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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御山朝灯隔着两道门,看着坐在对面的深蓝威士忌。
深蓝威士忌在死遁后染了黑发,但也是一样的帅。比之前的金发要更适合他一点,显得那双蓝眼睛更深邃了,被注视着的时候,有种忧郁深情的温柔。
如果他不说话的话。
不过说话御山朝灯也是一句没听进去,对方喋喋不休地已经从口嗨聊到了黑格尔再到宇宙的起源。
声音很好听——毕竟是念过声优学校的,内容无聊且没用——这也是御山朝灯愿意容忍他到现在的原因。
御山朝灯看了眼角落闪着红光的摄像头,掩住嘴打了个哈欠。
他没要求换个监狱住,哪怕隔壁是个精神状况非常难以理解的组织成员,也比他自己待着要好点。
哪怕没表现出来,从小就志愿当警察的御山朝灯,一夕之间因为无聊的理由成了要被严格看管重案人员,确实让他有些心情微妙。
而且,在这里没什么娱乐,深蓝威士忌又不需要他搭话,就当是听单人漫才了。
就是这个漫才的内容实在是有些无聊。
御山朝灯看着深蓝威士忌,想起了对方好像过去是和诸伏景光认识的事情,总归现在没什么别的事做,他有意识地动用了自己的能力。
眼前深蓝威士忌的声音和面容都模糊了起来,御山朝灯看到了更年轻的深蓝威士忌。
大概是高中生的年纪,穿着诘襟制服。
说起来深蓝威士忌和降谷先生年纪差不多,那个时候学校传统制服还比较多。就像是云雀前辈,一直穿着旧式的并盛制服,到了御山朝灯念中学的时候,大部分学校都已经换成西式制服了。
高中的SKYY看起来性格很孤僻,前面的头发留得很长,几乎看不到眼睛。在学校里独来独往,气息遮断MAX级,也没有人想要和他说话。
直到离开学校,深蓝威士忌就像是解开了封印。将前面的头发用贴着立体HelloKitty的粉色发卡别了起来,校服也不换,一脸嚣张地……与琴酒见面?
琴酒看起来也年纪不大的样子,甚至还是短发,在学校的门口不耐烦地等待着。与深蓝威士忌会和后,一起前往了某个倒霉鬼的家中。
一个拿着棒球棍将对方揍得头破血流,只能倒在地上抽搐着身体哀求,一个在旁边笑眯眯地询问情报,抬腿踩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
御山朝灯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画面消散干净。
本来他想了解深蓝威士忌和诸伏前辈的过往,却看到了深蓝威士忌和琴酒年轻的时候一起出任务的景象。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琴酒,十几岁的时候也非常青涩啊,至少御山朝灯觉得自己现在的能力是能秒杀刚刚画面里的琴酒的。
当然组织的TOPKILLER从还是未成年的时候下手就有够狠辣了,这大概就是天赋。
果然他还是没办法控制这个能力
,御山朝灯觉得还是要先休息一下,然后再试第二次……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没有不舒服,哪怕是一丁点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好像可以再试一次?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这不是比玩手机要有趣多了?就算不舒服也可以直接躺下睡觉休息。
他现在只能确定看到谁,但是没办法确定自己能看到什么,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看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试着想一下降谷先生?
御山朝灯换了个坐姿,手铐响了一串,他左手食指上那枚样式夸张的鸽子蛋戒指在暗处仿佛亮了一下。
深蓝威士忌敏锐地抬起头,看向了御山朝灯的手。他进来的时候可没有御山朝灯的待遇,里里外外被检查了一遍,然后换上了这里特制的囚服,但是行动没有受限。
“比我这个组织的成员还要惨啊,御山警官。”
深蓝威士忌意有所指地说道,他弯起了眼睛,“不如直接反水,来我这边吧。”
“别做梦了,我……”
御山朝灯的话没说完,就看到了新的东西。
画面里的人是他自己,穿着板正的西装,肩上披着一件长款的黑色大衣,面无表情地跟着前面的人走着。
镜头转向了前方的人,浅金的发色如同清晨的阳光,是他想看的降谷先生。
不过……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问题的话,这个场景他没经历过,降谷先生一看就是波本的状态,在琴酒面前暴露之前,御山朝灯从没和波本一起出现过。
还有那件衣服,披在肩膀上也太中二了吧?他才不会这么穿呢。
御山朝灯在心里吐槽了自己一句,殊不知除了攻击到了平行世界的自己外,还扫射到了平行世界的监护人先生。
降谷零推开一扇门,带着他走了进去。
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御山朝灯抬起头,两个都是熟人。
还是长发的赤井秀一斜倚在沙发里,懒散又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语气轻佻:‘从哪捡到的小朋友,波本。’
诸伏景光将手里的十六阶魔方放在了桌子上,站了起来。和御山朝灯熟悉的温柔的诸伏前辈相比,他虽然也是笑着,但是态度有些疏离冷漠,像是初见时故意吓唬他表露出来的苏格兰气质:‘这就是你说的新人吗?’
‘啊。’降谷先生将站在后面的他拉到前面,十分自然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对着两人弯起眼睛,露出一个非常波本的微笑:‘这是白兰地。’
……
御山朝灯吓得站了起来,对面的深蓝威士忌也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看到的东西在意识中过了有一段时间,但是现实中也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对于深蓝威士忌来说,他是说话到一半停了几秒,突然站了起来。
“……是我说错话没错,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深蓝威士忌心有余悸地说道。
御山朝灯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这次直接在床上躺了下来:“我要休息了。
”
“?”
“晚安。”
御山朝灯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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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深蓝威士忌一个人在原地懵逼。
“喂,现在还不到八点钟吧!都一天没人和我说话了,你好歹和我多聊几句啊。”
御山朝灯全当没听到,身体蜷缩在了那张小床上。
联想到他之前做过的那个真实度非常高,但是因为某些元素浓度更强烈,导致他一直没太当真的那个梦。
……他那个记不清楚的上辈子,不会真的是什么黑手党吧?
怎么连代号都有了?
-
“我知道了。”
挂了风见裕也的电话,降谷零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的车停在路边,这条路平时就鲜有人走,他在这已经停了有两个小时,但是没任何人经过。
因为御山朝灯,上面暂时是没有抓捕他的意思的。就算真的打算对他做什么,也得有个调查波本的过程,而不是直接将已知的公安卧底降谷零缉拿归案。
这个繁琐的程序很有必要,卧底的事不可能公开,哪怕是内部也只有那么少数的几个人知道,毕竟这不符合政治道德。
降谷零的手臂搭在方向盘上,将额头垫在了上面。
他习惯于任何时间都保持着冷静,哪怕危及到了喜欢的人,他都能异常冷静客观地分析利弊。
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放弃朝灯,甚至降谷零能确定即便他这样做了,御山朝灯也不会责怪他,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哄他高兴。
可那也太无情了。
冷静,降谷零,要冷静。
降谷零从旁边拿起了电脑,这是风见裕也特地给他带出来的御山朝灯平时用的工作机,银色的机身,角落里刻了御山朝灯的名字首字母。
降谷零的手指划过那个痕迹,打开了电脑。
这台电脑是专门用来办公使用的,什么个性化的私人订制都没有,开机密码是御山朝灯的警号,属于非常普通但是又不会有什么人能记住的密码。
降谷零按照分类文件里的日期找到了鹤城议员案的报告,最后编辑日期是御山朝灯打电话给他辞职的那天。御山朝灯工作一向利落,前一天的案子,第二天就会把报告交上去。
他又重新看了一遍御山朝灯的报告,公文这方面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简练又明确。降谷零从手机上找出新闻对照,御山朝灯的内容是在某处发现了某物,报纸上就会将这个内容扩充,整个下来像是一部一般。
撰写出这篇新闻稿的人,必然是看过御山朝灯的报告的。而有权将报告调出来的人一共也只有几个人,再算上知道他身份这个条件,降谷零将怀疑的范围缩小到了两个人身上。
一个是他的直系上司黑田兵卫,一个是前零组成员,目前担任警察厅次长,职位是警视监,相当于警察厅长官副职的松浦银造。
黑田兵卫当初将他招揽进零组,这么多年下来,降谷零没办法
() 产生任何怀疑他的想法。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松浦银造了,但是这位就更没有理由做这种事了,现在的警察厅长官快要退休了,几乎所有事务都是由次长处理的。等到一年半后长官退休,次长几乎是稳上的。
松浦银造今年才五十二岁,做两年警察厅长官,下一步去竞选首相的资历也足够了。
哪怕是和组织勾结,也没必要现在就勾结。更何况如果那个人想处理他的话,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的手段,还将御山朝灯牵扯进去。
降谷零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忽然他的车窗被人敲响,降谷零一怔,迅速地转过头,却对上了一双碧蓝色的笑眼。
-
深夜,松浦银造小心地起了身,将被子原样放好,然而还是吵醒了身边的妻子。
女人的声音带着困倦,问道:“怎么了?()”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镇定地说道,声音听不出一点不对。
“什么东西啊,明天再看不行吗?”女人咕哝了一句,但也没管他,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松浦银造给妻子掖了掖被角,离开卧室到了书房。
二点整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了电话。哪怕早有准备,他还是被吓得浑身抖了一下,冷汗直接冒了出来。
不显示号码的来电,甚至他想办法去追寻也无法追到……当然没查到的时候他还松了口气,就算追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敢去反抗恶魔吗?
不过是求个心安而已。看吧,我努力过了,只是没能做到,所以被威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松浦银造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接起了电话。
[你做得不错。]男人低沉的声音从那边响起,夸赞道。
“……我的女儿,能让她回来吗?我妻子已经在怀疑了。”松浦银造的手搭在了桌子上,在他手边不远处,放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
他和妻子,两个儿子,还有年仅十五岁的幼女。
女儿出生的时候他已经不再年轻了,抱在怀中的小小的纤细的生命,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也是从那时起,松浦银造决心脱离那个组织的控制。
他是公安,天生就有反抗的优势,他完美地脱离了组织,甚至还没遭到报复。最初的几年他也是提心吊胆,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渐渐忘记了那些过去,承担起自己身为公安的职责。
直到女儿失踪。
刚听说女儿没有去上学的时候,松浦银造心里就是咯噔一声,果然,他很快就收到了那个组织的乌鸦邮件。
和妻子说女儿去参加了一个封闭式的夏令营,因为从女儿出生起,就是他照顾的更多,妻子非常自然的相信了他。
然而他每一天,日日夜夜,内心都在焦灼着。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个组织的性质,无论是身为前成员,还是身为公安,女儿大概凶多吉少,但是他仍旧怀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这个嘛……还得考虑
() 一下。]
“那……能让我听听她的声音吗?”
松浦银造哀求道,在警察厅一人之下的次长先生此时也佝偻了身体,向着曾经的同事露出了脆弱的一面,“杜本内,拜托你了,看在我们曾经搭档过的份上。”
[搭档?]杜本内哈哈大笑起来,[你也配吗?]
“对不起,对不起。”松浦银造唯唯诺诺地说道,他早就没有尊严了,他眼睛热了起来,“如果有什么,请把我的女儿放回来吧,我可以死的。”
[那可不行,你暂时还有用。]杜本内的声音异常地冷酷,[你会背叛的事,那位先生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但是他谅解了你,就是为了今天的这一步棋。只要做好那位先生的要求,你的女儿会活着回来的。]
电话被挂断了,松浦银造呆愣地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晃了晃身子,跌坐在椅子上,他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为自己犯过的错,为自己的无能。
痛苦并没有用,他知道自己是在为虎作伥,但是事到如今他没有办法,哪怕只有微弱的希望,他也要去试试。
松浦银造打开了电脑,房间的灯却亮了起来,他一愣,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妻子站在书房的门口默默流着泪。
妻子扑到他的怀里,浑身颤抖着。
松浦银造闭上了眼睛,伸手拍了拍妻子的后背:“没事的,相信我。”
-
御山朝灯醒过来的时候,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恍惚了几秒,总算是想起来自己是在监狱里。
记忆开闸般进入大脑,他坐了起来,手腕上银手镯的链子发出一串声响,在极静的监狱里非常的明显。
他那时只是想躺会,没想到自己真的会睡着。御山朝灯觉得大概是他用了能力的缘故,虽然莫名的已经不会晕了,但对身体的消耗还是有的,所以才会莫名其妙的睡着。
御山朝灯看了眼对面房间,这边晚上是不给关灯的,很轻易能看到深蓝威士忌也平躺在床上,像是在睡觉的样子。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呢?
御山朝灯想看眼手机,却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被收走了,他没有戴手表的习惯,看来以后还是去买块表比较好。
他记得睡着之前,深蓝威士忌说了句‘现在还不到八点’,他那边是有表的吗?
御山朝灯开始思考叫醒深蓝威士忌问对方现在几点了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不过他很快就不纠结了,之前带他过来的那个狱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门口,两人对视后,对方将门给他打开了。
……
在往外走的路上,御山朝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铐,问道:“应该不是要放我出去吧。”
“抱歉,是有人要见您。”狱警公事公办地说道。
“大半夜?”
“已经快五点钟了。”
御山朝灯有些槽多无口,好在他的人设是个面瘫,表现冷淡点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他被带到了一
个单独的房间,中间隔了一块玻璃的标准审讯室,房间门在他身后关上,背对着他的人转过了身,御山朝灯愣了一下。
“次长。”他垂下了眼说道。
松浦银造抬手让他不必寒暄了:“坐。”
御山朝灯没客气,直接坐了下来,他的坐姿很好,坐下的时候后背也是直挺的,看着就让人心喜。
警校里也会教导仪表的,但毕竟只有那一年半载的,大部分人毕业后还是该怎样就怎么样。
御山朝灯大概就是天生适合当警察的那类人,正直冷静,能力优秀,样貌也好,拍下来当宣传照,来年警校的报名率得翻番。
然而现在却因为某些没必要的事情待在这种地方。
可松浦银造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比起来自己的家人,牺牲一个虽然很有前途,但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普通警察也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而且只要御山朝灯稍懂变通配合他,那么将对方捞出来也不难。
他严肃了表情,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御山朝灯:“波本的事情,你我都是知情者,御山警官。”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二年前,警视厅公安部搜查官诸伏景光,在执行秘密任务时差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警视厅内部有人在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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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他从旁边拿出一沓A4纸,从玻璃隔断下方的缝隙塞了过去:“很快,我发现了。不仅是诸伏景光,从很久之前起,就已经出现了泄密的情况。”
御山朝灯接了过来,翻了几页,里面大多是警视厅的重要案件,无一例外都是失败。他随便挑了最近的那张快速阅览了一遍,和松浦银造说的一样,的确像是情报泄露导致的失败。
他将手里的文件放下,抬头问道:“这说明了什么?”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么我就不拐弯抹角的直接说了。”松浦银造双手在桌面上交叉,拇指互相摩挲着,他冷静地看着御山朝灯,“我怀疑降谷零。”
御山朝灯挑起了眼睛,灯光映照在金眸中,形成了一圈白色的光环,衬得那双眸子更加冷漠。
如同神明般冷淡的眼神,松浦银造一瞬间被这个年轻人吓了一跳,但话已经说出口,无论如何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你是他的副官,可以说是最了解他的人。你在和他交往的这四年里,有没有发现他不对劲的地方?”
做这种事似乎也没那么难,松浦银造如果真的是有良心的人,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加入组织了。
“任何事都可以,只要是有用的证据,我现在就可以释放你。”
御山朝灯将文件合上,手也同样搭在桌子上。他的手腕纤细白皙,扣着一副与那双手并不相符的手铐。
从中间的玻璃划分开来,将罪犯与警察分割的清清楚楚。
“您是要让我做假证吗,次长。”御山朝灯盯着他,说道。
“你胡说什么,我分明是、”
“降谷先生是什么
样的人,你我都再清楚不过,当年既然肯交付给他这么重要的职责,为什么不给他相应的信任?”
御山朝灯打断了他的话,他将桌子上的纸卷成筒状,“这些案子没有一件确凿的证据说明与他有关,而我能找出他为你们做的更多的事,来证明他对警方的忠诚,捕风捉影的事情,也能拿来怀疑吗?”
松浦银造第一次见到御山朝灯说这么多的话,每一句他都无法反驳。
“最近的那两件,确实提到了波本的名字。”松浦银造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我不能刚过任何可能的犯罪。”
松浦银造就是御山朝灯最不喜欢的那类警察,御山朝灯对他也没什么好态度了,哪怕对方是他的直属顶头领导。
“这是欲加之罪。我有理由怀疑,您是在故意往他的头上泼脏水。”御山朝灯平静的说道,他转过身去,拒绝与他继续交流,“请回吧,让我那种不要脸的谎,直接给我判死刑比较快。”
“别不知好歹。”松浦银造的脸也黑了下来,他的语气也阴冷起来,“你想被关一辈子吗?”
“被关一辈子,我也不会做狗的。”御山朝灯说道。
“你最好永远都这么有骨气,没办法判波本,判你还是轻而易举。”松浦银造放下一句狠话,但是又考虑到,御山朝灯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最终还是留了余地,“给你二天时间重新考虑。”
松浦银造离开了,关上门的时候,御山朝灯看了一眼。
问题似乎比他想象的更严峻,次长这样的职位都能被收买,他们这边实在是很不占优势。
甚至于他说出来都不会有人信,这也是松浦银造敢直接来找他的原因。
不做假证,下一个被污蔑的就是他了,而且他明面上还是因为鹤城议员的事进来的,想给他定罪只要让鹤城议员无辜就好,总归那人都已经死了。
御山朝灯也有些坐不住了,他得快点将这件事告诉降谷先生才行,如果早知道是这种情况,他当时就抓紧跑了。
但这也难讲,如果他跑了,所有罪名就任由别人描绘了,他也无法得知这个消息。
……难道要越狱吗?
从小到大,连逃课都没有过的好学生,跳过了很重要的东西,思考起了有些过激的事情。
-
诸伏景光把幼驯染赶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自己开着车行进着。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诸伏景光语气平淡,直接干脆地说道,“如果我是你,就干了。”
在幼驯染面前,总算可以不用隐藏自己的真实内心——哪怕是独处的时候他都不会泄露,降谷零从有些颓废的坐姿中忽然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直接干。”诸伏景光重复了一遍。
“……这个我听清了,我问的是,你说的难道是指劫狱?”降谷零问道。
“嗯。”诸伏景光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吗?得到组织的信任,救出朝灯,至于警察厅那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可
以慢慢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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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说zero想得太多了。”诸伏景光说道,“把他带出来之后,去解决掉内鬼就是。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把根源掐掉,连同zero你也能洗清嫌疑。”
“没能找到呢?”降谷零当然不是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想到,确实如诸伏景光所说,他想得要更多一些,这些事他都没办法确认。
“对自己的能力这么没自信?”
“……是hiro对我的能力太有自信了吧。”
降谷零被他噎住,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随即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因为朝灯是你重要的人,zero你不敢冒险是正常的。但是这些担忧根本没有必要,哪怕是赌丨博,你的胜算也要更大。”诸伏景光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微笑。
降谷零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得对。”
诸伏景光抽空伸出拳敲了下他的肩膀,“还有我呢。”
“每次都要让你担心。”降谷零想通之后,叹了口气,看向了诸伏景光,“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hiro。”
“那就别说了,咱们两之间还需要那种东西吗。”诸伏景光在一栋房子前停下了车,降谷零没见过这里,但也猜到了这是hiro的安全屋,“快来,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劫狱比较合适。”
“……嗳?”
“琴酒也在的话,你的行动就受到了限制,如果仅仅将朝灯带走很简单,但是之后朝灯还要回警察厅,就得找个混得过琴酒的说法。”诸伏景光看上去有些兴奋,并且降谷零确认这并不是错觉。
“你似乎比我还激动?”降谷零不确定地问道。
“哈哈,被发现了?毕竟是难得一次正义的逆反行动,而且这可是去劫狱,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参与一下呢。”诸伏景光笑容爽朗,看着降谷零说道。
“……hiro。”降谷零沉默了几秒,说道,“有时候你还挺恐怖的,虽然很帅气也很厉害,但是真的挺恐怖的。”
“谢谢夸奖~”
“其实我……好像也的确是在夸你,算了。”
·
御山朝灯被带回牢房的时候,脖子上又多了一个监控的环,两厘米宽的金属环,绿色的灯以二秒每次的频率亮着,监控着他的呼吸、心跳和位置。
强行拆下来就会触发警报,立刻就会有人追上来。
在御山朝灯看来,如果他真的想跑,这玩意也就是稍微麻烦点的程度,官方就是官方,再怎么也不可能在这里加电击之类的功能。
这个东西的侮辱性意味比较大,他对松浦银造说自己不会当狗,对方就命人找了这个项圈给他戴上,御山朝灯实在是腻歪极了,他甚至都不觉得生气。
不是他精神胜利法,只能说松浦银造的确拿他没办法了,否则也不会用这么无聊的法子气他。
他回来的时候
() ,
深蓝威士忌也醒了,
侧躺着含笑看他。
御山朝灯忽然发现深蓝威士忌淡定地有些过分了,来这里就像是度假一般,心态好极了。就算日本基本可以说是没有死刑了,但他作为组织成员好像也有些太过淡定了。
他刚想问的时候,好久没出现过的任务突然跳了出来。
「限时任务:陪伴」
「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请务必陪伴着他。请安抚降谷零的心情,让对方能够顺利度过此次难关。」
他将惊讶的表情隐了起来,拒绝任务的手也收回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确切的人名的任务,和上次调查深蓝威士忌的那个还不一样,系统非常直接的说了就是「降谷零」。
联想到系统之前说的这次和降谷先生有关的事情,御山朝灯实在是没办法点下拒绝。
任务写成这个样子,甚至都可以说是系统的提醒了,他接不接根本没有关系。
他在这里是没办法陪着降谷先生的……所以,还是得想办法逃走。
逃走后他就说不清了,职业生涯大概到此为止了。
但是没关系,如果不是降谷先生,他大概早就已经正式辞职了。
深蓝威士忌一直在观察他,此时忽然说道:“御山警官,你刚刚的表情很像打算做什么坏事哦。”
御山朝灯抬起头,监控环的绿灯闪烁着,他语气平静:“你看错了。”
……
既然打算逃狱,那就要从头开始计划。
松浦银造说二天之后会再来找他,那么二天后去见他的路上是最佳时机。
御山朝灯的优势在于熟悉这里,他本身就是警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被抓起来的事,利用这个逃跑并不难。
他的手机应该是在证物室,顺便去拿走也没什么问题。
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他想跑的事情瞒不过深蓝威士忌,他可不觉得深蓝会帮他说话,那么就不能住在这里了。
御山朝灯沉思了片刻,走到了房间内的电话铃前,他拿下了电话,里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不是没接通,看起来像是从电话线就断掉了。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明显,深蓝威士忌关心了一句:“怎么了?”
“接不通了。”御山朝灯看向他说道。
深蓝威士忌慢吞吞地爬起来,走到了电话前,拿下来听了一下,耸了耸肩:“一样的。”
“停电了吗?”御山朝灯思考了一下,他两只手都被锁住了,将闭路电话放回去,走到了铁门前往外看,深蓝威士忌同样站在那里。
比起他的谨慎,深蓝威士忌看上去就要闲适多了,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小猫咪,给你个小建议。”从进来就一直在本分的称呼他御山警官的深蓝威士忌,忽然对他换了个称呼,弯起了眼睛,“后退一点。”
这个表情就像御山朝灯「看」到的那个过去,‘失手’打破杯子,然后将目标的脸故意往玻璃碎里踩的
那个十几岁的深蓝威士忌。
御山朝灯警惕地看着他,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真的是为你好,
不信就算了。”
“……”
御山朝灯后退到了角落里,他刚站好,忽然地面一阵非常剧烈的震动,两人都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
地震了吗?
下一秒,房间里的灯都灭了,警报却响了起来,房间里只剩下红色的警报灯,情况变得有些焦急。
近处忽然传来一声爆炸声,地面随之又是一震。
御山朝灯知道刚刚的地震是什么了,有人入侵了。
深蓝威士忌还是那副闲适的表情,看来是来救他的?当初深蓝假死的事,果然是组织的计划,那么诸伏前辈是不是就危险了?
御山朝灯没时间往更深处想,在第二次爆炸出现后,就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人影就出现在了这里。
琴酒走到了这里,欣赏了一番深蓝威士忌在监狱里的绝景,语气悠闲:“你也有今天。”
“也是非常有趣的体验嘛,而且我知道琴酒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深蓝威士忌丝毫不尴尬,“这里的生活也并不无聊哦,还有美人相伴。”
琴酒回过头,看到了站在对面的御山朝灯,不仅手上戴了手铐,脖子上还带了副项圈一样的东西。他对着御山朝灯吹了声口哨,心情似乎非常愉快:“看看这是谁。”
“呐,对吧?”深蓝威士忌的手从铁门里伸了出来,笑眯眯地看向御山朝灯,“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如果能带你回去,说不定那位先生能原谅我呢。”
琴酒的嘴角在御山朝灯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
御山朝灯是要离开这里的,但绝对不是现在,他不能和组织的人一起离开,哪怕之后这里的看管会变得更严格,他离开的时机也不能是此时。
“和你们同流合污?别做梦了。”御山朝灯说得很不客气,他话音刚落,就是一声枪响。
琴酒的子弹击中了深蓝威士忌那边的门的锁孔,那扇门被轻易地推开了,深蓝威士忌从里面走了出来。
“真的不和我们走吗?”深蓝威士忌站在他的房间门口,笑着问道。
御山朝灯闭上了眼睛,然后又是一声枪响,琴酒也打开了他的房门。
“随你好了。”琴酒意味深长地说道,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向了走廊的另一边,眯起了眼睛,“你不是不进来吗?”
那人没回答他,走到了御山朝灯的牢房门口,金发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抬腿一脚,被子弹打坏了锁孔的铁门直直地倒了下来。
深蓝威士忌瞪大了眼睛,看向琴酒:“……波本不是情报组吗?”见鬼的怎么强这么离谱?
“你走不走?”琴酒问道。
深蓝威士忌立刻闭嘴投降,跟着琴酒离开了这里。
御山朝灯看着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跟我走。”降谷零说道,他向着御山朝灯伸出了手,“没事的。”
哪怕不需要他安抚,只要他这么说了,御山朝灯也一定会和他离开的,什么和组织的人一起离开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降谷先生都说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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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的表情更阴沉了些,他似乎要拔枪,御山朝灯将双手平举到了他的面前,银色的手铐束缚着他。
御山朝灯右手打了个响指,手铐‘咔哒’一声滑落到了地上。
降谷零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技能,御山朝灯就要开心多了,他上次回去辛苦练了很久果然是有用的,这次能在降谷先生面前装到还得感谢之前的深蓝威士忌。
然后就是脖子上的那个了,这个还是要降谷零来解开,靠蛮力也不是不能解决,降谷零却担心漏电或者怎么样,从领口摘下一枚别针,小心地解开了锁。
项圈一离开他的脖子,就立刻发出了巨大的警报,比外面的还要吵。
“真的……没事吗?”御山朝灯借着这个距离低声问道。
“没事。”降谷零看着手上的圈,灰紫色的眸子变得更阴冷了。
“会给您带来麻烦吗?”御山朝灯还是不敢确定,他知道降谷先生不会为了他放弃原则,但是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有一点。”降谷零举起手上的东西,用力地朝墙上摔去,“但是去他妈的。”
项圈被砸到墙上,四分五裂地摔到了地上,警报却仍然在响着。
降谷零对着御山朝灯弯起了眼睛,总算是露出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个微笑:“好了,我们一起逃吧。”
御山朝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看了看铁门,又看了看项圈,最终还是决定无条件的信任降谷零,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
他们跑起来非常的快,甚至赶上了前面的琴酒和深蓝威士忌。
一碰到琴酒,御山朝灯就紧张起来,降谷零抽空安慰了他一句:“我们不和他们一起。”
琴酒的眉头一跳,一股熟悉的恼怒浮了上来。
他看向了御山朝灯,略带讥讽地说道:“最终还是和我们同流合污了啊,警官先生。”
御山朝灯心说你们和降谷先生能一样吗。而且他现在对琴酒只有身为敌人的警惕,已经不怕他很久了。
他刚想说什么,却被降谷零拉到了身后。
金发青年以保护的姿态站在他的前面,挡住了琴酒的视线,尽可能的简单,但不是特别友好地对琴酒说道:“我们男同是这样的。”
御山朝灯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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