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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座舱内,缇兰靠在椅背,在她身前是宽大的球形立体屏幕,宛如透过机甲自身,观察周边毫无死角的画面。
少女的目光稍微转过,屏幕上的光标就根据她的瞳孔焦点自动校准,随后放大视线中的点,然后显示扫描数据。
[蔷薇联合舰队A316舰队\A312舰队\A310舰队……]
不断对比相近的铭牌序列号,缇兰逐渐理清如今她所追逐的这些机甲所属番号和队伍。
看来布兰琪她们重新整合了西部的舰队,并没有沿用联邦过去的制度,少女心中默想,随后转过头,看向侧面一闪而逝的光流,之后转过头,让机甲变更方向,朝陨石排布密集的那个角落驶去。
如今她驾驶的这台特殊机甲是‘时之种研究所’专门研发定制的,因为采用了‘孤升之星’企业的推进系统,其速度极快,可以追上先发的联邦第六舰队,之后‘爱丽丝的怀表匠’提供的时空技术也为机甲的隐匿身形,亚空间穿梭等功能提供了可能。
因为都是采用的最先进前沿,且未公布的技术,目前战场上还没有针对它的侦测手段,只要缇兰一直维持在亚空间漂流状态,其他人就很难发现。
她来到前线,一来是想找到布兰琪,如果可以,还是和对方亲自谈谈比较好,二是在双方都升起太阳王冠时,能否救下其中必死的一人,至于战斗她不想介入其中任何一方。
偏转机甲身躯,穿过复杂的密集的陨石和碎片,缇兰转过视角,看到了后面那正在交战的双方,一边是西部星区的3台机甲,不过型号都偏老旧,另一边则是外壳洁白光洁的5台机甲,应该隶属于第六舰队。
双方在陨星带内追逐,西部星区的三台机甲且战且退,利用之前布置的陷阱装置获得微弱有力条件,来抵挡穷追不舍的五台联邦机甲。
‘白骑士-α’型机甲,联邦军方标配六阶制式机甲,其能力均衡,适应各种场面,即便没有突出优势,但想击败这些家伙也不容易,每台白骑士机甲都配备了两面鸢羽飞盾环绕身侧,再加上自身携带的冲击炮和粒子长枪,简直是战场上的小堡垒,如果它全力防守,即便是驾驶特种机甲的王牌驾驶员,也很难短时间击溃对手。
飞行中,两面盾牌也环绕身侧,不仅抵挡对方的射击和进攻,还能作为缓冲,在机甲撞上陨石时减少碰撞伤害。
另一边,西部星区的机甲可就没这么好的配备了,它们干脆舍弃了大部分防御,采用了堆砌火力的方式,保证己方对联邦机甲的威胁度,肩部两侧是橘红的方形炮口,内部配备热光弹用来迷惑和遮蔽地方的探测,臂膀后侧附带的外挂箱体内则是四发近程导弹,而机甲腿部则配备了插入的炽流光剑。
进入陨星带躲避后,这三台机甲先是不断游走,不断激发热光弹用来分散对方注意力,寻找机会,射出近程高速导弹,随后就是抽出炽流光剑进行搏杀。
相比‘白骑士-α’的从容,这三台机甲若是一击不成,就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轮速度,它们比不过白骑士型机甲,论远程火力和防护也完全不是对手,仅有近战才有一线生机。
双方先是进行了一段追逐,随后一台西部星区的机甲在近距离交战中拼杀刺穿一台白骑士,但自己也因推进器损坏,被后面赶到支援的其他白骑士机甲击毁,剩下的两台想继续采用之前的战术,但被看穿后,难以取得效果,最后被联邦的四台白骑士远程集火击毁。
结束战斗后,联邦的四台机甲检索战场,抓到了一名在爆炸中存活的西部星区机甲驾驶员,交予之后赶到的战机,随后继续前进。
看完整个过程的缇兰偏转自身驾驶的这台机甲,继续隐匿在一侧,随后也沿着陨星带里留下的痕迹不断追逐。
……
之后的三天里,基本就是第六舰队和西部星区联合舰队的追逐战,双方的主力交锋很少,倒是两方的机甲和战机在这复杂的地形环境里,进行了一场又一场战斗。
这个时候联邦强大的工业实力和底蕴开始凸显,尽管西部星区的驾驶员更加不畏牺牲,作战勇猛,但联邦的驾驶员普遍实力要强上一线,再加上机体的优势,使得西部星区的机甲,即便士气激昂,也很难取得优势胜果。
在这样下去,西部星区的精锐就要在这陨星带消耗殆尽了,缇兰看着屏幕上AI总结的对比数据,根据估算,如果再这样追逐下去,还过几天,西部星区的机甲和战机将无法维持有效的阻击带,被联邦的机甲和战机大队完全穿透,若是这样,最后决战时失去了制衡的力量,即便布兰琪升起太阳王冠,也难以改变结局了。
这个情况,不仅缇兰注意到了,双方的指挥官高层也觉察到了。
“西部星区的舰队快要集结准备决战了。”第六舰队的司令元帅如此下判断。
“这两天进入最高一级备战状态,并吩咐舰队务必保持阵型,随时做好应对冲击的准备。”
“甚至为此牺牲一点追击速度也无可厚非,因为这个时候着急的是对方,而不是我们。”
“是,司令!”
于是最后的两天,双的士兵和军官也慢慢觉察到气氛的紧张,都变得谨慎紧张起来。
趁着这会双方交战的烈度降低,缇兰驾驶着机甲快速穿过阻击带,逐渐靠拢西部星区的主力部队,并慢慢寻找对方泰坦旗舰的位置。
现实不是游戏,没有那种展现全部信息的地图,她也只能根据番号和舰队排布的顺序,推断对方旗舰的位置。
这个时候,因为隐匿需要,她甚至不能主动开启扫描装置,只能启动机甲上被动的感应装置,接受各种信息,防止被对方发现。
终于,在惊险的穿过一艘艘停靠太空的战舰身旁后,缇兰发现了隐匿在战舰集群中那艘与众不同,格外巨大的泰坦旗舰,其表面的装甲呈现灰褐相间颜色,一些地方还使用了不同材质的装甲进行修补和填充。
看上去有些古旧呢,少女心中评价,事实上说落后破旧更为恰当。
她小心翼翼维持着机甲的隐匿状态,缓缓‘飘向’那艘巨大无比的泰坦旗舰,然后机甲吸附底部,在观察数个小时后,找到机会,释放出微型的穿梭船,载着缇兰进入这艘泰坦旗舰的内部。
所幸的是,这艘从废墟中打捞的旗舰有不少损坏封闭的模块,这给了缇兰不少藏身躲避的机会,让她一步步熟悉旗舰内部的环境,逐渐理清他们运转的体系。
这艘长约十多公里的巨型战舰内,人员大致分为三类,一是旗舰的操纵和维护人员,二是驻扎在旗舰上保护布兰琪的特种战斗部队,三是教团的成员,他们负责王座系统的维护和支持,以及训练歌祭的职责。
前两者都有军方严格的管理系统,不好随便混入,倒是第三方的教团,混入其中难度较小,本来他们就不属于西部星区的官方,自成一派,而且恰好缇兰也会不少教团的秘术。
找到一位体型和自己相似的年轻歌祭,缇兰将其击晕,随后带入一旁无人的废弃房间。
数分钟后,这名年轻的歌祭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而她对面则背对站立着一名身高相似的女孩。
“你醒了。”缇兰转过身,灰色的发丝在空中微微飘过,那对明蓝的眼眸在灰暗的灯光里格外与众不同。
“你是?”她迟疑的询问,声音很是紧张不安。
“我嘛,暂时不能告诉你身份。”毕竟她现在还是联邦这边的歌姬。
“你可以叫我灰色歌姬。”缇兰眨动眼眸,一缕特殊的精神涟漪扩散,让这位实习阶段的歌祭惊讶无比。
这是歌姬的精神涟漪,且格外纯净纯粹,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这会她倒是没那么惶恐了,毕竟眼前的这位歌姬不像是会杀人的模样。
“我想见布兰琪一面,你知道她大致所在的位置吗?”缇兰直接询问。
“这个……”她内心稍作犹豫,但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对方握起了手腕。
“我是布兰琪的故人,不会伤害她的。”缇兰将心中的想法传达,这种诚挚的精神情绪直接传递,让这位年轻的歌祭不得不信服,毕竟她还年轻,完全无法抵挡一位高阶歌姬的精神情绪。
“布兰琪大人目前居住在旗舰深处的太阳宫,那里与我们隔绝,通向内部的管道都严密监控,除非是军方的将军或教团高层,才能进入。”她说出了解的情报。
“可以把大概位置画出来吗?”之后缇兰得到了旗舰内部的大致的分布图,心中了然。
“其他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了,我刚来这不久,学习也比较笨,没跟上大家进度。”
“不要责怪自己,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时间太过紧迫而已。”缇兰安慰,随后又询问了许多关于实习期歌祭的生活安排和日程等等。
“我之后的两天里,要借用下的你的身份,这两天就麻烦你睡在这里了,放心,一觉醒来事情就结束了。”缇兰说完,口中轻声哼起摇篮曲,不一会,这名女孩就沉睡过去。
将其身上的绑带解开,随后放在一旁的床上,缇兰抬起手心,不久一个透明的冰棺就将这名女孩保护封闭,内外气息隔绝的同时,女孩也进入冬眠状态。
这样的防护就差不多了,如果被人发现,自己也能觉察。
换上同样的歌祭服饰后,缇兰捡拾起对方的身份芯片,插入自己的手腕,将原本自己的芯片暂且屏蔽隔绝,随后走出房间。
[安琪拉·简,出身于伽蓝星域,光羽序列4,见习歌祭]
少女默念一遍身份信息,然后披上白色头纱兜帽,走入通道。
半小时后,她在餐厅见到了和她年龄相似的其他几位歌祭,不过这会她并没有贸然上去攀谈,而是用身份芯片试验了下买餐,吃了一份土豆牛腩饭。
根据安琪拉的描述,她们今天下午会去往大教堂进行祈祷修习,纯化精神,和那里的高阶歌祭学习共鸣技巧。
这个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缇兰看了下表,准备动身前往,如果她能在一众高阶教团成员下成功瞒过,那之后进入中央区域也应该不难。
下午1点40分,这时距离正式祈祷和学习还有20分钟时间,提前来的年轻歌祭不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教堂正墙上铭刻着巨大的太阳徽记,一旁还有模拟阳光映照的彩色玻璃窗。
走在教堂内高高的穹顶下,有种安静而神圣的意味。
缇兰找到一个偏角的位置坐下,目光看向台上,那里已经站立了一位女祭司,看着应该有序列6的实力,是教团内的中高层。
随后她目光扫过,观察了下在场年轻歌祭,大多都在序列4-5之间,以这个年龄段达到这个水平,应该都是从西部星区挑选的优秀人才。
不知道教团的这个分支,他们是如何培养歌祭的,缇兰回想在圣索卡纳斯学到的知识,应该两者有不少相同相似之处。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临到2点时,大部分歌祭都到场,教堂内的座位也坐满年轻的身影。
之后就是按照惯例的念诵祈祷词,其中部分和四原初相关,部分和布兰琪的生平相关,看来应该是教团不久前新编撰的,用词也偏向华丽,甚至刻意用一些较为冷僻的词句和语法,用来区分和以示不同。
整个过程里,大部分人员都很虔诚,也有少数几位心不在焉,被在场的高阶祭司发现,然后请了出去。
本来,缇兰觉得这场祈祷结束后,就会是相对平和的教学环节,但不想,随着一阵骚动,一队身着白色盔甲带着羽翼遮眼头盔的教团卫士走了进来。
她们先是将这里封锁,随后到来的几位高阶教团成员安抚在座的年轻歌祭,然后将其分为八组,慢慢疏散离开。
看来还是被发现了呢,尽管这些人没立刻喊出来,但缇兰知道他们是在找自己。
果然,没过多久,教堂里的人员走完,只剩下坐在横椅上的这位少女,其他卫士此刻静静守在两侧,并没有动手。
一位金发动人的女子披着白袍和兜帽缓缓走上台,然后褪下兜帽,露出面容。
“我是‘希望’拉贵儿,目前教团的‘七美德’之一,欢迎这位歌姬小姐的到访。”她已经知道台下这位少女是歌姬,但具体身份还不了解。
“原来你们已经依照神翼之阳的历史,选出了新的‘七美德’。”少女此刻也站起身来,她手指轻握胸口的项链,然后取下一枚黑水晶吊坠。
见到这造型古朴的黑水晶吊坠,拉贵儿眼眸一闪,显出几分错愕。
“你是……岩之圣堂的圣女?”蒙受四原初赐福的人,居然同时是歌姬。
尽管教团分裂成两支,但对于彼此的高层还是很清楚和了解的,双方只是理念不合,但都信仰四原初,如果眼前这位得到了‘灰白结晶之岩’布伦纳德的赐福,她在另一支教团里同样会得到尊重。
“呃,可以这么说吧。”虽然她对这个身份有些疑惑,但这会好像挺有用,不如先承认看看,毕竟这也不算撒谎,那位水之圣女都承认了的。
缇兰举着黑水晶吊坠的手抬起,阵阵光晕从吊坠上扩散,整个教堂化为寒霜覆盖的圣地,原本戒备的卫士顷刻间化为冻结的石像,整个教堂内部也霜白一片。
在这一瞬间,拉贵儿都感觉思维有些卡顿和僵硬,原本心中的自信和笃定也开始动摇,开始祈求布兰琪能尽早觉察到这里的情况。
握着手中的吊坠,缇兰一步步走向台上的拉贵儿,对方也越来越心慌,甚至后悔没有带上教团内的全部高阶战力。
好在此刻教堂内里的环境变化终于被外面察觉,随着几道沉重的响声,教堂的侧门被直接破开,一位手持沸腾白焰之剑的女子走出,她身上穿着贴身的白色轻甲,将姣好略显丰满的身材曲线显现,同时背后延伸出三对燃烧的火焰羽翼,气势赫赫,当其走进教堂内后,火焰就如洪水般蔓延倾泻,沸腾的白烟四处升起,发出滋滋的声响。
“吾乃七美德之‘正义’,不可于圣洁之地霍乱。”蒸腾的气流将她那金色的波浪长发冲起,露出白焰火光背后那位明蓝坚毅的眼眸。
“原来是瑟拉菲儿呀。”寒霜和白焰交织的教堂内,那熟悉的嗓音隔着白烟传出,让原本气势腾腾的七美德之‘正义’瞬间泄气,眼神动摇。
而后她就看见那熟悉无比的身影跨越火海走出,白皙的手指直接穿过水汽,握住沸腾的火焰大剑,手指抚过,原本火焰四下弥漫倾泻的大剑此刻化为灰白的脆弱石膏,节节断开,洒落一地。
“是你……”瑟拉菲儿略带苦涩的念出这个当年击败她的名字。
“赫希娅·缇兰。”
“或者,我该说‘黑天使的歌姬’‘岩之圣堂的圣女’‘天使降临之身’……”这些名号每一个都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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