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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晨冬承认是自己错了,在北汗时,他见余亦总是一副可亲模样,见到颜天纵也是彬彬有礼。便先入为主的一位眼前这位庆阳的第一位异姓王是个好相处的人。而他刚才说的那句话虽平静,但语气中有股无法抗拒又让人胆颤的威压。
怪自己太天真,一个刚及冠便能带领大军镇守关北,打服北汗的年轻人,身上怎么会没点魄力?
徐晨冬知道这是玩笑话,先不说颜天成就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单说余建业与颜天成之间的牵扯,若是北汗真的易了主,两国都不会如现在这般兵戎相见。
他也知道,余亦现在可以说是代表了庆阳,自然要拿出自己的态度。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冰点,徐晨冬倒是润滑,笑着跳过了这个话题。余亦继续问道:“何时出发?”
徐晨冬变得严肃,双眸直视余亦:“即刻!”
余亦垂下眼眸,五指轻敲桌面陷入思考:“三日后。”
“殿下…那路程会很赶。”徐晨冬面露难色。
余亦却摇了摇头,解释道:“北汗内乱是明乱,庆阳内乱…是暗乱…我需要做好准备。”
“军队可以直接从关北调,我们快马北上,不会赶。”
徐晨冬略微思考,也就应下了,半年时间北汗局势千变万化,颜天成自然有法子应对。
书房门外,俯身侧耳偷听的白江宜难过的起身,望着紧闭的房门怔愣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抬步离开。
…………
等余亦和徐晨冬谈完话走出书房时,众人已经散了。叶行舟回了自己卧房,对他来说余亦若要出门,他便没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而徐晨冬的到来代表着什么,沈家一和郑冰州更是心知肚明,现在只要收拾好行囊等候将军发令便是。
余亦在一楼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白江宜的身影。最后在账台后见到了正在盘账的婉容。
婉容一看便知,欠身施了万福后道:“临王殿下,江宜她已经回府了。”余亦刚张嘴正要说话,婉容又继续道:“白府,看模样,怕是有些不开心。”
余亦微微点头示意,道了声谢,婉容也不推拒,还以微笑颔首。
再回头,余亦见到了正要出门的徐阳秋,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出了四海定安居。
有时候男儿郎心里想着什么,都喜欢表达在面上,就算是临王殿下也是如此。见着匆匆离去的两人,婉容莞尔一笑,无奈摇了摇头后继续忙活手头上的事情。
…………
天色渐暗,白府大小姐的院子里却烛光昏暗。饭后的白武和许琦散步至此,看着昏暗的小院儿,白老爷轻蹙眉问道:“这丫头又不在府内?”
许琦探着头透过未关的院门往里看去,随后便拍了拍白武压低声音,轻声细语道:“丫头怕是有心事…”
白武一脸茫然,搞不清楚状况的他也顺着夫人刚刚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院中凉亭内耷拉在石桌上,痴痴盯着烛火的女儿。
收回眸子,白武愣愣问:“咋了这是?”
许琦闻言掩面抿嘴轻笑,没好气道:“还能咋了,定是小夫妻间闹矛盾了呗…”
此言一出,白武那是带着些凶戾的剑眉:“余亦这小子!胆大包天!”
说罢,白武就佯装撸起袖子要去找麻烦。许琦也不惯着他,就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拦着。白武往前走了好几步,也没等到自己夫人的阻拦,现在嘛停下也不是,继续往前走也不是,总不能真去找余亦的麻烦。白武放慢了脚步,抖了抖衣袖,轻声咳嗽掩饰尴尬:“细想想,人家夫妻间的事儿,咱们做爹娘的也不好插手。”
许琦翻了个白眼,笑得不屑:“你快得了吧,你家女儿什么时候吃过亏?走吧,回去歇息了。”
白武就坡下驴:“行,累了一天了,回去歇息了。”
两人轻脚步离开,院内的白江宜并未发觉。
石桌上烛火印在那对美极了的眸子里,被风吹得摇曳。今日在四海定安居,余亦和徐晨冬在房内的谈话,历历在目在脑内回荡。倒不是白江宜小家子气,余亦本就是庆阳的将军,带兵打仗犹如家常便饭,本就没有推卸的理由。她作为妻子,在意的就是这轮谈话,余亦根本没有提到自己,更是没有将自己列到考虑的范围。
就算她白江宜再明事理懂大义,但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个女娘。在她眼里,自己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妻子。有时候那些所谓的深明大义,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她想要的无非就是,家宅平安,亲人健康,朋友在旁,平平静静的生活。
可她又是余亦的妻子,是临王的王妃,是墨鳞卫的将军夫人。有时候,这大义,不得不顾。
想得多了,挣扎得多了,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委屈,无人诉苦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上心头,让眼泪不争气地跑出眼眶。
白江宜气愤起身,在一旁的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大口,苹果伴着眼泪咽下肚子:“余亦!你真混蛋!”
可说完这话,还是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微微俯下身子吹灭了蜡烛,心里再多不平还是只剩下嘀咕:“余亦!你完了!本小姐你是哄不好了!”
房门重重关上。
不知是不是夫妻两人的心绪缠绕在了一起,白江宜重关房门的情绪也感染到了远在见国山的余亦。
他站在一旁,心头一紧。困惑地回神,目光落在了那两块墓碑上。
是关二五和老油条的墓碑。
他们的墓在见国山的另一边,有参天树遮阳,垂眼便能见安陵江。
安陵江连绵不绝,深入都城,边上伴着万家灯火。山上夜晚的风,有些刺骨,也吹乱的余亦的头发。他看着墓碑,许久许久才道:“叔伯,我父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这天下安宁,所以才会和颜天成达成君子协议,这不曾想外患得以解决,却被自家人在背后捅了刀子……”
“眼下,便是最关键的时候了,侄儿马上要动身关北,此去艰难。叔伯们在天有灵,还望……”
余亦眼眸微动,伤感流露:“还望护着桐儿。父亲和叔伯们的遗愿,便交给侄儿。”
说罢,又是一阵晚风,似是两位沙场老兵应下的细语。余亦轻笑,展袖作一长揖:“侄儿,谢过叔伯了。”
余亦并未多做停留,不多时便离开了。而在他彻底消失在山林中后,那给墓碑先魂遮阳的大树上悄然飘下一道身影。一身红色官袍,一头高的官帽,男子微微佝偻着身子,脸上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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