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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昊坐在战马上遥望两军交战时,轻骑来报:“公子,译吁宋来了!”
“译吁宋拜见公子!”
刚见到赵昊,译吁宋便翻身下马,朝赵昊恭敬行礼。
赵昊知道译吁宋的诚意,也没为难他,笑着摆手:“行了,军前无需多礼,且站在一旁,随我等候韩信!”
“是!”
译吁宋见赵昊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洋装淡定的退到一边。
很快,韩信就策马来到赵昊面前,翻身下马道:“末将拜见公子!”
“呵呵,都是自己人,不用见外。”
赵昊笑了笑,好奇道:“你那边如何了?”
“现在由柯北镇守要道,只要不跟他们正面交战,他们绝不可能突围!”
韩信自信满满的说道。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译吁宋:“你那边又如何?”
“回公子,沐霖正在与他们周旋,相信他们也逃不出我们的围堵!”
译吁宋郑重其事的拱手道。
虽然他跟沐霖是第一次合作,但两人都有共同的目标,所以配合得也十分默契。
倒是赵昊这边,因为兵力较少的原因,陈平指挥起来有些吃力。
不过,总体来说,他们的兵力总和,远超赵佗军。
尽管赵佗军依旧在负隅顽抗,但赵昊想要灭掉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你们都有信心,那就进帐商量最后的决战,看看怎样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赵昊随口说道。
众将笑嘻嘻地走进临时中军大帐。
“韩信,我答应了我父皇,今晚拿下赵佗和任嚣,伱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办法吗?”
赵昊刚走进大帐,便直接了当的询问韩信。
韩信谦虚道:“公子智谋双全,哪有末将说话的份”
“好了,你就不用谦虚了,我虽然善于谋划,但都是长远之策,你善于临机决断,以及对战事尺度的精确把控,我相信你的能力,准备将所有大军的指挥权都交给你!”
“啊?这”
韩信满脸诧异。
众将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公子对韩将军怎么这般信任?
难道韩将军比王老将军都厉害?
想到这里,众将的目光齐齐朝韩信聚拢。
韩信犹豫了片刻,道:“既然公子如此相信末将,那末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很好!”
赵昊笑着点了点头:“那你说说看,此战如何打?”
韩信拱手道:“回公子,末将在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了,如今赵佗、任嚣四面被围,又兼黑夜无法轻易辨别方向,手中的粮草更是近乎于无”
“由此,末将设想了十面埋伏之计,精心挑选了十处战场,将通过层层阻拦的方式,逐渐消耗赵佗军,决不让赵佗军渡过漓水.”
“另外。”
说着,他顿了顿,又接着道:“为了瓦解赵佗军的士气,末将还准备了秦歌,让赵佗军中的那些老秦人,闻歌思乡,如此赵佗军必乱,有利于我军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后的胜利!”
听到这话,赵昊面色一喜,当初围杀项羽的时候,韩信没用‘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现在围杀赵佗,他居然用上了。
赵昊顿时满心期待,当即将兵权交给韩信:“这是令箭和兵符,今晚就看你的了。”
韩信连忙上前接过令箭和兵符,正色道:“公子放心,末将绝不让你失望!”
与此同时。
刚刚突围被碰了一鼻子灰的赵佗军,正火速退往漓水河岸。
如今三面都有秦军,背后又是深不见底的漓水,赵佗军已经无路可退。
“大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
任嚣一脸狼狈的退到赵佗身边,沉声问道。
赵佗看了他一眼,皱眉道:“赵昊想要拿下我们,并不容易,现在这些将士跟我们一条心,为了保命,他们会死战到底,只要能坚持到天亮,我们就一定能突出重围!”
“可是,我们麾下这些将士已经不多了,我怕我们坚持不到天亮了!”
“坚持不到也要坚持,这是唯一的出路!”
赵佗不容置疑的说道。
就在这时,野外忽地传来一阵悠扬的秦歌之声,众老秦人叛军心头一阵,不由侧耳倾听。
歌曰:
北风呼呼十月天,家乡忆古有余年,父母盼兮心悬悬,早日北归少煎熬,晓无眠,夜辗转,执锐披坚,间关留恋,鸟巢南天
歌声婉转悠扬,凄凉悲情,一遍又一遍的传唱,让不少老秦人将士想起了家中的妻儿老小,忍不住潸然泪下,使得岸边响起一片哭泣之声。
忽地,歌声变了。
人生兮从父母生,休要忘了那养育恩,三年寻乳母艰辛,保儿长大如珠玉,望儿立业早成家,老来白发送黑发,肝肠刀割吞哭泣,哽咽心兮何抑郁
歌声传荡间,越来越多的老秦人将士想起了自己白发苍苍的父母,神情哀苦的妻子,以及翘首以盼的爱人,又想到了自己被困在这里,或许客死异乡,让家中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禁泪如雨下,手中的兵器‘乒乒乓乓’倒了一地。
不少人蹲在地上,倚靠在树下,一遍附和着歌声,一边偷偷抹眼泪。
很快,整个漓水岸边,满是泪雨和凄情。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人唱起了秦歌?还是这么多人传唱,难道陛下派大军来了?”
赵佗听到歌声的瞬间,恍然失声,不由冲出营地。
忽然间,城外的歌声变了,又是一阵悲伤的曲目传入他们耳中。
“我不打了,我不打了,我要投降,我要回家!”
有人站起来朗声大吼,径直朝营外冲去。
任嚣连忙下令:“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说完,直接拿起手中的弩箭,射向那名逃跑者,但是歌声却没有停下来,依旧在不断传唱。
没过多久,便有人来通报任嚣,说是韩信的诡计,任嚣连忙告诉赵佗详情:“大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你快想想办法!”
赵佗摇头苦笑道:“本以为老将军已经无敌了,没想到又出了个韩信,我赵佗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生在这个时代;
算了,随他们去吧,你让诸将来此地议事,还有,让我们的亲兵也在此地集结!”
“这”
任嚣大感意外,心中不禁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很快,他就将所剩无几的将领聚集到临时帐篷之内。
只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一脸颓败,甚至有些人眼角挂着泪痕,显然是被外面的歌声所触动。
赵佗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是秦人,但也知道秦人的思乡之情。
“诸位将军,你们心里埋怨我赵佗也好,痛恨我赵佗也罢,成王败寇,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我军已经不可能再突围了,军士们想走,就让他们走吧,强留也没什么意义,倒是各位将军的妻儿老小,赵佗无法再如约交给你们了,抱歉!”
“这”
众将闻言,无不面面相觑。
当初赵佗拉着他们造反,使用了非常手段,他们迫于妻儿老小在赵佗手中,才死命追随赵佗。
如今赵佗大势已去,不拉着他们一起陪葬,也算有点良心。
可是,赵佗抓了他们妻儿老小,却无法交给他们,让他们心中愤怒的同时,又无可奈何。
眼见众将默然不语,一旁的任嚣忽然开口:“虽然带领大军突围已经不可能突围了,但我与大将军决定,要死也要死得像个英雄,所以决心带领麾下亲兵突围;
不管成功与否,都要维护我们最后的尊严;
至于你们,希望我们走后,你们都投降陛下,相信陛下不会为难你们,这从他收复吕嘉部属就能看出!”
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摆手道:“行啦!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与大将军走了!”
“大将军!”
众将异口同声。
赵佗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叹息道:“你们的妻儿老小在临尘城内,希望你们有命回到临尘城,跟家人团聚,去吧,都下去吧!”
“!”
众将得知自己妻儿老小在临尘城,也不再伪装了,当即向赵佗、任嚣告辞。
不,还有一人留在帐中,纹丝未动,赫然便是史禄。
赵佗愣了愣神,道:“史禄,你为何不走?”
“大将军,我若回去,就算陛下能原谅我,我也无法原谅自己,既然大将军与任郡尉准备放手一搏,我愿跟你们喋血沙场,也不枉此生!”
史禄义正严辞道。
赵佗与任嚣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劝你,归队吧!”
“诺!”
史禄应诺而退。
赵佗眼睛逐渐迷离,隔了片刻才冷冷说道:“除了史禄妻儿老小,刚才走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坑杀!”
“好!”
任嚣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径直走出帐篷,朗声高喊:“出发!”
夜色茫茫之中,赵佗、任嚣率领千余名骑兵,朝西侧莽荡山而来。
啼声隆隆,一行人突围不到五里,道路两旁就响起了喊杀声,无数秦军凶猛扑来,将这千余名骑兵团团围住。
赵佗见状大笑一声:“兄弟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
千余名骑兵奋力高喊,声音洪大。
“好样的!随我冲!”
赵佗大笑一声,一摧胯下战马,直冲秦军军阵。
一时间,众秦军大为恼怒,纷纷冲上来阻止他们。
领第一支伏兵的将领是吴年,他还是第一次跟赵佗正面交战,不由心潮澎湃,哇哇大叫着杀到赵佗面前:“呔!赵佗小儿哪里走!吴年在此!”
赵佗闻言回过头来,见对方是吴年,不由轻视一笑:“凭你!还拦不住我!”
说完,一枪盖顶,直劈冲上来的吴年。
吴年大惊失色,举剑格挡。
“砰!”
巨大的力道震得吴年咬牙切齿,眼冒金星,大叫着后退。
正吃痛处,赵佗的第二枪又如约而至,吴年勉力一架,没想到武器直接被打落在地,喉咙一阵腥甜,不由仓皇逃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众秦军见状,无不士气大挫,纷纷撤离伏道。
“痛快!再来!”
赵佗仰头大笑,一摧坐下战马,继续朝漓水方向狂奔。
夜色正浓处,天空星汉灿烂,河水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此时,赵佗、任嚣突进越岭山,再次冲出一支军队,喊杀四起。
火光中,有两员越人将领出现在赵佗视线中,大叫道:“赵佗小儿,沐霖,译吁宋在此,你想望哪里逃?!”
赵佗闻言大笑:“手下败将,焉敢逞能?不要走!吃我一枪!”
说着,直接提枪冲向译吁宋和沐霖。
译吁宋和沐霖不敢怠慢,双双手持武器,合战赵佗,其余西欧军也跟着冲杀赵佗亲兵。
一时间,漓水河边喊杀整天,十里可闻。
然而,就算译吁宋与沐霖配合无间,赵佗靠着任嚣的从旁协助,也不是他们能战胜的,只能跟吴年一样,大败而走。
眼见赵佗那边一个接着一个将领被自己击败,赵佗心中不由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自己今夜能突出重围,海阔天空。
可是,当他们来到漓水渡河口的时候,原本千余名骑兵,现在只剩下不到五百骑。
忽然间,渡口上一阵喊杀声突兀传来,韩信带着一支军队杀了过来:“赵佗,这次看你望哪里跑!”
赵佗也不搭话,直接催动战马,如风驰电掣一般,杀向韩信伏兵,大吼一声:“死!”
“铛!”
金戈交接之声骤然响起。
韩信大叫一声“开!”手中长枪向上一迎,顿时火花四溅。
两人再次战到了一起。
本以为这次又是一场难解难分的战斗,没想到赵佗与韩信战到一起的下一刻,一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青年士兵,手持铁戟,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任嚣。
“呔!賊将授首!”
“嗯?”
正在与秦军厮杀的任嚣,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措手不及,下意识持剑劈砍,哪知道,对方一戟刺来的同时,竟用肩膀硬顶他的战马。
任嚣又惊又怒,却无可奈何,只能快速脱离战马,跳入水中。
“完了,没想到我一生征战,居然会被淹死!”
就在这时,有人伸手抓住了任嚣的头发,大笑出声:“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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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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