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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子光芒大约持续了半刻钟,这才渐渐消散,珠子则是腾空而起,化作一道光芒钻回白孤额头上。
白孤脑袋突然一阵晕眩,往后倒退了几步。
吴老连忙上前几步,单手扶住白孤的后背,稳住后者身形。另一只手顺势搭在白小小的脉上,探查其体内暗疾。
吴老一脸愕然,“小小的暗疾,抑制住了!连体内的伤都好了!”
白孤脑袋还一片混乱,当听见白小小却没听清后面的内容的时候,他连忙抓住吴老的衣袖,“吴老,小小她现在怎么样了?”
吴老笑了笑,伸出手掌往白孤头上一贴,一阵冰凉感涌入白孤脑袋里,白孤瞬间清醒了。
“小小的暗疾算是稳定下来了,不出意外的话,至少最近一年都不会复发了。而且小小身上的伤,同时也被……这珠子治好了。”
白孤闻言大喜过望,“那小小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吴老收回双手,“按理来说,这两天就能醒了。不过考虑到小小本身体质比较弱,可能就得推迟几天。”
“没事没事,小小没事了就好,没事就好。”白孤不禁开始大喘气起来,那是内心过于激动而致。
吴老拍了拍白孤的背,帮着他顺气,“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痊愈的只是小小身上的伤,暗疾还没有完全根治。想要完全治好,还是需要望海石来做药引,而且越快越好。”
白孤咧嘴一笑,“小小身体情况能稳定,能醒过来,就已经很好了。至于望海石,我想带着小小一起出去走一走,顺便找一找。”
江风眠听到此言,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吴老抢先一步,“不错,出去走走,很好的想法。”
“先去帮小小找到望海石,治好暗疾,再看看能不能到霜月楼走一走,那是小小最想去的地方,可惜不知道在哪里。”白孤有些遗憾道。
江风眠本来还有些着急,在听到霜月楼三个字的时候,神情一下子就轻松起来了。他笑道:“白小友刚刚是说到霜月楼吗?”
白孤转过头,“对啊,江先生听说过吗?”
江风眠脸上莫名地神采飞扬,朗声道:“何止是听说过,在下还去过,而且在那里定居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那里的风景,甚好!”
白孤没想到江风眠竟然知道霜月楼,惊讶道:“那江先生一定知道霜月楼在哪里了?等到小小暗疾好了,不知道江先生能否带路,领我们去走一走。”
江风眠点头道:“好说好说。其实之前在下说另外一个地方可以治疗小小,就是霜月楼。那里的望海石品质极好,相信治疗小小的暗疾一定事半功倍。”
白孤一脸惊喜,只不过想到江风眠说过去那里治疗小小只能带一个人,自己没办法过去,便打消了某个念头,“到时候还请江先生不要嫌弃我们麻烦就行。”
“一言为定。”江风眠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晚,不知吴老和白小友能否赏脸到寒舍坐坐,吃顿便饭?”
吴老转头看向白孤,“小白,你觉得呢?”
白孤挠了挠头,赧颜道:“这么晚了,我再不回去,刘爷爷该说我了。”
吴老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小白,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有夜禁啊?”
白孤一脸无奈,“没办法,刘爷爷一直说我是小孩,就连鹏哥,在刘爷爷眼中也一样是小孩,也一样有夜禁。”
吴老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不禁哑然失笑道:“小孩?亏他说得出口!”
吴老拍了拍白孤的肩膀,豪迈道:“不用怕,一顿饭而已,花不了多长时间。反正你现在回去也是要挨骂,还不如吃饱了再回去。大不了我给你作保证,就说当年我都没给他设夜禁,他现在还自立门户起来了,讨骂不是。”
白孤嘿嘿地笑了起来,“吴老看来跟刘爷爷很熟?”
提起老刘头,吴老有些无奈,“走走走,吃饭吃饭,边吃边聊。”
江风眠点点头,“好酒好菜备着呢。”
随即吴老抓着白孤,踏前一步,便消失在病房内。江风眠也是大袖一挥,紧随其后。
白孤只感觉周围天旋地转,就如同上一次邱自在带他和南渔从北城门外瞬间来到长洲药馆一样,只不过这次,到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宽敞的庭院,正中间是一座高大的假山喷泉,犹如一座孤岛。其下水流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池塘,有着无数鱼龟游弋。池塘上方有廊桥贯穿,连接四周风雨连廊。庭院中有数道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花草参差,相互攀咬。
三人便是直接从长洲药馆的病房里,来到庭院后的大厅之中。
大厅古朴典雅,高悬着一块山高水远的匾额,板壁上则是一副仙鹤献花图。大厅横向分布,以六根朱漆柱子与两道山水屏风分别划开宴客区、议事区与品茗区。
用白孤的话来说,这个大厅和庭院凑一起至少得小半条伶仃巷了。
白孤四处张望着,无论是所处的大厅,还是面前那优美的庭院,都让白孤惊叹不已,一时间移不开眼睛。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有钱真好!
很快,宴客区的那张大桌子便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碟碗盅盆,色香味俱全的肉菜汤羹应有尽有,看得白孤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不是说好吃顿便饭吗?这么丰盛啊!
这时,一位白衣女子走来,本就绝色的脸上略作粉饰,更显娇艳。明明带着盈盈笑脸,却有一种清冷之感。
白衣女子走到桌子旁,朝着吴老施礼道:“见过吴老。”
吴老笑着点点头。
白衣女子又对着江风眠问道:“江兄,这位小友是——?”
江风眠笑了笑,“这位是白孤,白小友,这几天吴老邀我前去长洲药馆查看一宗暗疾,白小友便是那位的哥哥。我觉得难得,与他有缘,便请来家中吃顿便饭。”
江风眠又向白孤介绍道:“这位是白棋,与在下师出同门,是在下的师妹。”
白孤笑道:“白姐姐,你好,叫我小白就行。”
白棋掩嘴而笑道:“你这小嘴真甜,讨人喜欢,那以后我就叫你小白了。”
白孤挠了挠头,“白姐姐,你看啊,咱俩都姓白,老话说得好嘛,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说不定咱们祖先还有点关系呢!”
白棋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这句话,直接落座了。
吴老在旁边看着,意味深长道:“没有关系倒还好,有关系牵扯就大了,那些个大的家族宗门,不都是有这种纠纷吗?”
白棋道:“这个应该不会,我出身乡野,祖上连个乡绅都没有,直到我修行才慢慢好起来。”
白孤尴尬道:“我奶奶倒是没跟我说过我先辈的事,只说管那些先辈作甚,福祸遗留都不是什么好事,做好今生的自己就行。”
吴老点头道:“确实,先辈福泽,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没有出身,一身轻松。”
江风眠举起酒壶,给三人各自都倒了一杯,然后率先举起酒杯,“今晚有缘,齐聚一席,在下先干为敬,各位随意。”
然后江风眠将酒水一饮而尽。
吴老和白棋也连续喝掉杯中酒。
只有白孤神色尴尬道:“江先生,不好意思哈,自从上次跟我鹏哥去喝酒喝了个烂醉回去,我家刘爷爷就给我下了禁酒令,说二十岁前不许再喝一滴酒,还请您见谅。”
江风眠愣了,被白孤一番话给整不会了。
都十六岁了,喝一些没事吧?还整禁酒令,还得二十岁才解封?
养娃娃也不是这么养的吧?
吴老则是一笑,“没事,喝你的,别喝太多就行,就说是我允许的,他不敢说什么的。”
白孤这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诶,这酒好,入口温和,不辣嗓子,喝完还有种舒畅的感觉。
白孤又好奇问道:“吴老,刘爷爷到底跟您是什么关系啊?”
吴老难得脸色有些不好看,随即恢复如常,幽幽道:“他算是我半个师弟。”
嗯,半个,不能再多了。
白孤一脸疑惑,还想再问之时,吴老已经举起筷子,“吃菜吃菜,都别傻等着,不饿吗?”
白孤便不再开口,只是默默吃肉喝汤。
江先生人好,家里的饭菜更好!
当白孤带着一身酒气踏进老刘头家的时候,老刘头原本就不白的脸上似乎更黑了些。
白孤讪讪一笑。
劈头盖脸的责骂肯定是少不了了。
直到老刘头骂够了,骂完了,白孤这才把吴老的话原封不动地讲给老刘头听,气得他又是一顿破口大骂。
只不过这次换了内容和对象。
老刘头让白孤先回去睡觉,有其他事明天再说。
等屋里只剩下老刘头一人的时候,老刘头这才用力地锤了一下鹏哥下午才新送来的桌子,满脸不爽。
死老头,拿着鸡毛当令箭,臭不要脸!
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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