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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六 死里逃生不算本事,艺多人善怎生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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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乙看那人竟是挂在了窗外,他身后一人奸笑不止,可不就是那阿则!二人身上绑着护板,往上竟是连着一对木骨布面翅膀,每个都有一丈长五尺宽!

    小乙大声叫喊,

    “他们,他们要飞走!”

    那破口刚能一人出入,六掌柜在后边急得直跺脚,小乙那棍完全发挥不出威力,只好退让出来。六掌柜持着箭匣朝外直射,他小心探头出去,那二人已然乘风飞走。

    堡下弩箭不停飞来,距离稍远,力道已然不足,被那翅膀下的二人轻巧挡去。山上的箭矢则被翅膀一一化解,伤不到那二人分毫。

    六掌柜大喊大叫,作那飞身之势,小乙双手将他抱住。

    “你干什么!”

    六掌柜狂嚎起来。小乙大声回他,

    “这么远,你下去就得摔个半死,即便死不了,也得落个残疾!”

    六掌柜清醒过来,对众人道,

    “追,跟我一起去追!我就不信他们能飞多远!”

    众人齐齐散去,只有小乙留了下来。他从破口往外望去,只见那双银灰色翅膀一张一合,像极了空中飞行的鸟儿。那翅膀骨架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竟是这般坚固轻巧,载上两人也无一丝压力。那阿则往这方招手,甚是得意,引得下方唐门弟子怒骂不止。

    “哎,就在这眼皮底下溜走,咱们  ,咱们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童陆从侧方看向那已然飞远的恶徒,一手扶住小乙右肋,如此这般说来。

    小乙遇到这人两次,竟然都是差点没命,他知道这人的厉害,却又不知这人为何要放过他。他想不通那人为何会四处作恶,为何还要找人前来祸害唐门。

    “喂,小乙哥,你想什么呢!快去看看心姨才是!”

    小乙回过神来道,

    “对啊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二人转身来到先前那屋,还有二人守在六口,不断凿门。

    “怎么,这门打不开么?”

    童陆问那二人,二人气喘吁吁,道,

    “这门结实得很,用刀劈斧砍都不太管用!”

    童陆示意二人停下,用那匕首在门上划拉,又使劲捅几下,奇道,

    “这真是木质的门?怎这般奇怪!”

    那二人回他道,

    “我唐门善于制木,若是这木质坚实,再经过千锤百炼,也能像这样坚韧,只是为何单单这门与众不同?”

    小乙道,

    “这应该是恶贼早就置办好的!就是为逃命作的准备!”

    童陆点头道,

    “他们进去之后,再从里边将门堵住,也能多争取一些时间!”

    小乙让二人停下歇息,自己上前又仔细检查一番,

    “陆陆,你说二人怎么进去的?”

    童陆摇头道,

    “肯定不像我们这样!”

    他突然发现了什么,大喊起来,

    “哎呀,我们都傻了么,可有发现锁头?”

    几人围了过来,确实没有发现锁头。童陆拍手大笑,

    “厉害厉害,咱们都中计了!这门,我已经知道怎么开了!”

    小乙给了他屁股一拐,他摸了摸,慢慢道,

    “试试往外拉呢!”

    几人恍然大悟,赶忙上前尝试。

    最初几下,那门纹丝不动,再用力一些,竟然动了一下,之后便十分顺滑。门大打开来,小乙大喜,赶忙冲了进去,可刚走近一步,他便停了下来,童陆没刹住,撞到他身上,差点把他撞倒。童陆赶紧扶住小乙,再往那窗边看去,他双腿也软了下来。

    屋内腥味极重,只见唐心被吊在窗边,满身是血,身上好几个窟窿,血流一地,甚是凄惨。她肚腹微微有些抽搐,头颈则是一低一抬,应该还未气绝。几人一齐奔到窗边,大声叫唤。

    “心姨!心姨!”

    唐心想要抬头却是不能,小乙将绳取下,把唐心放倒在地上,

    “心姨,心姨!你一定会没事的!”

    唐心嘴唇微动,应该有话要说。小乙把耳朵贴了过去,只听得她轻微喘气之声,

    “心姨,你慢些说,不急不急!”

    唐心双唇张合几下,再不动弹!

    童陆大哭起来,

    “心姨,你还没见过长大后的甜心呢!你可不能就这般去了!”

    小乙抱住唐心,想给她一些温暖,可她身子渐凉,再无存活可能。

    “陆陆,心姨死了!”

    童陆仍旧拉着唐心摇晃不停,小乙放下唐心,将他老制住。二人依偎在一起,难受至极。

    “心儿,我的心儿呀!”

    小乙二人缓缓抬眼回看,门口轮椅之上,老祖宗大哭起来,白青推她进来,来到唐心尸体边上。老祖宗想要下来,白青赶紧拦住,小乙见她这般,也是不忍,于是过去抱起老祖宗,轻轻坐放在唐心边上。老祖宗泪水不止,用那枯瘦双手轻轻抚摸在唐心脸上,可唐心脸上尽是血水,被她这一抚,散乱开来,

    “都是老祖宗不好,把你脸给弄花了!老祖宗给你擦干净!”

    小乙见二掌柜等人消消进来,见到此情此景,无不痛哭起来,只是老祖宗正与唐心说话,也是不敢哭出声来。

    “我这么多儿孙,就你最乖,最疼老祖宗,可你的命也最苦。老祖宗这么在乎你,却是害了你啊!”

    老祖宗用手整理唐心早已破坏的衣衫

    ,又道,

    “都是老祖宗的错,老祖宗不该让你离开唐门的,若是那样,你也不会遇到唐渺,若真是那样,你又怎会吃这许多苦头!二十多年啊,老祖宗想得很啊!这次回来,老祖宗别提多高兴了,你看,我本性命垂危,再见你后,都好转过来!可是,可是……我的心儿啊……”

    众人听老祖宗这般说话,更是伤心。可老祖宗愿意跟唐心再多说些心里话,于是无人去打扰她。她就这般说了好久好久,众人也始终陪在身边。

    “老祖宗,让我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可好?”

    众人回头一看,门口直立着一人,黑衣黑袍,一脸平静。

    “小直!你竟然回来了!”

    那二掌柜一把抱住小乙只觉眼熟,想了好一会,方才回忆起来,

    “你,你是草海镇那位……送我指护的奇人?!”

    那人微微点头,

    “一面之缘,你竟然还记得我!”

    小乙还要说话,老祖宗却早已回头,

    “回来啦?!”

    那人点头,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双腿弯下,跪了下来,

    “老祖宗,直儿回来了!”

    老祖宗长舒一口气,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心儿这次回来,也再不走了!”

    那唐直摇摇头,回道,

    “老祖宗,唐心还有个孩子,她曾说过,她这辈子,只一件事让自己骄傲,就是生了一个好孩儿。她说,那孩子虽然模样不好,也只是位乡里渔夫,但从头到脚,都透露着善良。她还说,若是能与儿子共度几日,她即便是死,也都值了!”

    老祖宗看看唐直,又看看唐心,缓缓闭上眼来,她鼻头微微颤抖,艰难说道,

    “好,好!既然是心儿所愿,你就带她去吧!”

    唐直重重磕下头来,

    “多谢老祖宗!”

    他一连磕发九个头,又道,

    “我代心儿,还有那你从未见过的孩子向你磕头!”

    老祖宗不住点头,

    “好,好!”

    那唐直又道,

    “老祖宗,既然心儿不在了,那我留下也没什么意义。我,我也……”

    老祖宗点头道,

    “去吧去吧,我不知你这几十年如何过的,不过定然辛苦至极。记住老祖宗的话,唐门永远是你家。老三头没了,你是他最后一个弟子,去看看吧!”

    那人又重重磕下头来,良久方才起身。

    早有人备好收尸工具,老祖宗一点头,他们便进来处理。老祖宗不忍再看,捂着双眼出了屋来。小乙三人很是难过,又没能帮上忙。

    来到厅内,那唐直一人坐在三长老边上,嘴唇微微张合,不时轻笑起来,应该正与二长老说些有趣之事。三人不愿上前打扰,只是远远看着。老祖宗在他身后不远,也只是看着,不动不言。

    好长时间,唐直站了起来,来到老祖宗这边,推着轮椅来到窗边,轻声说道,

    “老祖宗,你看看外边,哪里有叶落的痕迹!”

    老祖宗拍拍他手,回道,

    “可秋天已然来了!”

    二人不再说话,只是定眼瞧看外边翠色。良久,老祖宗才道,

    “明日再回吧!我这一日之间,真是失去了太多了!”

    那唐直点头,道,

    “那我明日再回!”

    二人继续看那窗外,不见言语。

    这边童陆叹了一声,轻声道,

    “咱们,咱们去看看四长老吧!他此时心中,也定然不会好受!”

    小乙白青没有意见,三人一同去寻四长老。倒也好找,几人初次吃酒那小屋之中,四长老正自斟自饮,对着空屋说话,

    “老三,你酒量太差了,才喝一口就醉了?嘿嘿,你定是装醉!小毛儿,快些给三祖宗满上!”

    白青又忍不住哭了起来,童陆轻轻安慰她。四长老发现了三人,哭笑起来,向三人招手,道,

    “哎呀,来得正好,来得正好!这酒刚喝一口,一点不晚!”

    三人过来坐下,这小桌之上,只几个酒杯,桌面也未展开,可触景生情,童陆自己都没忍住,又如何去宽慰白青!

    小乙强忍住悲痛情绪,对四长老道,

    “四长老,三长老都知晓的!”

    四长老又喝一杯,道,

    “我骗你的,这酒我还藏着不少呢!这不,又拿出来让你喝!不过你可不能喝多,你上次差点就喝死掉啦!嗯,小毛儿,你可看着点,可千万别要他再喝醉了!”

    三人只是听他说话。四长老忽一抬头,好像刚发现三人一般,

    “咦,你们怎么来了?”

    他看着三人杯中酒水,不满道,

    “怎么一点没喝,这么给我们两个老家伙面子!”

    三人互视一眼,端起酒来,小乙轻声回道,

    “四长老,我们一齐敬你一杯!”

    四长老大笑起来,抿上一口酒来,

    “好,好!哈哈!好!”

    四长老喝完,把头歪在一旁,看起来是在思考些什么!

    “我说老三,你送他什么东西,怎么这般讨厌!”

    小乙心道,莫非他知道三长老丢了什么东西给自己?他从包里取出那东西,摊在手上,回道,

    “四长老,你看,是这东西!”

    四长瞥了一眼,不屑道,

    “就你有!难道我没有么!”

    他在腰里摸索片刻,取了一个小饰品出来。

    小乙奇道,

    “两块竟然一样!”

    四长老直摇头,道,

    “不一样不一样!”

    小乙仔细分辨,这两个饰品模样不太规整,却是一般无二,同样的石质,同样的纹路。唯一不同之处,便是那背后刻字,一个是德,一个是才。

    小乙正要说话,四长老大方道,

    “啰,送你了!可不能让他觉得我小家子气!”

    小乙不知怎么办才好,四长老又道,

    “怎么,他给你的你就收,我给的,就不要?莫非是看不起我?”

    小乙赶忙回他,

    “哪有哪有!我这就收下,收下!”

    四长老这才恢复笑意,几人又喝起酒来。小乙怕他喝多,干脆将那酒换成了白水,可四长老还是喝醉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小乙将四长老送回,三人又去看看是否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所有事情都已经处置妥当,无需他们再出气力。

    唐门上上下下都笼罩在悲痛之中,没有一人说笑,就连这幽幽青城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也不知老祖宗现在怎样了!她今日真是伤心透顶了!”

    白青趴在窗边,看向远方叹道。小乙呼吸两口,回她,

    “有那唐直陪着她,应该会好些了吧!”

    三人不住叹气,身后有人说话,

    “多谢你们!”

    三人齐齐转身,只见那唐直立在身后不远处看着三人,他微微点头,又道,

    “谢你们舍命护我唐家,也谢你们真心对待唐心还有他那丑儿子甜心。”

    小乙回道,

    “所以,你送我那护指,便是因为我们与甜心相识,还为他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利?”

    那人面无表情道,

    “是也不是!你小小年纪,便有大胸怀,当真不易,也算是给你的肯定。”

    小乙问道,

    “能否跟我们讲讲你、心姨、还有那,那唐渺?”

    唐直微微点头,道,

    “既然唐心已死,好多事情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你们若是想听,听我慢慢说来。”

    三人让他来到窗边,唐直如释重负般呼吸几次,方才说来,

    “我们三人,年龄相差不大,虽然分属唐家不同支系,年青之时,倒也经常一齐走动。三爷爷,也就是三长老,他精通易容之术,但是很少传授给他人。有一年,他心血来潮,便从众多子孙当中挑了唐心和我出来。我们兴奋至极,恨不得马上学成,好四处扮人取乐。”

    三人听他越说越是欢喜,应该是想着开心往事,陷入了美好回忆之中。唐直继续说道,

    “没想学这手艺当真辛苦,那面皮贴在脸上便是一整天,夏日闷热非常,难受至极!你们想,唐心一小姑娘,正是爱美的年纪,如何能够受得住?因此我和唐心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偷懒!可三爷爷可是这么容易糊弄的?他每每发现,我二人都要屁股开花!慢慢的,我们成了队友,相互掩护、包庇。”

    唐直顿了顿,嘴角竟是有了一丝微笑。

    “她天真浪漫,又美丽大方,我慢慢喜欢上她了,为了她,我愿意付出所有,甚至是生命,也再所不惜!这样欢乐的日子过了很久,三爷爷对我们渐渐失去了信心,我们偷懒,他也只当作没见。我们却仍欢心鼓舞,以为骗得了他老人家!哎,所以直到唐心被抓走,我们也没学到太多东西。”

    童陆听得明白,问道,

    “还有那唐渺呢?”

    唐直回道,

    “别急,马上到他了!在我们二人暗自欢喜之时,唐渺也来学艺了!若是从这里算来,我们确也成了师兄弟。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学艺只为玩乐,而他,不学则已,学就要学到极致!试问哪个师傅不喜欢这样的徒弟呢?三爷爷把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了他,而他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许多方面都作了大改进。三爷爷四处跟人夸口,一提到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这人极有本事,小乙心中也是了然,可他变成现在这样,当真只是因为自己爷爷被人冤枉?他期待从唐直这里获得答案。唐直又道,

    “唐渺不仅学得好学得快,嘴巴也很甜,这唐家上下对他都是赞不绝口,他深得老祖宗欢心,他对我们十分客气,我们对他却是嫉妒得很。三爷爷再没有可以教给他的了,他又换了其他技艺学习。我们只这一项已然叫苦不迭,他却是随随便便学了个透彻!你们说,这样的人,如何不让人害怕!”

    三人点头,又听他道,

    “我们都以为他为成为唐门的中坚力量,可后来他那一系出了事,他慢慢变得沉默寡言。而那时,他已然将门中所有技艺学了个透彻,十多岁的孩子,你能相信么?后来听说他八岁便自己做出连弩,真是让人无法想象!我们这现在使用的机匣,也大都由他一人研制而成!我们万万不敢想象竟有这样的天才,慢慢生出了敌意。不仅仅是我们,年纪相仿的也是如此,所以他这一系出了事,多数人都是幸灾乐祸,甚至还有人去添柴加火。哎,回忆起来当真惭愧!初时,他也不放心上,后来老祖宗教训了他,他一怒之下叛出,震惊了整个唐门!”

    小乙问他,

    “那心姨又是如何被他掠去的呢?”

    唐直回道,

    “这又是后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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