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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苦笑,他原来在官府衙门办案,并不是武林中人,对最后一点倒并不在乎,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南宫灵说的前面四点确实有理,便也不再说话,只是拿着南宫灵的金创药,小心地替朱文羽裹好臂伤。其实朱文羽身怀养生诀内功,内力无损,这等体外小伤,便是不裹也无甚所谓,不过他也知这是两位兄弟的好意,乖乖地坐着任沙漠包好,弄完了沙漠自去睡觉,朱文羽和南宫灵则各自在床上盘坐调息,同行多日,沙漠早已知道二人的习性,知道他们二人不像自己这从打斗中练出来的外家功夫,这睡前的内功调息便是练功,见惯不怪,自顾自地呼呼大睡。二人调息了一会,便也安睡无话。
第二日天刚朦朦亮,朱文羽便起来了,只觉精神奕奕,看看左手臂上包扎的布,活动活动,感觉无甚异样,解开扎布,只见那伤口上只留下一条黑黑的硬疤壳,朱文羽小心翼翼地揭去疤壳,下面是肉红色的已愈合的伤口,嫩红的肉皮上带点惨白色,但却已无丝毫疼痛的感觉,心知已是全好了,暗叹这养生诀居然还有如此妙用,看来只消再过两日,便不会留下丝毫痕迹了,便是现在,也已丝毫不碍活动,至于内力,运转调息一个周天,更是感觉充沛如意。
南宫灵也非贪睡之人,也已醒转,沙漠却还在睡觉。朱文羽下榻走到桌前,看到昨夜他和沙漠回到客栈时南宫灵正在画的画,只见一个大方框内几个小框,有几个框内写了“王,陈,谢”等等几个小字,还有几条竖线几个箭头,一时看不明白。那图上还有一块大墨迹,想来是昨晚他和沙漠进门时南宫灵情急之下将笔直接放在图上所致。
“这是昨日我和小二说话,据他所说而绘的开封内城的简图,写字的几个地方是几个有名的大户人家,其中便有家中女子被害的赵李刘等四家,别家有些家中并无待字闺中的小姐,但也是家财富有的缙绅名门,我便画了个地图,也好有些印象。”南宫灵从榻上下来,一边走过来一边低声说。
“你真行,真有你的,臭木头。”朱文羽一拍南宫灵的肩头:“看来你小子在店里也没闲着。是个有心人嘛。”
“两位出去打探消息,我不愿出入那种风尘之所,自也不能就这么呆着干等不做事。”南宫灵轻笑道。
“南宫兄定然不会如此,只不知南宫兄打探出一些什么消息?”背后传来沙漠的声音,原来他也醒了。
“小二这里打探不出淫贼的什么消息,我只好让他把城里的豪门富户挨个数了一遍,然后让他在图上点了一下大概位置。”
“南宫兄果然有心,昨晚我和朱兄去青楼打探也不算扑空,有点线索。”沙漠便将在青楼打探的消息一一说出来,朱文羽乐得偷懒,随沙漠去说,这沙漠捕快出身,思路条理俱十分清楚,把探来的消息一一说得明明白白。南宫灵也将昨日在小二处打听到的消息一一道来,还在简图上指指点点,让朱沙二人有了个大概的印象。
“那沙兄认为我等三人现在该如何动作?”南宫灵问道。
沙漠摇了摇头:“我们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既不知这二人如今在何处,又不知二人的身份,无从打探,我想如今只有一字真经——等,选着他们最可能去的地方,守株待兔,等着那两个淫贼上钩。”
“真没劲,干等。”朱文羽撇了撇嘴,最不耐烦等,以前他也在夜里守过,不过是为了守着寻江湖人物打架,结果碰上了“九曲香”黄金蝶,也碰上了那个紫衣姑娘,不过那种在夜里枯守的滋味实在难熬,一想起来就头皮发麻,如果不是必要,他可不愿干这种费力费神还不一定有用的破事,对他来说,守株待兔地干等还不如昨日去青楼打探消息好玩。
南宫灵和沙漠对望一眼,暗笑。
“上哪等?”朱文羽又道。
“这就得分析一下下一次那两个人最可能去犯案的地方。”沙漠道。
朱文羽和南宫灵盯着桌上的图,半晌不语。
“两位兄台,你们看呢?”好一会,沙漠盯着二人,问道。
“我看,这!”朱文羽忍不住,伸出一个手指头,点着图中的张字。
南宫灵含笑点点头。
“理由?”沙漠冷道。
“一:这香烛铺张家有个十六岁的宝贝女儿,城里都说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名声不小,正待字闺中,城中富家公子纷纷上闹提亲,知道的人也不少。二:和被害的赵李等家一样,张家也不是独占整条街道,和其隔墙而居的住有不少平民,混在楼宇之中,并无高墙严院,作案后易于脱逃。其三,张家人丁不旺,下人不多,护院基本没有,可以说若是当场事发,凭那几个人,没人能拦得住那两人,要是我是那两个小王八蛋崽子,我也选这么个好地方。”朱文羽小心地理着自己的头绪。
“还有,据说张家女儿的阁楼也是最高处,且临墙而建,两丈开外便是邻家屋顶,对武林高手来说,高来高去,来去自如方便。”沙漠补充道。
南宫灵也在旁边点头称是。
“对了,臭木头,你问这么细不怕小二把你看成那两只王八啊?”朱文羽突然想起来。
“呵呵,借用了一下朱兄的名头。”南宫微笑道。
“哈,我说呢,这当官的确实好使哈,我还没好好用过呢,你倒用上了。”朱文羽故作夸张的神色。
“呵呵,朱兄不是在曲阜县威风了一把吗?”想起当天吴光祖的殷勤模样,南宫灵和朱文羽都不自禁地笑出来,只有沙漠因吴光祖是他以前的顶头上司,才矜持着没笑出声来。
“好了,今晚我们便去张家蹲着喝西北风,等那两只发情兔子!!”朱文羽说着说着也来劲了,搓着手笑着说。
“慢来,朱兄,我们还得分析一下,何时去最好,否则如今天凉,你夜夜在风里守着,若是那淫贼三五日都不来,你都早成冰柱子了。”沙漠难得开个玩笑。
“那你说啥时候去最好?”朱文羽反问道。
“初十晚上开始!”南宫灵插言道。
“何以见得?木头?”朱文羽不服气地故意刁难。
“昨日南海叟刘海棋横死在街上,今日必定事发,即便不知死者名姓,衙门也必定加强警卫,故今日明日都必是严查无比,到处都是衙门的探子,过得几日才会稍松懈一点,兔子们必然也知晓,不会轻易出来犯案撞顶头风。今日初五,我料过得五日风声应该有所松懈,我们再去蹲守,机会大些。”
“那这几天干嘛?总不能成天呆在客栈里吧?岂不得闷出个鸟来?”朱文羽大感头疼。这话是以前学魏国公徐达的,徐达行伍出身,说话不减粗俗,便是在朱元璋面前也时不时蹦出一两句粗话,倒让朱文羽捡了过来。
沙漠哑然失笑:“谁捆住朱兄这几日不让出去了?”
朱文羽一想,哈哈大笑,南宫灵也笑出声来,刚才分析事情的冷肃空气一扫而光。
“朱兄别忘了,这几日我们还需多走动走动,看看城西张家外面的地形,南宫兄这里只是手画的简图,我等也只是在小二和海棠姑娘他们口中听说的,并未见过实际情况。”沙漠道。
“是是是,走喽,走喽!”朱文羽长身而起。南宫灵二人也站起身来。
三人果然一同出游,在开封城内闲逛,走走名胜散散心,禹王台,汴州桥,还有有名的大相国寺,饱览了一下中原古都,宋时京城的旧景古迹。只是与前一日相比,街上果然多了些衙役捕快之类的人物,四处搜寻盘问过往路人,连客栈也有捕快前去查看客人的登记薄册。只是那些官府中人盘查的重点都是些孔武有力的大汉,或是携刀带剑的卖艺诸人,朱文羽等三人都是富家公子打扮,自无人来查他们的来历。他三人都是年轻人,初来开封城,如此悠哉闲哉地四处游玩,自然玩得开心高兴。不过玩中也并不忘正事,挑一日有意往城西走动,打听到香烛铺张家的庭院所在。
那张家在街上有一个大的铺面,据说在开封城内别处还有三家铺面也是张家的,朱文羽特意走进铺去,那铺里货物摆放得满满当当的,各色敬神的香,上供的香,薰衣香,檀香等等,还有各色各样的蜡烛,长明烛,喜烛不一而足,到里间,各色寿衣花圈香烛纸马,也是堆满着整个屋子,来来往往的客人,看来生意确实不错,那掌柜的张万福忙不迭地招呼着伙计迎来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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