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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游主任连忙打开平板,搜索相关教授。
“算了,不用找le。”范校长一脸正直的说道,“不管是谁的课,这都上课20分钟了,还没到!真是无组织无纪律!”
范校长志得意满,准备随便拿个医大的教授开刀。
而且这事儿范校长觉得自己占理,无论哪家附院都说不出什么。
“……”游主任觉得哪里不对,他依旧低着头在课表的word文档里找寻。
“扣钱,这个月的补助没了,学校方面的评优也给停掉。附院教授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评职称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就为了要個名字说出去好听。”
“当上教授你得上课啊!课也不上,要不就找下面小医生来代课,都什么玩意!”
“这种歪风邪气得杀一杀,要不然他们得寸进尺,咱们的教学质量得不到满足。”
范校长摆出杀鸡骇猴的架势,五十米大刀寒光闪烁。
“游主任?”
“嗯嗯嗯,我正在记。”游主任迅速的翻看课表,嘴里敷衍着。
范校长有些不满意,他恶狠狠的瞪了游主任一眼。
但游主任就像是没发觉一样,还在看着课表。
“不管是谁,让他们主管院长来找我。”范校长冷声说道。
“范校长……”
“不管是谁!”
“范校长,您……”
“我不看,教授不来上课,还有理了?!今天不管是谁!”范校长义愤填膺的站在制高点上训斥。
“是罗教授,小罗教授。”游主任不敢卖关子,连忙解释。
“我不管……啊?!”范校长一怔,表情顿时尴尬,“哦哦,小罗啊,他忙的很,也真是,请个假么。我的电话他有,打个电话能浪费多少时间。”
游主任表情复杂的看着范校长。
“实在不行,找人来带个课。小罗教授的那个助手,我听说咱们医科大评选最美教授的时候,没他名字,但女生那面把他硬生生给抬上去了。”
“这个小罗,真不像话,临床忙就打个招呼么。”范校长脸上露出慈祥的笑。
刚刚说的话就像是放屁一样,直接忘到了脑后。什么杀鸡给猴看,都不存在。
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跑过来,速度很快。
“小罗!”范校长正尴尬的四处看着,见到罗浩,马上抬手招呼。
“范校长,不好意思啊,刚有个抢救,上课来晚了。”罗浩一边跑一边解释。
来到范校长面前,罗浩大气不喘一口。
这肺活量,这协调度,真是年轻人,范校长心里感慨。刚刚的运动量换自己的话,怕是哮喘都得犯。
“范校长,不好意思,有集体车祸,我做了两台栓塞手术才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抱歉,抱歉。”罗浩诚挚的道歉。
“害,你看你说的,人命重要!”范校长打手一挥,“你临床工作繁忙,以后提前跟我打个招呼,游主任会处理的。”
“是是是,不好意思啊。”罗浩宇依旧客气。
范校长有点不高兴,“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去上课吧。”
罗浩鞠了个躬,转身进去。
范校长心中一动,并没自顾自离开,而是跟着罗浩进了阶梯教室。
“各位同学们,今天有抢救,来晚了,不好意思啊。”罗浩和同学们道歉。
礼多人不怪,但罗浩这卑微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跨国大企业往死了挖的人才,范校长坐在后面心里想到。
“已经晚了,今天的板书我发给学习委员,回头大家相互传阅一下,好好学。”
“???”范校长和游主任都愣住。
“我给大家讲点电视台不让放的。”罗浩微笑着。
“???”
“???”
教室里,冒出无数的问号。
“讲的内容可能在你们需要的时候有变化,要与时俱进。”
罗浩说完,随后在黑板上写下cell四个字母。
“大家以后一半的人都是要当医生的,我给你们讲讲怎么发表论文,以及发表在哪些刊物上性价比最高。”
“!!!”范校长和游主任不约而同的打了个激灵。
同学们不知道这堂课的重要性,但范校长和游主任知道。
这可是凭借一己之力把医科大科研评级推进全国前十的大牛!
半年之内发表的cns要是换成钱,足够财务自由的大牛。
为了道歉,罗浩竟然不讲课,要给学生们来点干货。
范校长下意识的摸原子笔。
游主任也在摸,却摸了隔空。
“同学,笔和纸借用一下。”游主任问身边的同学要。
教导主任和主管校长坐在身边,同学差点没哭出来,昨天包宿,准备上课补觉。
天杀的竟然赶上有俩丧门星坐自己身边,就这,谁敢补觉。
听到游主任的要求,同学立马把笔和纸交给游主任。
“cns,是国际顶流,咱们先从c讲起。”
“《cell》……”
罗浩开始讲细胞的来龙去脉,他言简意赅,语言精炼,全都是干货。
游主任认真记录。
就这,拿出去卖课的话研究生得抢破了头。
“《cell》下面有四大子刊,23个其他子刊。”
《Cell Stem Cell》、《Cell Reports》、《Cell Systems》和《Immunity》被罗浩写在黑板上,他开始讲解每一本子刊的收录范围。
随后是23个其他子刊。
接下来是子刊的子刊,还有最边缘、能挂着《cell》名字招摇撞骗的刊物。
游主任都听傻了眼。
绝大多数内容游主任压根不知道。
《cell》竟然还允许挂着它的名字招摇撞骗,《cell》子刊的子刊的子刊,无限套娃。
“如果各位未来只想深耕临床,文献之类的只想最低档,过审就行,我建议发表这些。”
罗浩把《cell》27个子刊的子刊画了个圈。
“再往下属于骗人的,发表也无所谓,就是遇到行家后不好说。”罗浩继续讲着,“要全都是这种刊物的文章,你们的导师会说——日后伱要惹出祸,莫要把为师说出来。”
课堂响起欢快的笑声。
范校长看着本科生们清澈而愚蠢的目光,心里感慨。
自己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人给指这么一条明路呢?哪怕是水刊,那也是《cell》的!
接下来,罗浩开始讲《自然》和《科学》。
与《细胞》一样,这些国际最顶级的期刊也有后门——子刊、子刊的子刊、子刊的子刊的子刊。
各种套娃。
接下来是柳叶刀和新英格兰,再往下是各种专业的顶级期刊。
罗浩一切都了然于胸,难度上做了推荐。
范校长有点后悔,罗浩罗教授讲的这些事儿堪比张雪峰的课。
要知道张雪峰的课在高考的时候已经卖到了将近2万一份,如此高价依旧供不应求。
无他,信息差而已。
而小罗呢?
范校长终于想懂了为什么小罗对钱不看重。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钱。
罗浩脑子里有随时可以变现的东西,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范校长怔怔的看着罗浩,至于罗浩在讲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范校长不需要这些论文,他只是感慨罗浩的年轻以及,才华。
学生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罗浩在讲什么,但总有清醒、成熟的年轻人认真听着,即便是下课了,也追着罗浩问。
哪怕有校长、教导主任在一边,他们依旧追着问。
罗浩耐心做答,并且提出相当有针对性的问题,给学生们做了个性化辅导。
直到解答完所有问题,罗浩微笑着和范校长、游主任离开。
“小罗,你迟到了20分钟,却送给学生们一个大礼。这礼物太厚重了。”范校长感叹。
“还好,也没多重,就是在他们步入社会前指条路。”
范校长认为罗浩是谦虚,谦虚的有点过分。有人指路和没人指路,判若云泥。
仙人指路被认为是一个人成长的决定因素之一。
“小罗,兰科那面帮忙牵线,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范校长,可别。”罗浩严肃的拒绝。
“???”范校长一怔。
“交换生,在二十年前属于大机缘,可现在就不是了。”罗浩很认真的看着范校长的眼睛,“范校长,这件事情我再重申一下,以后有任何问题,千万别说是我搞的项目。这口锅,我不背。”
“???”范校长怔住。
看样子罗浩不是谦虚,而是特别认真的跟自己说——你要惹了祸,莫要把为师我说出去。
这不是好事儿么,小罗怎么这么紧张,跟刨了谁家祖坟似的。
“范校长,您和临床交流过么?”
范校长皱眉,他不懂罗浩说的是什么意思。
“前段时间有留学生集体回国住院的事儿,您知道么?”罗浩问道。
范校长摇头。
罗浩叹了口气。
游主任拉住范校长,小声解释,“前一段时间有留学生回国集体住院,不是一起来的,但太密集,就像是商量好集体来一样。”
“哦?”范校长一怔,“是回来占国内医疗平价的便宜么?前些年我外甥女儿回来一口气拔了4颗智齿,拔完后还高兴的不行,说省了好几万刀。
出国前,我怎么商量她都不拔,说怕疼。”
游主任有些为难,但身边只有罗浩,而且这事儿是罗浩提起来的,他应该知道。
“据说是留学生在外面叶飞子,回来戒掉。”
“!!!”范校长的眼珠子砸在脚面上。
“医大那面也是第一次遇到类似的情况,家里面可能是怕流案底吧,所以选择去医大的神经内科治疗。虽然不对症,但总归有治疗。”
“后来呢?”范校长一边追问,一边琢磨自家侄女回国后有没有异常。
“轻一点的已经陆陆续续出院了。”游主任解释道。
很明显他对这件事儿知之甚详,比罗浩还要详细。
那次遇到冯子轩说起这事儿后,罗浩也没跟踪过。
“回家的留学生有的被父母打了一顿,有打的狠的,还回来住院治疗来着。”
“艹!”范校长骂了一句。
“这可不是小事儿,据说有个留学生被父亲打出双侧多发肋骨骨折,哭着说再也不出去了。”
“……”
“范校长,我担心的主要还是这方面的事儿。别家里还是十几二十年前的思维,以为去约翰·霍普金斯以后能有提升,以后哪怕留不在美国,回来后也高人一等。”
“但形势变化的太快,真要是这种情况,我担心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呢,这块我是拒绝的,您要是想弄,我不阻止,但也不赞成。”罗浩很诚恳的说道。
范校长并不在意罗浩的警告。
罗浩不要这份人情,自己反而活动空间更大,而罗浩、游主任的担心在他看来有些无稽。
又聊了几句,罗浩告辞离开。
今天罗浩是真没想到上课会迟到,他对上课很积极,传道受业解惑。
只是恰好遇到了一大堆急诊手术,袁小利一个人忙不过来,罗浩伸手把患者做完才过来。
离开后,罗浩也觉得很轻松。
对此感兴趣的同学数量比罗浩想象中要多,罗浩很欣慰。
回到科里,孟良人像是老黄牛一样在勤勤恳恳写病历,庄嫣在老孟的指导下也渐入佳境。
陈勇坐在一边还在冥思苦想修改他给老柳写的论文。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学生们没放羊?”陈勇抬头,揉着太阳穴问道。
“没有,都乖的很。”罗浩微笑,也没讲具体的细节,“论文写的怎么样?”
“还行,估计再改一稿就可以了。”
罗浩伸手,竖起拇指。
“厉害!”
“厉害啥啊,子刊的子刊,写起来还这么费劲。”
虽然陈勇这么说,但罗浩还是觉得他很厉害。
从跟着自己干活,进入医疗组以来,陈勇进步神速。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能独立写论文,还是顶级期刊。
虽然是子刊的子刊,在罗浩看来根本没难度,但不能否认陈勇的天赋。
“有个八卦,你要听么?”陈勇问道。
“听啊。”
罗浩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到了骨子里。
“血管科死了个患者。”陈勇凑到罗浩身边小声说道,“主动脉夹层。”
“术前术后?”
“术后,手术很成功。”
罗浩微微扬眉,而陈勇开始卖关子,并没继续讲患者的死亡原因。
对此,罗浩也没追问,而是闭上眼睛,沐浴在阳光下,舒服的一逼。
“主动脉夹层手术顺利,术后死亡,大概率是血压升高,大架子控制的血管内膜外也有隐形撕裂。”
“血压为什么升高呢?”
“医生护士的可能性不高,应该是和其他患者、患者家属吵架,引发的情绪激动。”
罗浩说着,睁开眼睛,察言观色。
他看见陈勇的表情后知道自己说错了,手掌扶额,苦笑,“患者多大?”
“32。”
“是晚上在病房里做运动了?”罗浩想了想,用很平淡、看破世事的语气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陈勇怔住。
“遇到过了,我临床经验呢很丰富的。”
“哪张床?”
罗浩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就是有人不知节制,前脚刚做完支架,还是要命的主动脉支架。
如果血压稳住,几天也就好了。非要大半夜亲热,导致血压骤然升高,把撕裂的血管内膜继续撕到支架覆盖不到的地方。
可惜了。
但罗浩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见的多了,医生又能怎么样?
阎王要你三更死,协和留你到五更。
这话已经狂的没边了,出身协和的罗浩其实并不这么认为。
很多事儿都是命,哪怕手术做得再好也没用。
杨静和送来的那个肝癌的患者,还不是因为大量饮酒导致腹水、门脉高压,最后一口血喷出去人就没了。
哪怕是自己把手术做的天花烂坠,也扛不住命。
罗浩瞥了一眼系统面板,幸运值132+5+10(祥瑞)。
“你还真是临床经验丰富。”陈勇也没多惊讶,只是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你这么喜欢晒太阳?”
“你不喜欢?”
“从前喜欢,可去了一次英国,住了一年,拿了个水硕,就不喜欢了。”
“咦?怎么呢?”庄嫣好奇问道。
“在图书馆看书,看到22点,觉得自己很用功了,心满意足的出门。霍!天还大亮。回到宿舍,吃口东西,天色泛蓝,蒙头想睡,一会天就亮了。”
“这么夸张?”
“南方人觉得东北没有夜生活,天亮的早,人家英国天亮的才真叫早。”陈勇抱怨道,“见不到日光不行,可从早到晚的光晃着也不行,那段时间差点把我搞抑郁了。”
罗浩微笑,“你蹲图书馆的日子屈指可数,别装。”
“那倒是。”陈勇有一说一,坦言,毫无羞愧。
“走了,吃饭去。”罗浩见时间差不多,便张罗着去吃饭。
“吃什么?”
“你算一下吧。”罗浩微笑。
陈勇拿出手机,右手掐算后很快开始聊天,手指都能看见残影。
罗浩一直好奇陈勇的手机为什么会不卡,就他聊天的速度,怕是光文字都能让一般的手机陷入宕机状态。
“吃烧烤。”陈勇笑眯眯说道。
“不是,再猜。”
庄嫣凑过来,“有个私家菜,我觉得不错。”
“罗浩,你请客,你说。”陈勇看着罗浩的眼睛问道。
“火锅吧,我要出国了,谁知道那面吃的好不好。”
陈勇拿起手机,在罗浩眼前晃了晃。
一家火锅店的团购券。
罗浩哈哈一笑,“你猜对了。”
他知道陈勇能掐会算,应该是提前算到的,跟自己开个小玩笑。罗浩也不惊讶,换了衣服一起下楼。
“陈勇,给我算算这次去美国顺利不顺利。”
“你?就做台示范手术,有啥好算的。”陈勇鄙夷道,“难道你还想一台示范手术就让天下所有人都震惊?牛顿都做不到。”
“换个人,牛顿不是医生。”
“嗯,钱老都不行。”
出门,上车,直奔火锅店。
时间还早,罗浩也没着急,在晚高峰里徜徉着。
“你开车可真慢!”陈勇开始着急。
罗浩觉得陈勇的路怒症已经不知不觉严重了,现在坐在副驾他都有暴怒、开窗户骂人的趋势。
“又不着急,你干嘛急吼吼的。”
“就是太慢了,看着闹心,还不如蹬共享单车快。”
“很快就冬天了,到时候你嘶嘶哈哈的骑自行车,我坐在车上吹空调,慢悠悠走。”罗浩笑呵呵说道。
来到火锅店门口,刚好有台车开走,罗浩一个倒车,直接进了停车位。
他对这种“新手保护期”的好运早都习以为常。
陈勇也不意外,看着庄嫣开车,死活找不到车位嘿嘿笑着。
“小庄,你停我这儿。”罗浩把车开走,车位让给庄嫣。
庄嫣还要客气,但下一秒就看见罗浩旁边有台车离开,一个标准的停车位出现在眼前。
“我靠!师兄的运气也太好了吧!!”庄嫣在车上爆了粗口。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部分。”孟良人也有点感慨。
下车,罗浩抬头看见招牌上写着五斤牛油、一斤底料,山城老味道的宣传发呆。
“没吃过山城老火锅?”
“吃过,就是这次要去美国,我心里有点慌,不知道为什么。馋了,就来尝尝。都说每逢大事需静气,我现在是真静不下来。”罗浩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要不一起去?”罗浩提出邀请。
“我才不出国,在国内想吃啥吃啥,出去后吃饭不习惯,每天肯德基,受不了。”陈勇直接拒绝。
“妈,我舌头被烫伤了!”
“谁让你吃那么快,我看看。”
一对母女从火锅店出来,陈勇看过去,女生大概24、5岁的样子,伸着舌头,像是一条小狗。
她的舌头黑乎乎的,说烫伤不太像,颜色有些怪。长长的伸在外面,给她母亲看。
“以后吃饭慢着点。”
“妈,你的舌头好像也变了颜色。”女儿在说话的时候看见母亲的舌头似乎也变色了,便欢快的说道。
罗浩看了一眼,大步走过去。
“你这舌头颜色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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