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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庶民,多是大字不识一个,对政治之事也说不上一二三,唯有知晓自己家的农工之事。
“或许普通人是十,我有前世所学,才这点属性,十才是普通人的范畴。”
他微微垂眸。
他并没有把自己是异人的事情说出来,即使异人在一个国家是有优待,但他并不清楚大庭国内,贵族阶级是如何真实地对待异人。
风允随手拿起一卷竹简,小心打开,上面满是蚊蝇小字。
风允依稀能认识几个字,但难以连贯解读一句。
“先观察观察,或者先成长一段时间。”
他拿起这卷竹简,将所有的文字轻轻扫过,有着天赋种道,这竹简上也有道韵存在,他可以选择这本竹简进行种道。
“我现在应该去找一本识字的书,而不是看故事。”
风允将竹简卷好,放下,这些竹简上大多都是个人传记,或者一些有所寓言的故事,对他帮助不大。
并且,风允现在没有学会基础篆文,若是种道此竹简,怕是会事倍功半。
“识字……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其中的书,即是识字,为基础之一。”
“而识字要找《六书》。”
风允虽然在前世听都没听过《六书》,但来到这个时代,他只是一问,不少人都能答出这本书为识字之物,就如同前世的新华字典一般,不知其内,却晓其名。
迈步到最外侧,这样常用的书,往往就在最外面。
“在这。”
风允在最为瞩目的书架上找到《六书》。
“灰尘,咳咳咳……”风允扇了扇灰,这才缓缓打开。
竹简的内容极少,风允却看得很慢,因为他所能看得的字也很少,学习起来很艰难。
等他看完一竹简后,他也将这卷竹简进行了种道。
——
天赋:种道-《六书一卷》
……
原本的种道-篆文竹片已经被卸下。
不过风允也已经吃透了那几个残缺的篆文,无伤大雅。
风允将这卷竹简拿在手中,细细数之书架上剩余……
“共十八卷,九千三百五十三字,具述了五百四十个基础篆文。”一道声音在风允身后响起,紧随而来的是脚步声。
“宗伯大夫。”风允一礼。
宗伯望向风允手中的竹简,微微颔首。
“你之情况,也应勤奋,我风氏儿郎可不能苟且而活。”
“可看懂了些?”
宗伯伸手,风允会意,将竹简递去。
风允的意识深处,种道正在发挥作用,以极快的速度解析这《六书一卷》中的道韵,将知识传递给风允,让风允能融会贯通,归于自己。
在宗伯眼中,风允只是沉思了一二。
但实际,风允已经通读了这《六书一卷》不下十次。
随即,风允回答道:“《六书》乃是对篆文构形、规则所做的分析和总结,即是指六种制造字的方法,即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
“您所说的五百四十个基础篆文,应该只是字根,在组合之后,又会成为新的字。”
“哈哈!”宗伯抚手而笑!
“好,你果有灵性!”
“不错,不错,唉,可惜入学晚了些啊。”
风允这一世,年十六,而对于那些贵族之地八九岁入学来说,确实是晚了。
宗伯叹息后,又道:“家中如何?”
风允如实道:“阿父从军而死,阿母也在两年前死……”
“嗯……不易啊。”宗伯道:“任职之事,本无报酬,但你之不易,我每月就给你按下士之半补给,望你能重振你之一脉吧。”
天子死曰崩,诸侯死曰薨,大夫死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
风允说父母已经死,宗伯也大致清楚了风允的情况。
再看风允那不合身的衣物,他也畏叹一声。
“我为大庭宗伯,是正大夫之位,是为国之礼官首,同时也掌司徒之责,也是为国之教官首。”大庭为弱国,无上大夫,最高只有正大夫,且不满六人之数,此时的宗伯就是除开君主外,最高的位置。
“我有礼制之责,也有教化之担,你为风姓,只要不是颓废之人,我也应助之。”
“我闲暇时,若有不通之处,你可来询问……”
说罢,宗伯将竹简交还给风允,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风允那踌躇的样子,笑着宽慰道:“勿要扭捏,做小女子态,我们这些老人家,还等着青年之俊来接班呢。”
宗伯摇头转身,就离去。
风允感动,他来此考核,也不过是抱有些微希望,若不是宗伯宽容,他怕是早因为衣裳不妥,被赶出了宫。
要知道,这可是大周,以礼治国,诸侯间也遵循此道。
“多谢宗伯之恩,风允铭记在心,永不敢忘。”风允俯首行拜长辈之礼。
此时的宗伯更像是一位家中叔伯,对他谆谆教导。
风允有恩必报。
或许对于宗伯来说是小事,但……
环视四周的典籍,风允明白他要改变自己的一生,在这个列强纷争的世界活下去,过得好,全靠此地。
如同再造之恩。
收拾好心情,风允这才发现,外面已是黄昏,斜阳暖照,让风允的面上恍若有光。
“放班了。”
风允笑着将竹简放好,他脑海中的第一卷怕是许明早才能详解,此时也不必多看。
刚刚走到门前,其余考核的人也都纷纷出来,与之还有一些没有离开典籍宫的士人。
“诸君安。”
士,不管是上士下士还是正士,都是在庶民之上的阶级,风允看见这些人放班,也与那些考核通过的人一般,往一旁让开,不过倒是没有狗腿的道安。
虽说他无官阶,但他是现代之魂,何况在典籍宫内,他们行的公事无多差异。
皆是守藏史。
而那些人也不多看,纷纷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去。
但这时……
“小君子,这是宗伯大夫交代给您的粟米和布匹,对了,还有四串贝币,您每月初一都可领一份。”带风允前往外室的士兵用细茅绳捆着麻布袋中的粟米和两匹布,往风允这来。
一些本要离去的士人望了过来。
“是刚才宗伯大夫看重的人……倒是好颜色。”那人瞧了几眼,微微点头,对于好颜色之人,他们这些士族都和颜悦色。
不过好颜色之外,他们也看好修养,颜色一眼看尽,修养却要日积月累。
之后风允若是展示出自己的修养,那么他们自然会靠近,但此时尚早。
步履匆匆,这些士人很快离去。
风允这点东西,他们并不缺。
不过那些考核通过的人却红了眼,他们来这里已经是天大的机遇,可没有月俸可拿。
“多谢小哥了。”风允接过东西,心中也很激动。
要知道,他现在这身衣服都是他嫂子借给他的。
如今有了两匹布,倒是能做两身好衣裳。
“哈哈,当不得小哥……要不是我有事,一定给您送归家去,可惜我们还得值夜,实在对不住小君子。”
那士兵挠挠头,就摆手转身,黑糙的脸上红润一片。
说完,他就抱拳转身离去。
风允将那四串,一共二十枚贝币收入怀中,就抱着这二十斤粟米,与两匹布离开。
也不管别人。
他倒不是势利。
而是天色将晚,他住在城内偏僻之地,需走不少的时间,如今抱着重物,也得早些走回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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