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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冯基与几人斗得不可开交之时,慧成和陈全忠一伙便偷偷离开了。看眼前这形势,再待在这里,怕是无法带走宝藏了,既然地图和大刀都在自己手上,不如择机再来。
行了约莫五里开外,见已经远远甩开众人了,陈全忠突然停住不走了,王义四见状立马会意,纵身一跃,挡在了慧成和余镇山前面。
“你想干什么?”慧成看着陈全忠的架势,心底已明白了七八分,看样子,他是想独吞宝藏。
“交出来吧,看在合作的份上,我可以绕你不死,如果高兴的话,甚至还可以分你一些宝藏。”
慧成看着陈全忠,冷哼了一声,而后打了个口哨。
一阵簌簌作响,便见一群人跳了出来,将几人包围起来。看他们打扮,竟都是皇宫大内之人。
陈全忠扫视众人,见是一群太监,鄙夷之色顿起,遂不管不顾,抄起银枪就朝慧成刺去。
还没见慧成闪开,就见那群太监手持绳索、扇子、棍棒、毛笔、弩箭等各色兵器,冲上前来,将慧成和余镇山保护出去,将其他人围在中间攻杀。
陈全忠赫然一惊,很显然,这群人不是普通的太监,而是一群训练有素、武功高强的大内高手,加之人数众多、配合默契,当真威力巨大,今天怕是难逃一劫了。
未几合,陈全忠属下众人都被杀死殆尽,连几经生死的邹折过也被利刃割破了喉咙,死在当场。只剩下陈全忠和王义四犹在苦斗。
却听慧成道:“陈将军,我念你是条好汉,不如就降了吧,我保你二人不死。”
“哈哈哈……我陈氏已做一次亡国之君,怎可再来一个投降之人,大丈夫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我愿降……”却听王义四扔下兵器,跪拜在地。
慧成转过脸来,看着王义四,心中也满是欣喜,王义四的本事,他自是知道的,他愿投降,为己所用,自然是好事。
“王义四,你个孬种,居然敢背叛我。”陈全忠没想到王义四居然会投降,不禁破口大骂。
王义四也不答话,对慧成道:“小人有眼不识上差,恳请收留小人,小人今后一定肝脑涂地,报上差不杀之恩。”
原来,慧成是当今皇帝朱棣的心腹,脱离锦衣卫是假,暗中为朱棣办事是真,而今,终于找到天完宝藏秘密了,他自然就显出原形了。看到王义四归顺自己,他心里高兴,便绑了陈全忠,准备送回京师邀功。
收拾完这里,他心里一盘算,而今,还得等山上众人闹完结了才好下山,不然的话,若是中途遇到他们就麻烦了。因此,须得找个地方隐蔽起来。
谁知,刚走了几步远,便见一个人影从小路旁的石头之上跃出,连拍两掌,一掌击毙一名东厂卫士,一掌击倒余镇山,还顺手夺了那玄铁大刀。
慧成定眼一看,原来是徐豪,而今,双方面皮已撕破,再也装不下去了。慧成二话不说,只得硬着头皮抢攻徐豪。一众厂卫这才反应过来,忙组织起阵势,围攻徐豪。
徐豪虽然英武,却因方才多云顶一战损伤颇重,而此处这些朝廷鹰犬却又难以快速拿下,不得已只得虚晃几招,脱离战圈,借着起伏的山势和灌木丛逃遁而去。虽然没有了藏宝图,但是拿到了玄铁大刀这一关键,地图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以自己的记忆力,这地宫入口和地图大致的走向自己还是清楚的。
慧成虽然恼怒,但也知道徐豪的厉害,要穷追不舍也不是那么容易,好在这藏宝图还在手上,即使徐豪凭记忆力记住了藏宝图,知道了地宫入口,但是没有详细地图对照,在地宫里面恐怕也难以自由地摸索,倒时,己方则可暗中跟随徐豪一起进入地宫,多组织人马,不怕拿不到宝藏。
却不知,徐豪也没能捂热那把玄铁刀。他脱离慧成后独自往山谷深处藏匿,却被宁王朱权及其四大护卫截住。
虽然心知不敌,徐豪却仍然不肯束手就擒,拖着受伤之躯,与四人搏斗起来。由于受伤颇重,且疲惫不堪,很快就非四人敌手,不几个回合,就被打翻在地,玄铁刀也被朱权取走。
那四名护卫在朱权的示意下,欲待结果了徐豪,却听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一位僧人飞身而下,挡在中间,定睛一看,正是陈谟。随后,又一人高宣佛号而来,正是徐豪胞兄徐英。
朱权认得陈谟,况前次也对惠忠等多有襄助,不知他此时带着与徐豪长相相似之人前来是何道理,愣了一下道:“大师乃世外高僧,莫非也是来夺刀的?”
陈谟摇头道:“非也,贫僧只为徐施主而来,非为其他,还望宁王殿下放过此人。”
朱权也不想与陈谟结怨,既然不为夺刀而来,当下就答应留下徐豪,刚要抬脚离开,忍不住还是转身问到:“本王听闻这徐豪作恶不少,不知大师为何……?”
陈谟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正如为政者以仁孝治天下,何问之有。只是奉劝殿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朱权也不再多问,带着四名护卫和玄铁刀下山而去。
徐英、徐豪兄弟俩再次会面,陈谟则远远避开。
“你现在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徐豪却没什么好气。
徐英也不责怪,只是道:“当棋盘已经确定之后,棋子再怎么努力也只是棋子,只有成为下棋之人,才有资格谈论是非成败。”
“呵呵……那么,请问兄长您是棋手还是棋子呢?”对于徐英的这种所谓的境界,说实话,徐豪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是兄弟俩联手,早就把宝藏拿到手了。
徐英并未直接答话,缓缓道:“有时候,你以为的坏事并非真的坏,也许是别人想要的好事,而你以为的好事,则可能正是自己的坏事”,说完,也不待回答,便径直而去。
徐豪听得仍是云里雾里,虽然感觉好像悟出了什么,仔细一想却又什么都没悟到,也许,那些和尚们就喜欢这样吧。
如今,藏宝图没有了,玄铁刀也没有了,淮源十八寨的弟兄也没有了,自己又成了孤身一人,兜兜转转,还是一无所有,徐豪虽不愿承认失败,但是面对兄长,想到天完宝藏即将落入他人之手,想到复国大业希望渺茫,却仍不免感到灰心丧气。
正迷茫间,一个声音响起。
“你相信自己吗?”那声音浑厚有力而又绵软纯正,恍似身旁发出,又好似百里之外传来。
徐豪抬头四顾,猛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人。只见那人头戴面具、身着罩袍,那面具和罩袍的底色均是一半黑、一半白,就连隐隐露出的袖口都是一黑一白。
徐豪飞快地搜索着自己的大脑,并不能确定这是哪门哪派或者哪一人。
“不用想了,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是谁。”那人呵呵笑道。
“那么,你是谁?”徐豪忍不住问到。他确实想知道这人是谁,毕竟,能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一定是一个恐怖的人,如果自己在此丢了性命,至少得知道把命丢在了谁的手里。
“说实话,我很看好你,虽然蠢了点,但是在武学上很有竞争力。”那人依旧自顾自地说话。
徐豪被他这么一说,不免有些恼怒,遂大声道:“阁下若是来寻衅的,就不要再绕来绕去的,直接动手好了。”
那人又哈哈大笑道:“能动嘴皮子的,我是绝不动手的,一动手,不是要死人,就是要救人,多麻烦。我告诉你,我只是纯粹想邀请你来玩个游戏。”
徐豪听说是游戏,不免又勾起了些许兴趣,狐疑道“你且说,玩什么游戏?”
那人却道:“要玩游戏可以,按照规矩,你先得成为我教门徒。”
“你们教?你们是什么教?”
“按照规矩,你得先加入我教,我们才会告知我教教名教义。”
“既不肯告知教名,我只怕是什么无名之教,那我又何须加入”徐豪再也憋不住了,这什么破教,不入也罢。
那人并不答话,只是伸出右手,托出一团黄色气体,直往前一送,还不待徐豪阻拦,就已进入其体内。
只见徐豪身体一颤,顿觉一股真气在周身游走,通达奇经八脉,不一会儿,先前所受的内伤外伤都好了许多,整个身体也充满了力量。
徐豪大吃一惊,以自己平生功力,想要做到这么快恢复受伤之躯,是绝不可能的,这人竟然有如此本领,看来这个教派非同一般。
那人继续道:“以敝教之观点,凡人所学武功,大多庞杂,虽师从一人者,亦不能免。盖学武之人,绝大多数乃日积月累,天长日久学习而成,在此过程中,因本人对自身之禀赋和对武学之认识并不全面,必然产生许多无用之功,甚至产生诸多阻碍,更何况不少人兼习其他武功,更不可能做到纯正专一。鉴于此,敝教自创洗髓之法,先对一个人的武学根基和认识进行评价,再因材施教,短时期内便能让其习得一套纯正专一的上好功法。”
徐豪默默听着,顿觉此观点当真闻所未闻,却又自有一番道理,当下是将信将疑。
见徐豪并未表态,那人继续道“先生当知冯基此人吧,不瞒你说,他也是我教中人,先生若想夺得天完宝藏,必与此人交锋,以我观察,此人目前功力,已不在先生之下。”
徐豪听到这里更为吃惊,怪不得才几月不见,冯基武功竟恐怖如斯。只是,他既已自废武功,为何还会之前所学之功法?徐豪不禁问到。毕竟,能否修炼自己本来的武功,这也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呵呵……这洗髓法虽废掉原来武功,却能将其全部记录下来,这也算是入教之束脩,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经过评价之后,将原来的武功去粗取精,重新练会,其威力将会更大。这冯基早在十多年前就已加入敝教,只是所学并非武术功法,只是最近才改投我派,接受洗髓。”
徐豪恍然大悟,“你们是纵横教?”惊讶之余,却也彻底说服了自己,“也罢,说吧,我现在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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