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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迟迟她们不知道秦久心里的想法。
但开春后这孩子在学校老师的带领下去了趟公社初中,回来说他跳级成功,成了一名光荣的初二生时,易迟迟和闻母惊得目瞪口呆。
闻母筷子上的菜叶子掉了,易迟迟神情呆滞问,“你刚刚说啥?”
“我明天开始要去公社上学了!”
秦久很是淡定的宣布,还有心情给婆媳俩夹菜。
气氛就此陷入了沉默。
秦久看看闻母,又看看易迟迟,心虚抓了抓头发,完犊子,把老姑他们吓到了可咋整。
刚准备出口解释,易迟迟突然来了句——
“谁带你去的公社?”
“刘校长。”
这是说的刘先锋,明光小学的校长,一个负责任的老师兼校长。
老一辈大学生。
履历非常精彩,也是特别聪明豁达的一位老人。
赶在特殊时期的前两年,放弃一切远离是非窝回了老家。
低调做起了老师。
但刘老的功劳在这里,再加上人缘好倒是意外的没怎么受到波及。
得知是这位把秦久带到公社初中去参加的考试,闻母眨了眨眼,看向易迟迟,“现在咋整?”
还能咋整,都成定局了,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明天几点到校?”
“八点之前。”
“读初中要住校的吧?!”
“也可以天天回来。”
“别,你还是住校吧。”
天天跑太累了,哪怕有二八杠也累。
易迟迟催促道,“赶紧吃饭,吃好饭去告诉太爷他们这个消息……”
说到这里,她想起一件事,“你太爷他们知道你要读初中不?”
秦久摇头,易迟迟和闻母碰了个眼神,异口同声,“好小子,你可真是个干大事的人。”
有主见,真的是太有主见了。
这得亏是上学,要是先斩后奏去干坏事,那真的阻止都来不及。
“妈,等下我给他收拾东西,你带着他去后面和姥爷他们给秦久紧紧皮。”
孩子有主见是好事,做家长的按说该支持,但秦久太有主见了,不管着点一旦养成习惯,会往无法无天发展。
闻母点头,“是得紧紧皮。”
谁家孩子不声不响就干这么大一件事。
于是,吃好晚饭后,闻母领着秦久出了门,易迟迟则麻利的给他收拾起东西来。
虽然开春了,但温度还是低。
特别是昼夜温差,保暖的被子衣服鞋袜这些得给他备足。
然后是粮票、吃食这些。
生活用品类的暖水瓶必须带一个,早上起来有热水喝,晚上也有热水洗漱。
再就是……
她忙前忙后,东西收拾了一大堆。
柳兰进来看这一幕,震惊开口,“迟迟你又要去海岛了?”
不是说八月份才出发嘛,咋提前这么多。
易迟迟,“……误会了,这是给秦久收拾的,这孩子跳级上初二了。”
“哦,原来是秦久跳级等等……”
下意识接话的柳兰说不下去了,不可置信道,“你说啥?秦久跳级初二了?”
“对!”
得到确认的柳兰恍恍惚惚,秦久多大来着?
她张嘴想问,又觉得问了也是白问,遂走了过来要帮忙。
然而易迟迟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压根就用不上她。
“你来干啥?”
柳兰扎着手站在一旁看她将东西打包好,闻声说起了正事,“红色的线不够用,我来找你匀一支。”
这是正事,易迟迟不可能拒绝,不过她有些好奇。
“按说线是配足了的,你怎么会不够用?”
这个问题不问还好,一问柳兰炸了。
“别提了,我姐把我红色的线偷走了。”
“???你姐偷线?你哪来的姐?”
柳兰老柳家的独生女啊,亲兄弟堂兄弟一大堆,他们这一辈就出了她一个姑娘。
这个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大堂姑闺女马秀莲。”
易迟迟恍然大悟,这位她知道,前几天和她老娘回娘家打秋风,把老柳家的人差不多得罪了个遍。
是被驱逐出的靠山屯。
她也没多说什么,而是问她一支够不够。
“够了,红的我差不多绣完了,需要的线不多的。”
柳兰对此还是意难平,“我妈就去上了个茅坑,她就溜进我房间了,因为拿的是线,我之前都不知道,直到今天要用才发现红色的线没了,我以为是我记错了,结果我大侄子告诉我,是她偷了。”
说到这里,她颇有些愤恨地吐槽,“个眼皮子浅的玩意,偷也不知道偷手表,好歹值钱,偷线做什么。”
易迟迟嘴角抽搐了一下,“蚕丝线很贵。”
但她不觉得马秀莲知道蚕丝线的价格,估摸着就是单纯看颜色好看想着做头绳才会偷走。
不然那么多的颜色,咋不拿别的颜色。
“至于为啥不偷贵的,大概是不敢。”
“她都敢偷东西了,还在乎贵和便宜?”
柳兰理解不了这个脑回路,易迟迟就笑,“偷你的手表你会报公安,偷线你一时半会发现不了,发现了也不会为这点小东西报公安,她大概是这个想法。”
柳兰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唉声叹气跟着易迟迟进屋拿线,“下次真的不能让她上我家了,来一次少点东西。”
易迟迟对此不做评价,拿了红色的线让她选,“你看是哪个。”
红色有区别,区别还挺大。
又因两人绣的花样不一样,需要的红色也不一样。
干脆让她自己选。
柳兰凑了过来,一番认真的挑选后,拿起其中一支,“这个!”
“……你再好好看看。”
看见她挑选出来的红,易迟迟无奈提醒。
原本很自信的柳兰,一听这话手开始发抖,“我、我选错了?”
“和你原来的红有一点点区别。”
很相近的两种红,却不是同一种。
她用眼神示意,“手里的放下,拿你左手第三种红。”
果然,她就不能对柳兰的颜色敏感度有太多的希望。
论对色彩的敏感,柳兰和妞妞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柳兰讪笑着换了线,“你,你咋记得我需要的颜色来着。”
这问的都是什么蠢问题。
易迟迟翻了个大白眼给她,“人家是一孕傻三年,你是生娃傻六年,你的绣样是我出的图,用的蚕丝绢和绣线都是我从羊城背回来的,你说我咋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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