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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杀了你?”鹤见述问道。
受害者荻野社长依旧满脸不信任:“你行吗?”
“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能听见你说话。”鹤见述委婉提醒。
荻野社长没办法,伸手遥遥指了指站在角落的三名嫌疑人——其中的第二位。
中年男人的表情微微扭曲,咬牙切齿道:“是北田杀了我。”
话语中的怨恨简直藏不住。
倒也正常,谁能对杀了自己的凶手有好脸色?
可荻野社长是个幽灵,这就有点不妙。
鹤见述斟酌几秒,再度提醒:“荻野社长,你最好还是克制一下情绪。怨恨情绪太重的话,会变成恶灵的。”
荻野社长:“我克制不住!变成恶灵又怎样,缠着北田不让他好过吗?!那我愿意变成恶灵!”
鹤见述冷静阐述:“变成恶灵会被我当场祓除,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哦。”
荻野社长:“……我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再挣扎一下。”
黑发少年满意点头,知道危险性就好,他也不想做多余的工作。
“他是怎么杀死你的?”鹤见述追问。
荻野社长:“我和爱子吵架,心情不顺,他正巧上门,我就把他骂了一顿……”
鹤见述皱着眉头,不赞同道:“你怎么能把别人当做发泄情绪的垃圾桶,这种行为也太过分了。”
荻野社长敢怒不敢言:要你管!
鹤见述催他:“请继续吧,尽量一口气说完,我赶时间。”
赶时间去睡觉。
荻野社长憋着气,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昨夜。
他跟爱子吵了一架,吵完后就去泡澡。刚喝了点小酒,微醺的时候,北田突然前来敲门,说要与他商讨离职一事。
荻野社长当场就把北田骂了一顿,说他不识好歹,当初可是自己将他提拔到这个岗位,怎么能说走就走。
因为还在气头上,情绪失控,言辞比较过火。
北田从前基本不还嘴,今天不知怎的,竟然与荻野社长对骂起来。
荻野社长刚泡完澡,又喝了点酒,蒸汽加酒精上头,头很晕,吵架途中不慎摔倒在地。
他想叫北田帮忙扶他起来,结果……
“我本来都要站起来了,那家伙居然用力地推了我一下,接着就捅了我一刀!”荻野社长愤恨道:“我因为剧痛有一瞬间清醒,看见刀柄处裹着一条毛巾。”
鹤见述紧张道:“然后呢?”
荻野社长:“然后我就两眼一闭,晕死过去了。”
“没了??”
“没了。”
鹤见述的金眸不自觉睁大,眼神慌乱:“那凶手毁尸灭迹的手法……”
“我都死了,我怎么会知道。”
荻野社长当起了甩手掌柜,相当无赖地说:“反正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变成鬼魂飘着了。没
人能看到我和听到我(),我去碰别人⑶(),还会从他的身体上穿过去。”
荻野社长抱怨道:“一不小心还看见了自己死不瞑目的样子,太恐怖了,差点被吓死。”
鹤见述愁眉苦脸,无心理会他,随口安慰道:“放心吧,你已经死了,不会再死第二次的。”
荻野社长:“……”
——你就是这么安慰鬼的吗!
鹤见述想了想,最后一次问他:“西谷先生说是你向前台打电话,要求让他送一瓶红酒来房间。有这回事吗?”
“没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反正不是我干的。”荻野断然否认,提议:“这家温泉山庄的招待规格很高,与前台的通话一般都会有录音,你可以去听录音,绝对不是我的声音。”
鹤见述点头:“谢谢你,我会去的。”
与荻野社长交谈完,他扯了扯降谷零的衣袖,两人退出了房间。
降谷零看他脸色不对,低声询问:“事情的进展不顺利?”
鹤见述沉重地点点头:“计划有变。”
“说说看,怎么个变法?”
“荻野只知道北田是凶手,我也只知道他是被北田用刀捅死的。在捅死之后的细节,他一问三不知。”
鹤见述苦着脸,“我原本以为揪着他问一问就能搞定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降谷零有些想笑:“这不是很正常么?如果你睡着了,你也不会知道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啊。”
鹤见述:“……”
还挺有道理。
金发男人勾了勾唇,笑着问:“要我帮忙吗?这样你可以早点回房补觉。”
鹤见述顿时警觉:“透哥已经知道北田的手法了?”
降谷零微微颔首,又问了一遍:“或者你需要点提示?”
好有诱惑力!
但鹤见述还是含泪拒绝了,放下豪言壮语却没能做到,听起来就很不酷。
“我都不要!”鹤见述统统拒绝,双臂交叉比了一个大大的“X”,坚定道:“我要自己破案。”
降谷零的眸中满是笑意。
“好。”男人揉了揉他的发顶,哄道:“阿鹤那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破案的。”
带着降谷零的祝福,鹤见述像只初次捉老鼠的猫崽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战场。
然后猛地停在了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身旁。
柯南被他吓了一跳,茫然抬头:“鹤见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鹤见述学着他的样子,半蹲下来,认真道:“我想借你的放大镜看看地板。”
“哦,给你。”柯南看着鹤见述陌生的手法,忍不住提醒:“鹤见哥哥,你得戴个手套或者掌心放一块手帕,这样才能避免破坏现场。”
鹤见述没有找离他最近的柯南要手帕,也没有拦下路过的警官问有没有多余的手套。
他依旧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连一秒都没有迟疑,直接回头寻找降谷
() 零。()
一回头,便看见金发男人站在房门附近,眼眸含笑,视线牢牢锁定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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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哥。”鹤见述唤了一声,朝他伸出手,掌心朝上,是索要物品的姿势。
别人有没有他不知道,但他了解降谷零,零哥一定有备用的手套。
降谷零快步上前,也没问,果然拿出一双白手套轻轻放进少年的掌心。
鹤见述戴好手套,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地板上。
两人的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言的默契。
鹤见述遇见事情下意识会找降谷零,不假思索地回头找人,脑子里就没有第二选项的人。
仿佛只要回头,降谷零就一定在。
的确,这就是事实。
降谷零永远站在离少年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注视,默默守护,关注他的需求,及时给予帮助。
他希望自己成为鹤见述的底气和支柱,陪他走过大大小小的无数关卡。
他们是要相伴一生的爱侣,就应该像这样互相信任、彼此支撑。
*
柯南托着下巴,思索着案件,神情凝重。
鹤见述绷着脸故作严肃,努力学着柯南的动作,像模像样地翻找起线索来。
一大一小蹲在一起交流线索,倒是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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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他们头碰头凑在一起沉思的表情,像极了两只猫猫在思考。
降谷零的心底像是被什么轻轻挠过,手指动了动。
思考中的阿鹤也好可爱。
好想撸猫。
地板上是几滴不易察觉的褐色血迹。
鹤见述已经知道结果,反推过程就变得简单许多。
他只看了几眼,便知道这是荻野社长真正死亡的第一现场,大概是北田清理现场时疏忽了,没能完全擦干净血液。
除了血液,地板上没有其他线索了。
鹤见述起身,决定去找找其他线索,见柯南还蹲着,以为他还没想通。
他弯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说:“柯南,不用看了,这些是死者的血,也是他真正死亡的地方。其余痕迹已经被凶手清理干净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说完,鹤见述转身就走,他打算再仔细观察一下浴室。
柯南:?
他当然能推理出来,沉思不过是在试图沿着血液飞溅的范围反推死者和凶手当时的姿势。
顺便整合其他线索,尝试推理破解案件。
这次的案件并不复杂,能看出来不奇怪,奇怪的是,提醒他的人是鹤见述!
鹤见述原来也是喜欢推理,会推理的人吗!
柯南猛地扭头,拦下还没跟上去的金发男人,双眼发光:“安室先生,鹤见哥哥原来也是侦探吗?”
降谷零顿时警觉,委婉道:“他只是今天突然来了兴趣,平时对福尔摩斯不感兴趣的。”
所以你不要借着推理的名头,和他过于接近。
() 会吃醋。
柯南:“……”
——我也没问他喜不喜欢福尔摩斯啊。
降谷零:“其实他直接把凶手的名字告诉警方(),就能回去休息了。可他偏要将全过程都推理一遍▊(),找到对应的线索。”
语气看似埋怨,实则暗暗炫耀。
我老婆快你一步,已经找到答案了,现在在做附加题!
柯南:“……”
柯南有被炫到,心中莫名燃起了强烈的胜负欲。
他不是不能输给鹤见述,他是不能输给安室透的老婆。
输了整整一周都不能去波洛咖啡厅,因为某人会明里暗里地强行投喂狗粮。
不想被花式炫妻,会撑死。
——绝对不能输啊!!
*
鹤见述已经查完了浴室。
他的确是很聪明的男孩,观察细致又敏锐,反应很快。
比如,为了让诸伏景光在精神上享受汤泉,他曾和降谷零专门跑了一趟那个房间,替景光放了一池子看得见碰不着的温泉水。
他清楚地记得旅店会在浴室标配两条干净的毛巾,而现在,受害人浴室内的两条毛巾都不翼而飞。
根据荻野社长的说辞,其中一条被用来裹住刀柄,另一条……
应当是被北田拿去擦地板上的血迹了。
他思考片刻,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浴缸里的水已经清空了,里面做了一个标记。
鹤见述抓住一名路过的警察,指着问:“那是什么?”
警察:“死者的手机,浸水坏了,现在被送去抢修,试着恢复数据。”
鹤见述立马问:“为什么他的手机会在浴缸里啊?”
警察先生耸了耸肩:“谁知道,可能是手里拿着没力气,滑进去的吧。”
“自杀的”荻野社长手里不拿割腕的刀而是拿手机的原因,很是值得商榷。
话说,刀呢?
鹤见述若有所思。
正思考的时候,一名警察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向大和敢助报告:“找到凶器了!刀具被凶手丢弃在垃圾桶里,还好因为出事,今天还没来得及将垃圾运下山。”
鹤见述凑上前听了一耳朵。
染血的刀具被混在已经自动分拣好的垃圾里,无法分辨来自于哪个房间。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刀具上能检查出凶手的指纹。
不过鹤见述知道北田是隔着毛巾拿刀的,查出指纹的可能性很小。
有什么办法能指认北田呢?
鹤见述在浴室里转悠两圈,决定去找嫌疑人聊聊。
他没有打草惊蛇,而是三个人都聊了一遍。
爱子小姐捏了两下鹤见述的脸蛋,迫于某位金发保镖的“凶恶”目光,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手。
好歹是捏到了,她心情不错,因此有问必答。
其他两个人都不是很配合,一个比一
() 个臭脸,不乐意说太多。
北田先生最不耐烦:“你又不是警察,问这么多做什么。”
鹤见述对凶手也没好脸色,都是他害的自己辛苦了整整一夜还要早起。
他瞪北田一眼,金眸锐利:“因为我是侦探。”
“一个小鬼……”北田啧了一声,怀疑的目光扫向少年身后的降谷零,嘀嘀咕咕:“谁知道是不是在做戏。”
鹤见述脸色一沉,怒气冲冲:“你拿这种眼神看透哥做什么?”
北田:“他不是也是嫌疑人吗?凭什么我们就要在这边像犯人一样被审问,他就可以在现场走来走去啊。”
这算哪门子的嫌疑人。
没看见连大和敢助都直接拿这事调侃零哥么!要是真的有一丝一毫的嫌疑,哪个警察会这么干?
鹤见述差点脱口而出:你一个真凶,怎么有脸贼喊捉贼啊?
但他忍住了,只冷声道:“透哥不是嫌疑人。他整夜都跟我在一起,走廊的监控可以作证。”
“那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多开一间房!”北田梗着脖子问道。
降谷零正要为自己辩解,鹤见述倏地挡在他身前。
少年毫不留情地说:“我们爱开几间开几间,关你什么事?北田先生,你管好自己吧!”
北田眉心一跳,隐隐有些不安:“你什么意思?”
鹤见述:“你自己心里清楚。”
北田:“你……”
鹤见述不给他机会,低声冷喝:“闭嘴,站直了!”
少年的金眸如利剑般刺向北田,眸中闪过暗色。
北田猛地一僵,表情隐约有些许空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顺着鹤见述的话行动,脊背挺得笔直。
鹤见述抬了抬下巴,指挥道:“转身,对着墙面壁,没喊你不准转头,也不准坐下。”
北田乖乖面壁。
一旁的爱子和西谷很是惊讶,但他们不知道鹤见述的能力,只以为是北田被少年的气势压住了,不敢反抗。
爱子啧啧两声:“平时在公司就很怂,今天更怂了。”
西谷有点畏惧鹤见述的气场,不太敢吱声。
降谷零皱了皱眉,偷偷问鹤见述:“这样好吗?他要是恢复后说出你的事……”
毕竟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事太过骇人听闻,大家就算不会相信北田的话,也会下意识记住这件事。
终究是对阿鹤不利。
鹤见述眨了眨金眸,也偷偷告诉降谷零。
“没关系的,被我完全控制的人是不会有那段时间的记忆的。他只会以为自己在面壁发呆,不会联想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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