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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玛雅居然敢和自己拼命,何红花大怒,身形一晃,手在腰间一摸,已抽出了一柄明晃晃的金钩,使出五毒教绝学“五圣夺命钩”,朝那玛雅攻去。这“五圣夺命钩”乃五毒教的镇教之宝,钩法历来只有教主才有资格习练,并传给下一任教主,那钩法招招狠辣,钩钩夺命,钩刃上还喂有剧毒,那剧毒乃乃是一路极为狠辣阴毒的武功。此时何红花使出这路钩法来,已是明显要取玛雅的小命了。
玛雅早听说过这路武功,却一直未缘得见,也从未见师父公开习练过,此时见那平日里对自己有如慈母般的何红花居然全力来攻自己,伤心不已,只盼着干脆死在师父钩下,报了师父的恩情和疼爱。但此时自己背上还背着生死不知的朱文羽,自己的命可以不要,但却要尽全力把朱文羽救出去再说。玛雅一咬牙,脸上犹自哭着:“师父,求你了。”手中青鞭又起,缠向何红花手中的金钩。
那平日里玛雅练武不勤,时练时不练的,何红花本也随她,故而玛雅鞭法本就不高,可怪她今日手舞青藤鞭,挥出一片鞭影,招招势沉力大,竟是比平日里的武功高出了十倍,数招之内,连师父何红花都感应付吃力。
何红花本以为只是玛雅困兽犹斗,为了救朱文羽把自身潜力发挥出来了而已,谁知玛雅越斗越勇,竟是丝毫没有劲力变小的迹象,细细一思索,恍然大悟,喝问道:“玛雅,你偷吃了五圣毒龙丸?!”
玛雅泪流满面,并不答话,只是继续舞动鞭子,在她和朱文羽周围围起一片青影,五毒教众打到这青影之上的兵器俱都弹了回去,竟是无一人是玛雅的一合之敌。
何红花更是断定玛雅必是偷吃了那五圣毒龙丸。
五圣毒龙丸本是云南五毒教的一道配方,本来五毒教的先辈们配制此方之初,是想利用药物增加体内内力,提升武功,若是配制成功,一个不入流的默默无名小卒,转眼间便可将功力提高十倍,达到二流高手水平,故而用了大量燥热补血之物。不过,待配方制好才发现,这丸药虽然确有短时提高武功的效力,却也极是损害身体,服之三四天之后便会口吐鲜血,筋骨尽碎而亡,而且死前功散人瘫,痛苦无比,比那剥皮锯腰之刑还要更加难以忍受,故而取名“毒龙丸”,最后废弃不用,教中只留存得数枚,供奉在派中先祖灵位之前,以示后世子孙并未忘记那些祖辈们付出的艰辛之苦而已。
此时看那玛雅一脸通红,手中长鞭舞起来健若蛟龙,劲风凌厉,绝不是玛雅平日里练功的那个样子,武功突然高了何止七八倍,那除了玛雅偷吃了那供桌上的“五圣毒龙丸”,已不会再有这么别的什么原因。
“师父,请恕徒儿不孝了。”玛雅一边哭喊一边背着朱文羽便往外冲,手中青藤鞭舞得水泼不进。
那何红花平日里对玛雅甚是宠爱,教了她不少武功,玛雅人又聪明,在教中已算是个有数的高手,除了师父何红花,师叔蒋少平,大师兄二师兄等人之外,教中余人大多已都不是她对手。此时余世雄与朱文羽斗了个两败俱伤,站在那里兀自调息,不敢乱动,蒋少平和韩鹏又刚去把唐韵擒来,正在安顿还未返回,仅凭何红花一人加上别的五毒教中的弟子,竟是阻拦不住玛雅,六七招之内尽被逼退,被玛雅背着朱文羽靠近院墙,翻上墙头,墙外玛雅竟是预先偷偷安排了一匹马。
玛雅将朱文羽放在马背上,用力一跃,也跨上马背,手中藤鞭一甩,发出一声脆响,那马便载着玛雅狂奔而走。
“追!”何红花气急败坏地叫道。
五毒教众纷纷跑到马厩之中,将马牵出,出庄便追,但此时正是夜幕深沉,玛雅的马早已不见踪影,去得远了,追无可追,再说就算追上了,若不是何红花亲自出手,恐怕也难得将服了“五圣毒龙丸”的玛雅留下,不过何红花仍是命五毒教弟子四处找寻,若发现玛雅踪迹,不顾一切代价拖延,并飞报自己,由自己和两位护法赶去合力留下玛雅和朱文羽。五毒教众四散搜寻,如此纷乱折腾了一夜,终是不见玛雅的踪迹。
却说玛雅背着朱文羽不择方向一路狂奔,直奔出六七十里开外,再看天色已是大亮,已是身处在荒野之中,那马驮着二人马不停蹄跑了一路,也筋疲力尽,满身大汗口吐白沫,已是支撑不住,一下前蹄跪倒在地,呼呼喘出白气。玛雅跳下马来,将朱文羽扶下马,扶到路边躺下。
只见朱文羽昏迷不醒,嘴角仍是渗出丝丝鲜血,脸色惨白,气息极微,探探脉搏之处,既弱且乱。玛雅心中慌乱,忙不迭地先从怀中摸出金创药,手忙脚乱地先将朱文羽两肩上的剑伤指伤包好,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过了一小会,略略缓过劲来,看看四处荒无人迹,也不知自己已到了哪,再看看地上的朱文羽,知道他这次是身受重伤,可偏偏除了肩上的伤口,自己又不知道他伤在哪,就算知道手头又没医又没药的,竟是束手无策,求助无门,只是坐在朱文羽旁边哀哀而哭。
过不多会,玛雅忽听得似乎有一阵马蹄声响,蓦地站起身来,以为是师父何红花追上来了,大惊,转身就扶起地上的朱文羽,将他放到马背上,自己正也要一跨上马,谁知那马居然前蹄一下又跪了下来,把朱文羽颠了下来,想是实在支撑不住了。
玛雅气得恨不得杀了那马,一脚踢在马肚之上,那马一声哀鸣。
这一声把玛雅吓得够呛,生怕有人找到这边来,如果真是师父的话那可就在劫难逃了,手忙脚乱地将朱文羽拖到高过半身的草丛之中藏好,在马屁股上就是狠狠一鞭,那马受鞭刺一扎,一声嘶鸣,发蹄狂奔,一下便跑远,玛雅则回到朱文羽身边,伏在地上躲好,只希望那马能把来人引得远些。
果然,一阵杂乱地蹄响,只听有人叫道:“老爷,好像是一匹马。”显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这么早在这荒山野岭的,又不走官道,肯定有问题,去,追上问问!”另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玛雅只觉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更是不敢乱动,生怕被他们发现。
“是,老爷!”有几人齐声应到,便听到乱蹄之声直追那马而去。
听那蹄声跑远,玛雅终于松了口气,坐在地上,才觉后背已是湿了一身汗。
再坐得半晌,仔细听听周围除了风声确实再无别的声息,玛雅慢慢爬过去,从藏身的草从之中探出头来。
“姑娘在这干什么?”身后突然有声音问起。
“啊———”玛雅大吃一惊,一下跳了起来,取鞭在手,转过身来正要向身后那人打去,一下却怔住了。
只见后面不远处站着一个消瘦的五十来岁年纪的老者,两边各站着几个兵丁打扮的军士,均执朴刀在手,似乎只待老者一声令下,便会逼过来擒人一般。
玛雅就算想到可能不是师父何红药追来,却也未想到居然会遇上官军,更未料到这个老者自己居然还是熟人!居然便是那曾在四川丹棱县见过的,四川按察使孙昌旭!
“孙……孙昌旭?孙大人?”玛雅讶道。
“大胆!竟敢直呼我们老爷的名讳!”旁边一个军士举刀喝道。
孙昌旭略有些诧异,方才听到这边马蹄声响,到这边后又远远只看到一匹空马在往前跑,他乃是主管一省盗抢刑名之人,经验老道,心知这肯定是有人想施调虎离山之计。便一方面令几个人佯装去追马,自己却带了几个人静静无声地守在原地,那藏身之人听到没声音了自然会出来,便可逮个正着。
不多久果然见有一个姑娘冒出头来,孙昌旭便突然出声来问,哪知眼前这个从草全中钻出来的姑娘居然会认得自己,自己却怎么也没认出来对方是谁,轻轻一挥手,止住那喝问的军士,道:“姑娘认识孙某?敢问姑娘是?……”
“孙大人,我……我是玛雅呀。”
“玛雅姑娘?”孙昌旭是大为吃惊:“你是玛雅姑娘?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玛雅莫名其妙。
“你……你现在衣着褴褛杂乱,而且脸色一块红一块青的,极是怪异……你不知道吗?”孙昌旭急道。
“我……我没有啊。我不知道啊。”玛雅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并没什么异样的感觉,正诧异间,突地尖叫起来,原来她刚发现自己的手也变成了红一块青一块,斑斑驳驳的,便如得了极严重的绝症一般,极是难看。玛雅再掳起袖子看看手臂,也是一样。“怎么……怎么会这样?”玛雅喃喃道。
“玛雅姑娘这么一大早在这荒郊野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孙昌旭见玛雅如此惊慌,心知唐突了,不该这样突然告诉她的,一下子接受不了,便故意岔开话题,问道。
孙昌旭这一问玛雅才想起来,连忙指着旁边的草丛,结结巴巴道:“快,你快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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