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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姐,你怎么来了?”苏颜颜将文姐拉到厨房说话。
文姐双手放在身前说:“先生让我来的,他说小少爷是我带大的,让我还是领着他吧。”
文姐已经知道他们两之间的事情了。
苏颜颜的面色有几分犹豫。
“苏小姐,你就接受吧,您平时忙,没那么多时间接送小少爷,我又陪了他那么多年,若是临时不见了,小少爷肯定会伤心的,早上看见我的时候,他眼睛都红了,我也挺舍不得小少爷的……”文姐说着,还抹了抹眼睛。
她陪墨墨已经快一两年了,有了感情了。
苏颜颜像是有些不忍心,就同意,文姐是个很好的保姆,也是个很好的老师,苏颜颜也挺喜欢放心她的。
最后,是文姐送墨墨去学校的。
墨墨跟往日一样,穿好鞋子背后书包,站在门口冲苏颜颜挥手,“妈咪,拜拜。”
他站在阳光里,就像一束光直直照进她心间。
苏颜颜忽然有了一种明媚的感觉。
走出门外,外头阳光灿烂,似乎一瞬间驱散了她心头的阴霾。
从深城湾搬出来,她整个人都感觉像是轻了几斤。
从此以后,那种抑闷的感觉不会再缠着她了吧,桑漠寒把文姐都叫回来了,大概率是不会再跟自己计较了吧?
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可意外下午就降临了。
当时,苏颜颜在办公室忙碌,忽然接到幼儿园的电话。
苏颜颜心里一咯噔,接通,“老师,怎么了?”
老师说墨墨发烧了,让苏颜颜去接他。
苏颜颜吓得扔下手头的工作,开车赶去了幼儿园。
幼儿园老师牵着墨墨的手走出来,“墨墨妈妈,墨墨下午忽然发烧到39度,你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烧这么高了吗?吃退烧药了嘛?”苏颜颜问。
老师说:“抱歉墨墨妈妈,我们幼儿园没有退烧药,但孩子烧得比较高,精神也不太好,你最好是带他去医院查查。”
“好。”苏颜颜的脸也发白着,墨墨发烧,她心里很担心。
从老师手里接过墨墨,苏颜颜摸了摸他的脑门,确实烧得很高,连耳朵都烧红了。
苏颜颜赶紧在斜对面的药店买一瓶退烧药,给墨墨服用一些,然后开车带着他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墨墨烧得更高了。
退烧药完全没用,他显然精神都不好了,趴在苏颜颜怀里闭着眼睛。
苏颜颜一刻不敢耽误,抱着墨墨去挂专家号。
可是没专家号。
墨墨有肺方面的问题,苏颜颜担心是肺的事情,咬了咬牙给周从矜打电话。
“颜颜?你找我?”周从矜接到苏颜颜的电话,有些意外。
苏颜颜焦急地说:“周医生,你今天不在门诊吗?墨墨又发烧了,我有些担心,你能帮他看一下么?”
“我今天在住院部,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就在一楼门诊大厅。”
周从矜很快就来了,穿着白大褂,脚步匆匆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见到苏颜颜和墨墨,他先是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墨墨,然后将听诊器放在墨墨背上听了一会,再看了下墨墨的喉咙,然后看向苏颜颜。
苏颜颜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周医生,墨墨怎么样?”
“不是肺的问题。”周从矜冷静地回答,“墨墨是嗓子发炎了,里面长了几个小水泡,你看。”
周从矜让苏颜颜看。
苏颜颜凑了过来,透过手电筒的光,看到墨墨嗓子深处潜伏着几个小水泡。
“这是怎么了?”苏颜颜问。
周从矜说:“是疱疹。”
不是肺的问题,那她就放心多了,转头问周从矜:“那现在是不是要做些检查?”
“需要的,要排除一下肺有没有问题,你们跟我上楼,我给你开单子。”周从矜是墨墨的主治医生,由他来为墨墨判断病情,苏颜颜算放心得多。
周从矜领着他们上住院部,开了一些单子。
苏颜颜要抱墨墨去做检查,周从矜拦住她说:“我来抱墨墨。”
苏颜颜微愕,“周医生,你不是要忙吗?”
“我下午没什么事了,我带你和墨墨去做检查吧。”周从矜抱起墨墨去按电梯。
苏颜颜心头充满了感激。
孩子生病时,其实妈妈都是六神无主,慌张不安的,这时的她,格外脆弱。
所以周从矜的体贴帮助,就像曙光一样的存在。
两人上五楼做检查。
就在这时,苏颜颜接到了文姐的电话。
“苏小姐,我来学校接墨墨,学校说,墨墨发烧了,你把他接走了是不是?”文姐在电话里焦急地问。
这事忘记告诉文姐一声了。
苏颜颜拿着手机说:“嗯,文姐,墨墨疱疹高烧不退,我带他在医院看医生呢。”
“那今晚还会不会来?”文姐问。
苏颜颜想了想,“不好说,看看墨墨等下的报告吧。”
“好。”
文姐挂了电话,可又觉得不太放心,又给桑漠寒打了个电话,“桑先生,小少爷生病了。”
“怎么回事?”桑漠寒拧起眉。
*
报告单出来了。
墨墨没什么问题,但高烧不退,周从矜建议墨墨先住院输液。
苏颜颜同意了。
周从矜叫护士长过给墨墨扎针。
护士长的动作很温柔,一边哄着墨墨,一边给他扎上静脉留置针。
苏颜颜在旁边看着,心揪得很紧。
周从矜扭过她的头说:“颜颜,你转开头别看。”
苏颜颜将头扭向他怀里。
桑漠寒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苏颜颜靠在周从矜肩上,动作很亲密。
他嗤了一声,“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不太适合吧?”
听到他的声音,苏颜颜扭过头来,“你怎么来了?”
“文姐告诉我,墨墨发烧了。”他走过来,看到两人还抱在一块,眯了眯眼,“还没抱够。”
苏颜颜闻言立刻从周从矜怀里出来。
周从矜倒是不慌乱,淡声解释,“颜颜不敢看输液,我让她转头躲一下。”
他越解释,桑漠寒的表情就越冷。
可没想到苏颜颜竟然拉了拉周从矜的袖子,对他说:“不必解释。”
“嗯?”周从矜没听明白,又问了一遍。
苏颜颜小声说:“你不用跟他解释。”
周从矜闻言听懂了,笑了。
桑漠寒的脸却更冷了,走到墨墨床前,看到他小脸白白的,心头的气全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儿子的心疼,“墨墨,你感觉怎么样?喉咙痛不痛?”
墨墨摇摇头,“不会。”
桑漠寒看得出他很累,便摸着他的头发让他睡觉,“墨墨,你先睡一会。”
墨墨确实很困了,于是闭上眼睛睡觉。
他睡着了,病房里就恢复了安静。
“周医生,你先去忙吧。”苏颜颜对周从矜说。
周从矜点点头,“你也休息一会,我今天值班,有事就来科室找我。”
“好,谢谢你了。”苏颜颜把周从矜送到门口。
回到病床前,摸了摸墨墨的脑袋,烧暂时退下来了。
苏颜颜松了一口气。
只是那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桑漠寒嗤了一声,“所以想结束协议是为了周从矜?”
苏颜颜懒得搭理他,走到病床前倒了一杯水喝,忙了一下午,到现在还没喝水,渴死了。
她喝了一大杯水,然后坐在病床边上,没搭理桑漠寒的意思。
桑漠寒眯了眯眼,“我问你话呢,没听见?”
“能不能小声点?”苏颜颜怕他吵到墨墨,瞪了他一眼。
桑漠寒这才看了儿子一眼,见他睡得深沉,轻声道:“那就回答我的话。”
“不回答是你的特权么?”苏颜颜问。
桑漠寒没听懂,“什么不回答是我的特权?”
“你平时对我不是爱答不理的么?我问你什么,你基本不回答我,现在你问我什么,我就得回答你?”苏颜颜手机拿着水杯,根本不想理他。
“我什么时候对你爱答不理?”桑漠寒看着她。
苏颜颜笑了,“几天前的早上,我给你打电话,你接了吗?”
“那天早上我在办事。”
“在医院里陪盛晚烟跟她女儿是吧?”苏颜颜打断了他的话。
桑漠寒一顿,“当时小咪的情况有点严重……”
“你不用说了。”苏颜颜冷淡地喝了一口气,“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桑漠寒拧了下眉,“那天你跟我打电话,就是想说要搬走的事情?”
“是啊,想着跟你说一声,没想到你连电话都没接,那就是同意咯,所以我就搬走了。”
“我说了,我没有同意。”
“现在不必说了,这件事已成定局,别再提了。”对过去的事情,苏颜颜是一点都不想再提了。
桑漠寒似乎是觉得无奈,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护士过来敲门。
苏颜颜起身,“护士小姐姐,有事吗?”
“苏小姐,周医生让我把这个给你。”护士递了两个饭盒给苏颜颜。
苏颜颜都愣住了,“这是?”
“这是周医生给你点的晚餐。”护士笑着离开了。
苏颜颜拿着两个饭盒,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端着走了回来。
“什么东西?”桑漠寒已经听到护士的话了,冷眼看着她。
苏颜颜仍旧是没搭理他,拿着两个饭盒走到沙发前打开,两个饭盒都是比较清淡的菜,但看起来很营养。
苏颜颜刚好饿了,就拿起一个吃了起来,剩下一个,她打算留给墨墨。
桑漠寒冷眼看着,有些气不顺,“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你居然也吃得下?”
苏颜颜听不得他的阴阳怪气,懒懒回道:“吃得下啊,周医生是好人,知道墨墨生病了,送来了比较营养的晚餐,好吃又可口,不像某些人,身为墨墨的父亲,空手来的,而且还嫌弃别人送的饭菜。”
桑漠寒的脸冷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叫人送饭菜来?”
“那在哪呢?”苏颜颜反问。
桑漠寒看了眼时间,“大概是在路上,还没送到。”
“哦,那等你送到,我们都吃饱了。”苏颜颜接着低头吃。
她本来都不想怼桑漠寒的,但他来了之后句句是质问,让人不爽到了极点。
气氛再一次有些僵。
桑漠寒问道:“苏颜颜,你跟周从矜到底什么意思?在儿子面前搂搂抱抱,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苏颜颜觉得他管太多了,刚想冷笑,就听到了一道甜腻的女声。
“hello!漠寒哥,颜颜……”盛晚烟从门口探进来,穿着一袭白大褂,人很高挑,满脸笑意。
苏颜颜循声望去,拧住了眉。
所以桑漠寒说送饭的人在路上,就是盛晚烟?
她一下子恶心了个透顶。
刚才还指责她不该在墨墨面前和周从矜亲近,结果,盛晚烟来找他了?
所以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苏颜颜不想跟他们呆在一个空间,抬脚走了出去。
擦肩而过之际,盛晚烟明知故问,“颜颜,你吃晚饭了吗?我给漠寒哥带饭过来,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点?”
“我吃过了。”苏颜颜淡淡回答,抬脚出了病房。
桑漠寒坐在病房前盯着盛晚烟,“你怎么会过来?”
盛晚烟站在床头柜前,将饭盒一个个拆开,放在桑漠寒跟前,“我刚下班要回去,在一楼碰见常叔,见他提着个饭盒,就问他怎么了,他说墨墨生病了,你在这里,他过来送饭,我就说,那我来替他送吧。”
盛晚烟的语调很轻盈,“漠寒哥,你吃饭吧,我帮你看着墨墨。”
她走到病床前,看了眼床上沉睡的墨墨,摸了摸他的脑袋,又给他检查一下,“漠寒哥,上次小咪病了,你陪着她做检查,墨墨病了,我又如何能坐视不理?你对我那样好,我也想报答你。”
她说完,看了桑漠寒一眼,满眼感激。
桑漠寒眼里的反感被驱散一些。
原来是这样,她只是想来看看墨墨。
桑漠寒沉声问:“小咪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比之前好多了,现在能坐起来吃东西了,我等下也要去楼上看她。”盛晚烟的女儿就住在楼上,还没彻底康复。
桑漠寒没说话,说起来盛晚烟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这次去美洲,本来要和她那个丈夫打抚养权官司,没想到那个男人要再婚了,一下子对小咪就不在意了,跟盛晚烟说可以带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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