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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玻璃逃跑这种事情祁方焱干的多了,都干出经验了。
为了避免玻璃碎屑溅他一身,他快速的观察了一圈落地窗,选中了一个最佳受力点,拎着凳子正准备往上砸,二楼忽然传来了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隔了一层楼,声音很小,但一听就是宋斯宁的嗓音。
那双清润漂亮的喉咙愣是咳成了低哑的模样,像是含了一口血,旁人听着都替他难受。
祁方焱忽然想起了今晚用餐时,宋斯宁坐在轮椅上,咳嗽的微弯着腰身,消瘦的身子似薄翼那般轻颤,明明是个万人敬仰的小少爷,却也可怜。
正如祁军说————和一个病人斤斤计较,多大的本事。
胸口的暴戾消了大半,祁方焱沉默了几秒,转身扔下手上的凳子,随处找了一个没上锁的窗户,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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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酒吧里的驻唱还没有上台演出。
当祁方焱进酒吧时,酒吧里的人都盯着祁方焱议论纷纷,以为他就是等会要上台的帅哥主唱。
红发,黑钻耳钉,长腿宽肩,锋利帅气的容貌,以及身上生人勿进的气质,怎么看怎么像现在最流行的男团偶像。
“祁哥!”
祁方焱看了一圈,不远处闻南赫正在冲着他招手。
闻南赫身旁坐着李敞,李敞一看见他就跟老鼠见了猫,心虚的缩着脖子,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祁方焱走过去,靠坐着沙发背,盯着李敞没有说话。
闻南赫目光在两人中扫了一圈,笑着揽过李敞的肩膀,打圆场:“祁哥,我已经批评过敞儿了,他也知道错了,今天这局就是他给你道歉的,你就原谅他这一次,他下次绝对不敢再犯!”
酒吧里灯光昏暗,映的祁方焱眼里簇着一道冰,跟刀子似的。
李敞墨迹了一会,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凌迟,他深吸一口气,不要脸的开口认错:“祁哥,我错了!我真错了!那天我鬼迷心窍,就算教导主任逼迫我,我都不该出卖你!我回家肠子都悔青了!祁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求你了!”
点的酒上来了,祁方焱手指敲了敲了酒杯,没应李敞的话,而是不冷不淡的说了句:“不错啊李敞,都学会钓鱼执法了。”
“不是我!是教导主任他————”李敞下意识想辩解,对上祁方焱的目光,声音顿时偃旗息鼓,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祁哥,我错了!我不是人!这杯我干了。”
李敞捧起酒杯,一饮而尽,高度数的洋酒辣的他打了个哆嗦。
祁方焱却说:“就一杯?”
李敞哭丧着脸看向闻南赫求助,闻南赫不忍直视,默默将自己身前的酒杯推到了李敞手边。
李敞不敢相信闻南赫竟然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挤眉弄眼的给他做口型:“还是不是兄弟了?!”
闻南赫手挡着半张脸,朝祁方焱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说:“别叨叨,赶紧喝。”
李敞咬了咬牙,再次一饮而尽。
祁方焱笑着夸了一句好酒量,然后将自己没动的洋酒也推到他身前。
这下李敞是真的要哭了,他咬着牙喝完这杯,眼看着祁方焱招手还要叫酒,生怕自己死祁方焱手里,立刻站起身朝前面大喊一声:“哎!乔明,今晚你们乐队唱什么歌?!”
乐队成员正好进酒吧,李敞认识里面的吉他手,他一边高声和人说话,一边从闻南赫身前挤出去,借着打招呼的机会溜了。
李敞走了之后卡座里只剩祁方焱和闻南赫两人。
闻南赫叫服务员重新上了酒,笑着当说客:“祁哥,敞儿他和我说了当时的情况,你们老师拿那么多人威胁他,他确实也难办,你也知道敞儿的性格,别和他计较。”
祁方焱自然知道当时的情况,教导主任抓了那么多人,如果不将他这个“重犯头目”给揪出来,其他人全部要遭大秧,李敞也是没办法。
祁方焱本来没有当回事,只是这件事情带来的后续影响力实在是太大,李敞作为始作俑者,总归是要分担几分他的怒气。
祁方焱说:“他该。”
闻南赫挑了下眉头。
他,祁方焱,李敞三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他了解祁方焱不是计较的性格。
“怎么了?”闻南赫问:“祁伯伯揍你了?”
揍他算什么事儿,祁方焱闷了一口酒说:“祁军把我给卖了。”
“啊?!”
乐队的演唱开始了,先是一首曾经大火的英文歌,歌曲轻缓,台下很多人跟着唱,李敞应该是怕了祁方焱,不知道躲在哪里不敢回来。
祁方焱本来不想提宋家那茬子事,拗不过闻南赫一直在问,他就随口说了两句。
闻南赫听完呆了几秒,骂了一句说:“草,这宋家少爷是要翻天,敢惹我们祁少?”
祁方焱有些心烦,点了一支烟许久没应声,在闻南赫以为这个话题就到这里时,祁方焱却忽而开口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祁方焱弹了弹烟灰,抬眸看着台上表演,深棕的瞳孔被灯光映的流光溢彩,仿佛刚刚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闻南赫愣了一下,没说话了。
酒吧里的气氛渐入佳境,乐队的歌曲变成了重金属乐,整个场子都沸腾起来,唯独闻南赫和祁方焱这一桌跟死一样的寂静,几个穿着热辣的美女走过来,身上散着喷香的香水味,想要祁方焱的联系方式,全都被祁方焱夹着烟的手给挥走了。
过了好一会,闻南赫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坐起,来了句:“卧槽,是啊祁哥!他宋小少爷无非就是车祸受了伤,需要一个人陪他,这个人为什么是你啊?!”
宋斯宁出了一场车祸,每日待在家里,宋董事长想要给他找个玩伴,让他变得开朗一些。
宋家在明城地位显赫,宋斯宁又是家中独子,不论是谁跟着宋斯宁,哪怕是当牛做马,那也是一脚踏进了上流富人圈,想攀这个高枝儿的人恨不得排队到北极。
而祁方焱脾气暴,性格差,是个不良少年,在家长的心里就是豺狼虎豹。
论哪家一个干干净净的孩子愿意和祁方焱扯上关系?
找他,无非就是找堵。
祁军就算是再想要讨好宋董事长,也会掂量掂量自己儿子是个什么东西。
他就算是油进了脑袋昏了头,也不该迷糊到把一个定时炸弹送去照顾宋董的公子。
闻南赫百思不得其解,一连纠结了好几个小时。
最后他实在纠结不下来,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放下酒杯朝前凑了凑身子,好奇的问:“对了祁哥,我之前听人说过宋家的少爷长得巨他妈的漂亮,跟个仙儿下凡似的,真的假的?”
“........”
祁方焱抬起眼,十分无语的看了闻南赫几秒,蹦出来两个字:“瞎子。”
凌晨十二点,台上的乐队演唱完,差不要散场了,李敞才一脸讨好的坐了回来。
祁方焱拿起外套,打算回去。
闻南赫说:“祁哥,你那么烦宋家少爷就别回去了,反正现在你爹也走了,何必寄人篱下忍气吞声。”
祁方焱拍了拍衣兜说:“全没了。”
闻南赫十分大气:“你住我家,或者我掏钱给你在酒店开个房,不就一个月的事儿。”
李敞见状立刻更大气:“祁哥,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祁方焱摆了摆手:“算了,懒得麻烦。”
他没有欠人钱的习惯,更不喜欢麻烦别人。
闻南赫还在劝:“今天你一进家门,那少爷就给你一个下马威,日后还不一定怎么蹬鼻子上脸,祁哥要不你真别回去了。”
祁方焱闻言笑了一声,说:“谁能蹬我鼻子上我脸。”
-
凌晨一点祁方焱回到宋家,按照原路翻窗户进了别墅。
当他稳稳的落到别墅的地面,转过身望着大开的窗户,脑子里出现了瞬间的恍惚。
他活了十八年,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从来都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摇大摆,没有顾忌过别人的脸色。
这还是第一次,他晚上出门像个小偷。
憋屈。
憋屈的他一踏进这个屋子就像踏进了棺材,所有的好心情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烦躁和压抑在他心中煎熬沸腾。
以至于祁方焱开始怀疑————用他梦寐以求的摩托大赛去换这一个月自由到底值不值?
喝了点酒,脑袋不太清醒,祁方焱揉了揉眉心,没有深思这个问题,拎着外套踏上了旋转阶梯。
所有人都睡了,别墅里静的落针可闻,祁方焱不自觉的放轻脚步。
二楼的走廊没有点夜灯,墙上的鱼缸亮着幽蓝的光,正好照亮了祁方焱和宋斯宁门前的那一块地。
对面的大门紧闭,宋斯宁早就睡了。
祁方焱扫了一眼,转过身走到房门前,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借着昏暗的光对着钥匙孔开门。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声音不大,祁方焱手上的动作一顿,喝得微醺的脑袋还没有来及反应,一道浸了冰的声音刺破了别墅的寂静。
“祁方焱。”
还是那种冷漠清淡的语调,还是那种高人一等的气势。
宋斯宁第一次和祁方焱说话,吝啬的只说了三个字,叫的是祁方焱的名字。
祁方焱回身望去,四周的光线深幽,宛如置身于水族馆。
宋斯宁穿着一身米白的真丝睡衣,坐在轮椅上,背抵着鱼缸,一条黑鳍鲨从他身后游过,尾波潺潺,映着他那张精致的面庞在蓝光下愈发的寒意尽生。
祁方焱打量了他两秒,转过身继续开房门,揶揄道:“宋少爷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荣幸。”
宋斯宁声音没有感情:“现在是凌晨一点,你违反了门禁。”
祁方焱反声道:“凌晨一点,宋少爷还有精力在这里堵我,看来宋少爷身体健康,闲时间也不少。”
宋斯宁应该是没有被人这样反击过,他抿紧了嘴巴,沉默了一会,声音更冷的下命令:“若是再有下次,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父亲。”
咔哒一声响,门锁拧开了。
房门自动推开一条缝隙,祁方焱却没有急着进去,他松开捏着钥匙的手,转过身望向宋斯宁。
两个人对峙了一会,祁方焱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一步步的朝宋斯宁走来。
宋斯宁眼睛看不见,只能听见祁方焱朝他靠近的脚步声,以及那声很刺耳的冷笑。
他不知道祁方焱想要做什么,看不见祁方焱的动作,没有安全感的按下扶手处的后退按钮,想要避开祁方焱带给他的压迫。
祁方焱却已经走到他身前,抬手一把拽过正要后退的轮椅。
轮椅咯噔了一下,不受控的滑到祁方焱身前,祁方焱弯下腰,双手啪的一声猛的按住了宋斯宁放在轮椅扶手的手背。
二人的皮肤相触,祁方焱体温略高,宋斯宁像是被烫到了,身体猛地一震,拧着手腕想要挣脱,可是祁方焱双手有力就像是铁钳一般,按的他动弹不得。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此刻变得无比的敏感,宋斯宁能感觉到祁方焱俯身在他身前,脸贴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酒气,令他坐立不安。
宋斯宁挺直了脊背,竭力的压制着情绪,冷声问:“祁方焱,你干什么?!”
祁方焱没有急着回应,他侧着头眯着眼,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宋斯宁的反应。
宋斯宁被他给吓着了,即便是伪装的很好,可是颈下的锁骨却出卖了他。
那双锁骨像是蝴蝶的翅膀,脆弱又可怜的起伏颤抖,正和他意。
“通知祁军,让他把我押回去?”祁方焱低声问他。
宋斯宁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祁方焱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引得宋斯宁脊背绷的更直了,而后宋斯宁感觉到耳边拂过一阵热风,祁方焱无不嘲讽的对他说:“宋少爷,你多大了?只会告家长吗?”
四周陷入寂静,只有鱼缸滤水工作时发出细潺的流水声。
宋斯宁抓紧了扶手,喉结滚动了两下,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恢复如常:“祁方焱,你的摩托车都停在我的车库。”
祁方焱挑了下眉,不明白什么意思。
宋斯宁薄唇动了动,说出的话更是刻薄:“以后违反一次规矩,我就烧一辆。”
祁方焱脸上的笑瞬间凝住,眼中戾气纵生,他缓缓的侧过头,目光如刀一般盯着宋斯宁脸侧。
“你再说一次?”祁方焱压低了嗓音。
宋斯宁声音比他更冷,字字清晰的重复道:“祁方焱,以后你违反一次规矩,我就烧一辆你的摩托车。”
一整天积压的暴虐喷薄而出,凌厉的拳风直冲宋斯宁而来。
这一次宋斯宁一动未动,甚至连呼吸都没乱一下。
那一记重拳从宋斯宁耳边擦过,祁方焱手上的钢戒击打到了后面鱼缸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鱼缸里的鱼受了惊加快了游速,鱼缸灯也跟着晃动几下。
这一声动静太大,别墅里的人都被惊醒,纷纷冲到楼梯口。
灯光骤然亮起,将深夜的别墅照的犹如白昼。
所有人都看见在二楼的两人,祁方焱的拳头青筋暴起,抵在了宋斯宁的耳旁,宋斯宁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干干净净的坐在那里,表情冷淡,神色依旧。
两个人距离很近,若不是那暗潮汹涌的气氛,还真像一对情侣在亲密的耳语。
保姆们慌成一团,朝二楼冲上来,声音吵闹,祁方焱却好似没有听见。
他一点点的朝宋斯宁靠近,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音调,在宋斯宁耳边一字一句,声音低沉的说:“小少爷.......换个人吧,我不给人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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