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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的时候,中原中也都出去一轮了,他带着早餐回来,发现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就知道鹤见稚久还没起床。
所以他故意弄出了很大声响。
果然,几分钟后,穿着松松垮垮睡衣的灰发少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像游魂一样从二楼飘下来。
“中也早上好。”这样说着的鹤见稚久一头栽进幼驯染的怀抱,蹭了两下就不动了。
看上去是又睡着了。
“九点半了,快起床!”中原中也红着脸推攘了一下,鹤见稚久埋在他脖颈边,温热的气息吐在敏感的位置,惊得少年一缩。
鹤见稚久睡颜恬静平和,完全看不出是白天那个活泼好动的家伙。
“……不要。”
他一翻身,顺势躺在了对方腿上。
一副势要中午再起床的气势。
“不吃早餐?”
“不吃。”
“不出门买衣服?”
“……等等我马上就好!”
鹤见稚久猛地睁开眼睛,他坐起来,和幼驯染戏谑的眼睛对上,三秒钟后弹射起步,撑着楼梯的扶手一跳两三米,光速上楼。
气势如虹地大叫一声:“五分钟!”
中原中也稳如泰山,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要是这他都治不了就白和这家伙待了那么多年了。
五分钟后洗漱完毕衣着整洁的鹤见稚久从二楼挪下来,耷拉着耳朵吃完早饭。
“你昨天晚上睡太晚了吗?”
鹤见稚久咕哝着回答:“和之前福地前辈推荐的一个朋友在聊天,有时差所以没怎么注意。”
“莫斯科和东京的时差是六小时……不知道西伯利亚和横滨差多少,要不是他要赶飞机我还想通宵呢。”
“俄罗斯人?”
“俄罗斯人。”鹤见稚久小鸡啄米式点头,“名字超级长!”
全称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因为早早勾搭到了简称,所以可以直接喊费佳√
“以后早点睡觉。”
“知道啦!”
请假陪幼驯染的港口Mafia准干部陪着许久未见的朋友在港未来逛了一整天,从奶茶店到服装店,从电玩城到游乐场。
夜幕降临的时候,停歇在了街边的快餐店里。
一如既往的喜欢油炸膨化食品。
夜晚的城市不太安全,好巧不巧第一次逛这座城市的鹤见稚久就遇到了开心的一天里最差劲的结尾。
这家快餐店被抢劫了。
当着一个军警队长和一个港口Mafia准干部的面。
“麻烦。”灰发少年冷眼旁观,手指扣着披风下的扳机,眼里闪过一丝冷厉。
中原中也揉了揉他的头发算作安抚,没有发觉幼驯染异样的干部先生观察了一下情况,在鹤见稚久动身之前开口说道:“你先吃,等我一会儿。”
鹤见稚久扣着扳机的手一松,乖觉地低下眼眸,“哦”了一声。
待中原中也走向那些抢劫犯之后,小少年拿出手机打开了昨天晚上的聊天。
停在按键上的手指顿了顿,敲了几个字之后发送了信息。
鹤见稚久收起手机,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黑白灰一无是处。
但当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时显得有些呆滞的少年眨眼又变得明亮起来,灰白黑组成的世界里多出了一抹夺目的橘色。
像海面上朝阳冉冉升起的颜色。
“中也!”鹤见稚久高声呼唤道。
“怎么了?”尽量不在幼驯染面前表现出自己Mafia一面的中原中也走近,俯身问道。
鹤见稚久仿佛在欢快地摇摇不存在的尾巴,他抓住垂下的发丝,鲜亮的橘色在灰白的手掌间更加亮眼。
“中也真好看!”
一秒。
两秒。
粉红色从脖子蔓延到耳尖。
“突然说出奇怪的话也不行!”
鹤见稚久的目光却亮起来,他欢呼一般的说道:“中也是害羞了吗?”
“没有。”
“果然是害羞了吧?”
“没有!”
鹤见稚久猛地和中原中也拉近距离,近到银灰色的瞳孔里都晕染出大海的蓝。
鼻尖碰着鼻尖,能感受到呼吸的气息。
“你看,我的眼睛里都是中也的颜色!我都看见了!”鹤见稚久说,“所以果然还是害羞了!”
“鹤!见!稚!久!”
“呜哇!中也恼羞成怒啦!”鹤见稚久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溜烟跑不见了。
“这家伙……算了。”想着鹤见稚久手上也有家里钥匙,中原中也干脆没有深追。
鹤见稚久这人跟兔子似的,想溜的时候根本抓不到人影。
少年冲出快餐店,跑着跑着就停下来了,回头确认幼驯染没有跟着他之后,拐了个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然后几个纵跃翻上墙壁,甩掉了跟踪者。
军装少年奔行在屋顶,速度快得难以抓住痕迹,只觉得是一阵风吹过了,根本看不见人影。
鹤见稚久停在了一栋破旧的房屋前。
鹤见稚久拿出手机比对对面发过来的地址,正是这里没错。
他轻轻敲了敲门算作提示,然后用力推开——门没关。
背着阳光的房屋里,只能看见深邃的黑暗,隐隐约约才能看见室内的线条。
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室内一片漆黑。
鹤见稚久突然从腰间拔枪,子弹精准地击飞了袭来的小刀。
‘叮叮’两下,子弹和刀刃撞开,分别撞击到墙上。
他一伸手,从虚无地黑暗里拽住了披风的一角,然后使力拔萝卜带出泥一般拽出一个人来。
“这是特殊的欢迎仪式吗?”
鹤见稚久和这个摸约比他大一点的大男孩对视,无辜且愉悦,“晚上好呀?”
‘啪!’
灯亮了,室内一片光明。
“嗯,因为横滨这边比较混乱。”带着病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鹤见稚久回过头,是个穿得厚厚的,看上去有些病弱气息的少年人。
“必须要防备一下才行。”他说。
他就站在门口旁边,是他打开了灯。
鹤见稚久的目光转了一圈,停在了对方的帽子上。
毛茸茸的,想rua。
“费佳?”鹤见稚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这个,“科里亚?”
“晚上好!”
白毛仰头一笑,一展斗篷就消失不见了,再传来声音就是在旁边的沙发上。
“我明明还没答应让你喊我的昵称吧?”
“因为记不住。”鹤见稚久皱起鼻子,诚实地摇摇头,“俄罗斯人的名字太长了!”
“呜哇好过分!”被称作‘科里亚’的白毛抱怨道:“我明明都看见你和费佳聊天时候喊过他全称的,为什么就记不住我的名字。”
“可是叫科里亚很好听啊。”鹤见稚久眨眨眼睛,开朗的说道:“一定要喊你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亚诺夫斯基吗?”
是直球。
“……鹤见君的性格还真是让我害怕。”白毛俄罗斯人恐惧似的缩了缩肩膀,却扬起一个带着杀意的笑容,“希望我们不会成为必须杀死你的关系。”
“朋友关系?”鹤见稚久似作不解,他笑了,银灰色的瞳孔里映不出果戈里瞳孔里的金,“我以为我们是共犯关系诶。”
“你为自由,他为消除异能的罪孽,我为理想,我们都是试图动摇世界的罪犯。”
“都是背靠世界阴影,徘徊在难以呼吸空气里的人,又需要什么高雅的关系来维持呢?”鹤见稚久低笑一声,像是在嘲弄自己。
“好了。”被喊作‘费佳’的俄罗斯少年拍了拍手掌,吸引到了两人的目光,“要吵架就留到下次吧,先做好这次的事情。”
“什么事?”
“是加入天人五衰的测试——虽然神威是这样说,但或许稚久有自己的想法?”
费奥多尔笑意盈盈地看向鹤见稚久,说出的话却违背了上司派他来的本意,“你把我叫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向我展示你的想法吗?”
想要从神威那里挖墙脚,让魔人和他合作,而且显然他也有意看完鹤见稚久的表演。
因为鹤见稚久实在是一个合适的工具,把他放在计划的任何一环都能发挥千百倍作用。
并且鹤见稚久的出其不意对于神威来说是一个绝对的隐患。
“……高情商说法,不愧是费佳!”鹤见稚久小海豹鼓掌,心情愉快。
他拉过来一张凳子,坐在两人对面,期待地翘首以盼,“是要开座谈会吗?”
“是的。”费奥多尔肯定道,“如果稚久的演讲具有渲染力,或许真的能够动摇到我。”
“还有我!”果戈里举起手。
“但我觉得光是几句话对费佳来说不痛不痒。”鹤见稚久目光纯粹地一针见血,“想要挖走费佳,一定需要用切实的手段才行,不然我在费佳眼里就是空口白话的中二病啦。”
“费佳亲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同意帮我的人,不如说如果你同意了对我来说才是值得警惕的。”
被发现了。
“……是呢。”费奥多尔顿了顿,他低笑一声,“果然如科里亚所说,稚久的性格让人很难相处。”
“噫?科里亚你背刺我!”鹤见稚久不可置信地看向果戈里,目光谴责他。
“没有!是费佳亲的问题!”果戈里高呼不公平,“我觉得鹤见君对我有偏见,为什么费佳说什么你都信?”
“因为费佳是个好人。”
果戈里露出仿佛鹤见稚久脑子被吞噬掉的惊恐表情。
然后他看见鹤见稚久把魔爪伸向了另一个人头上的毡帽。
rua。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果戈里觉得自己可能被排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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