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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所有的巧合,所有被定下的缘分,都是一个人的处心积虑。
若是放在上辈子暗恋周砚的那八年,桑幼觉得这些话无比正确。
跟周砚不同年龄,不同年级,没有可以说话的契机,也没有共同的好友,她的喜欢来源于凤凰花树下的惊鸿一瞥。
若是她不费尽心思处心积虑创造见面的机会,她与周砚便像极了天空中浩瀚的繁星,人流潮涌中数不清的沙粒,短暂碰撞后走向不同的远方,从此再无瓜葛,跟数千万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一般。
她每天绕道走最远的西侧楼梯道。
她去学对她而言难如登天的篮球。
她埋首苦读去了他上大学的城市。
……
周砚一直走在前面,她便踩着他走过的路,一步一步向前,期盼着总有一天能加快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可能是精心设计过的见面深入人心,对于这种巧合般的遇见,桑幼觉得有毒,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周砚都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
这是一种不顾她死活的缘分。
桑幼后退靠着墙,物理书竖着已经挡住了脸。
下课铃陡然响起,吓得她一哆嗦。
思绪飘忽乱飞,回神后书已经放了下来,蓦地与周砚对视上,她才发现与周砚的距离很近,按她的理解,用‘近在咫尺’这个成语都不为过。
不对……
她跟前不止周砚一个人,还有四五六个高三生,一个个的身量都高,连光线都挡住了,桑幼心尖一颤,战战兢兢。
“学妹,你怎么站外边了?”一个高三学长问道。
他搭着周砚的肩膀,两人看起来很熟。
桑幼很实诚:“罚站。”
学长不依不饶:“为什么罚站啊……”
周砚打断他:“有什么好问的,回去了。”
他刚才拐过楼梯角就看见了桑幼,但他没打算停驻聊天,一是不熟,没那个必要,打个招呼就行了,二是这姑娘面部表情实在太好懂,一脸的自闭,估计都不太想见到他。
但是简栎城一看见桑幼,立即来了兴趣,拽着他胳膊就过来了。
周砚垂眸,就见桑幼微低着头,长睫毛轻颤着。
接着长睫毛的主人说话了,嗓音发虚,几不可闻:“上课睡觉。”
“……”
就在氛围逐渐不寻常时,物理老师抱着书走出来,在眼保健操的音乐中,与四五个人高马大的高三生和靠着墙角快自闭的高一新生面面相觑。
“你们站这干什么?欺负……”
刚才问话的学长直接打断,誓死不接这个屎盆子:“没没没,老师误会啊,这小丫头是我兄弟的妹妹,看她站在门口就顺便聊了一下。”
其他几个学长连连点头。
物理老师视线扫了一圈:“谁是她哥?”
简栎城撞了下周砚的手臂:“他。”
周砚:“……”
事情的走向逐渐离奇,桑幼手里的物理书都快捏碎了。
物理老师看了一眼周砚,当即将书放在门口的桌子上,每个班门口都放了一套桌椅,供看晚自习的老师用。
“来,你坐,我刚好跟你说说桑幼同学的事。”
桑幼:“……”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离谱啊!
周砚估计也觉得离谱,眉尖一动:“不是……”
物理老师对其他几个人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说教这种事情,太多人在场也不太好。”
简栎城与其它几个高三生勾肩搭背的回去了,临走时还拍了拍周砚的肩膀,示意他保重。
最后高一七班门口就是这幅画面——年过半百的物理老师坐在凳子上,姿态严肃;身量高挑的少年微低着头,认真听讲;被羞耻与丢脸淹没的桑幼用物理书掩面,不抬头不说话,光听不看。
门口还有几个学生探头探脑,试图吃瓜。
物理老师首先肯定了桑幼同学在历史上取得的傲人成绩,其次描述了物理课上的一心两用,然后再次肯定桑幼同学知错能改的好态度,简单带过这次上课睡觉的事件,最后道出核心——桑幼同学对物理态度冷淡,极其不上心。
话了,物理老师扫了眼他的校标,随口一问:“你在高三哪个班?”
“十七班。”
“十七班好啊,好好努力,高考加油。”
周砚:“谢谢老师。”
等物理老师离开,周砚坐下,看了眼桑幼,丝毫不出乎意料,小姑娘已经待机。
刚才物理老师说话时,他一边听一边观察桑幼的表情,后来发现这人挺好玩的,物理老师每吐出一个字,这人的表情就能变一个,一段话下来,这人已经面无表情。
桑幼从呆愣中回神,视线躲闪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周砚坐下后,她很轻易的能与他平视,视线撞进他的眼里,引起的悸动远超桑幼的想象,宛如海啸灭顶,火山爆发,台风席卷。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
关键是周砚坐着,姿态闲散,长腿伸着抵着墙,将桑幼困在一小寸地方。
“不喜欢物理?”周砚问道。
桑幼:“学不会。”
她又补充道:“学不会,不喜欢。”
“学不会是你不喜欢的前提?”周砚说,“如果学会了就会喜欢?”
桑幼沉默了一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上,她很早想过这个问题,在当高三牲的那一年。
有些人在某方面天赋异禀,学得会且精通,能在这方面找到成就感,因此越来越喜欢,反之,不会不了解不精通,很难喜欢。
有些人是先喜欢,付诸全部的时间与热情,收获等价的回报。
但是还有很多种情况,会不等于喜欢,喜欢也不一定会。
桑幼回答:“不是,不是这个逻辑,我只是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因为清楚的知道自己要跳级,清楚的知道自己要选全文,她知道自己未来要奔向的地方,且对于会考存在把握,所以她才会这么做。
在权衡取舍中她选择了目前她认为正确的路。
桑幼刚踏进班级,就被扒在门后的同学们吓了一跳。宁冽首当其冲,兴奋的揽着桑幼的胳膊:“幼幼啊!说!你被罚站,物理老师怎么还跟他谈啊?!”
桑幼:“我哥。”
“啥?”
虞好懵了一会:“你不是只有一个弟弟吗?什么时候来的哥哥?”
“刚刚。”
“……”
刚认的,那位不知名的学长赐的,真是谢谢他了。
桑幼回到位置上,杨沁宁凑过来,小声说:“桑幼,你哥真的超帅!你家基因真好。”
“……”
半天之中,十二小时之内,桑幼一半的时间都在无语。
幸好后半天没发生其他事情,顺利度过晚自习,回宿舍洗漱完后,她就拿着手机去阳台,想打个电话。
生活费用来买教材了,没钱了。
她一周的生活费两百,充了五十进饭卡,剩下的一百五全用来买书,没用完,仅剩七块钱。
找爸妈要钱行不通,典型的不打自招,手机不保。
如此一来,只能找小老弟了。
但凡桑落跟普通初中生一样一穷二白,一个月仅靠爸妈发的零花钱,桑幼这个电话都不会打出去。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桑落的家底。
有钱。
很有钱。
非常有钱。
不知道哪里搞来的钱,她曾问过钱的来源,因为实在担心小老弟法外狂徒,年纪轻轻就进去了。
桑落跟她说,将奖学金和竞赛获得的奖金合理划分进行投资……
投资什么怎么投资,还有什么股份,桑幼什么都没听懂,但明确知道不是非法途径获取后,她就懒得管了。
这人的有钱程度在大学读了金融后再次刷新了桑幼的认知,总之桑幼没钱,生活拮据活不下去时,全靠小老弟养。
电话拨通,对方开始响铃,响了三十四秒才被接通。
“喂?”桑落声音很低,压着不耐烦,估计是睡着又被吵醒了。
这人起床气重,但桑幼的耳朵自带屏蔽系统:“老弟哎……”
“说事。”
“有没有钱?”桑幼干脆的问。
“……”
“什么钱?”桑落有些没反应过来。
“人民币。”
“……”
桑落的不耐烦隔着手机快溢出来了:“你是不是有病?”
桑幼:“钱就是钱啊,你问我什么钱,你才有病啊。”
话音刚落电话就挂了。
桑幼看了眼手机正准备拨回去,抬眼就见宁冽蹲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怎么了?”
宁冽:“弟弟声音好好听。”
桑幼讥讽道:“变声期,跟公鸭一样嘎嘎嘎的,哪里好听?!”
宁冽:“你不懂。”
“……”
“弟弟多大?”
桑幼正准备说话,电话响了,桑落打过来的。
她接通:“喂?”
“两百够不够?”桑落问,问完冷嗤道,“不够也没了,沿街乞讨吧。”
“不跟你计较。”桑幼一字一句道。
“带手机的事自己小心,那天你前脚刚走,老妈就问你的手机在哪,她要帮你放好。”
桑幼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呢?”
“然后?”桑落冷笑,“然后我把我的手机上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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