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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见白玉天轻轻一个纵跃,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骇然,不由得不赞誉起来:“如此身手,凡人岂可有之!真不可思议,实难以想象,奇人异士也。”
甄金莲轻轻一笑,想起几年前碰到一伙强盗,危难之际,树林里闪出一个少年,手折一根松树枝。只见他身影一晃,还未看清他如何出手,那伙强盗手中十几柄钢刀齐断,裤裆全部尿湿。为求活命,除了口中不停地呼喊:“神仙饶命,神仙饶命。”就是不停地往地上磕头,差点将山路磕断了来,那少年也差点笑痛了肚皮。
这时,守卫知州府衙的将官走了进来,朝范仲淹大人躬身有礼道:“大人,刺客已出了府衙。”
范大人道:“知道了。”
那将官道:“大人,将士们请求您发令,将那刺客拿下,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范大人轻声说道:“你也这么觉得吗?”
将官俯首道:“回禀大人,您的安全于卑职来说,重于一切。谁敢对大人您不利,谁就是卑职的生死之敌,卑职欲除之而后快。”
范大人朝狄青问道:“狄将军,依你看呢?”
狄青躬身道:“回禀大人,末将跟宋统领一样,大人的安全于重于一切。狂悖之徒竟敢行刺大人,依大宋律,就当杀头问罪,以儆效尤。不过大人一向爱民如子,此次又有惊无险,况且那刺客已有悔悟,日后定能去恶从善,做个好人。若能从轻发落,不仅可让那些似是而非的细作看到朝廷的大度,增强他们弃暗投明的信心,还能麻痹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敌人,使其疏于防备,浮出水面。”
范大人微微一笑,朝宋统领说道:“你看狄将军的想法可行否?”
宋统领拱手道:“卑职愚钝,惟大人之命是从。”
范大人说道:“那就按狄将军的想法行事吧。监督那刺客在城里一举一动,若她出得城去,就当没见过这个人,不再过问。”
宋统领拱手道:“卑职领命。”
范大人道:“去吧。”
“是,大人。”宋统领跨步而去。
等那宋统领走后,范仲淹说道:“狄将军,此等法子,不是碍于白玉天的情面吧?”
狄青回道:“大人,您执掌延州这么久以来,未见一个刺客。刚接到朝廷催促你去庆州府上任的诏书,刺客就送上门来了,不由得末将不为您这次庆州之行心生不安。明知路途艰险无比,您却不愿大队官军护送,唯有请世外高人相助了。眼见这位白少侠身手着实了得,又是大人跟夫人的故友,担当护送大人去庆州府的重任,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甄金莲一旁说道:“老爷,这儿风大,还是到后院边喝茶边聊吧。”
范仲淹道:“好。”
狄青道:“大人请!”
范大人被甄金莲挽着手臂,朝后院走去,狄青紧跟其后。
入得后院,坐到院中,如夫人带着丫头端来茶水,正要跨步离开,被范仲淹留了下来。
范仲淹喝过两口茶水,朝狄青问道:“白玉天可说过他为何事来延州?”
狄青答道:“回禀大人,他说:‘他此次前来延州,是因有一事不知如何处理是为得当,特来请你指点迷津,开导一二。’我见他不像坏人,又是我部下吴三那四兄弟的朋友,便随了他的愿,带他拜见您来了。”
范仲淹听过,微微静了静,转脸朝甄金莲问道:“夫人,依你对白玉天那小子的了解,他千里远道而来,有何所求?”
甄金莲道:“老爷,妾身就一妇道人家,只知关心家里的事情,其他的可说不好。”
范仲淹笑道:“夫人过谦了,天下事不过是家务事的汇总,没那么玄乎。说说看。”
甄金莲笑答道:“老爷,妾身若是说不好,你可别动气。”
范仲淹笑道:“书房说事,夫人从不多嘴,院内闲聊,但说无妨。”
甄金莲道:“白大哥虽说武艺超群,人才出众,名动匡庐,可从未跟官府过不去,也从不过问朝廷之事。与老爷你相遇于匡庐山,请你喝过酒,吃过饭,却不知老爷你就是鄱阳太守。此等心地单纯之人,千里远道而来,想必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再者,他来延州若是对老爷你心存恶意,就刚才那形势,只要他不出手,想府衙里那些卫兵不一定能奈何得了那两个刺客。”停顿了下来,换了一口气。
范仲淹道:“接着说,夫人。”
甄金莲接着说道:“记得当年他助我赶走那伙强盗,用根松树枝轻轻两划,就将强盗们十几柄钢刀折断了去。我极为惊讶,问他这身本事是怎么练出来的,他回答我说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时出鞘。今日把示君,只为不平事。’”
狄青文才有限,没听清楚明白,微笑着问道:“夫人,他这话何意?”
甄金莲微微一笑,范仲淹代答道:“他这四句话,是从唐代诗奴贾岛的一首名为《剑客》的诗化用来的,原话是‘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意思很明了,白玉天这小子将自己当成了剑客,游侠,苦心学剑,就是为了铲除世间不平之事。”
狄青突然想起点什么,道:“大人,我差点忘了,他说他那事,对他来说是私事,对大人您来说,却是公事。还说,大人您听过后,就是不能帮他指点迷津,开导一二,也不至于不高兴。”
甄金莲道:“老爷,就凭他为了让那姑娘免受伤害、情急之下一把抓住那匕首来看,他此次前来延州,想必就是为了那女子。”
狄青有些不解,道:“就算是为了那女子而来,凭他那好如神仙般的身手,直接将那女子带离西北就行了,用不着来向大人寻求帮助。况且他未见到大人之前,他也不知道大人、夫人跟他是旧相识,他所求之事,大人还不一定能帮他呢!”
甄金莲道:“老爷,这样看来,白大哥所指的不平事,不止那女子一人,而是那女子跟她身后的成百上千人,说不好,那些人有可能还跟大宋朝廷为着敌。”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腾跃于房屋之上,无声无息而来。
甄金莲一眼见到,隐隐觉得是白玉天,道:“白大哥,你追上你娘子了没有?”
白玉天飘然而至,朝范仲淹行礼道:“先生,我如此进来,没有什么不妥吧?”
范仲淹笑道:“进都进来了,就是有不妥之处,碍于往日情面,我总不能将你赶出去吧。”
白玉天行礼道:“晚辈思虑不周,还请先生见谅。”
甄金莲的丫头搬来一把椅子,白玉天坐下,送来一杯茶水,白玉天接过。
范仲淹等白玉天喝过两口茶水,问道:“小子,你此次前来延州,有何事情,直说无妨。”
白玉天放下茶杯,起身行礼道:“回先生的话,晚辈此次前来延州,是想请先生帮我一帮,将我娘子从苦海中搭救出来。晚辈感激不尽。”
范仲淹道:“院内乘凉,闲聊,用不着这么多礼数,坐下说。”
白玉天坐了下来,接着说道:“刚才那女子,是我磕过头的妻子,叫崔莺莺。她爹崔永元,住在匡庐山的百草堂,先生你是见过的。她娘董晓婉,白莲教教主,也是碧落湖门人,先生想必也听过。”
范仲淹道:“你的意思,是想我代你向朝廷说情,放过白莲教了?”
白玉天躬身一拜,道:“晚辈甚觉此想法不切实际,极为荒谬,但崔莺莺是我妻子,夫妻同体,不救她就是不救我自己,我就是再恶毒狠辣,怎么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范仲淹道:“小子,帮你忙可以,你总得给些回报吧。”
白玉天道:“大人要什么回报,尽管直言,只要晚辈做得到,绝不说半个‘不’字。”
范仲淹笑道:“答应的如此爽快,就不怕我为了朝廷而坑你。”
白玉天笑答道:“大人在朝廷为官,想着地方百姓,在地方为官,想着朝廷。可谓一心为国,一心为民,草民若被您坑到,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甘之若饴。”
甄金莲一旁笑道:“白大哥,你什么时候弃武从文了?”
白玉天笑答道:“回夫人话,自从在匡庐山见到先生后,就开始觉得读书是一件乐事。虽没读出什么名堂,考取功名是不可能,但也从此分得清谁在真心为国求昌隆,谁在真心为民求安康。”
范仲淹道:“小子,你能做的虽有限,但有三件事你必须依我。”
白玉天躬身道:“先生请讲。”
范仲淹道:“第一件,等会儿,我弹琴,你舞剑,让狄将军也感受一下什么是官民同乐。第二件,我后日动身去庆州赴任,你陪我同行,路上你可以有什么闪失,我不能有。第三件,你必须说动董晓婉,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明里一套暗里一套,既已归顺了大宋朝廷,就不能再帮着李元昊,助纣为孽。”
白玉天起身,朝范仲淹一拜在地,道:“多谢大人!多谢先生!”
范仲淹起身将白玉天扶了起来,道:“你这孩子,一向金光闪闪,今日怎么迂腐起来了。我若愿意接受你这等大礼,又岂敢帮你。再者,你若能说动董晓婉领着白莲教去恶从善,于大宋来说,乃天大的好事,我范仲淹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转而朝甄金莲说道:“夫人,古琴伺候。”
“好勒!”甄金莲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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