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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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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和于怆联姻的是高钦常的妹妹,亲妹妹,二十出头,还是个大学生的年纪。

    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中,联姻几乎是毕生宿命,所以高钦常很快就接受了,不过那是他的亲妹妹,他多少带有几分真感情。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将骆丁那些话选择性的与妹妹说了几句。

    高家妹妹本就不太满意这场联姻,又是个骄纵的性格,听到这些话之后直接闹了起来。

    在高先生威慑力极强的眼神中,高家妹妹甩下一句,“要嫁你去嫁去吧。”就跑了出去,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有找到人。

    于怆扣下手机,没有去接那些打过来的电话。

    高家的也好,于家的也好,他一个也没有理会,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喝咖啡。

    外面露天的位置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金黄色的叶子落了满地,在空荡荡的木椅子上绘成了一副秋冬交替的画。

    他侧头看向窗外,不禁想,如果陆一满在这里就好了。

    ……

    于舛看着于怆的脸有些出神。

    光看外貌,他们真的不像,任谁也不会认为他们是双胞胎,但事实上,他们真的就只相差了一分钟而已。

    可就是这一分钟决定了于怆哥哥的位置,赋予了他那些厚重的责任。

    “我真的很讨厌他脖子上的那道纹身。”于舛喃喃出声。

    陆一满抬眼看向他,变换了一下坐姿,是一个倾听的姿势。

    于舛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再抬起头的时候就是属于他自身的那份睥睨和高傲。

    “陆一满,怎么会是你呢。”他不知是何情绪地笑了一声。

    他比于怆还要更早认识陆一满。

    毕竟那时候于怆追余恣明追的热烈,他当然要将余恣明身边的人全都查清楚,陆一满就这样入了他的眼。

    说句实话,那个时候他对余恣明就不太满意了,因为他不太喜欢对方有这样一份不清不楚的关系。

    “难道不是你选择了我吗。”陆一满不含情绪地看着他。

    于舛动作一顿,猛地看向他的眼睛,忽地笑出了声。

    “所以你是那个时候盯上于怆的吗。”

    陆一满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撩开了鬓边的长发。

    “我的选择和你的选择没有任何关系。”

    于舛眼里的锐利这才退去。

    当初余恣明给于怆带来了如此多的挣扎痛苦,他也没有将余恣明弄走,那是因为他明白于怆需要有个支柱,需要有个人陪伴他。

    可余恣明太软弱了,他无法支撑起于怆全部的情绪,那么他带给于怆的只有堕入深渊的痛苦。

    但陆一满不一样,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能够很好的稳住于怆,提供他所有需要的情绪价值。

    这是于舛也无法提供给于怆的东西。

    所以他认为陆一满更适合于怆,他选择了他。

    若不然那

    天在明珠海岸,他不会突然去告诉陆一满于怆袖口藏花的秘密。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段关系失控了,于怆失控了,他对陆一满产生了爱情。

    这是不曾在余恣明身上出现的,他也一直当余恣明是陪伴于怆的玩具。

    甚至他认为于怆不会明白爱情是什么东西。

    可于怆就是对陆一满产生了。

    或许从他允许陆一满过界的时候就该明白,这个男人本来就不在他的掌控中。

    应该说,没有人可以掌控他。

    看着对面的陆一满,于舛深知对方温和斯文的外表下是极致的危险。

    在两方眼神的对峙中,最终还是于舛先妥协了。

    可能从他今天来到这里开始,他就没办法了,他帮不了于怆,也帮不了自己,那些掩埋在心里的痛苦和恐惧同样在折磨着他。

    “于舛,将你想说的全都说给我听吧。”

    陆一满那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钻入了于舛的内心。

    这是他们第二次在咖啡厅见面,第一次的时候,陆一满的眼神与对他说的话几乎夜夜在都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像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那时的陆一满极具攻击性,眼神如针一样扎进了他的心口,看穿了他所有自私的念头。

    但现在的陆一满又如此温和,充满耐心,也带着危险的引.诱。

    于舛压抑又反反复复自我拉扯的内心根本无法承受。

    有时候温柔的刀才是最致命的武器。

    他抿着唇,眼神开始挣扎,过了很久,他才张开嘴。

    “你知道吗,他那道纹身其实并不单单是为了盖住那道疤。”

    他握紧了手里的咖啡,在他尝试对陆一满说出那些过往的时候,他也在尝试剥开自己。

    ……

    于家的人员关系比较简单,因为于老爷子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于舛他们的母亲。

    可能是从小丧母又没能从于老爷子身上得到爱的原因,于舛他们的母亲是个反叛心很重又异常倔强的女人。

    那个于家唯一的小姐,唯一的掌上明珠,在非常年轻的时候就跟一个普通的男人走了。

    大概是为了反抗于老爷子,又或许是那个年纪的她还憧憬着幻想中的爱情。

    结婚之后,他们很快就有了孩子,在这之前,他们过得非常幸福,可一切都从有了孩子之后变了。

    柴米油盐,生活琐事开始磨灭她的耐心,同时还有贫穷。

    她以前从未想过逛街的时候要挑选便宜的促销品,每天要在账本上记录着一天的花销,甚至在有了孩子之后,连奶粉都要算着买最便宜的那罐!

    争吵就这样开始了。

    男人认为他很努力的在工作,可世界并不会因为你的努力而对你另眼相待,她天生是贵气十足的小姐,这些东西他一辈子也无法企及。

    现在却因为生活中的问题而对他产生了指责,那么他的工作,他的价值就这样被否定了

    吗!

    争吵在发生过一次之后只有无数次。

    “从我有记忆开始,他们就在无休止的争吵,家里很乱,有时候会有很多的玻璃碎片,还有刺鼻的酒味。”

    在彼此对生活丧失热情之后,一切都将变得冷漠起来。

    他们自然也就无法发现于怆的异常。

    是直到三岁的时候才恍然发觉于怆不会开口说话,甚至不会哭,不会笑。

    他是个不健康的孩子。

    这对他们的生活无疑又是一击重锤。

    “母亲开始不停地指责父亲,她认为父亲是废物,如果不是他,一切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的生活也不会如此糟糕。”

    于舛侧头看向对面咖啡厅的于怆,冷笑一声说:“从那之后,他们好像开始讨厌我们了。”

    当孩子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负担的时候,一切磨难的源头都加注在了他们的身上。

    争吵更加剧烈,一切都走向了更极端的深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从争吵变成了互相指责,而当矛盾一触即发的时候,他们又会将房子里的一切东西都砸得干干净净。

    如此激烈又暴戾的行为丝毫没有意识到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也一同遭受着这一切。

    而那时的她仍旧抓着这段婚姻不愿意松手。

    大概是她还不想对于老爷子认输,不想就这样狼狈的回去,不愿意承认她离开于家之后过的如此糟糕。

    于是生活中的任何一点琐事都能爆发出更剧烈的矛盾,从而带来挣脱不出去的折磨。

    “所有人都以为于怆不会说话,但其实不是的,我听过。”

    于舛深深地看着陆一满的眼睛,用一种极其柔和的语气说:“他会在他们争吵的时候,捂住我的耳朵,对我说‘别怕’。”

    这是于怆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那个被父母厌弃的孩子,他向于舛敞开了自己的世界。

    于舛忽然有些激动,甚至眼睛发红,撑着桌子说:“我们就这样一起蜷缩着过了六年,在我自己还完全没有任何意识的时候,他就在保护我!”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的胸口微微起伏,他冷静下来,又重新坐了回去。

    “就在六岁那年,他们可能终于对这段关系产生厌倦了,那个时候,他们连彼此都不愿意再见一面,也不愿意再看到我们。”

    于怆不被正常学校所接受,可他们无法用更多的钱将他送往更好的地方。

    在无尽的争吵和互相指责中,他们终于消磨了内心所有的倔强,选择放弃这段婚姻,决定离婚。

    同时他们也把于怆和于舛带了过去,打算离婚之后一人带着一个孩子直接离开。

    但可笑的是即便在去离婚的路上他们仍旧在谁带走于怆的问题上吵了起来。

    谁也不愿意带走这个累赘。

    他们在后座安静地听着,于舛还有些懵懂,只是听到了他们要将他和于怆分开,他有些害怕,不禁

    紧张起来。

    于怆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又不哭不笑的模样,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的脸,他们同时产生了厌烦。

    变故就这样发生。

    争吵中他们没有看见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撞击发生的时候,于舛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于怆抱进了怀里。

    从来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一切都反应很迟钝的于怆以一种飞快的速度保护了于舛。

    “玻璃划开了他的脖子,血溅到了我的脸上,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是无比可怕的伤口还有他震动的瞳孔,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也是会怕的。”

    于舛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咖啡,眼泪无意识地流了下来。

    陆一满眼睑微垂,放在腿上的手在发紧。

    “后来我们就被接回了于家,改了姓,至于曾经的姓,我忘了。”

    他无神地看着陆一满,他忘记了他曾经的姓,他也忘记了他父母的模样。

    只有第一次于怆捂着他的耳朵让他别怕的时候,他记得那束随着花瓶砸在他们面前的百合花。

    那是他母亲唯一会精心打理的东西。

    后来他回到于家,才发现有个花圃种满了遍地的百合。

    于此和于酉他们要追溯的话,是于老爷子弟弟那一脉

    的孩子,他将他们放到面前培养,或许是真的为了以后的于家。

    可当接回他们,并将他们改姓之后,于老爷子就不再需要他们了。

    因为他更需要的是自己的血脉。

    “最开始,他想要的不是我,他选择的是于怆。”

    于舛擦干净眼角的泪,靠在椅背上,又是那副矜贵的模样。

    “他认为于怆身为哥哥,又在面临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仍旧冷静的模样很符合他的要求。”

    于舛笑了,带着极致的嘲讽。

    那时候仅六岁的于怆就已经开始了他继承人的培养,他经常会被带走,再回来的时候还是那幅模样,可于舛却发现了他的变化。

    因为于怆从自我的世界里被强行拉了出来。

    他眼里平静又死寂的情绪变了,变得混乱又暴戾。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但在于舛眼里,于怆还是他的于怆。

    他会在他害怕的时候爬上他的床搂着他,在这个陌生又黑暗的地方,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也会在他因为噩梦而惊醒的时候,冷静地擦干他眼里的泪。

    于舛完全无法离开于怆。

    那个时候的于怆因为脖子伤的很重,所以他缠了很久的纱布,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痊愈。

    所以于老爷子一直以为他没有开口说话是因为他脖子上的伤口。

    虽然那道疤看起来很狰狞,可于怆淡然的态度反而让于老爷子无比满意。

    于家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变故发生在于此挑衅了于舛之后,对于他们两个外来者,于此他们一直都是抱有敌对的态度。

    但因为于怆的身份和他们不同,才几岁的小孩已经明白了利弊,不太敢去招惹于怆,便将目标放在了整天跟在于怆屁股后面的于舛。

    于此直接一脚踢了块石头砸破了于舛的脑袋。

    血很快就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于舛的脸立马就变了。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于怆更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那双黑漆漆的眼珠死死地看着于此,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他拎着椅子直接砸断了于此的腿。

    一次不够,第二次,第三次!

    于此被吓得屁滚尿流,他爬在地上挣扎要逃离,可于怆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如果不是管家及时赶到,恐怕于此会直接被于怆砸死。

    于舛也愣在了原地,不过他的眼中闪烁的是另一种光彩。

    那是他的于怆,保护他的于怆。

    于老爷子对他们这些孩子很严苛,如此恶劣的事件还发生他钦定的继承人身上,他立即去询问于怆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于怆没有回应他,而是沉默地看着地面,不说话也不回答。

    于老爷子终于发现了不对,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当下让医生给他做出了检查。

    当然,于怆是个聪明、学习能力又很强的孩子。

    可除此之外,他又是个不正常的孩子。

    于老爷子的脸立马就变了,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甚至再看到于怆脖子上那道疤时,他认为那是对他的愚弄!

    “于怆的纹身就是那个时候纹的,每一针落下去的时候,他都没有哭,但我知道那非常痛。”

    于舛的手指蜷缩起来,那道像锁一样禁锢他的藤蔓,在于老爷子冰冷的目光中拷在了于怆的身上,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他放弃了于怆,一如开始放弃于此他们,轻而易举地丢弃了他,而我,成为了他的目标。”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于怆每天在学什么。

    繁重又无法承受的压力一天比一天更剧烈地压在他身上。

    也是从那天开始,从他等着于怆回家变成了于怆等着他回家。

    但于怆被强行拉出自己的世界之后,他就再也回不去了,他开始处在这两者的拉扯中,情绪也越来越失控。

    于老爷子有了新的继承人,他不会把更多的关注力放在一个被放弃的孩子身上。

    那个时候,是保姆在照顾于怆,也是老管家的妻子。

    对方是一个非常温和可亲的女人。

    在于怆第一次情绪失控把衣服刮坏的时候,她在上面为他绣了一朵花。

    ——“这样的话,心情会好一点吗。”

    于怆呆呆地看着那朵只有指甲大小的花,听到对方温柔地说:“今天小怆没有砸坏桌上的杯子,这是奖励给小怆的小红花。”

    那是于怆第一次眼睛里有了光。

    ……

    在于家的那段日子是非常压抑且冰冷的,他们没来得及体会父母双亡的痛苦,也没来

    得及在岁月中接受这些变故,他们就以一种非常可怕的速度被强行的拔苗助长。

    他们被迫接受着那繁重又陌生的一切,受着严苛的教育,恪守着得体规范的礼仪。

    也是从那以后,于舛飞快地成长着。

    或许他始终觉得无论是于怆那道狰狞的疤还是那道无法磨灭的纹身,都是他加诸在于怆身上的伤口。

    “当一个人有了坚定的信念之后,时间的流逝就不再让人觉得痛苦了,我要得到于家的一切,无论是财富,还是权力。”

    于舛的眼里带着野心勃勃的冷光,像一把沾满了血迹的利刃。

    他也确实得到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让他将于怆带出了于家,也让他有了话语权和攀上顶峰的一席之地。

    直到现在,他也仍旧在与于老爷子互相博弈。

    “可牺牲品是于怆,对吗。”陆一满平静地看着他,宽和又有一丝冰冷的力量直直地冲进了于舛的内心。

    于舛愣住了,他的手指开始抖起来,眼里出现了痛苦。

    “我也不想这样,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想保护他!”

    欲.望是一个无底洞,当于舛尝到权力的滋味之后,他想要的更多,想将于老爷子一起蚕食干净。

    可他又不愿意放开于怆,怀着那份愧疚和隐秘的私心,他将于怆与他绑到了一起,他将自己抢来的权力分给了于怆,强行让于怆踏入了这片沼泽地。

    在他的眼里,他的哥哥聪明又富有能力,只是那点偏见让于老爷子放弃了他!

    他想让对方看到,也想让所有人看到,于怆不比任何人差!

    当然,这只是他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只是太害怕了,太孤单了,他害怕于怆一旦得了自由就会离开他,他也害怕自己真的在欲.望的潮海中无法回头。

    只要于怆还在他身边,那么一切颠簸起伏的黑暗都可以被驱散。

    不过这同时也将于怆送进了于老爷子的手里。

    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在挑战于老爷子的权威,一个冷漠自私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培养的继承人反过来咬自己一口!

    在察觉到他开始失控之后,于老爷子就开始有所行动了,这也就使得于怆成为了于老爷子第一个盯准的目标。

    于舛不愿意认输,也不想将自己得到的东西拱手相让,于是他和于老爷子开始了拉锯战。

    夹在其中的于怆开始承受他们两方博弈所带来的痛苦。

    “我也不想这样。”于舛想起了那天于老爷子对他说的话。

    ——“因为,你想要的东西在我这里,所以,真正困住他的是你。”

    他太贪心了,他什么都想要,既不愿意放弃手里的权力,也想将于怆绑在自己的身边,所以他自以为是的愧疚实则是在向于怆索取。

    是于怆在承受他得到权势之后应得的代价。

    “是我在伤害他。”于舛很痛苦,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这么多年以来,于怆是他

    的精神支柱,是他所有感情上的寄托。

    只要于怆还在,那么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才算有了色彩。

    “如果他知道是我给他带来的这一切,以至于让他一直无法摆脱于家,他一定不会原谅我。()”

    于舛捏紧了自己的手,紧张惶恐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害怕受到怪罪的孩子。

    陆一满侧头看了对面的于怆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于舛猛地一震,抬眼看向他。

    这么多年以来,虽说他将于怆带出了于家,却又将他困在了他自己的那栋小别墅里。

    他向于怆提出的每一个要求,以至于于怆从来不说出口的默默承受,真的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还是他知道,只是因为那是于舛,是他在孤独的岁月里唯一相伴的人,所以他知道,他也愿意。

    于怆是爱于舛的。

    那一份带着哥哥的责任又无比厚重的爱。

    于舛哭了,哭的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他如此深爱着于怆,在这份爱里自私的欺骗自己,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困住了于怆,却不如于怆心甘情愿承受他给的痛苦那样来的让他悲伤。

    陆一满看着他哭的一抽一抽的模样,将桌上的纸盒推了过去,冷静地说:“于舛,你有时候真的很幼稚。”

    于舛打了个哭嗝,泪眼婆娑地看向他。

    陆一满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任何人都应该要学会自己去承受代价。”

    于舛不愿意放弃手中的一切,那么就应该是他自己成为去和于老爷子博弈的筹码。

    如果不是他自以为是的将权力绑定在于怆身上,于怆不会也不应该承受这些他不该承受的东西。

    “别哭了,难看死了。”

    他斜看了于舛一眼,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关于于怆的一切,他全都知道。

    只是从于舛嘴里听到的时候,那个真实又鲜活的人还是拨疼了他的心。

    于舛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吸了吸鼻子,又伸手抹了把泪,哭过之后,心里黑沉沉的地方破开了一个洞,流进了新鲜的空气。

    他侧过头,看着陆一满笔直的向着对面那家咖啡厅走过去。

    而原本望着窗外的于怆在看到陆一满之后,眼里亮起了光。

    那是小时候于怆第一次看到袖子上的花时眼里出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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