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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闽越战船遭遇莫名袭击,不少闽越水军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有名责观察军情的哨兵,急切大喊:“大将军,密林里有雷声作响,兴许我们触怒了天神,降下了天罚!”
“什么?!”
沐阳闻言,大吃一惊。。
他们这种部落联盟的国家,大多都推崇天神,而且身上的纹身,也多以自己部落供奉的天神图腾为主。
如今听到这名哨兵说树林里有天神,当即吓得六神无主,以为自己真的得罪了天神。
毕竟这种进攻方式,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惊怒交加之下,沐阳根本来不急思索,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放弃救援飞扬部下,大叫道:“快!快命令所有船只,离开河岸,避开这片树林!”
在沐阳想来,只要自己不靠近这片树林,天神就不会惩罚自己,就算因此损失几艘战船,一些水军,只要能保住主力就是好的。
只是片刻时间,逃命心切的闽越松溪水师舰队便加速离开河岸,向着石浦营地急奔。
半个时辰后,顺风顺水的闽越松溪水师就驶向了石浦水域。
这里的河道变得窄了许多,两岸崎岖的山势,决定了石浦水域的水势湍急,漩涡汹涌,暗礁密布。
在这样的水势之下,以往的战船都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暗礁。
但此时逃命心切的闽越水师,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一个个横冲直撞。
刚开始的时候,一些小暗礁还能应付,但随着战船的速度不断加快,原本能轻松避让的险地,成了避之不及的祸端。
“砰砰砰”
一连串的碰撞声,接踵而至,战船就像被巨斧劈开了一道深深口子,紧接着口子不断扩大,木屑横飞,形成巨大的窟窿。
汹涌的河水犹如小蝌蚪找到妈妈一样,兴奋地涌入那些巨大窟窿,不少战船因为河水的灌入,相继沉没。
其他还没有遇险的战船见到这种情况,纷纷放慢航速。然而,当他们回头看向身后的时候,那些漂浮在水中,依旧燃烧着火焰的战船碎屑,竟然朝他们这边飘来。
如果被这些战船碎屑靠近,他们所在的战船,肯定会被其点燃,到时候必死无疑。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唯有冒险冲过险滩,才能有一线生机。
到底是一只水战娴熟的精锐军队,虽然十艘中总有那么一两艘倒霉沉没,但主力军队并没有因此损失多少,向着石浦营地,迅速靠近。
看着水面逐渐变宽,水势也不再那么湍急,总闽越水军顿时长舒一口气。
可惜,正当他们以为快要脱险的时候,前方舰队忽地一阵晃动,速度顷刻降为了零。
措手不及之下,大部分闽越水军都一个趔趄,跌坐一团,大喊道:“什么情况!?”
借着清晨的朝阳,几名胆大的哨兵,爬上暸望塔,向着水面看去,不由大吃一惊:“是拦江锁!”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众闽越水军听到‘拦江锁’三个字,顿时心若死灰。
这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沐阳耳中,沐阳整个人都呆住了,浑身汗毛倒立,冷汗唰唰地直冒。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出师一次,就一败涂地。
这拦江锁是谁布置的?
如果说那些雷鸣般的攻击,是天神降下的天罚,那这拦江锁,总不可能也是天罚吧?
很明显,这绝对是秦军所为!
可是,秦军怎么会随时掌握自己的动向?难不成,天上有只眼睛在看着自己?
想到这里,沐阳觉得非常荒谬,但还是忍不住抬头张望。
然而,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舰队头顶上方,竟然有十几个看起来似圆球的东西,漂浮在空中。
“这这是什么东西?”
沐阳呆愣了片刻,忽地发现上面有人,大喊道:“快!快放箭!天上有人!”
“嗯?”
听到沐阳的命令,战船上的众人一脸懵逼,纷纷抬头望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弯弓搭箭,头顶上方一个个黑点,不断落下,惊得他们大惊失色。
“不好!有东西掉下来了!”
“咻咻咻~~”
无数带着火油的陶罐,从热气球下方的吊篮里,不断落下,顿时覆盖了整个闽越水师。
不到片刻,一艘接着一艘地战船,化作熊熊烈火,覆盖了整个河面。
“啊——”
闽越水军惨叫着,怒骂着,衣服着火,被烧得鬼哭狼嚎,纷纷从火船上跳到河中。
“完了!”
这是闽越水师将领心中最真切的想法。
大厦将顷,没人愿意送死,也没人能阻止目前的现状。
明明距离营地不足百米,竟然死在了自己家门口,一个接着一个的浪花,将跳入河中的闽越水军无情地卷走,吞噬在奔腾的河水里。
虽然闽越水军的水性都很好,但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即使有心游回营地,也无能为力。
因为他们早已将天上掉下来的火油,视作天神的惩罚。
尽管他们之前逃脱了雷劫,也依旧无法逃脱火劫。
所以,人的力量在神面前是微不足道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目瞪口呆,面若死灰的沐阳,看着数以百计的战船,不断被烈火吞噬,心都在滴血,但是却无能为力。
“我三万水师,还未大显身手,竟然就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天呐!我怎么还有脸见大王!就是死,我也没脸见先祖和先王啊!”
伤心欲绝的沐阳,扑通一声跪在甲板上,抬头看着缓缓飘走的热气球,既愤恨,又无能为力。
虽然前方已经热浪滚滚,但此刻的他,却视若无睹,心中满是懊悔和恼怒!
“大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沐阳不怕死在这里,但是他的亲兵却怕,一个劲儿的上前拉他。
可惜,沐阳此时已经心若死灰,唯有一死,才能赎罪。
只见他缓缓摇头,喟然长叹:
“你们走吧,我丧尽松溪水师,闽越气数已尽,就算回去,也是闽越的罪人,不如与舰队共存亡,兴许能减轻自己的罪孽,大王的怒火”
“这”
亲兵们闻言,无言以对,但也不可能陪着沐阳一起送死,于是纷纷朝沐阳恭敬一礼,然后跳船而走,各自逃命去了。
很快,烈火就烧穿了沐阳所在的主力舰,他从容不迫的站起来,搬了一张桌案,遥望闽越都城的方向,巍然一坐。
只是片刻功夫,大火就将他吞噬殆尽,化作火海中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骑马来到河岸边的赵昊,静静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心中有些唏嘘,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这些新式武器弄出来,是对还是错,总之,有伤天和就是了!”
闻言,身后的无涯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面上也有不忍之色。
下一刻,拦在江上的铁锁,被大火烧断,‘咯嘣’一声,又过了片刻,那些还带着烈火的战船,犹如鲤鱼过江一般,争先恐后的涌向石浦大营。
紧接着,石浦大营也被战船碰撞的破碎火星点燃,化作一片陆地火海。
赵昊见状,挥了挥手,身后的公子良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道:“昊弟,接下来我们要乘胜灭了闽越吗?”
赵昊想了想,沉吟道:“虽然我们灭了闽越水军,但闽越可不止有水军,还有陆军,而且那些陆军也不容小觑,依我之见,先搭建浮桥,渡过松溪,将石浦大营据为己有,彻底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
闻言,公子高当即上前请命:“昊弟,搭建浮桥之事,可否交给我?”
“有三兄在,我放心也!”
赵昊笑着点头。
很快,公子高就下去命人搭建浮桥了。
正在此时,赵昊的目光忽地落到公子良身旁的那名秦军身上,好奇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我从未听说过你?”
“回公子,小人名为季布,此前乃游侠,才从军不久!”
“季布?”
赵昊一诧:“你说你叫季布!?”
“是是啊”
季布迟疑了一下,如实说道:“小人原为楚人,后被楚地贵族所害,导致家破人亡,一次无意中看到了一张报纸,说公子去了南海,小人素闻公子贤明,便有心来投靠;
可惜辗转数月,一无所获,后来推测公子应该会征伐南越,就直接从军了,没想到真遇到了公子;
昨日事发突然,没来得及禀明详情,还望公子赎罪”
“哈哈哈,昊弟声名远播,自有能人来投,也幸亏季布出现及时,否则昨日我就战死沙场了!”
还没等赵昊开口,一旁的公子良就率先接口道:“季布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昊弟!”
“呃”
赵昊嘴角一抽,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又没有怪罪季布的意思,只是惊讶他怎么会来投靠自己,毕竟季布在历史上还是有些名头的。
想了想,赵昊看了眼公子良,又看了眼季布,若有所思道:“你此战立了大功,又是我九兄的救命恩人,我便将你划归在我九兄帐下担任都尉,等征伐南越结束,再论功行赏,如何?”
“多谢公子!”
季布大喜,连忙向赵昊行礼。
公子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笑嘻嘻地道:“昊弟有什么安排给我没?”
“有!等会儿跟我一起回羊角山大营,押运粮草!”
“不是,押运粮草这种事,我跟季布就够了,你回去干嘛?”
“天机不可泄露!”
赵昊神秘一笑,随即拨转马头,朝林中走去。
公子良满头雾水,下意识看向无涯,却见无涯表情淡淡,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不由暗自嘟囔:“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杀赵佗和任嚣那两个杂碎么.”
此时,刚刚结束战火的临尘城幕府,一片欢腾。
王翦死而复生,让忠于他的那些南海部下,一个个又惊又喜,纷纷向他倾诉相思之苦。
“老将军,您可把末将哭惨了啊,我还以为您,哎.”
“是啊,老将军,当时末将都想随你而去了.”
“老将军能活着,真是天佑我大秦,天佑我大秦啊,来,干杯!”
“干——!”
跟着众将一饮而尽,王翦又笑呵呵地环顾他们:“非是老夫故意欺瞒你们,实在是赵佗心思歹毒,居然屡次设计陷害老夫,老夫不得不防啊.”
“该死的赵佗,枉我们如此信任他,竟敢谋害老将军!”
“哼!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如果昨晚他敢来,末将定要将他斩于马下,千刀万剐!”
“没错!,赵佗,任嚣这等贼子,罪该万死也!”
“呵呵呵”
眼见众将义愤填膺,王翦轻笑一阵,摆手道:“赵佗,任嚣虽然罪该万死,但他们手中有五万叛军,吾等还不到两万,想要对付他们,还是有些艰难的”
“老将军,陛下那边没有消息吗?”
吴年闻言,眉头一皱:“若陛下有令,驻扎在外围的三十万大军,可随时为我们所用!”
“陛下得知赵佗之事,勃然大怒,此时旧病复发,在后院休息,老夫也不好打扰他!”
王翦摇头叹息道。
“可是,现在军情紧急,赵佗若下令攻城,吾等能抵挡多久还不得而知,万一陛下遇险,吾等如何向公子昊交代?”
“是啊老将军,要不我们一起请示陛下吧”
众将听到吴年的话,纷纷附和出声。
就在这时,沐霖从外面走来,拱手道;“启禀老将军,韩信和司马艁回来了!”
“好,让他们进来!”
很快,司马艁和韩信就出现在了幕府大塘。
“老将军,末将告罪!”
司马艁从韩信口中得知王翦还活着,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临尘城,向王翦告罪:“末将奉命看守南海港,不料叛军竟从背后杀出,末将”
“不怪你。”
王翦将他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没伤着就好!”
“老将军,末将接到公子命令,火速赶往南海港,结果南海港已经是一片火海,后来我们沿着赵佗军营方向搜寻,也没搜到那些火炮,以及叛军的半点踪迹。”
韩信一脸无奈,陪着司马艁喝了一夜的西北风,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火炮那么重,居然没有留下车轮印,这事还真的有些诡异,即使聪明如韩信,都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在司马艁心中,若火炮能追回来,即使人数少于赵佗大军,依旧有可能击败赵佗大军,因为火炮的威力,他是亲眼见过的。
若赵佗大军得到那些火炮,则无异于如虎添翼。
而临尘城,怕是彻底守不住了。
到时候陛下若落在赵佗手中,那可真就挟皇帝以令诸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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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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