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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栎城的笑声还在楼梯口回荡,不过没笑多久,就被周砚拍了肩膀:“别笑了,走了。”
笑声止住后,桑幼艰难抬手准备拜拜,手臂刚抬起来,就听周砚又问了一句:“你要去吗?”
“啊?”
桑幼慢半拍的用手指指着自己:“在问我吗?”
“嗯。”
简栎城还在乐:“一起呗,我跟你讲,你砚哥特牛逼,咱俩联手二打一,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
“还吹?”周砚手指抵着他的肩膀示意他闭嘴,“再去拿个拍。”
“行嘞,你俩先过去,我等会下来。”他说完就三步一台阶上了楼。
很久没运动,跑完步挺累的,但一想到能跟周砚打羽毛球,桑幼又觉得这个困难也不是不能克服,她问道:“去哪?”
“空中花园。”
“好滴。”
空中花园在西侧,要过去还得路过七班,正对着空中花园的班级是高三年段的一到四班,这会场地上有不少人在打羽毛球,也有不少学长学姐坐在班级门口聊天。
靠近高三一班的地方有一个空位,两人刚站过去,就看见了熟悉的人。桑幼抬手打招呼:“学姐!”
林桥烟坐在班级门口,闻言抬头,笑道:“来打球啊?”
“昂。”
“缺人吗?带我一个?”她放下自己手中的书,问道。
桑幼下意识去看周砚,周砚点头:“可以。”
林桥烟回班拿了羽毛球拍,回来时简栎城刚好下来,见多了个人,简栎城说:“刚好四个,来来来,二打二,男女搭配一下。”
搭配起来很简单,刚好按站的位置分,桑幼跟简栎城站一侧,两人便成了队友。一般来说,二打二组合,根据手劲儿、打球风格、技巧等众多因素,会决定两人的站位,一前一后,一近一远。
按理,男女组合,多是女在前,男在后,不过简栎城还是问了一句:“桑学妹,你一般站前边还是后边?”
桑幼想了下说:“你站后边吧。”
她感觉自己跑步跑虚了,身上还有些麻,劲儿应该没有平时大,还是站前边比较保险。
林桥烟和周砚的组合也是女前男后,对打时,桑幼发现每个人的打法都不尽相同,比如林桥烟学姐的球看似绵软无力,实则藏着巧劲儿,她还擅长近距离扣球。周砚的打法就很刁钻,让人看不出球的运行轨迹,这人还喜欢遛球,一会往左一会往右,打得还远,简栎城在后边被遛得够呛。
几个回合下来,简栎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周砚!你好好打行不行?别他妈遛我了。”
周砚敷衍的应了一声。
桑幼羽毛球打得还行,该有的力道、技巧都有,不过今天状态不行,发挥得不尽如人意。
又打了一会,简栎城拉短了与桑幼的距离,悄声道:“学妹,你站后头去。”
“噢。”
桑幼往后退站后方,刚站过去,迎面就是一记偏左的快球。
卧槽。
她一边震惊一边往左边跑,堪堪接住没使球落地上,简栎城补了一拍才把球打过去,下一秒球就被林桥烟扣了过来。
“……”
简栎城捡球发球,开始新一轮。
桑幼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周砚一举拍子,她心尖就颤一下,生怕那球直中命门。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记球中规中矩,桑幼将球打过去后松了口气。
七点开始晚自习,他们没打多久,预备铃就响了。收球时,林桥烟笑道:“学妹打得很好啊,下次有机会一对一切磋一下。”
桑幼点头应道:“可以啊。”
预备铃响完,空中花园的人群散去,桑幼回班在自己座位坐下,杨沁宁偏头过来:“牛啊你,刚才跑步跑得哮喘发作,爬楼梯都得丧尸爬,居然还有精力去打羽毛球?”
桑幼纠正她:“我没有哮喘。”
“好好好。”杨沁宁温馨提示,“你今天运动量超标,感觉你明天要完。”
“不信。”
话是说得铿锵有力,结果第二天五点起床,才发现身有千斤重,胳膊和腿都抬不起来,动一下扯着筋骨,一片酸痛,嗓子也痛,估计是昨晚灌了不少风,哑掉了。
桑幼挪着步子拍开台灯,转换成护眼模式后调低了亮度,从书架上抽出政治书和错题集,又慢腾腾挪到阳台。
彼时天色未明,远处市中心的霓虹灯还没灭,模糊了建筑物的轮廓,天边青白交错,颜色惨淡,不过看得细些,便会发现有一线赤红,那是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
现在的时节算是深秋了,风都捎着凉意,桑幼裹紧校服风衣外套,将凳子搬到角落,勉强挡住了风。
目前她的数学进度已经拉到了高二圆锥曲线部分,这部分题目难度挺大,占比分数也高,多出现在大题的倒数三题。是块难啃的骨头,桑幼耗费了挺多时间,现在已经接近收尾阶段,把整理出来的错题再理一遍,就可以进入下一个模块了。
她转了个方向,屈起膝盖做支撑,俯身开始演算错题。
等到起床铃响,她才收了纸笔,回寝室后叫醒舍友:“起、起床了,六点十五了。”
一开口,嗓子真哑了,像破旧的收音机,模糊不清还有很多杂音。
呕哑嘲哳难为听。
每到这个时间,她都会喊一声,这是惯例。因为听多了起床铃,已经有的舍友对起床铃免疫了,偶尔还会当背景音乐,然后睡得更香。
所以桑幼会再喊一遍,不过也就有效了几天,她们也对她的声音免疫了。
总之,该有的流程不会少,该喊还是喊,但该睡也还是睡。
不过今天嗓音有些独特,虞好从被子里探出头:“幼幼?”
“嗯?”
“你声音怎么哑了?”虞好还没睡醒,嗓音含含糊糊。
“灌风了,小事情。”
虞好重新缩回去:“哦。”
后来桑幼都收拾完准备出宿舍了,还是没人起床,临走前,她又喊了一声:“快起床!咳咳——”
隆起的被子里传来含糊的应答声:“听……见了……”
桑幼放心出了门,趁着等电梯的空隙,她还去饮水机冲了杯咖啡,拿着咖啡杯,在宿舍楼下测完体温并记录后,她心情很好。
但是美好的心情在下楼梯时灰飞烟灭。
下楼梯,腿好痛!
她呲着牙,一鼓作气冲下楼梯,腿一软,还踉跄了几步。到教学楼时,要爬到二楼,爬楼梯要比下楼梯来得轻松一些,她短暂松了口气。
真正的挑战在下午放学后的长跑练习。
桑幼扯着嘶哑的嗓门:“一圈三百米,今天怎么着也得跑完五圈!”
杨沁宁昨天跑了两圈,今天半废不废,双腿还打颤,不过她没去磨灭桑幼的斗志,只道:“冲!”
冲了半圈,杨沁宁感觉腿软得撑不住,要跪在地上了。
下一秒就听桑幼咬牙切齿:“我倒是要看看,谁才是身体的主人!”
话音刚落,人就冲了出去。
“……”
杨沁宁觉得自己还是别跪了,因为小伙伴走了,跪了也没人扶。她咬牙跑完八百米,在终点线半死不活的给桑幼加油:“冲啊!桑幼,冲!”
桑幼感觉自己已经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过了高原反应,跑得也轻松了一些。不过越接近终点,越觉得脚步沉重,嗓子发疼,一阵腥甜。好似灵魂被拦腰截断,下半身被拖着往下,上半身吊着口气飘着往上。
一过终点线,桑幼就停下来,她双手撑着膝盖,还没回神,胳膊就被杨沁宁架了起来:“别停,跑完得走走,不然容易嘎。”
“……”
两人相互搀扶着绕操场走了半圈,才算顺过气。往教学楼走时,途经篮球场,杨沁宁突然说:“今天我看见有人们往你抽屉放情书。”
“有人们?”桑幼第一次听这种表达,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两个人嘛,可不是人们?”
桑幼抽屉里的情书基本没断过,不过大多是周砚的桃花,她已经习以为常,于是随口问道:“哪俩?”
“猜猜?”
这怎么猜?
桑幼:“我们班的?”
“对!聪明!”
“……”
杨沁宁也不卖关子了:“一个是洪伽,午休时候,你去图书馆了,他在你座位前徘徊了好久,我差点想问他想干啥,结果就见他飞快往你抽屉塞了个信封,脖子和脸全红,后来飞快跑了。”
杨沁宁描述得绘声绘色,桑幼一阵发懵,洪伽?一米九?
“还有一个是齐缘……”
桑幼震惊打断她:“谁?!”
“齐缘啊,卧槽,我也惊讶,你知道不?那时我在睡觉,偏头迷糊了一下,半懵半醒睁开眼,就看见她往你桌兜塞东西!给我吓醒了,我还以为她想搞你。”杨沁宁激动道,“然后趁她一走,我就侦察了一番,好家伙,一个粉嫩嫩的信封。”
“?”
一般出现在桑幼桌兜里的信封,百分之一百是情书,其中大部分属于周砚,极少部分属于桑幼。
同理,送情书的人,大部分喜欢周砚,极少部分喜欢桑幼。
齐缘这个怎么回事?
喜欢她桑幼?怎么可能!
喜欢周砚?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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