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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四十六章 人市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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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鞋厂,制衣厂,制药厂……工厂一座挨着一座,每座工厂门前都挤着不少人。

    他们当中有不少举着牌子,上边写着“一”或“二”的数字,这是他们干一趟活的身价。

    谭金孝对此非常重视:“以后咱们也得弄个牌子,把价码标在身上,这样容易找活儿干,事后等到了算钱的时候,两边也少一些误会。”

    娟子看着谭金孝道:“我们不是跟你出来做工的,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

    肖叶慈看了看怀表,都到晚上八点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这么多人等活干的呀!”

    谭金孝道:“地下城不分黑白,你只要有力气,从早到晚一直做,做上几天几夜都没人管。”

    一家鞋厂把新出厂鞋子摆在了街边,等着来人收货。

    李伴峰拿起鞋盒子,打开看了看。

    无论做工还是材质,无论在普罗州还是在外州,这双鞋都绝对算得上顶级。

    而且这牌子,李伴峰见过,在普罗州和外州都有得卖。

    至于价钱,如果按商店里的标价,以陈长瑞的工资,想买这么一双鞋子,得心疼大半年。

    这里的鞋子没标价,李伴峰问了一句:“这鞋多少钱一双?”

    门口的工人,见李伴峰衣着讲究,客客气气回答道:“这位先生,我们鞋子不零卖。”

    李伴峰笑道:“我就问问价钱,又不是真买。”

    工人面带难色:“您要买鞋子,就去附近鞋店看看,我们这真不零卖。”

    谭金孝在旁边开口了:“我在鞋厂做过工,现在不知道是什么行情,当初这一双鞋就卖六十。”

    李伴峰没听清楚:“六十什么?大洋么?”

    “什么大洋?这有几个人见过大洋?”谭金孝哼了一声,“六十桓国钞,这就不算少了。”

    李伴峰皱起眉头道:“这不对吧,这够得上本钱么?”

    谭金孝道:“够得上,还有得赚!就看这活儿怎么干了,别在这捣乱了,一会有人来收货,看见你们在这买鞋子,人家这厂子可就做不下去了,老板得带着铁锹出去找活去,这的机器弄不好连命都没了。”

    “机器连命都没了,这话什么意思?”

    “机器让人砸了,可不就没命了么?”谭金孝劝着众人道,“你们要是来这干活,我帮你们商量价钱,不想干活,就别耽误人家生意。”

    说话间,远处汽笛作响,一辆小火车缓缓驶来。

    这小火车和黑石坡市区里的小火车差不多,到了鞋厂门口,火车停了,鞋厂的工人往车上运货,列车员收货、点数,记了单子,工人拿了单子,回了厂子。

    李伴峰道:“这还不给现钱么?”

    谭金孝道:“凑够了单子,到东家柜上领钱,人家一般也不拖欠,要是遇到二般的情况,那就再等等……

    我说小姐姐,有用的你记下来,没用的你就别记了,人家工厂怎么卖东西,这些事情你记它做什么,写这么多字儿你不累呀?”

    他说的是肖叶慈。

    肖叶慈记得很认真:“不累呀,这些东西很有用的呀。”

    谭金孝摇头道:“记这个东西有嘛用啊?你就算不觉得累,好歹省点墨水也省点纸呀!”

    李伴峰一路走过去,看到衣帽鞋袜,锅碗瓢盆,他都想买,这些东西做的是真的好,可每家工厂都是一个规矩,东西不零卖。

    谭金孝指了指前边的杂货店:“想买东西去那,那是正经零卖的地方。”

    李伴峰进了铺子,看了看衣裳,看了看鞋子,看了看锅碗瓢盆和桌椅板凳,这里的东西,跟工厂出来的东西,实在没法比。

    掌柜的人还挺热情,拿了一套西装让李伴峰试试。

    李伴峰的第一套西装,就是在冯记杂货铺买的,他对杂货铺里的东西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

    这套西装他买了,但他没试穿,这布料的味道,太刺鼻。

    娟子也很喜欢杂货铺里的衣裳,掌柜的也常做三头人的生意,他知道什么样的尺码合适,专门给娟子挑了两件衬衫。

    一件衬衫七块九,一套西装二十八块三。

    出了杂货铺,娟子拿着衬衫挺开心,猛子不乐意了:“买这破东西做什么,你你闻闻这味儿,这衣裳怎么穿?”

    娟子哼一声道:“看把你狂的,当年受穷的时候,好几年才能买一件衣裳,你自己忘了么?”

    到底多少年能买一件衣裳,猛子是真的忘了,但李伴峰能推算出来。

    按地下城人市的行价来算,一个工人一天勉强能挣两块,刨去吃喝用度,能剩下几毛钱,家里要是有孩子和老人,这几毛钱都剩不下,试问他们多长时间能攒出一套新衣裳?

    可地下城真的不缺衣裳,前边就是制衣厂,一箱一箱的衣裳正在往火车上装。

    不缺衣裳,又穿不起衣裳,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地下城里不分白天黑夜,李伴峰看了下怀表,已经到了十二点,该找地方住宿了。

    “这有旅店没?”

    谭金孝摇头道:“旅店没有,有饭馆,多给五毛钱,管住。”

    两无道:“那就去看看吧。”

    谭金孝一脸嘲讽:“看什么呀,你们挣着钱了么,就敢去饭馆?”

    肖叶慈仔细看着谭金孝,只觉得这人说话很有逻辑,但逻辑之中又有很大问题。

    李伴峰道:“挣着钱了,你给我当向导,我挺满意,给三块。”

    “指个路就给三块?”谭金孝高兴坏了,“以后有这活儿,你可得来找我,我别的不干了,专门伺候你!”

    两猜问道:“难道只有他能吃饭,我们没赚到钱的就不能吃饭么?”

    谭金孝很认真的点点头:“那可不,没挣钱的就得饿着!”

    李伴峰拿出一叠钞票:“都挣钱了,你给我当向导,娟子、猛子、小山给我当保镖,肖姑娘给我当秘书,两无猜姐妹俩给我……”

    李伴峰还在想什么职务比较合适,两无主动回答道:“我们姐妹俩给你暖被窝。”

    谭金孝白了一眼:“就介个?我也能行啊!以后你不用雇这么多人了,保镖我给你干了,我不瞒你说,我云上的修为,咱介道门不敢说厉害,一般人近不了咱身!”

    他想起他是云上的修者了,看这样子记忆恢复了不少。

    谭金孝看了看肖叶慈,又对李伴峰道:“介个小姐姐,我换不了啊,我不怎么认字,秘书你还得请她。”

    两猜问道:“我们姐俩给七爷暖被窝,这你也能换?”

    “能换啊!”谭金孝一拍胸脯,“我身上暖和着呢,不仅暖和,还黏糊,我暖过的被窝,可像样了!”

    两无笑道:“我们姐俩本事大了,暖过了被窝,我们还能做别的!”

    谭金孝脑袋耷拉了下来:“别的我就做不了了,介人呐,也不能十全十美!”

    他领了一群人进了一家饭馆,李伴峰道:“我看路边好几家馆子,为什么非得来这家?”

    谭金孝回答的很诚实:“这家馆子好吃,掌柜的我认识,咱们这么多人一块吃饭,我得照顾照顾老朋友的生意。”

    饭馆里人还不算少。

    谭金孝找了张桌子坐下,扯嗓子喊道:“掌柜的,寻思嘛呐?来生意了!”

    饭馆掌柜的背着个大木箱子走了过来:“列位吃点什么?”

    谭金孝道:“今天吃带荤腥的,一人一碗扣肉饭!”

    掌柜的从背后的木箱子里拿出纸笔,刚要记单子,被李伴峰拦住了:“我不想吃扣肉。”

    谭金孝不乐意了:“扣肉好吃,你听我的!”

    李伴峰道:“有菜单没,我点菜!”

    谭金孝道:“这不是外边,这不做桌菜,都是大碗饭,你了就听我的,吃扣肉饭最实惠。”

    掌柜的从背后的木箱子里,把菜单拿来了,李伴峰一看,这还真没有桌菜。

    就算没桌菜,李伴峰也不想吃扣肉,他点了一份海鲜饭,一块二毛钱。

    谭金孝直跺脚:“点嘛海鲜饭呀,就嘎啦壳子拌饭,有嘛吃头?扣肉比这个强多了,大肥肉片子,扛饿还解馋,你吃这个多好!”

    嘎啦壳子,指的是蛤蜊,李伴峰还真就爱吃这东西。

    肖叶慈看了菜单:“东西不贵的呀,你之前说,挣了三块才能吃荤腥的呀,我看这上面一份带肉的饭,一块出头就够了。”

    谭金孝道:“我说小姐姐,合着你一天就吃这一顿?合着你这一顿吃光了,别的嘛也不想了?日子不得慢慢过么?”

    肖叶慈点了个排骨饭,两无猜点了两份烧鸭饭,娟子点了三份扣肉饭。

    掌柜的记下了单子,到后厨忙活去了。

    李伴峰道:“这饭馆不算小,怎么连个伙计都没看见?”

    谭金孝摇头道:“哪有钱雇伙计去?”

    肖叶慈道:“这生意不错的呀,两三个伙计还是雇得起的呀。”

    谭金孝苦笑一声:“你们不干这行,不知道这里的难处,我和小淞子,当年也开过饭馆,这是真不容易。”

    李伴峰问:“小淞子是谁?”

    “朋友,多少年的好朋友,可他后来走了,”谭金孝没再提小淞子,他指着后厨道,

    “这家掌柜的叫陈勇年,和我也是老朋友,他在后厨还有个媳妇儿,煎炒烹炸样样都会,不用另外雇人。”

    不一会,掌柜的上菜了,菜不是从铁盘子端上来的,是从他背后的大木箱子里拿出来的。

    李伴峰看了看自己的海鲜饭,一盘子毛蛤蜊,一大碗白饭。

    毛蛤蜊用开水烫了,再用酱油拌过,香滑爽口,李伴峰吃的停不下手。

    掌柜的从背后的大木箱子里拿出了一个酒坛子,给众人各倒了一杯酒,李伴峰道:“酒钱怎么算?”

    谭金孝摆摆手道:“算嘛酒钱?点了荤菜,酒是送的,这规矩不能改了!”

    掌柜的笑道:“您放心,规矩什么时候都改不了。”

    酒很烈,味儿很浓,谭金孝指着酒杯道:“我可不是跟你了几位胡吹,这酒是纯酒精勾兑,不含半点粮食,劲儿大着呢!”

    猛子把小山的酒给抢走了:“小孩子别喝酒。”

    娟子生气了:“你喝和他喝,有什么分别?”

    谭金孝指着自己的扣肉饭道:“这肉,是从土市买的,你这嘎啦壳子,是从海市上买的,这顿饭,材料就三毛钱,佐料加炭火,最多再添一毛。”

    肖叶慈道:“那这也不少赚的呀,还有一大半的利呀。”

    谭金孝摇摇头:“还有个大头没算进去,这的店租,折进这道菜里,得占上六毛多,剩下一毛多,掌柜的能不能赚的走,还得看今天客人上的多不多,要是客人来的太少,店租都赚不来,本就赔了。”

    肖叶慈道:“店租这么贵的呀?那就自己买个地方开店子呗。”

    谭金孝叹口气道:“地下城的店子不卖,都是东家的。”

    李伴峰问:“东家到底是谁?”

    谭金孝没法解释:“东家,就是东家。”

    吃完了饭,李伴峰大致算了算人头,他得给众人安排住处。

    这次一共出来八个人,之前听谭金孝说,五毛钱可以留宿一位,八个人那就是四块。

    他刚要给钱,谭金孝给拦住了:“不能这么给呀,不会算账呀,给三块就行了!”

    李伴峰不懂:“为什么是三块?”

    谭金孝道:“三块钱,包一个大屋子,咱们这些个人就都住下了。”

    肖叶慈脸红了:“男女有别的呀,哪能住一起的呀!”

    谭金孝摆摆手:“放心吧,屋子够大,中间扯个帘子,谁也看不见谁,先将就一晚上吧。”

    “扯个帘子?”娟子觉得不妥,“那我怎么办?”

    掌柜的陈勇年收了三块钱,正打算给他们收拾房间,忽见一名男子,穿着立领呢子大衣,戴着黑色圆顶礼帽,进了饭馆。

    “哎哟,鲍爷!”掌柜的一愣,“今天还没到日子呢。”

    “日子提前了,东家新定的规矩。”这个姓鲍的男子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饭馆门口,叫来几个手下人,把门堵上了。

    谭金孝道:“看见没,这就是东家派来收钱的,叫鲍耀成,平时都是月底过来,这个月提前了好几天,不知道什么状况。”

    掌柜的陈勇年不敢多问,赶紧从背后的木箱子里拿钱。

    一叠钞票塞在了鲍耀成手上,鲍耀成数了数,摇头道:“你这不够。”

    陈勇年一怔:“鲍爷,我开了好几年的店子了,这些年可都是这个价钱。”

    “你不看告示么?”鲍耀成指了指门外,“昨天就贴出去了,店租长三成半,等交完了钱,你自己看看去。”

    陈勇年在身后的箱子里摸索了半天,把所有钱都掏了出来,连明天的上货的钱都没了,也没凑够三成半的租钱。

    “鲍爷,我昨天刚买了煤,今天手里实在没钱,您能不能宽限两天?”

    “宽限不了!”鲍耀成摇摇头道,“这是东家的吩咐!”

    陈勇年道:“鲍爷,您明天再来,我一会出去找朋友借点……”

    “别扯那没用的,断烟管子。”鲍耀成冲着门外一招手,两个手下人在饭馆门口打开了一个铁皮箱子。

    铁皮箱子里有一个铁阀门,一个人正要拧阀门,陈勇年冲了出去:“不行,这不行啊!”

    陈勇年正和这两人撕扯,鲍耀成走上前去,扯过了陈勇年。

    “谁让你动我的人?谁给你的胆量?”

    啪!鲍耀成给了陈勇年一记耳光。

    陈勇年哀求道:“我求您,宽限我一天,就一天。”

    啪!

    鲍耀成回手又打了陈勇年一耳光:“我这人手懒,手心抡出去一巴掌,手背还得抡回来,冲这两巴掌,我给你二十分钟,把钱给我拿来。”

    陈勇年低着头道:“鲍爷,二十分钟,借不来这么多钱。”

    “行,我多给你几下,你就能借来了!”鲍耀成抬手又要打,陈勇年站在原地,低着头,连躲都不敢躲。

    他怕鲍耀成真把烟管子给断了,那管子比他性命还重要。

    “等一会,”李伴峰走到鲍耀成近前,问了一句,“三成半的店租是多少钱?”

    鲍耀成看了看李伴峰:“这和你有关系么?”

    李伴峰道:“别问和我有没有关系,钱和你有关系不就行了么?说个数。”

    鲍耀成拿了单子给李伴峰,陈勇年还差八百二十元的店租没交。

    李伴峰给了鲍耀成八百五十元:“钱不用找了。”

    鲍耀成收了钱,看了看李伴峰,又看了看陈勇年:“你们俩什么关系?”

    陈勇年不知如何作答,李伴峰笑道:“什么关系你就别管了,拿钱走人不就完了么?”

    鲍耀成看了李伴峰一眼,骂了声:“真特么贱!”

    骂完,他带人走了。

    陈勇年对着李伴峰千恩万谢:“客官呀,我谢您救我一命,我这就借钱去,我马上把钱还给您。”

    李伴峰摆摆手道:“这事儿不急,你先做生意。”

    陈勇年道:“我不能要您的钱,我肯定得还上。”

    李伴峰笑道:“我没说不用还,多欠一会,多算点利息,我不亏,赶紧做生意吧。”

    谭金孝在旁边看着,一直没作声。

    陈勇年想帮李伴峰把留宿的房间收拾了出来,李伴峰原本只要了一间房,掌柜的给收拾了三间房:“诸位住的宽敞点,也算我一份心意,我马上筹钱去。”

    李伴峰问谭金孝:“断烟管子是什么意思?”

    谭金孝道:“就是断了他媳妇儿的气管子,不能冒烟,他媳妇儿就喘不上气来,这他肯定不能答应。”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你不是说他媳妇儿会做饭,还会洗碗么?”

    “会呀,只要煤水管够,他媳妇什么都能做。”

    李伴峰愕然道:“他媳妇儿是个机器?”

    谭金孝点头道:“没想到吧,机器也能当媳妇儿!”

    李伴峰真是不敢想象:“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谭金孝叹口气道:“我以前也觉得他疯了,可疯了就疯了吧,日子总得过呀!”

    ……

    厨房里,陈勇年把东西归置了一下,先关了店子,准备出去筹钱。

    橱柜里伸出来一根木铲子,轻轻抚摸着陈勇年的脸,抚摸着陈勇年的伤痕。

    “没事,都过去了,”陈勇年摸了摸木铲子,“我借钱去,咱们遇到好人了,不能让好人寒了心。”

    嗤!

    一团蒸汽喷吐过来,她很心疼陈勇年。

    陈勇年打开了水阀,往炉子里加了些煤:“好好看家,等我回来。”

    ……

    众人分了房间,睡下了,李伴峰单独睡一间,娟子三个头可以轮流休息,她负责看守谭金孝,两无猜和肖叶慈睡了同一个房间。

    到了深夜,两无猜等肖叶慈睡熟了,悄悄离开了屋子,进了李伴峰的房间。

    李伴峰正在床上熟睡,两无猜爬进了李伴峰被窝。

    两猜轻轻说了一句:“他好冷,冰冷的肌肤,让我想跟着他一起颤抖。”

    两无道:“冷就对了,就因为冷,咱们才来暖被窝的。”

    放映机悬浮在半空,默默注视着眼前的画面,心中生出许多感慨:

    香瓜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冷的,但在光和影的伪装下,居然看不到丝毫破绽。

    这就是艺术的力量,能把虚假的事物伪装的如此真实。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就是真实的艺术,只要把这段艺术拍摄下来,然后拿给夫人看,然后七导就……

    哼哼哈哈哈!

    想到此,放映机四下看了看,他担心手套突然出现,把胶片偷走。

    ……

    谭金孝已经睡着了,娟子和小山也睡了,剩下猛子一个人监视着谭金孝。

    一阵空灵的乐曲声传来,猛子觉得眼皮沉重,挣扎了几次之后,迅速进入了梦乡。

    李伴峰收了八音盒,推门进了房间,来到了谭金孝近前:“别装了,起来吧。”

    谭金孝睁开眼睛:“干嘛?”

    “干活去!”

    “什么时辰就干活去?你就算雇个长工,也得让睡觉吧!”

    李伴峰道:“这是急活儿,刚做了一趟生意,账还没清呢。”

    “你说这事儿啊,”谭金孝还真就听明白了,“是挺着急的,我估摸着他该走出两条街了。”

    ……

    谭金孝算的挺准,鲍耀成确实走出了两条街。

    今天收租不太顺利,这次涨价,好几家都交不上来,打也打了,砸也砸了,鲍耀成不是个心软的人,交不上来钱,直接断烟管子。

    走到胡同里,鲍耀成觉得脸上吹来一阵凉风。

    抬头一看,他看到一个男的穿着黑西装,戴着黑色礼帽,站在了他面前。

    “你谁呀?”鲍耀成问了一句。

    李伴峰抬起头道:“这么快就忘了,我刚刚还给过你钱。”

    鲍耀成看出这是谁了:“你呀,刚才替老陈交租那个?你后悔了?后悔别找我,找老陈去,谁让你贱呢?”

    “两句了,”李伴峰压低了帽檐,“老陈的账已经清了,租钱已经给了,那两个耳光的钱可怎么算?”

    鲍耀成笑了:“你想怎么算?我打他,算他造化,你还敢打我不成?你当你是谁?你跟谁说话呢?你动我一下试试,你知道我是……”

    啪!

    李伴峰伸出右手,一个耳光,扇在了鲍耀成的左脸上。

    鲍耀成原地转了半圈,差点倒在地上。

    “你打我?”鲍耀成惊讶的抬起头,“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啪!

    李伴峰又一巴掌,还是打在了左脸上。

    鲍耀成的下颌骨被打偏了,说话有点不利索:“我,我是给东家收租……”

    啪!

    李伴峰打了第三个耳光,还打在左脸上:“我这人手勤快,不愿意用手背,就用手心扇你。”

    旁边几个跟班的冲了上来,李伴峰一人一巴掌,全都放倒了。

    李伴峰挥起巴掌还要打,鲍耀成哭了,哭的鼻涕、眼泪、血水一起流。

    “我就打他两个,两个,你这打我三个……”

    “不用给利息么?”

    啪!

    又是一耳光,鲍耀成趴在地上哭,不敢起来。

    李伴峰道:“刚才你还骂我贱,打你十巴掌,不多吧?”

    “我不是骂你,”鲍耀成赶紧解释道,“我是骂老陈……”

    “你刚才又骂了一句,加起来一共两句,算下来二十巴掌,不多吧?”

    ‘爷,我知道错了……’

    “你还差了三十块钱没找我,一块钱一巴掌,不多吧?”

    “那是你说不用找……”

    “这里的利息怎么算?”

    “爷,我,我求你……”

    啪!

    又一声脆响,鲍耀成两颗槽牙飞了出来。

    李伴峰手劲控制的很好,打了几十个嘴巴,还就打鲍耀成左边这半张脸,既没打死鲍耀成,也没让他晕过去。

    连本带利都算清楚了,谭金孝走了过来,帮这群人处置了一下伤势,他还埋怨了李七两句:“你看看你这个人,手太黑,都打成这样了,这还哪有一点人模样了?

    兄弟们,别哭,都别哭啊,你们哭的怪可怜人的,我给你们上点药啊,我这药可灵了,有外敷的,也有内服的,来兄弟,你张张嘴,我灌药了!”

    一团团绿里透黄的液体,送进了鲍耀成的口中,敷在了他带血的伤口上。

    鲍耀成挣扎了好一会,随即双眼上翻,嘴角上翘,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谭金孝道:“兄弟,看好了,这技法叫金汁玉液。”

    李伴峰微微点头。

    他能让人变成傻子,自然也会装傻子。

    ……

    随身居房门作响,有人进了屋子。

    这人没在正房停留,直接进了二房。

    他动静很小,而且还极容易被人忽视。

    唱机火光平稳,似乎正在熟睡。

    可赵骁婉的傀儡,慢慢睁开了眼睛。

    二房里传来了交谈声。

    “兄长,时机已到,我从那厮手里夺了钥匙,只等与兄长共举大事!”

    “贤弟,焉能如此鲁莽?此贼性情多疑,你夺了他钥匙,势必被他察觉!”

    “兄长,我都要与那厮撕破脸皮,哪还在乎他察不察觉?”

    “贤弟稍安勿躁,且随为兄仔细斟酌!”

    “我没时间跟你斟酌,今夜我必须和他有个了断,兄长要是不肯助我,咱们缘分到此为止,日后形同陌路。”

    二房里安静了下来,赵骁婉以为自己技法不够,听不到两人声音。

    又等片刻,赵骁婉决定换个手段,忽听二房里有人开口说话了。

    “贤弟,愚兄有一套技法传授给你,且先助你一臂之力。”

    “咱们道门不同,我哪能学得会你的技法。”

    “你既是影子,就能学得会我的技法,只是这件事情,万万不能让旁人知晓。”

    PS:地下城的东家,到底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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