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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库拉格附近的空域近来有些混乱。
虽说作为原体罗伯特·基里曼和极限战士战团的母星,马库拉格附近的空域一直以来都因为无数基于政治、经济、军事和宗教上的访客而繁忙不休,也经常遭遇到各种各样战争的洗礼,但最近这段时间,造成周边空域调度压力的原因……很奇妙的,是许多帝国之拳一系的战团访客。
狄格里斯觉得这种情况可以理解,但他又不是非常能理解。
可以理解的部分在于,不久之前,马库拉格卫星上的基因种子库所发出的警报,确实令极限战士们在“入侵者”一行人中发现了失踪已久的帝国之拳原体——罗格·多恩。当这种堪比天上掉馅饼的、几乎会令所有人都觉得“太不真实了”的好事发生在眼前时,作为当场见过罗伯特·基里曼从大贤者考尔的机械圣物箱中嗷地一声暴起,结束了自己长达一万年的静滞休眠并对打到眼前的黑色军团大发起床气的当事人之一,极限战士首席智库瓦罗·狄格里斯对此接受良好。在简单的生物学和灵能检查,加上一点帝皇显圣的明示在他脑海中出现之后,狄格里斯确信这位确实就是帝国之拳的原体本人(毕竟原体级别的生理参数放在那里),于是下令,在通知他的基因之父这一预料外的情况之余,出于礼节,也应该通知一下帝国之拳。
他不是非常能理解的部分在于,算算日子,即便是在亚空间里,这条星语也大概率还没跨过茫茫宙域抵达山阵号,但一支黑色圣堂远征军舰队就已经怼到马库拉格面前了。并且以此为开端,情况迅速地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每个战团在入境之后接上广播频段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劈头盖脸地询问:“我等的基因之父罗格·多恩真的再次现身了吗?”——就好像这群人都在同一时间里接到了这个消息那样。
风声是怎么走漏出去呢?狄格里斯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他只能说,确实不是他自己,他也觉得自己的基因之父不会那么决定。
但平心而论,这一系列计划外的繁忙虽然确实给极限战士造成了一点麻烦,却也实实在在地起到了很大的帮助:至少,如果帝国之拳的原体忙着接见自己在一万年后的子嗣的话,他就不会隔三差五地试图在马库拉格找到一艘能让他立刻回到神圣泰拉去,好让他继续履行自己义务并为自己的长期失踪向帝皇请罪的船了。
马库拉格之耀号上传回来的命令显示,极限战士原体在接到消息后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日程,准备班师回朝,并且希望在自己回到母星之前,他的兄弟们(虽然其中一位的身份和忠诚度都存疑)都能好好地待在赫拉要塞里。而在实际执行上,狄格里斯很快发现,想要控制住福格瑞姆的克隆体并不是很难,因为他本人的态度相当配合,似乎决定自己在立场上坚定站在克隆体一边的阿库尔多纳因此也不会主动制造一些问题;盖博瑞·桑托的心思不在这些与政治或者人际关系有关的事件上,算是一个旁观的中间派;最令他操心的那个反而是罗格·多恩:
作为忠诚者的一员,狄格里斯确信自己有义务尽可能地满足另一位忠诚原体的各种要求,这不单是他作为星际战士所必须履行的责任,也同样为了体现马库拉格的待客之道。但当这一位忠诚原体的要求与自己基因之父的命令相悖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不声不响之间就突然糊到马库拉格脸上的黑色圣堂远征队,确实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将狄格里斯从这个两难的境地当中拽了出来。首席智库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一群理论上的不速之客确实多少抱有一些感激之情。但——理论上的不速之客也有点太多了吧?
首先是黑色圣堂,然后是责难者战团,然后是多恩之锤,然后是凤凰之子——这件事过去还没有一个月!第一时间知晓情况的罗伯特·基里曼都还没来得及从自己的远征里抽身回来!你们到底是从哪得到消息并且这么恰好地赶到的啊!黑色圣堂——狄格里斯转头看了看仪仗里那个明晃晃的帝皇冠军,觉得黑色圣堂不请自来的问题大概率可以到此为止就这么算了——但你们其他战团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
还是那句话:在和这些战团的战团长和智库开过几次会(或者说,进行过几次包含言语或肢体冲突的会面)之后,首席智库得知:上述几个战团口径出人意料地一致,称他们都是在一些金灿灿的梦境当中得到这个消息的,在耗费大量时间自查过后,战团中的智库或者牧师也一致认为见到类似梦境的兄弟没有遭受到混沌污染。狄格里斯于是从善如流,将自己的态度彻底转变为:他在这个问题上不敢细想,也不敢问。
王座上那位选择如此群发消息定有他的道理。狄格里斯肯定没有因为自己的基因之父重新回归帝国时,极限战士一系的子团没有上报过相似情况这一点而感到嫉妒。绝对没有。
话又说回来,虽然从亚空间里莫名其妙地掉出来的这位“缺了一只手并且显而易见地衰老了不少的”罗格·多恩,在自己子嗣的簇拥之下暂且放缓了对“回归泰拉”这一计划的要求,并且也确实在帝国之拳一系子团的引导(或者说,战史汇报)之下开始熟悉当今帝国的形势。一切看似稳中向好,但这并不是说,这位同罗伯特·基里曼非常不同的原体就不会给他目前对要塞、战团和星球的管理造成更多问题了:
就好比,当多恩第一次在马库拉格的极限战士当中见到原铸星际战士的时候,他就对这项“在帝皇留下的生物炼金术造物上做出改动”的培育方式以及手术发出了不少微词;在黑色圣堂的阵列里发现了为数不少的原铸战士之后,他没说什么,但也明显不是很高兴,并且表示“我必须得找基里曼谈谈这个问题”;然后,当凤凰之子这个在极限建军当中成立、全员由原铸星际战士组成的战团带着庄严的仪仗被狂热的国教信徒和朝圣者簇拥着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多恩更是直接大发雷霆,在众目睽睽之下高声宣布:“你们不是我的儿子!”
理所当然的,在原体愤然离席之后,那场被中断的接见就此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全体凤凰之子都毫无疑问地因此而大受打击,那些跟随他们而来的凡人仆役和朝圣者们更是在信仰崩塌的绝望疯狂当中哭泣着开始相互厮杀或者干脆自杀。极限战士们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在事态继续恶化之前把所有凤凰之子的星际战士控制住,并且将他们与其他三个暂时驻扎在要塞当中的帝国之拳子团隔离开来——因为原体的那句话,另几个子团看凤凰之子们的眼神也开始不对劲了。
狄格里斯不知道多恩到底是为什么在刚一见面,所有阿斯塔特才刚刚脱下头盔单膝下跪,还没有人张口说话的情况下,就对这个历史尚浅的战团武断地做出这种结论的。退一万步,他明明可以等一切仪式都结束之后再换一个不那么公开的场合发表自己的意见,或者在半个月后向主持了极限建军的罗伯特·基里曼当面进行质询。但他就是在一个非常不合适的场合单刀直入地——
想象帝国之拳一系阿斯塔特的性格特征,可能这些都遗传自罗格·多恩大人吧。智库馆长竭尽全力地说服自己。不是每个原体都像是他的基因之父那样,在英明神武的同时又能做到面面俱到的。
“我觉得问题可能在‘全体脱下头盔’这个步骤上。”仗着自己是灵体而在赫拉要塞中智库们照管不到的地方穿梭自如,故而即便当时不在场,也能相对轻松地了解全部前因后果的阿库尔多纳是这么对狄格里斯说的,“虽然问题的本质不在那里,但我倾向于,那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狄格里斯承认,这位多少有些神出鬼没的忠诚派帝皇之子咒缚,在很多时候都作为一种“不可控因素”而令他精神紧张并且心生警惕;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阿库尔多纳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传声筒:不仅在面对那位叛乱原体的克隆时非常好用,甚至出于某种狄格里斯不知道的原因,有的时候罗格·多恩也会愿意听他说两句话。
首席智库因此而愿意参考对方不请自来的意见:“愿闻其详?”
“这个,怎么说呢……”阿库尔多纳迟疑了一下,然后在极限战士当中显出了自己的物理形体,作为首生子仰视着已经跨过卢比孔河的狄格里斯,也摘下了自己紫金相间的头盔:
“就,你多看两眼凤凰之子,然后多看两眼多恩大人和其他几个帝国之拳的子团,再多看两眼我——我本人好像不是那么典型,但你也在灵能通讯里见过维斯帕先和塔维茨的脸,你想想他们。实在不行,你想想那位克隆体大人。”
狄格里斯觉得这太令人困惑了。狄格里斯在进行观察和思考的同时想要寻求更进一步的解释。狄格里斯在把进一步的问题问出口之前自己意识到了什么。狄格里斯开始对比帝皇之子肩甲上的鹰翼和凤凰之子的战团徽记。狄格里斯认为自己发现了问题所在:
“贝利撒留·考尔!”他无奈而愤恨地,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个名字。
——反正,在极限建军当中应用叛乱军团的基因种子,这件事肯定不是基里曼大人的要求就是了!
“你意识到了就好。”阿库尔多纳没尝试把头盔重新戴回去,而是把它挂在了腰间——因为他花力气缠好没多久的辫子又散了下来,他干脆放弃让自己的头发和头盔相互搏斗,“我觉得多恩大人只是在单纯指出他同样意识到的这个事实,并且在隔空对让这个项目从他的批示下一直留存到现在的基里曼大人生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和那个战团的成员们聊聊,多少把事情解释一下。”
“你确定,揭示过这个事实后,你不会让他们崩溃得更严重吗?”狄格里斯怀疑地反问。他没有这个切身体会,他不好评价:到底是被自己的原体否认自己是他的儿子更令星际战士痛苦,还是发现自己的血脉来源于一个帝国的背叛者更令星际战士绝望。
阿库尔多纳很明显地卡了一下:“我没想那么多。但……”
“在现在的帝国,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狄格里斯疲惫地指出,“我不是说被自己名义上的基因之父否定是什么好事,但真正的事实显然更差。我的建议是,暂且让事情就这么冷却下去,我们可以对外解释说,多恩大人已经在帝国的发展当中缺席了一万年之久,他只是一时没法很好地接受原铸星际战士而已。”
“那你就太不了解多恩大人了。”阿库尔多纳叹了口气,“倒也不是说我很了解那位大人,但……我那个时候,舰队里总会流行很多与各位原体直接相关的传言和不知真假的小故事。即便我对那位大人只有这么一点捕风捉影的了解,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你这么做了之后的结果,大概率会是让多恩大人亲自出来澄清真正的缘由——广而告之的那一种。对一个忠诚的战团来讲,那才是最差的结果。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最好尽量不公开地提前解决这个问题。”
狄格里斯有一段时间没说话。他在忙着清除自己脑子里对另一位忠诚原体凭空产生的不敬之语。在短暂的思考(和自我控制)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虽然阿库尔多纳所提出的手段很有问题,但他的思路在大方向上非常可能是正确的。
“我觉得你说得对——我指‘不公开’这个部分上。”狄格里斯做出回应,“但我觉得手段还是值得商榷……或许我该去劝劝多恩大人?”
“虽然确实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么个道理,但你真的觉得你劝得动多恩大人吗?”阿库尔多纳狐疑地反问。
“你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阿库尔多纳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很想说有,但他没法开口。
其实他还有一个更加“不走正道”的、自知肯定不会获批,所以干脆提都没提的简单解决方案:把那位克隆体请出来,在凤凰之子战团的面前一放,问题就至少不攻自破地解决了八成。但即便是阿库尔多纳,他也在这段居住在赫拉要塞的时间里明确地意识到,或许罗伯特·基里曼有资格做出这个决定,但他或者狄格里斯,甚至克隆体自己,都没有资格将之付诸行动。
各种意义上的隐患都太大了。
“……那我觉得,我还是就这件事去问问多恩大人吧。至少得知道我们猜的到底对不对。”阿库尔多纳干巴巴地说,“之后……或许暂时拖着,等基里曼大人回来之后解决?”
狄格里斯警惕地皱起了眉头:“你似乎很想让这件事尽可能平稳地结束,并且有一个好结果。”
“我确实这么想。”阿库尔多纳觉得这没什么好藏的,因此坦然回应。
“我发现,你对凤凰之子战团产生了超出一般常理的关心。我需要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为什么。”狄格里斯直白地发问,而阿库尔多纳对这个问题露出了一种介于担忧和温情之间的表情:
“也没什么为什么……你是这个时代的人,你可能不理解。”他的语气稍微有些低落,“但对我们这些万年前的‘老古董’来说,能在现今时代见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是一件多么令人欣慰的事情。”
狄格里斯想要说些什么,但转念间,他想起眼前的这位冠军剑士到底传承的是哪一份血脉,他又不得不闭上嘴,叹气,最后改换了话题:
“帝国是很残酷的,对你们尤甚。”首席智库叹息着,“哪怕你们确实忠诚于帝皇和帝国,它也依旧会对你们格外残酷。”
他没有多说,这些句子已经足够对方领会其中的深意了。但阿库尔多纳对此显然并不怎么在乎,他只是爽朗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真正的帝皇之子会将这视为一个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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