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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1 见此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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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野是12岁时被父亲卖到京都祇园的。

    靠种地养活家人的父亲无力供养六七个孩子,鹿野作为家里的老大,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自然毫无疑问地被选中带去了京都的祇园以期望能够换得一些钱财来让本就岌岌可危的家庭继续延续下去。

    从被父亲卖到祇园后就断绝了与家里人联系的鹿野从来到祇园开始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年,再有半个月她就要被老板娘带去合作的茶屋表演作为置屋中新的花魁“出道”,置屋中的秃和新造开心地恭喜她可以熬出头了,可是鹿野清楚自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在祇园待着的日子里她见过了太多游廓中的游女或底层的艺伎被穿梭在祇园中的武士或贵族轻蔑地亵玩,鹿野恐惧自己以后会在年华逝去后沦为祇园中最底层的游女最后尸骨无存地死在角落,也恐惧自己被老板娘一辈子捏在手中看不到光明的未来,她只想选择自己心爱的人共度一生。

    幸运的是,鹿野找到了自己希望能共度一生的爱人,所以在和自己心爱的人私下里偷偷约会过后,鹿野和他约定好见面的地点,打算在祇园所有人休息的时候和自己的爱人私奔。

    这件事她谁也没有告诉,包括和自己关系好的秃和新造。

    这是一件十分冒险的事情,虽然每年有数不胜数的秃与新造想要逃离祇园,但是能够成功抽足的人却寥寥无几,大多数人来不及成功出逃便被守卫“廊”的出口的武士抓到,最后被抓回置屋内交由老板娘处罚。

    可是绝大多数抽足的游女或者新造都不会活到自己老板娘手中任由她们处置,而是迅速地咬断自己的舌头自杀,毕竟他们都清楚现在干脆利落地去死也比在老板娘手中受尽折磨被作为最底层的“奴隶”生不如死来的要好的多。

    所以在深夜,置屋中人都休息的时刻,鹿野掩人耳目抱着自己攒下的一些首饰偷偷从置屋中的后门溜了出去,她甚至没有穿自己的木屐,因为木屐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很有可能会吵醒置屋里耳朵比狼还要灵敏的老板娘,她沿着昏暗的小巷穿梭在一间间毗邻的置屋中,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涔涔而下,鹿野几乎只能听到她狂乱的心跳声,只穿着白袜的脚踩在石板路上被染的脏兮兮,细小的尖锐的石子磨破了她的脚底渗出鲜红的血丝。

    可是这种疼痛被兴奋与快乐超越,只是想到自己心爱的人正在桥下等着她一起离开游廓,鹿野就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地精神焕发。

    然而近在咫尺的幸福被夜间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鹿野远远地便听到了自己置屋内的老板娘尖锐愤怒的叫喊:“鹿野打算出逃!快捉住她!”

    老板娘雇佣的流浪武士提着橘黄色的灯笼奔跑在各处小巷中寻找她的踪迹,鹿野慌不择路,七扭八拐地闯进一条巷子中时却惊恐地发现这是一条死路。

    巷口的犬吠声忽近忽远,还有老板娘越来越近的叫骂声,鹿野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瘫坐在地,捂着脸抽泣着,绝望地想自己完了。

    明明与情人相见只剩下最后一段距离,明明与自己期待的自由之差一线之隔,鹿野却再也无法逃离这个对女人来说堪称地狱的祇园。

    苍白着脸的鹿野蜷缩在角落中期望用这样的方法使老板娘无法发现她的踪迹,然而巷口出现的朦胧的灯光和犬吠让她知道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鹿野闭着眼,舌头已经被她咬在牙齿中,她已经决定好,与其回到置屋称为被随意玩弄的游女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喂——”

    一个声音出现在巷子里,鹿野打了个激灵,迷茫地睁开眼四处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接着一块精致的糕点从高处落下来砸到地面上碎成了粉末,泪水潺潺而下的双眸呆滞地看着地上粉末状的糕点,鹿野的脑袋几乎转不过弯来。

    “在上面。”

    鹿野慌乱地到处看,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和糕点掉落的地方看去,抬眼便看到了身边置屋二楼正亮着一盏油灯的窗户,那个窗户此时被人打开了一条缝,月亮此时正好从云雾中冒出头来,将一片耀眼的银辉洒在这条灰暗的小巷。

    鹿野在被打开的窗户的缝隙中,看到了一张浓艳又耀眼的,好像神灵亲手捏造而成的脸。

    那张漂亮的让鹿野见过的所有的女人都黯然失色的脸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只手搭在窗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手中的点心玩,巷子中的鹿野几乎看呆了。

    窗边的女人撑着额头垂眼看着她,然后说:“不想被捉到吧?不想被捉到的话,就从这边的小门跑进来。”

    那扇小门恰好在此时被一名年纪幼小的舞子打开,舞子着急地朝她摆手,小声地说:“快进来!”

    鹿野如梦初醒,原本已经无力的身体好像在此时又生出了无尽的力量,她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跑进了舞子打开的小门中,那名舞子这才合上那扇小门放松地长舒了一口气。

    或近或远的犬吠声消失在巷子里,鹿野惊魂未定,直到被年纪幼小的舞子领到通往二楼的楼梯时她才感觉自己飘在半空中的灵魂好像这时才落在了实处。

    “谢、谢谢!”鹿野热泪盈眶,小声地和身边替她引路的舞子道谢,整齐地梳着两髻的舞子朝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摇摇头说:“不用谢哦,其实是佑果太夫让我帮你开门的。”

    佑果太夫?

    鹿野眼眶中的眼泪要坠不坠,她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紧接着她便想起来佑果这个名字她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听闻了。

    祇园作为最有名的花街,这里除了有数不胜数的游女和稀少的花魁,同样也云集了众多被当作贵族女子培养的艺伎,而艺伎中自然也会有最顶尖优秀的一批。

    舞子口中的佑果,毫无疑问是祇园所有艺伎中最出色最美丽的那一个。

    而与她出色的外表并驾齐驱的同样还有高傲恶劣的性格。

    鹿野有些慌乱地跟随着舞子的脚步朝二楼走去,她有些忐忑,更多的是恍惚与不敢置信,她竟然被救了,还从老板娘的魔爪中逃了出来。

    舞子一直将她带到一扇门前,将门拉开,鹿野站在门口踟蹰不前,低眉垂首不敢直视屋子里的摆设,脚上穿着的白袜已经被血染红,她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袜子,始终不敢迈进一步。

    她怕踩脏房间里干净的榻榻米。

    “怎么不进来?”

    鹿野听到一道清冷通透的声音,她可以想象到这样的声音唱起和歌究竟有多么的动听,只是这种声音对女孩子来说,却又有些低沉了。

    鹿野又些忐忑不安地说:“我,我的脚很脏,怕弄脏了太夫您的榻榻米。”

    屋子里的声音很久没有响起,鹿野在暗自思忖时,那道声音又说:“芽衣,替她拿双鞋和袜子吧。”

    叫做芽衣的舞子乖巧地应了一声,欢快地跑进房间里拿了一双木屐和崭新的袜子递给了鹿野。

    芽衣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说:“请穿吧。”

    鹿野受宠若惊地道谢,她换掉袜子才鼓起勇气走近房间,小心翼翼地抬眼,刚才在黑暗中惊鸿一瞥的美人此时正坐在一面桌子后面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那张脸冰冷又艳丽,好像雪中的红梅。

    刚才在佑果手中被随意地抛玩的糕点还有整整一碟放在桌子上的盘子里,佑果放在唇边轻咬了一口便放下了。

    那张脸就算不施粉黛也美丽的不似人间会拥有的东西,直到亲眼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艺伎,鹿野才明白为什么就算佑果性格高傲也依然会有那么多的达官贵族会愿意为了见她一面而一掷千金、忘乎所以。

    她下意识地想要屈膝跪下,却被身边的舞子拉住了胳膊。

    年幼的舞子语气欢快地说:“佑果太夫不喜欢别人朝她下跪哦。”

    鹿野又有些慌乱,抬眸朝小桌后地佑果看去,却看到佑果随意的点点头说,“随便坐吧,这里没有其他人。”

    鹿野被舞子拉着做到了小桌对面,和大名鼎鼎的艺伎面对面的她还有些紧张,然而被叫做芽衣的舞子已经欢快地跑开走到佑果的身边挽住她的袖子撒着娇:“佑果太夫,那些糕点你不吃的话可以给我吗?”

    鹿野有些不可置信地想,换做其他脾气恶劣一点的艺伎或者花魁,绝没有人敢这样撒娇,可是芽衣的动作却很熟练自然。

    桌子后的太夫——也就是佑果,他也没有生气,抬手轻轻捏了捏芽衣圆滚滚的脸蛋便把桌上的糕点盘推给了芽衣:“拿去吃吧,记得要分给其他孩子。”

    芽衣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便快乐地端着盘子跑了,拉门合拢,房间里只剩下佑果和鹿野两个人。

    “你想抽足?”佑果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对面有些无措的鹿野:“为什么这么做?你应该知道抽足失败的下场吧?”

    鹿野红着眼眶点点头,抽泣着说:“我……我不想一辈子都在祇园度过,我想像普通的女人一样活着……”

    她哭着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佑果没有应和也没有反驳,他只是淡淡地观察着鹿野的表情,等她稍微平静下来后才开口:“那你怎么确定你离开后能活的很好,不会再度沦落到这里?”

    鹿野犹豫着不知自己该不该将自己情人的事情说出来,佑果看出她的迟疑,于是低声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你怎么确定你能够成功?”

    鹿野几乎慌乱地抬起头,恳求地看向佑果道:“我……我的爱人会带我出去,他是向祇园内送鱼的渔夫,知道有一条小河能通往祇园外。”

    佑果沉默了半晌,然后说:“好,我帮你。”

    鹿野喜出望外,感激涕零地当即就要当着佑果的面跪下来感谢他的帮助,然而还没

    来得及却听到置屋外的巷子里传来一阵伴随着犬吠的喧杂吵闹的声响,鹿野能够听到那些吵闹声中自己逃出的置屋中的老板娘那种尖锐刻薄的声音。

    老板娘找来了!鹿野惊慌失措地看了眼自己的脚,却发现从白袜中渗出一点鲜红色的血渍。

    “我的老板娘找来了,我躲不过去的。”鹿野忍着眼泪道:“她养的狗能够闻到我的味道。佑果太夫,你带我出去吧,不然让你置屋的老板娘知道了会对你不好。”

    佑果却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他起身走到鹿野身边,指着房间里放杂物的小壁橱说:“你进去躲着,有我在。”

    鹿野心脏重重一跳,她的眼中顿时焕发出无与伦比的光彩,抱着自己的东西听话地躲进了佑果房间里的壁橱,忐忑不安地等着老板娘的声音远去。

    在壁橱合拢之前,容色艳丽的太夫将食指竖在唇中,“别发出声音。”

    鹿野不知为何对面前不过是初次见面的佑果升起了无与伦比的信任,她恳切地点点头,将嘴巴紧紧地闭紧。

    *

    壁橱合拢后佑果便坐到了刚才鹿野坐过的地方将那一小片血渍隐藏,他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和系统聊天。

    “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五年了,穿女装也穿了五年!”佑果怨气十足地说:“可我连任务目标的毛都没见着!”

    系统也很忧伤,毕竟身份这个东西也不是它能决定的,只好安慰佑果道:“主系统这样安排应该有它的考虑,也许哪一天任务目标就出现了?”

    “你最好是。”佑果小声说:“这花街我是一刻也待不了了,实在不行我也跑走好了。”

    系统还来不及说话,佑果房间的门便在此时被人拉开,佑果所在置屋的老板娘带着另一个外表略带着一丝尖酸的女人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地和佑果说:“佑果,这是乐张屋的老板娘,她那里有一名游女抽足了,你有没有见到一个游女朝我们这里逃走?”

    佑果抬眼朝老板娘身后的女人看去,微仰着下巴略带傲慢地说:“没见过,怎么,又有抽足的预备役出现了吗?”

    佑果的老板娘身后的女人搓着手略带谄媚地和佑果说:“您如果看到了,就请告诉我吧。毕竟培养一名花魁的钱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呢。”

    佑果扬了扬眉,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是觉得我这里会藏一名抽足的犯人?”

    女人当然不敢得罪现在名气正如日中天的艺伎,只是培养一名花魁的钱不少,让她就这样放弃也不甘心,更何况她养的狗始终在这条巷子里徘徊,她当然会对附近的置屋起疑。

    目光略带不甘地朝房间内四处看了看,女人的眼神落在房间中的小壁橱中。

    她的视线明显,佑果当然不能让女人去翻自己的壁橱,于是朝门口的芽衣使了一个眼色后说:“不检查不甘心是吗?既然这样,芽衣,你打开壁橱让这位老板娘看看里面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芽衣乖巧地朝放东西的壁橱走去,佑果看着那个女人,紧接着冷淡地说:“对了,里面还放着羽弦城的大名送我的价值连城的宝物,要是摔坏的话,就让乐张屋的老板娘赔偿吧。”

    老板娘当即脸色大变,待隐约看到打开的壁橱里只放着几个零落的木箱后便立刻说:“算了算了,我怎么会不信佑果太夫您的话呢?”

    她立刻转身和佑果的老板娘道了谢带着人便匆匆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芽衣和老板娘初杏。

    敞开的门被人合上,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初杏站在门口淡淡瞥了一眼又被芽衣关上的壁橱,很是无奈地说:“佑果,你又任性了。”

    佑果没有回答,反而张嘴打了一个哈欠,颇为困倦地对老板娘说:“不早了,初杏,我要睡觉了。”

    初杏没有多说什么,她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小心行事”后便缓步离开了佑果的房间,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壁橱才被鹿野小心翼翼地打开,弯腰从里面走了出来。

    “再等等吧。”佑果对鹿野说:“你今晚是走不掉了,等到明天再说吧。我会让芽衣去通知你的情人让他明天再来。”

    能从老板娘手中逃出来已经是天大的不易,鹿野也拎得清轻重,她点点头便俯身诚恳的道谢:“谢谢您的帮助,佑果太夫,如果没有你我现在说不定已经……”

    佑果打断了她的话,抬手将鹿野扶了起来:“不用谢我,逃出去后好好生活。”

    另一名年幼的舞子牵着鹿野的手将她带到了舞子们休息的房间,芽衣蹦跳着送走了鹿野,又回到佑果的房间挽着佑果的手臂撒娇。

    “佑果哥哥。”芽衣小声说:“这已经是我们帮的第几个抽足的人了?”

    祇园里名声如日中天的艺伎原来是个男人!这样的消息就这样被芽衣轻易地说出口,而她却不见惊讶,甚至还很依赖。因为置屋里的舞子都是佑果看着长大的,即使知道佑果美丽的外表下其实是男性的身体,她们也依然如对待兄父一样爱戴他。

    佑果揪了揪芽衣的小辫子,原本冷艳生硬的表情微微柔和了一些,漫不经心道:“三四个吧,不记得了。”

    芽衣懵懂地点点头,然后小声开口:“那佑果哥哥你呢?你也会像他们一样离开祇园吗?”

    “你希望我离开吗?”佑果说。

    芽衣小声道:“希望,又不希望。”

    佑果眉毛微扬:“为什么?”

    芽衣依赖地说:“我希望佑果哥哥可以自由,但是又不希望见不到你。”

    佑果自然是想离开的,毕竟在祇园里遇不到攻略目标,他急的嘴巴要长泡,他也不想应付那些盯着他的女装整天色眯眯的男人,可是如果离开祇园,他又舍不得置屋中这些尚还年幼就被贫穷的父母卖到置屋的女孩子。

    他没有妹妹,却在置屋里多了许多无法割舍的“妹妹”。

    于是佑果微微弯了弯嘴角,轻声说:“不会的,我暂时不会离开。”

    摸了摸芽衣的头发,佑果心想:“就算离开,我也会带上你们,为你们找一个好人家。”

    *

    第二天的夜晚便在太阳落山后迅速地来临了,或许是因为找遍了祇园也没有找到抽足的鹿野的踪迹,乐张屋的老板娘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了搜寻,默认她或许已经成功地溜出了祇园。

    夜幕降临后祇园里灯火通明到夜半时分才又逐渐安静下来,从置屋后门跑出来的芽衣打头仔细看了看附近的巷子没有发现什么人后才让鹿野和佑果走出来,她灵活地走在巷子中将两人带往祇园中的一条小河旁,一座拱形的木桥下一个男人正有些焦急地四处观望,等到月色下逐渐出现自己熟悉的脸庞时,男人才惊喜地跑来拉住了鹿野的手。“鹿野!”

    鹿野同样喜极而泣,不过她忍住了哭声,和男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互诉完衷肠鹿野便拉着男人和佑果道谢,佑果也不推辞,他望着面前倒映着月亮的小河淡淡朝男人质问道:“你要怎么带她出去?”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地说:“这条河流一直通往祇园外,最后会和另一条河流交汇,我会带着鹿野屏息从河流游到祇园外的河流交汇处,在那里听着我的一艘船,只要乘上我的船就可以回到我居住的渔村了。”

    佑果略带挑剔地看向男人,试图从男人的表情中找出一丝心虚的神色,过了很久他勉强地点点头。

    “好,带她走吧。”

    鹿野拉着男人的手最后和佑果道了谢,两个人就要下水时,佑果抬手从衣服中拿出了几只首饰塞进了鹿野的手中。

    他垂眸冷淡道:“走吧,不要再到这里来了。”

    鹿野握着佑果塞进手中的首饰愣了片刻,接着重重地点头,她虽然在笑,眼泪却止不住地向下流。

    “谢谢您,佑果太夫。”鹿野说:“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佑果可有可无地点点头,看着两人手拉着手走进河水中,男人带着鹿野如灵巧的鱼一般迅速地游走了。

    看着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牵着芽衣的手佑果正想转身离开时,却忽然听到芽衣惊讶的声音。

    “咦?”芽衣指着河水说:“为什么上面漂着一个白色的东西?”

    佑果便回首看去,河面上一个白色的东西漂浮着朝他这里慢慢地荡过来,佑果仔细看去,一只毛茸茸的动物顺着水波一点点荡过来。

    系统在此时兴奋地喊起来:“是它!是杀生丸!”

    佑果甚至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攻略对象变成了这幅样子,立刻走上前弯腰竭力的从河水中捞起那个毛茸茸的东西。

    “是只小狗。”芽衣惊讶地说:“不过它为什么受伤了?”

    系统也在说:“杀生丸打败豹猫一族后被另一波妖怪偷袭受了重伤,为了减少妖力的消耗所以变回了原形,被河水带着到这里了。”

    怀中的小狗一身柔软顺滑的白色的皮毛下腹部的伤口鲜血淋漓,此时仍然源源不断地朝外渗出血来,佑果用手捂住了怀中小狗流血的伤口,垂眼打量了怀里眉清目秀的小狗很久才缓缓地露出一个笑。

    “把他带回去吧。”佑果对芽衣说:“我想养一个宠物很久了。”

    “就他了。”

    芽衣歪歪头,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佑果笑的这么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佑果会用“他”来叫一只小狗,不过芽衣还是很开心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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