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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来的时候,佑果的伤口才堪堪用纱布包扎住。
为了力求逼真佑果下手的时候用了巧劲,虽然看起来血流的血呼啦擦但实际上只伤了皮肉并没有割到深处,可伤口看起来有些狰狞,鲜血顺着纱布往下滴,杀生丸就半蹲在一旁目光沉沉地望着用纱布裹好的手臂。
作为犬妖,杀生丸的嗅觉比一般的犬妖还要灵敏许多,所以他可以清楚地嗅到空气里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香味。
而那种香味正是从佑果被纱布包裹的伤口中冒出来的,猩红的血被白色的纱布层层包裹着,隔着薄薄的网肆无忌惮地向外散发着香气。这种香气对妖怪来说好像毒品一样令人上瘾,就像女孩子无法抗拒一块香甜的蛋糕一样,妖怪显然也不能拒绝一个浑身上下正散发着甜美气息,在说“快来吃我”的人类。
妖怪的意志催促着杀生丸张开獠牙将此时正坐在一旁的佑果一口吞下去,面前人类的血肉对妖怪来说是毫无疑问的大补之物,只要吃掉佑果,也许杀生丸体内的内伤就可以飞速痊愈。
然而杀生丸并没有这样做,他只是盯着被血渗透的纱布看了片刻,然后冷冷地收回目光。
如果他的意志会这样轻易被妖怪的本性所摆布,那他就不是杀生丸了。
凝视着佑果被衣袖遮挡的伤口,杀生丸抬爪放在被纱布包裹的伤口周围轻轻按了按,他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至少给佑果的感觉更像是轻轻挠了挠痒。
佑果低头看向身边的白犬,芽衣很开心的说:“是太郎在担心佑果太夫吗?”
杀生丸垂下眼皮收回爪子,心中不屑,人类幼崽真是想的太多。
佑果却笑的开心,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点点白犬的眉心,然后低头在上面落下一吻。
“这么担心我吗?”
杀生丸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然后抬起爪子把佑果凑过来的脸推开了。
*
医生来的时候被叫的匆忙,所以药箱里的东西也乱七八糟的摆放着,不过幸好该有的东西一件不缺,包括缝伤口的针和要抹的药。
银针刺破皮肤将狰狞的伤口缝起来,一旁围观的舞子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嘶嘶倒吸凉气,更胆小一些的用两只手捂起了眼睛,连看也不敢看。
反而是伤者本人接受良好,在伤口缝好后还饶有兴致的询问医生,“会留疤吗?”
蹲在地上的白犬闻言抬眸看了一眼佑果的脸,确定他脸上不是什么忧心忡忡的表情后心里顿时:“……”
于是贯穿至杀生丸一生的疑问在此诞生了,佑果这个奇怪的男人脑子里每天究竟在想什么?
这样的伤口对其他艺伎来说堪比天塌地陷的大事,因为她们本来就是靠着完美无缺的外表、温柔的性格和技巧高超的才艺才能在艺伎这个行业站稳脚跟,身上出现这样一大片的疤痕毫无疑问会对艺伎的生涯出现致命打击,而佑果却一脸无所谓,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十分期待的模样。
医生不像杀生丸那样敏锐,他只以为佑果是担忧手臂上的疤痕会影响自己的职业生涯,在伤口上涂抹厚厚的一层绿色草药膏时还耐心地回答:“只要好好涂药换药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佑果失望地叹气。《三次BE后我决定放飞自我》,牢记网址:m.1.重新将伤口包扎好后,初杏便将医生唤了出去,房间里的舞子被她留了下来,因为两人有悄悄话要说。初杏和医生说了什么佑果并不知情,只知道两人谈话完回来后医生眼神复杂,看着佑果道:“最近你还真是多灾多难。”
佑果摸了一把杀生丸的毛,对于医生的话他也只是笑了笑,然后说:“以后逢凶化吉也说不准呢。”
留下一罐涂抹伤口的药后医生背着药箱离开了置屋,后来佑果听说那天检查置屋的官员还真去了一趟医生的房子,最后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的官员最后也还是悻悻然地离开了祇园。
只是死在祇园中的那几名武士的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但是佑果总觉得这件事还没有那么简单结束。
受伤之后佑果受邀外出表演的邀约就少了许多,不过虽然收入锐减,他也并不在意,无事时就喜欢躺在房间里的一把躺椅上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一边梳理怀中杀生丸顺滑的毛发。
只是被人抱在怀里为所欲为实在不是杀生丸的处事风格,一般佑果朝他露出笑容时那就代表大事不好,这次也是一样,躲开佑果伸来的手臂后杀生丸轻轻一跃就跳到了门边,障子门因为杀生丸在这里暂住的缘故除了在夜晚时紧闭,大部分是间一般都会留一条足够让白犬随意进出的缝隙,而现在杀生丸就站在那道缝隙前,随时可以迈腿走出去。
前爪已经踏出了房门,杀生丸头也不回,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浅浅的叹息。
伸出去的爪子停了下来,杀生丸回首淡淡看去,却发现佑果并不像往常一样用似怨似诉的眼神盯着他瞧,而是斜倚在窗边长臂搭在窗框,垂首枕着手臂半合着眼假寐。
今日天气大好,天朗气清,金色的日光穿过树荫变成星星点点的光斑散落在佑果靠在窗边的脸颊和衣领中,光点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肤照的仿佛闪闪发亮,卷曲的睫毛在佑果眼下打出一片阴影,随意系在一起的宽大和服从佑果屈起的膝盖上滑下来,露出衣摆间白皙修长
的小腿,还有踩在躺椅脚踏上薄薄的皮肤下透着青色血管的脚背。
即使清楚佑果是男性,但是在女人朝男性露出小腿所代表的含义就是邀欢的时代,杀生丸依然下意识炸起了浑身的毛发,然而趴在窗框边假寐的佑果一无所觉,不仅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抬头朝杀生丸的位置看去看到杀生丸还在时,眼底又闪过一丝讶异。
炸毛的小狗让躺椅上的佑果困惑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太郎,你怎么毛都炸起来了?”
炸毛的白犬现在如果要找一个东西来形容,盛开的蒲公英再合适不过。
清楚自己是男性的佑果显然不知道自己穿着女式和服时这幅随意的样子给杀生丸的冲击有多大,杀生丸垂眸冷静地想了半天,才缓缓移开脚步
即使佑果穿着女式和服,长相出色,他也绝不是个女人。
榻榻米上被划烂的痕迹彰显出刚才某个小白狗内心的不平静,他一直走到佑果的躺椅边,白色的爪子轻轻点了点榻榻米,房间里便陡然出现了一股不住从何来的风。
这股风还定点席卷,卷起佑果垂在小腿两侧的衣摆将裸露在外的双腿遮了个严严实实。
确保没有一丝皮肤露出来的杀生丸又优雅地半卧在一旁,合眼浅眠,只留下佑果一脸懵逼地拉紧衣领看向窗外。
“诶?刮风了?”
杀生丸冷冷地哼了一声。
*
这样悠闲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又一次夜幕降临繁星点缀夜空时,繁华的祇园里迎来了浅野城城主的信笺。
白色的信笺上还熏着淡淡的香味,措辞优雅有礼,请置屋中的佑果前去常去的茶屋一叙。
对佑果来说成为艺伎是逼不得已的选择的,不过既然走到这一步考虑置屋的一大家子,他的职业素养还是要有的,所以即使对大部分客人再怎么不屑一顾,深谙职场厚黑学的佑果照样能够用最巧妙的方式将一些客人哄的心花怒放,然后从客人里挑出最优质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而浅野城主毫无疑问是韭菜中的钻石王老五,股票中的黄金绩优股,毕竟事少还不爱逼逼的客人是世界的珍宝,是绝对不能损失掉的。
正因如此,面对浅野城主的邀请,相比较其他的客人来说,佑果表现的就要严肃正经许多了,至少穿的衣服也是认真挑过了之后选出的最好的一件。
在佑果换上那一层层累赘的衣服时杀生丸还是小狗的模样坐在一旁冷冷地看,他不知道心里的烦躁从何而来,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非常不爽,在肉垫里的爪子伸出来又收回去,暂时忍下了划烂那身和服的冲动。
帮忙换衣服的舞子还在和佑果交谈,言谈间满是对浅野城主的喜爱与憧憬。
“今天浅野城主也会给我们金平糖吗?”
糖果是珍惜品,能吃到一颗就足够年幼的舞子们日思夜想念念不忘了。
对于舞子们叽叽喳喳的提问佑果也相当耐心,手心拂过女孩子们的脸颊,佑果懒洋洋地笑了笑道:“不给的话就向他要。”
话语里的随意可见一斑,杀生丸抿起唇看着佑果。
他少有的在佑果的脸上看到了可以称之为轻松的神色。
舞子们显然没有佑果胆子大,纷纷摇起了头。
毕竟城主一般的贵族对她们来说已经是遥不可及,更不用说是一城之主。
佑果前往茶屋除了身边最常用的舞子和侍从之外是不会带其他人的,所以收养的白犬自然被留在房间里,芽衣千叮咛万嘱咐:“你要乖乖呆在房间里哦。”
然而一转身白犬就消失不见,芽衣急匆匆跑下楼寻找,终于在佑果将要踏出置屋的大门时看到了半蹲在廊檐上的白犬。芽衣时惊讶地喊了一声,弯腰想要抱起杀生丸,“太郎,这时候佑果太夫不能陪你玩哦。”
听到芽衣说话声的佑果回首看了一眼,被抹在眼角的红痕遥遥看来时眼神摇曳生姿。
廊檐下的小狗一声不吭,尾巴都没有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显露出一股可怜巴巴的感觉,佑果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在看过去时,那只白犬反而又恢复成睥睨天下高贵优雅的模样了。
佑果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有舞子小声催促:“佑果太夫,该走啦。”
佑果随意地点点头,然后朝杀生丸的方向屈膝弯腰伸出手臂,笑着说:“和我一起走吧。”
廊檐下的白犬一动不动,佑果想了想,明白这是要哄着了。
于是他很快软下声音,言笑晏晏地瞧着杀生丸,再一次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了。”
“现在太郎可以和我走了吗?”
廊檐下的白犬这时才跳了下来,一只小白犬却走出了纡尊降贵的气势来,佑果将杀生丸抱在怀里起身这才准备离开。
有人小声提醒:“这样别人看到了会不会不好?”
佑果却捏着怀里白犬的小爪子毫不在意地说:“好不好是我说了算,关其他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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