侧空阔地,百余蛮兵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周围数十齐卒守卫。
亦天航大步上前,用蛮语喊道:“今夜一战,我大齐勇士死伤近两千之数,如此惨状,全拜尔等所赐!本督此时难忍心中愤怒!若是对尔等有何过分之举,均是尔等咎由自取!左右,动手!先削掉这些人的右耳!”
一声令下,旁边这些齐卒满眼仇恨,毫不犹豫地割下了众蛮兵俘虏的右耳,更有甚者,以短刀慢割,惨叫声此起彼伏。
在大战中活下来的另外两个齐军曲督站在一旁,这二人从未见过如此拷问之法,这还没问呢,就先酷刑折磨?
亦天航并不给这些俘虏喘息的机会,喝道:“割左耳!”
又是一阵哀嚎声。
亦天航此举并非为了泄愤,而是在暗中观察这些蛮兵的神态,这些蛮兵被俘之后,面色坚毅、毫不惧怕,亦天航是有意杀杀他们的胆气。
此时割了双耳了,众蛮兵仍是没有惧怕神色,定是这些蛮人早已抱了必死之心。
“削去口鼻,送往荻山南大营充作劳役。”亦天航一改方才暴喝的愤怒模样,平静地说道。
亦天航哪有权利决定俘虏的去留生死,他只是诓骗这些俘虏,给了他们一个活的希望而已,让你活着,但要你背负屈辱痛苦的活着,他倒要看看有几人能承受得了。
亦天航行诛心之计,但行刑的齐军将士却不知,都站在那犹豫,护蜀军拷问俘虏,向来是以鞭笞、烙刑等折磨肉体为主,方才割耳也就罢了,毕竟齐军以割耳记功,但此刻又要削人口鼻,这亦曲督明显是要羞辱这些蛮兵。
众人迟疑间,蛮兵中却有人身躯微颤,明显是对这刑罚心生畏惧了。
终是有人受不了这面目残缺之刑,抑或是忍不了亦天航的暴行,大声喊道:“大人何故如此折辱,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若是大人心中愤懑,何不一刀杀了我等!”
亦天航暗道有人出头便好,伸手一指,向身边的士卒说道:“将那人带上前来,削去口鼻!”
那蛮兵一听亦天航要割他口鼻,瞬时变了脸色,嘴里大声叫骂,挣扎着被几个齐兵押到了前面。
这人已是浑身哆嗦,大喊道:“尝闻齐人知礼仁厚,不想却是残暴恶徒,将军若有所问,我等知无不答,何必以戕害我等为乐!”
“还不动手?难道等本督亲自执行?!”亦天航并未接话,只催促士卒行刑。
其余蛮兵已是面有惧色。
被押上前的蛮兵急忙说道:“大人,我等数月前潜入蜀地,受命在此等待时机袭取嘉武城,意欲截断齐军粮道,为我族大军打开入蜀的门户。”
亦天航见这攻心之策已然起效,佯装不屑地说道:“你所说之事,本督早已知晓,你之言语,在本督听来全是废话!”
“等等,大人!小人还有话说,我军总计三千人,由两位千夫长统率,此次埋伏是有细作配合,大人安营扎寨时,我等从山上偷过,寻到此地埋伏,两位千夫长本欲歼灭大人部曲,待换上齐兵装扮,诈开嘉武城门。”
“废话连篇,还不行刑!”
“大人,我可以协助大人追剿溃兵,以绝后患!这山中几处营地、粮草存放,小人全都知晓。”
“哦?你在军中所任何职?”
“回大人,小人原任百夫长。”
“好,你面前这些人,你能说服多少?”
“大人的意思是?”
“本督要坐实你的叛族之罪,绝你的后路,让你死心塌地为我卖命!不然本督如何信你!”
亦天航面向一众俘虏,问道:“尔等有谁愿降?与这位百夫长一同为我效命,去追杀你们那些逃入山中的同族?”
良久,竟是无人应声,那蛮军百夫长急了眼,说道:“各位弟兄,莫要失了主意,想想家中老父老母弱妻幼儿!我族本就是弱肉强食、以强者为尊,若是你我丧身此地,只怕今后家中老幼将受尽欺辱!”
“呸!”一口唾沫啐到了地上,顿时那群蛮兵俘虏中陆续响起吐唾沫声和冷哼声,看来蛮族还是不乏铁骨铮铮的勇士的。
蛮兵百夫长并未计较,只继续说道:“此次入侵南齐,那也是几个洞主、首领自行商定,他们可曾为我等想过?可曾想过我南疆百姓想要什么?无非是暖衣饱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稳日子。那些高高在上的头领们,为了一己之欲,却让我等冲锋陷阵,你我这是何苦?今日不如暂且留得一命,只要活着便有希望,死了就真的只剩一捧尘土了!”
亦天航是根本没想到,这位不起眼的蛮军百夫长竟能说出如此有水平的话来,这些话本是亦天航打算最后诛心用的,竟被这百夫长说了出来。
可别说,这番话一出,效果显著,大半俘虏有些动摇,议论声隐约可闻,这成效,可比亦天航这个外人来说要强太多。
亦天航见时机已到,朗声说道:“我齐人与你等蛮人的身形体貌并无多大差别,只是所居之地不同,距离遥远,风俗语言颇有差异而已,数十年前更有为数不少的前周臣民躲入南疆,也有不少南疆百姓迁入齐境生活。说到底,几百上千年前,两族应是出自同一族群,看在同出一脉的份上,本督便给你们个活命的机会。”
“要我等替齐狗卖命,痴心妄想!”有蛮兵大喊道,俘虏中也有不少附和声。
亦天航并未理会,继续说道:“谁若愿为本督清剿山中溃兵,本督便会保谁性命,尔等姓甚名谁及所做之事也不会被旁人知晓,待大战结束便可回乡,到时若有想留者,也可在本督麾下继续效命,齐兵应有之待遇,尔等同之!但有一点,如若今日降了我,明日却又叛逃,那就休怪本督无情!逃一人,杀一伍,逃一伍,剩余人等全部处决!本督言尽于此,是死是活,尔等自行定夺。”
亦天航说完,又对那蛮兵百夫长说道:“你只要助我清除嘉武境内的蛮军,我便保你性命无忧,若是趁了本督心意,赏你些财富也未尝不可。”
“多谢大人,小人愿鞍前马后,为大人效力!”这蛮兵百夫长一听不仅能保住口鼻和性命,还可能有场富贵,急忙应了下来。
“好,本督拭目以待,以后我便称你为呼隆,由你统领降兵。”亦天航颇为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三十余岁的蛮族汉子。
“呼隆谢大人活命赐名之恩!”呼隆急忙道谢。
亦天航突然起了个想法,建一支由蛮人组成的军队。
这蛮人久居南疆崇山峻岭之间,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民风彪悍、人人逞勇,论个人勇武远胜北周南齐兵卒,只是蛮人私心过重、无视军纪,若是能以齐军军法严加操练,必是一只所向无前的虎狼之师,只是现在身微言轻,此事尚不可为。
此时那呼隆双耳流血、两手被绑,亦天航见状吩咐左右:“给此人松绑、止血,带他去劝降俘虏。”
黄发才领命带着呼隆去了,不多时,二人回来禀报,黄发才抱拳说道:“禀大人,百余蛮卒,愿降者只有半数。”
“好,本督还怕都降了呢!老黄,听清楚了,将降兵一个一个解绑,解一个便让他杀一个俘虏,要让他们手上沾满同族的鲜血!还有,务必看管好了,本督可不想看到有诈降者夺我兵刃伤我士卒!”
军令一出,惊了周围众人,护蜀军没有杀俘的先例,一旁的两位曲督想要劝阻,却见黄发才已经领着呼隆去执行了。
亦天航安排完俘虏一事,便转身去往齐军兵卒歇息处,只见众士卒皆满脸疲色,各自坐在地上休息,多有互相帮忙止血包扎伤口的。
有士卒见亦天航来了,急忙起身,恭敬地行礼道:“属下见过亦曲督!”
其余齐卒闻声望来,见是亦天航,均起身行礼,齐声说道:“属下见过亦曲督!”
亦天航本只想过来看看这些刚经历过血战的勇士,却不想这底下的兵卒竟如此敬重他了,果然这天下还是强者为尊。
亦天航向众士卒回礼道:“今夜一战,全赖诸位勠力同心、舍命死战!此战,我大齐勇士战亡近两千人,本督实是痛心。诸位当同仇敌忾,承英灵遗志,将贼寇逐出我大齐国境!”
众士卒得亦天航称赞,士气高涨,齐声大喊:“我等誓将犯境之蛮贼斩尽杀绝!”
。。。
亦天航等不来嘉武援军,又不见董校尉人马,只好率部前往荻山山下那处刚立好的营寨,寨中一应物资齐备,正好以此为依托,搜寻山中蛮兵。而战亡士卒的尸身只能留在原处,等嘉武援军收殓。
嘉武城,西城门外。
董肥、钱都尉及五百轻骑一脸茫然,说好的嘉武危急呢?说好的张都尉生死不明呢?说好的城中起火呢?
此时张都尉睡眼惺忪地站在城门楼上,向董肥喊道:“不知董校尉深夜归来有何急事?大齐严令,入夜之后,若无紧急军情,任何人不得打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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