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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这是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啊,啧啧,竟然还能活着,也是有如神助了!”
小乙直到此时方才好好看了看四周情形,二人所在的位置,正是在一处悬崖之下,往上方一看,山崖直入云层之中!而四周皆是冰雪,断裂的树枝散落得到处都是,只有二人所在的地方稍稍干净一些。再看二人夜里所处的冰窟,能够想见,定是那雪崩造就,因而,也比其他地方高出了一两丈!二人没被压死,也实属侥幸了!
瑶儿笑道,
“那可不,咱俩可是一齐飞下来的哟!”
小乙又看了看周围,雪花仍是落个不停,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小乙心想,这雁荡山不很高大,又常有人走动,顺着这山崖走,多半还是能够寻到路的!
小乙提了一口气,大喊一声,
“喂,喂,有人么,有人么?”
回音倒是极大,只是叫喊了好一阵了,仍是不见有任何回应。小乙知道,山崖如此之高,云层又是极低,再加上二人夜里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白青雁飞等人想要正好听到求救,实在不易!算了,还是自己走吧,这雁荡山人丁兴旺,多有还是能够寻到路的!
又道,
“你说,咱们往哪边走?!”
瑶儿抬起头,看了一眼,又把头给埋了回去,
“你叫我臭娘们,我才与你说!”
小乙很是无语,也就懒得再与她说道,黑棍向前探寻,稳当之后,方才挪上一步!瑶儿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笑道,
“臭汉子,你看看,咱俩的想法都一样哟,果然是一家人!”
小乙没理她,就这么一深一浅的往前走着。雪虽然比昨日小了一些,但还是异常绵密,有时迷糊了双眼,小乙也要腾出手来清理一番。瑶儿见了,又是要往他双眼吹上几下,叫他很不自在。岸上又不时落下冰雪、碎石,又或是折断的树枝之类,小乙也只能尽量贴着那崖壁行走,以减少头顶坠物的威胁。
这般行不多时,瑶儿竟是挂在小乙身上睡着了!她这是有多累啊,这样都能睡着!小乙看了看她的伤腿,与自己的差不太多,应该如她所说,是断成了好几截了!小乙又一回想,自己今日挖雪之时,其实并未费上太多功夫,这个,难道说,夜里是瑶儿一直在努力挖掘,二人今日出来,才会这般容易!想到此处,小乙的手也是不由得抱住了瑶儿,怕她睡着之后,抓他不住,再落到地上去。小乙突然心疼起她来,可他又赶紧打消了这种念头,她是大将军的女儿,根本不可能会与自己有太多牵连,待二人得救之后,还是早些分开才是!
小乙走了好长时间,终于寻到了一处洞穴,可以避上一些风雪,饥寒交迫之中,能够在这地方休整一下,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这小小洞穴也只三尺长宽,二人刚好能够挤在里边。小乙想把瑶儿放下,可她的背刚触及洞壁,却是突然睁开了眼,一见这地方,瑶儿眨了几下眼,疑惑问他,
“臭汉子,我是睡着了么,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小乙回道,
“你睡得像头死猪,哪里能够叫得醒哟!”
瑶儿乐了,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臭汉子,你这么说我,那你不也成了猪了么!”
瑶儿的双手终于从小乙的脖颈之上放了下来,她双手撑在地上,往后挪了挪,给小乙多腾出了些地方,
“嗯,坐下歇会,待会让我来背你!”
小乙被她这一句惊着,大大的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回道,
“你背我?呵,还是算了吧,就你这小身板啊!”
哼哼道,
“就我这身板?嘿嘿,你可别要不信,背上你嘛,还能暗日行百里!”
小乙终于笑出了声,
“哈哈,你这臭娘们真是爱吹牛!”
小乙说出这臭娘们儿,立马知道说错了话,并非因为这话难听,而是它似乎是对瑶儿表达出了某种特别情感。
瑶儿两眼放光,乐得合不拢嘴,
“哈哈,臭娘们就是爱在臭汉子面前说大话!”
小乙转过头去,说些其它,
“我看一时半会出不去,咱俩的腿啊,还得早些治治才行!”
瑶儿不住眨眼,问道,
“你是说,自己来接骨?!”
小乙点点头,回道,
“嗯,我的手法虽然比起白青来说差了许多,但紧急情况之下,也能勉强用用的!咱俩这腿啊,可是不能再拖了!哎,我也实在糊涂,一时情急之下,竟是忘了处理处理伤腿,实在不该!”
瑶儿道,
“呵,我家臭汉子可真是能干,来吧,朝我的腿上随便招呼!”
小乙跳着出去,寻了些笔直的树枝过来,把腰上别着的枪尖取下,认认真真削平之后,放在旁边备用。
小乙伸出了双手,又看了瑶儿一眼,道,
“要是觉得疼的话,就大声喊出来吧!”
瑶儿笑道,
“我怎么会觉得疼呢,臭汉子,你就放马过来!”
小乙轻轻抬动瑶儿的伤腿,她本能的轻轻一缩,很快又放松了下来。小乙把她的裙摆掀开,一看这情形,心里也是一凉!只见这腿上包裹着的腿裤,已然沾在了她的小腿之上,血水早就已经干了,呈现出一种让人作呕的颜色。小乙心里,更多的确是愧疚,他哪会想到,瑶儿竟是伤得成了这个模样,比起自己的伤来说,可是又要严重许多。小乙轻轻探去,那突起的一点,竟是个尖尖的东西,啊,她的骨头竟然都断裂开来,裂口处也是戳到了外边!小乙心里凉了半截,这待情形,想要恢复往常,可不是一两年能够办到的哟!
“臭汉子,你怎么了,快些动手呀!”
瑶儿如此问道,从她言语之中,却仍是听不出一丝恐惧,她太坚强了,比小乙想象之中还要坚强数倍!小乙深吸一口气,道,
“臭娘们,你忍着点!”
小乙这回讲出臭娘们来,也是轻松了许多。
小乙双手刚一触及到瑶儿伤腿,瑶儿又是一缩,小乙眼角见着她咬紧了牙,而脸上也是由白转红,再由红转成了青紫。可即便如此,她却仍是没有叫出一声,实在让人敬佩不已!小乙没作声色,双手稳稳按住了那腿!仔细检查之后,小乙又道一句,
“臭娘们,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了!”
这话当然是在激她,小乙也是希望她听了这话之后,更加坚强!而与此同时,小乙的手已然尝试着为她接骨,这等痛苦,小乙也曾经历过,那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可是,为了保住这腿,也只能这样做了!瑶儿脸色铁青,憋得满头大汗,小乙将骨头恢复原位之时,她已然昏厥了过去。可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仍是一声也未吭过!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够承受这许多痛楚,小乙突然觉得,以前看到的她的一切,似乎都不是真的!
吃惊之余,小乙还是小心翼翼将削好的树枝绑在她腿上,又从自己身上撕下布条,替她固定妥当。忙完这一切,小乙也早就大汗淋漓,不过他还是又把自己的腿给接好之后,方才靠在洞穴之中歇息。小乙旁边这位睡熟过去的女子,呼吸慢慢平稳,应该是没甚大碍的了!小乙心想,待走出去之后,定要让白青给她好好看看,别要留下后遗之症才好!小乙又看了看自己的腿,伤的位置,竟是与瑶儿出奇的一致,呵,还真是奇妙得很!
小乙本想早些上路,可瑶儿睡得如此之好,他也真是不愿在此时打扰她。自己睡不着,那就好好看看雪吧!这雪很美,可也是好些时候没有见过了!刚才走出的一连串脚印,也很快被那雪花抹平,此时看来,仿佛从未有人来过!这人生啊,何尝不是一样,走过一遭之后,用不了多长时间,你所留下的痕迹,也会慢慢消逝,或许还有几人能够记着你,那也是幸运至极了!
起风了,还真不小,小乙把自己的外层衣衫脱下,给瑶儿盖上。瑶儿在睡梦之中舔了舔嘴唇,又撅起吧唧一口,而后又才接着睡了过去。她是真的困了,哎,既然如此,就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吧!
小乙忽又想起了白青他们,他们肯定快要急疯了吧,这白茫茫一片,又该到何处去寻,那山崖如此之高,她们又怎会想到自己和瑶儿会在这底下呢!雁飞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又会不会影响到他,叫他无法安心处理门中事务!自己本是要来帮忙的,可此时看来,多半是要帮上倒忙了!这雪如此之大,无间能够撑得住么,还有无名,他小小个头,若是遇上强敌,又该如何应对!想着想着,小乙不由得着急起来,可他又不忍打扰瑶儿,整个人都开始焦虑起来!
“师叔,刚才是真的听到了声音,应该就在这方,咦,奇了怪了,怎会找不着呢?!难道,难道是被雪给埋了不成?!”
哎哟,竟是有人在说话,小乙不由自主的靠向了瑶儿,把她护在自己身下。而与此同时,瑶儿也是睁开了眼,见着小乙靠近过来,又是悄无声息的伸出脖子,一口亲在小乙的侧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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