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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老师, 最近在学校里感觉怎么样?”
穿着碎花裙的女老师红着脸和面前的男老师说话。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你可以和我说。”
男老师有一头浅棕色的短发,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透着浅浅的粉,笑起来温温柔柔, 气质温婉,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
他朝女老师笑了一下, 声音很缓和:“学校很好,我感觉很开心。”
女老师脸更红了, 她对温柔的人没有抗拒力,更何况幼稚园新来的这位老师不仅性格温柔, 就连长相也是独一份的优越, 两种条件凑在一起双管齐下,女老师更心动了。
而她颇有好感的人正是佑果。
他这次的身份是一位幼稚园的老师,长相出色,名牌大学毕业, 一看未来就前途无量,可是谁也没想到佑果偏偏放弃了跨国公司递来的offer,毕业后到一所普通的幼稚园当了一名幼师。
本以为转行的佑果面对一群小孩子会很生涩,但实际上佑果上手的却很迅速,迅速到基本看不出来他还是一名初来乍到的新老师。
温柔漂亮的老师很快征服了幼稚园里的一帮孩子, 包括佑果面前的女老师。
用手掖了掖垂在耳边的发丝,女老师声音放柔, 有些娇俏:“伏黑老师, 听说你以前没做过幼师这个职业,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呢?”
这样的话题不难展开,如果佑果顺着女老师的话说自己很喜欢孩子特意学过一些之类的, 两个人就可以顺利成章地将谈话继续下去了。
只是很可惜, 佑果没这个念头, 现在、将来都不会有。
一边看着幼稚园里正在玩闹的孩子们,佑果一边状似有些无奈地回答:“嗯……因为我有一个女儿,所以照顾孩子很熟练。”
女老师正要接着说下求,听到佑果地话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结结巴巴:“女……女儿?”
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对方僵硬甚至开始向不自然蔓延的脸色,佑果笑着点点头温声说:“对,我有一个女儿。”
谈起女儿的佑果心情明显要好很多,拿出手机将屏保图案亮给女老师看,屏保上是还有些婴儿肥的女孩,抱着一捧雏菊笑的羞涩天真,虽然发色和瞳色和佑果不一样,但是单看那张脸就不会有人怀疑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
“她现在六岁,刚刚上一年级。”佑果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却毫不留情地将女老师最后一点幻想打破:“她叫津美纪,很可爱吧?”
“你结婚了?”女老师呆呆地问。
佑果微笑:“没有哦。”
女老师更震惊了。
她一面处于佑果十八岁就未婚先孕有孩子的震惊,一面又觉得佑果不像是会做出这样大胆而出格事情的男人,不过很显然这次谈话之后她都不会将佑果列入喜欢名单了——毕竟很少会有年纪轻轻的女孩乐意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当上后妈。
笑容僵硬的女老师顺着佑果的话点点头,奉承道:“是的是的,您的女儿真的很可爱。”
女老师顿时失去再和佑果交流下去的欲望,自己沮丧地走向一边。
佑果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揣进兜里,系统的声音默默响起:“虽然但是……你是舅舅吧。”
在女老师目光看过来时佑果习惯性地微笑了一下,得到女老师更为叹息的眼神后,佑果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将注意力放在了园中正在玩耍的孩子们身上。
“有什么关系?”佑果双手环胸静静倚在一旁的墙上,神情中显示出几分随意的姿态,“她妈妈也不管她,我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她长大,和当爹也没什么区别了。”
是的,佑果当初刚刚来到这个世界面对的就是装点好的灵堂,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婴。
死去的人是津美纪的爷爷奶奶,刚来就死了爹妈的佑果血缘上的姐姐——也就是津美纪他妈连面也没出现,未婚先孕生下孩子后就把女儿丢给自己弟弟养,美其名曰不想让孩子束缚自由的生活,抚养费只有在想起来的时候才给一点。
她的确是自由了,不过代价是让自己的弟弟年纪轻轻直接当爹。
按道理来说佑果就算将津美纪送到孤儿院也没什么可让人说的,毕竟他只是孩子的舅舅,而且这个便宜舅舅还在读书的年纪,实在没道理在这个时候就要负担上一条生命。
不过盯着灵堂里哭的细声细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津美纪,佑果最后还是认命地翻了个白眼,一边举着奶瓶喂奶一边痛骂了系统三天三夜,系统连句话也不敢说。
毕竟照顾一个孩子真的很折磨人,尤其是佑果一边抱着孩子喂奶,一边还要熬夜苦读考大学,再加上父母双亡姐姐不做人,他还要顺便打一份工。
不过总的来说没有让津美纪吃很多苦,因为佑果打的那份工来钱相当迅速,干一票足够吃很久。
园内的孩子正是三四岁的年纪,闹腾起来人嫌狗厌,不过乖巧的时候也确实让人心折,佑果看孩子们看了半晌,想起津美纪处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温吞善良的样子眼神就不免柔和下来。
正追忆往昔峥嵘岁月的佑果下一秒就听到园里传来的喧闹声音,夹杂着孩子的哭喊,“老师……老师……!”
佑果立刻回神,率先冲了出去跑到哭喊的孩子们身边,哭喊的是几个小姑娘,抽抽噎噎地指着被包围在中间的正在地上扭打的两个孩子打着哭嗝,半晌说不出话。
佑果来不及哄哭泣的女孩,先冲进正厮打在一起的两个男孩身边,一只手一个把两个男孩子分开了。
“乖乖。”佑果先小声地哄哭泣的男孩,垂下眼温温柔柔地问:“怎么了,为什么打架?”
打架的是两个男孩,一个高高壮壮,一个长得漂亮,却有些瘦小,然而却是瘦小的漂亮男孩把又高又壮的男孩打的无力反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还在告状。
而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却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男孩儿看,佑果用手指轻轻抹了抹男孩儿脸上沾到的土,他看了一眼面前的佑果后就垂下眼一言不发。
“疼吗?”佑果轻声问。
惠又看了一眼佑果,抖了抖又长又翘的睫毛,“还好。”
冷冷淡淡,看不出是一个三四岁的男孩。
佑果扯了扯嘴角心想,年纪不大,性格还挺酷。
随后听到动静的女老师和园长就跑过来了,几个女老师先是把哭着的女孩们抱走,然后又开始安抚还在苦恼的高壮男孩,还问,“洋二、惠,为什么会打架?”
围在一旁的其他小孩七嘴八舌地说完了,老师们从小孩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中总算整理出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过程,无非就是高壮的男孩洋二看上了被叫做惠的男孩儿手中的玩具,仗着长的高壮要从惠的手里抢。
没想到惠看着纤细漂亮,实际上一拳捶的洋二直接摔在地上疼哭了。
没抢到玩具就算了,还被这么多同龄孩子围观了摔跤现场的洋二气的口不择言说惠是个没有父母的野孩子,这么一说更加完蛋,虽然平时不声不响,不过惠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性格,在洋二说出口后就扑了上去,于是两个孩子直接扭打在一起,洋二被惠压在地上打的爬不起来,被老师抱在怀里小声哄了半天总算止了哭声。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洋二的错,老师们只好先安抚好洋二的情绪,然后批评他不该这样和惠说话后,又批评惠不应该动手打人。
最后的处理结果就是说让两个孩子
互相道了歉握手言和,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不过一旁的佑果看着叫惠的男孩握手的时候下撇的嘴角微微扬了扬眉,又笑起来。
这小孩儿,还挺有意思。
佑果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会揍洋二,因为换做是小时候的佑果也会怎么做,不过稍微大一点后他就不会怎么干了,因为有佑果更好的方法让那些想抢他玩具的孩子都乖乖把玩具都送给他玩儿。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对玩具没什么兴趣了。
一不小心想的有些远,佑果回了神,然后问身边的女老师:“那个叫惠的孩子,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女老师看了眼和洋二相比瘦弱的有些可怜的惠,眼中神色复杂,最后又化为一声叹息。
“这孩子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老师说,“听说妈妈确实不在了,只有一个爸爸,不过爸爸也不怎么出现。”
至少在惠上幼稚园的这段时间,老师见惠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
说完,女老师又有些难以启齿地和佑果说了另一件事:“惠基本隔三四个月就会有新的女人送他上幼稚园。”
总不可能是惠的妈妈有这么多个,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送惠上幼稚园的女人都是他爸的新情人。
老师们不好对惠的父亲的事情多说些什么,能做的就是平时对惠多一点关照。
佑果若有所思,朝女老师笑笑,“谢谢。”
女老师因为佑果的笑稍稍恍惚了一下,然后又十分纠结地收回了刚开始的心动。
然后佑果走向了沉默的惠。
小小的惠全名叫禅院惠,虽然还有一个父亲,不过日子却活得却很野蛮随意,大多数时候惠在幼稚园都比较沉默寡言,甚至一度让一些老师觉得惠是不是有些自闭。
不过现在看这惊天一架,惠自不自闭不一定了,被他揍的满地乱滚的男孩说不定会自闭很长一段时间。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哭的惊天动地的洋二被老师们团团围住仔细看身上有没有什么破皮流血的地方,反而是最开始被挑衅的惠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老师们在他身边走来走去,一时间竟然也来不及顾得上这个沉默的孩子。
惠随意地看了看那个哭得不停的小胖子,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扯破的衣袖,皱着眉头想这件衣服又不能穿了。
整天在外浪荡的禅院甚尔回家的次数掰着指头都能数清,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后回来丢下一大笔钱又很快离开,惠基本是在禅院甚尔各个女人家里长大的,不过一般待不了三四个月就会被赶出家门,然后禅院甚尔很快就会无缝衔接下一个因为他的脸着迷的女人,然后继续往复循环。
没女人能受得了禅院甚尔比浪子还要浪子的性格,惠听到的最多的关于他父亲的评价就是——“你爸爸是个人渣。”
听的次数多了,惠竟然也觉得人渣这个称呼听起来也很不错。
正在思考自己外套袖子怎么处理的惠想现在照顾他的女人大概也不会为他买新衣服,他不觉得有什么难过的情绪,大概是因为习惯了。
然后抓着自己破掉的袖子的惠就被佑果轻轻握住了手,惠蜷缩了一下手指,有些惊讶地看向面前蹲在他身前的佑果——他知道被叫做伏黑老师的佑果是最近幼稚园新来的老师,不过对他而言这些都无关紧要,他每天考虑的事是怎么让自己肚子填饱。
漂亮的男老师朝惠笑起来,声音和缓:“身上疼不疼啊?”
惠移开视线,又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佑果脸上,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无所适从又有些别别扭扭,“不疼。”
佑果点点头,然后又说:“手和脸都脏兮兮了,老师带你去洗一下好吗?”
佑果笑起来平易近人,惠嗫嚅了一下嘴唇,说不出拒绝的话,被佑果牵着手走到办公室里开始洗手洗脸,还听佑果的话把外套乖乖脱了下来,防止衣服沾到水。
等到洗完脸和手,惠又变得白白净净了,他回过头想找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自己的外套被佑果抓在手里,佑果刚刚低头咬断了缝针的线。
白净的脸腾一下变得火红,惠蹬蹬蹬跑到佑果身边拉过了自己外套,被佑果小心给他穿上了。
破掉的袖子上出现了一个画着兔子的补丁,将破掉的地方严严实实地盖好,一点也看不出来这里有个破洞了。
惠摸摸袖子,又看了看佑果,低着头小声说:“谢谢,老师。”
佑果摸摸他的头,“好了,出去吧。”
下午幼稚园放学时,惠是被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接走的,虽然说是接,不过是大人走在前,小孩子一言不发跟在女人身后而已。
女人态度很随意,没放在心上,也是,谁能将和自己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儿子放心上呢?
佑果在惠走的时候笑着和惠打招呼:“小惠,明天见。”
惠有些无所适从,他很少体会这样的温柔,现在就觉得不舍了,惠忍不住看了看佑果同样说:“明天见……”
“老师。”
夕阳将惠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孤单单,无枝可依。
佑果看着惠的背影眯起眼睛,冷不丁问系统:“他爸呢?”
系统顿了一下回答:“……赌马。”
佑果嘶了一声,“还真是个人渣。”
赌马场上又下了一亿赌注的禅院甚尔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痒痒。
他慵懒地靠在座位上翘着腿,遒劲有力的肌肉如山峦般在他身上起伏,漆黑的发丝漆黑的眼看上去死气沉沉,不过配上他野性硬朗的俊脸还有唇边的伤疤,让他充满了野兽一般的性感荷尔蒙,从他身边经过的女人都忍不住红着脸偷偷看他被黑色紧身衬衫包裹着的宛如黑豹一般强健的上半身。
色、欲都能从他的躯体里溢出来。
禅院甚尔对那些视线熟视无睹,盯着场里的赌马目不转睛。
随着一阵欢呼,坐在位置上的禅院甚尔不爽地啧了一声。
他买的8号输了,一亿元在他兜里都没捂热就没了。
掏出手机给孔时雨打了个电话,嘟嘟两声后就被人接了起来,甚尔还没开口孔时雨就理所当然地猜出了他要说的话。
“钱输光了?”
“……”
“我这里暂时没单子。”孔时雨随手翻了一下文件,看上去文质彬彬,干的却是肮脏的活计。
“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这种偏门方法赚不到钱,”
“……”禅院甚尔不耐地啧了一声,“烦。”
孔时雨摇摇头,又说:“对了,甚尔,你多久没见阿惠了?”
“……”
又是一阵沉默,总算从脑子里扒出来自己还有个儿子要养的禅院甚尔咧了下嘴,“行了,给我转一千万。”
孔时雨也没有问为什么,只说了一句:“从下次单子里扣。”就挂断了电话。
一千万两分钟后就到了帐,禅院甚尔迈腿朝赌马场外走,经过下注的窗口又停下来。
一张卡啪地按在下注的地方,禅院甚尔声音沙哑,“再下五百万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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