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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伴峰问道:「到底是谁要请你去朝歌?」
罗丽君答曰:「三位王族,内阁之中的权臣之一,朱进、乔毅和谢功。」
李伴峰很是无奈:「明明是三个人,你非说之一。」
罗丽君道:「适才说了,他们是大商王族,三个人长在一个身子上。」
李伴峰道:「他们请你回内州的原因是什么?」
罗丽君拿出一封书信,交给了李伴峰:「这三个人中,乔毅主事儿,这是他亲笔写给我的书信。」
李伴峰看过书信,写的是纯文言,内容十分晦涩,在肖叶慈的帮助下,李伴峰弄懂了大致的意思。
乔毅的意思是,他相信娟子是圣人遗孤,并称呼娟子为储君,他希望请罗丽君去一趟朝歌,共同商议拥立储君继位的事情。
看过书信,罗丽君又送来一封请帖,请帖上写着,普罗储君李七殿下钧。
李伴峰愣了许久,问罗丽君:「普罗储君是什么意思?」
罗丽君解释道:「在大商,分主战和主和两派,两派之下各有分支,我和乔毅属于主和派下的两个相近分支,我们都认为你已经成为了普罗州的储君。」
李伴峰问道:「为什么这么认为?有什么依据么?
「你在普罗州的所作所为,很多时候已经超出了自身的利益范围,所以我们怀疑,你和货郎之间有特殊关系,你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任普罗州的掌控者。」
李伴峰连连摇头道:「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
罗丽君点点头:「从礼数上讲,乔毅直接在请帖中称呼你为储君,可能会引起你和货郎之间的误会。」
「这里边误会大了!」李伴峰很生气,「我是货郎他师兄,不是他儿子,叫我储君是几个意思?」
「师兄?」罗丽君有点跟不上李伴峰的思路。
李伴峰又道:「这请帖明明是下给我的,为什么书信是请你去?」
罗丽君解释道:「因为这是一次公开宴请,乔毅是想以内阁大臣的身份,请你前往朝歌赴宴,
不是私下密会。」
李伴峰明白了罗丽君的意思:「这是为私下密会找了个合法的幌子。」
罗丽君点头道:「而我在朝歌属于罪囚,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这场合法的宴会上,所以请帖上不能有我的名字,有关圣人遗孤的事情,也只能在密信上提起。」
李伴峰把请帖放在了一边:「也就是说,乔毅不仅有拥立新君继位的想法,他还想获得普罗州的支持。」
罗丽君再次点头:「这是我们主和派的一贯策略,以这次的事件为例,想要拥立储君,乔毅势必需要普罗州的帮助,储君上任之后,对乔毅,对我,对你,对整个普罗州都有好处,这是主和派一直想要达成的互利共赢。」
李伴峰反复读了乔毅的信,对方措辞滴水不漏,从中获取不到更多的信息。
他直接问罗丽君:「这个人靠得住么?」
「应当靠得住——.」罗丽君回答的有些含混。
罗燕君摇头道:「我们不敢轻易下定论,在朝歌,位高权重者的心思都难以捉摸,在三年前,
乔毅曾是主战派,后来不知是何缘故,转为了主和派,
这里有很多事情,我想不明白缘由,也说不出来道理,这场宴会,有可能是乔毅诚心相请,也有可能另有图谋。」
难得罗燕君说话这么直接,罗少君在旁点头道:「我担心这是陷阱,他们先请君入瓮,然后瓮中捉鳖!”
啪!
罗丽君打了罗少君一巴掌:「你说谁是鳖?」
李伴峰勘酌片刻,问道:「有这样的先例么?」
罗少君立刻摇头:「大商国王室从未有过宴请普罗州人的先例,此前曾有卿大夫宴请过异族人,但也不是普罗州人。」
李伴峰不是太理解:「为什么要宴请异族人?「
罗丽君不想回答,她怕惹怒李伴峰。
罗少君倒没想太多,直接实话实说:「因为有人想打通其他前往外州的通道,但这些通道都被异族人掌控,所以他们都想和异族人缓和关系。」
李伴峰想起了崔提克的话,他当初去内州的时候,受到了很好的待遇。
罗丽君所说的异族,应该包括内阿米坎人,也包括其他类似地区有一定实力的人物。
李伴峰又问:「缓和之后呢?”
罗少君道:「缓和之后,就有路走了,异族人会给他们找一条路,能让他们离开大商,甚至能让他们前往外州,但这件事在普罗州行不通,货郎不允许内州人来普罗州。”
李伴峰整理了一下思路,当前的局面清晰了一些。
大商和普罗州形同水火,王室成员乔毅请李伴峰往大商赴宴。
乔毅的目的和做法都能说得通,但就这个局面而言,李伴峰该不该去?
罗丽君道:「若是我不去,乔毅这条线就算断了,王室之中也不会再有新君的拥护者,咱们日后的路怕是也走不下去了。」
她说出了这场宴会的重要性,同时也说明了一个问题,罗丽君很想赴宴。
罗玉君点点头道:「是呀,要是不给乔大人面子,皇家人哪能认咱们找来的储君?」
罗秀君也觉得该去,这两姐妹在帮着罗丽君说话。
罗燕君不声,有些事,她心里明白,但嘴上没法说。
罗少君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要是真去了,乔毅跟咱们翻脸可怎么办?他位高权重,要是想下黑手,咱们可全都回不来。”
李伴峰斟酌再三,决定去一趟,
罗丽君欢喜万分,可又有些担忧:「李公子,这次去内州,千万不要打探火车公公的消息。「”
李伴峰沉下脸道:「为什么不能打探?」
罗丽君道:「因为你对内州还不熟悉,第一次去内州就打探火车公公的下落,会让咱们置身险境。」
李伴峰对比了两件事情:「跟你们去朝歌,商量另立新君,这件事情难道不危险么?」
罗丽君抿抿嘴唇道:「这个也危险—”
「打探火车公公的消息,难道比另立新君更危险么?
罗丽君正想着该如何解释,罗少君直接把实情说了:
:「七哥,大商在火车公公身上下了大本钱,你要是打探他的消息,朝歌肯定不会放你回来。」
「大本钱?」李伴峰问罗少君,「到底是多大的本钱?」
罗少君道:「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把火车公公换成货郎,都未必有那么大的阵仗。」
「别胡说!」罗丽君抢起巴掌要打少君,李伴峰看了罗丽君一眼,罗丽君没敢动手。
李伴峰接着问道:「难道是因为火车公公比货郎还能打么?」
罗少君摇头道:「那倒不是,是因为———”
她看了看罗丽君,罗丽君神色狞,吓得少君不敢往下说。
李伴峰看了看罗丽君:「你到墙边蹲着去。」
罗丽君低着头,蹲在了墙边。
罗少君小声说道:「因为火车公公的火车,能把大商的好兵刃都带过来。「
李伴峰的脸上,好像蒙了一层霜雪。
因为火车公公的火车,就在他身边。
去朝歌本来就是非常冒险的事情,如果把火车丢了,对普罗州,对外州,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这件事,我得好好考虑。」李伴峰起身走了。
罗丽君蹲在墙角,扶着额头道:「现在可怎么办?明明说好的事情,他又不肯去了,都怪你这丫头多嘴!」
罗少君着嘴道:「咱们本来就该把事情跟七哥说明白,不能把七哥给骗过去,要不然等到了朝歌,七哥非要打探火车公公的下落,你觉得咱们还能劝得住他么?」
罗燕君点点头道:「姐,少君说的没错,等到了朝歌,再出了乱子,咱们可真就回不来了。」
罗丽君叹口气道:「是,这话没错,没有李公子,咱们都活不到今天,我是想让咱们罗家翻身,可若是翻不了身,却也怨不得别人,只能说命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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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玉君钻进了田螺壳里:「那既然是不去了,我去给送信的说一声。」
「跟他说什么?送信的是你相好么?你急什么?」罗丽君打了罗玉君一棍子,「让他先等着,
等李七回话了再说!」
「朋友,借过。」
何家庆轻轻碰了碰前边的男子,从他身边绕了过去,走在了那男子的前边。
那男子有些生气,心下暗道:你既然能绕过去,为什么非得碰我一下?
之所以碰他,是因为何家庆看出他脚步特殊。
这男子是个旅修,层次虽然不高,但平地生风的脚步很扎实,把他的技法偷过来,配合上盗修的天赋,有大用处。
这里是三头岔,前边是断续山,办完了事情赶紧离开,在这地方,脚步越快越好。
走到山脚,何家庆身躯一阵发冷,除了平地生风,似乎还偷了点别的手段。
何家庆仰望着山峰,自言自语道:「断续山,凶险之地,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来这。」
到了山顶,待了三个多钟头,何家庆活动了一下右手。
右手甩来甩去,十分亢奋。
能动,证明手筋长出来了。
动个不停,证明手筋长多了。
断续山不能久留,多待一会,难说还会长出些什么,下山的路上,何家庆看到一群三头人往山上走,不禁为他们叹了口气。
这些人来到三头岔,原本是想做体修,结果因为体的缘故成了三头人。
而今上断续山,是为了满足他们最后一点幻想,他们想长出来三个身子。
一名三头人欢喜的喊道:「成了,成了,我长出了一条胳膊!”
何家庆苦笑了一声。
什么叫成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现在长出的是胳膊,接下来长出什么东西就不一定了。
就算不长别的东西,一直长胳膊,你也受不了。
不过要是换了笑千手,一直长胳膊,对他而言倒是好事。
想起笑千手,何家庆打了个寒。
这是趋吉避凶么?
笑千手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能感知到凶险?
何家庆一路飞奔离开了断续山,去罪人城坐火车到了汽水窑。
凭着记忆,他按照石工星带他走过的路线去了工厂,没等进厂房,一把长剑指向了何家庆的后脑勺。
何家庆闪身躲过长剑,鼻子里闻到了一股胭脂的香气。
「何公子,来汽水窑有何贵干?」冯带苦收了长剑,面带笑容站在了何家庆的面前。
何家庆双眼低垂,尽量避开了冯带苦的眼睛,在情丝上游走的冯带苦极难对付,如果再被冯带苦种上几根情丝,何家庆的处境会相当危险。
「冯姑娘,我来汽水窑是想看看内州入口。」
「何公子,去内州入口做什么?」寒风吹过,情丝颤动,冯带苦手中的长剑,在情丝的牵动下,绕着何家庆慢慢旋转。
心境千万要平和,只要有些许波动,蔓延的情丝会把何家庆彻底锁住。
「冯姑娘,我只是想来看看内州入口,并没有别的意思。」
「既然何公子想看,那就看看去吧。」冯带苦把路让了出来,让何家庆进工厂。
何家庆朝着工厂看了一眼,一阵恶寒在脊背上不断上涌。
「来也来了,看也看了,里边我就不去了。」何家庆抱拳告辞。
冯带苦翘起嘴角一笑:「公子慢走,怒不远送。”
一路跑到了车站,何家庆在思考一个问题,他和石工星走过的路线是一样的,可为什么跟着石工星走就没事儿,自己走,就被冯带苦发现了?
难道情丝本身有变化?
那石工星又是用什么方法应对变化?
今晚再去试探一次?
想到这里,何家庆又觉得一阵恶寒。
「不行,汽水窑不能去了,」何家庆摇头自语,「上次来这遇到了笑千手,这次又被冯带苦发现了,这地方跟我八字不合。」
内州是一定要去的,不走汽水窑,还能走哪?
三叔那里还有条路,或许这条路更好走些,
何家庆联络了何海生,两人约定了时间,何家庆回绿水城换了路引,买了车票,去了越州。
抵达越州时,恰逢深夜,何海生接站,开车载着何家庆,去了文化宫。
何家庆皱眉道:「三叔,这是去黑市?”
何海生点点头:「你得亲自去一趟。”
何家庆不太满意:「我去黑市做什么?不是说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上飞机么?」
何海生点了支烟:「洋人那边说了,必须当面交易,他有话要问你。」
何家庆依然厌恶洋人:「给钱办事,他有什么好问?这帮洋鬼子就是矫情!」
何海生很是赞同:「我也觉得他们矫情,可你为什么不走汽水窑那条路?非要从内阿米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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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庆实话实说:「我觉得汽水窑和我犯冲。」
文化宫影院里放着枪战片,今天是花舌子(中介)的生意,何海生从卖零食的那里买了水,去了二零九雅间。
雅间里站着一名男子,身高不到一米五,梳着大背头,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个头不高,但很有气场。
他就是给何海生办事的花舌子,吕佐聪。
吕佐聪把何家庆介绍给了一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这位是威廉士先生,他有话要问你。「
威廉士拿着钢笔和笔记本,看着何家庆道:「何先生,我要先向你请教一件事情,你去大商帝国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威廉士的口音非常僵硬,何家庆听得十分别扭。
而他提出的问题,让何家庆更加反感。
「我给钱,你办事,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威廉士看向了花舌子吕佐聪:「吕先生,我和这位何先生之间好像有些误会,我并没有收取他任何费用。”
吕佐聪有些尴尬,他对何海生道:「是不是你之前没把话说明白?」
何海生看着吕佐聪道:「钱都给你了,还有什么说不明白的?”
吕佐聪道:「咱们不事先说好了,全都听威廉士先生的安排。」
何海生转动着手里的香烟,看着吕佐聪道:「听安排,不是听吩咐,路怎么走,我们听你们的,做什么事,这和你们无关。」
「这话也不是这么说————”」吕佐聪看看威廉士,又看看何海生,这生意貌似做砸了。
何家庆对吕佐聪道:「三叔,你跟这花舌子到外边好好聊聊,我和这洋人单独说两句话。」
何海生拎起吕佐聪,出了包厢,吕佐聪想喊,被一口烟呛住了,咳嗽个不停。
唐昌发正在屋里和阴四娘闲聊,听到外边有动静,推门看了一眼,只见吕佐聪被人拎着下了楼回到屋里,唐昌发问道:「吕佐聪这小子又得罪谁了?他不是个花舌子么?」
阴四娘笑道:「吕佐聪这段时间联络上了洋人,做的是无本万利的买卖,据说赚了不少钱,也得罪了不少人。」
唐昌发一惊:「无本万利?哪有这样的好事?」
「还真就有,这些洋人不要钱,白干活,你从买家那不管要来多少好处,都归你自己。「
唐昌发搓搓手:「这买卖好做么?」
阴四娘摇头道:「不太好做,洋人不懂咱们的规矩,这里边出过不少误会,吕佐聪为这事也没少挨打,怎么着?你也想试试?「
「想啊,」唐昌发搓搓手,「这么好的生意,谁能不想?」
阴四娘笑道:「你就贪吧,这黑市里就没有你手伸不到的地方。」
唐昌发笑道:「你也不用夸我,先说你有没有门路?」
阴四娘抽了口烟:「门路是有,可不能白给你做事儿!」
唐昌发坐在了阴四娘身边:「那你说,我得怎么答谢你?」
阴四娘推了唐昌发一把:「坐这么近干什么?你当我稀罕你?先把价钱算一算!」
何家庆问威廉士:「你为什么要问那么多问题?」
威廉士道:「因为我们承担了你去大商帝国的费用和风险,我们必须要知道你的真实目的,
如果你是去对抗大商王族的暴政,我会给你力所能及的帮助,如果你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要投靠大商王族,我们的合作必须就此终止。」
何家庆问威廉士:「你为什么要与大商帝国为敌?」
威廉士沉吟片刻道:「因为有一群自由翱翔的战士,一直在与他们抗争。」
何家庆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那是一群骄傲的白隼?」
威廉士点点头:「所以我需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们该去帮助的人。」
何家庆回答道:「我要去解救一群被奴役的人,纵使离开了大商帝国,但依然被奴役的人。”
威廉士思索片刻道:「你说的是普罗州的地头神?」
何家庆道:「准确来说,是新地的地头神。「
威廉士在笔记本上认真的做了记录,他的钢笔一直不离手:「我们会为你提供帮助,但有几个细节,需要和你进一步确认。”
李伴峰在船头上与赵骁婉嬉闹,赵骁婉追近一步,李伴峰离她十步远,再追一步,李伴峰站着不动,还是离她十步远。
「百步纵横,相公这是学会了。」
李伴峰迈出一步,来到了赵骁婉的身边:「洪莹教的不错,这些日子也辛苦她了,等过几天你带她来海上转转。」
赵骁婉一惬:「我带她来转什么?为什么不是你带她来?「
「我要出趟远门,很快就要动身了。”
「你要去什么地方?是要去内州么?」赵骁婉一惊,「不管你去哪,我们不都跟着么?」
李伴峰摇头道:「这次不能跟着,因为宅子不能跟着。」
说完,李伴峰把钥匙交给了赵骁婉。
「疯汉子,你这是作甚?」赵骁婉愣然道,「你去内州,本就是去了龙潭虎穴,不带宅子去,
你哪还有退路?」
李伴峰摇头道:「退路我自己想,宅子不能带去。」
赵骁婉扯住了李伴峰:「不带宅子去,你知道有多少技法用不了?真到搏命的时候,你本钱都少了一半!」
李伴峰道:「本钱多点少点,倒还有地方找补,宅子若是被内州人拿走了,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赵骁婉摇头道:「你要是害怕,就别去!宝贝相公,这可不是要强的时候。」
李伴峰摇头道:「我得去,我得知道内州长什么样,第一次去肯定会害怕,但以后就不怕了,
等我摸清了门路,再带着你们一起过去。」
赵骁婉拼命摇头:「那就等以后再去!」
「这次要是不去,下次去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去内州,人地生疏,我肯定不敢带上宅子,这关过不了,就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非得去内州?不去不行么?」赵骁婉抓着李伴峰,一直不撒手。
「我打定主意了,这次非去不可,」李伴峰摸了摸赵骁婉的脸颊,「我得给你报仇,这次报不了,下次也得报了,不能让圣人在内州活的那么逍遥,
我得把火车公公救出来,这次救不了,下次肯定得救出来,不能让恩人一直在他们手上受苦,
我得让内州难受,这次不让他们难受,以后也得让他们难受,不能让他们一直往普罗州打,我也得往他们家里打,这样才能打疼他们!」
赵骁婉着李七的手,低语道:「宝贝相公,小奴陪你一起去,上刀山下火海,咱们两口子在一块儿。」
说话间,赵骁婉的身子直哆嗦。
她什么都没想起来,却觉得意识一阵阵模糊。
李伴峰轻轻抚弄着娘子的发丝:「宝贝娘子,哪怕想一想内州,你都要受苦,若是真去了内州,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模样,好好守着咱家,等我回来。」
李伴峰带着罗家五姐妹来到了汽水窑,路上遇到了冯带苦。
冯带苦想和李伴峰说两句话,可这种场合又不知该说什么,到头来只说了一句:「李公子,千万保重。」
马五带来了报馆记者,跟着李伴峰一起进了厂房,他实在放心不下,来回叮嘱了好几次:「老七,多加小心。」
廖子辉早早等在了厂房里,冲着李七抱拳道:「李主任,真乃猛士!”
罗丽君背着螺壳,低头道:「李公子,你弄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李伴峰道:「咱们是正经赴宴,又不是私下密谋,去的光明正大,还不许亲朋过来送行么?」
站在水池旁,罗燕君提醒道:「李公子,大商国,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李伴峰点头道:「我找地头神问过,多少知道一些。」
在来之前,李伴峰听罗少君讲过内州的一些状况,还找秋落叶、孟玉春、水涌泉确认过,众人描述的角度不同,但基本和罗少君所说一致,
罗少君有些着急:「七哥,我事先不知道你要走水路,水路和旱路是不一样的。」
罗丽君赶忙说道:「水路好些,水路比旱路好的多!」
罗燕君冷哼一声:「你跟马君洋可不是这么说的。」
记者在旁边赶紧记了下来:罗丽君小姐亲口承认,水路更好一些。
李伴峰没再多说,跟着田螺五姐妹,一并跳进了水池。
落进水池之前,各路记者的闪光灯,闪个不停。
在水下,罗燕君问罗丽君:「谁来接咱们?」
罗丽君回答道:「无边城。」
「能来么?」
「肯定会来,这是罗家的地界。」
李伴峰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他只是看出来田螺姐妹在水下能自由交流。
在水下游了很久,李伴峰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这感觉很奇特,李伴峰觉得自己已经游了一年,又觉得刚才拍照的记者,他的闪光灯还没熄灭完全无法判断时间的长短,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李伴峰在水里也没有呼吸的欲望,感觉自己正在和周围的水融为一体。
咕噜~
一颗硕大的气泡从水底升起,把李伴峰和五姐妹都罩在了气泡当中。
呼吸到了一口空气,李伴峰清醒了一些,似乎再度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
低头望去,在水底,有两座山,正朝着他们缓缓靠近,中间的山谷,正在慢慢变宽。
山谷变宽了?
李伴峰调整了一下视角,他想看清这山谷的全貌。
放映机从李伴峰的口袋里钻了出来,利用镜头捕捉到了山谷的轮廓。
「七导,这不是山谷,这是一张嘴,咱们要被吃下去了!」
李伴峰准备好了开战,却听罗丽君欢喜道:「无边城来接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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