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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没多久,同谢茹瑜所料一样,段珹前来邀她去逛园子。
这也是时下相看的规矩,若郎君对姑娘满意,便单独相邀,以示表明心迹。
姑娘若也瞧中了,便欣然赴约。
谢茹瑜不是矫情的性子,她朝着堂姐打了声招呼后,便裹上披风,抱着暖手炉,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同段珹而去。
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谢晚凝微微一笑,对尔晴道:“郎才女貌,瞧着倒是十分相配。”
刘氏一介商贾之女,当年能让身为侯府嫡子的谢文一眼相中,自己定下主意将人聘回家当正妻,且成婚多年未曾有过二心,除了两人品性相和外,容貌身段自然不会差。
谢茹瑜肖似其母,容貌昳丽,忽略那一张总是吐刺的毒嘴,其实是个极好看的小娘子。
尔晴一面为主子捏肩,一面道:“可不是吗,咱们谢家的子嗣,容貌就没有平庸的。”
不管是郎君,还是姑娘。
从嫡兄谢衍誉到隔房堂兄弟们,一个个都生的挑不出错。
屋里没有别人,谢晚凝拉着尔霞坐下,主仆二人正亲密的说着话,就听见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这里是普贤寺后院,此庙香火鼎盛,虽建立在半山腰,但青石台阶从山底一直铺到庙门口,方便香客来往。
骑马可是不方便,除非另走林荫小道……
谢晚凝想着,大概是哪家儿郎不乐意爬山,所以骑马来进香,不曾想等马蹄声消失,那人下了马。
脚步却冲着她们厢房而来。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向厢房门口。
很快,来人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
身姿挺拔,面容冷峻,脚步倒是从容沉稳,却好似暗自蕴藏一股压抑的情绪,眉宇间还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寒气。
不是陆子宴又是谁?
尔晴一个骨碌站起身,如临大敌般挡在谢晚凝面前。
谢晚凝面色也难看起来。
她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陆子宴。
看样子,他还是专门冲她来的。
陆子宴大氅上积了一层薄雪,他先是看了眼屋内情况,后随手解下大氅交给身后的鸣剑,跨步入内,视线越过尔晴,直直落在谢晚凝身上。
那眼神看不出半点情绪,幽深且平静,却让谢晚凝愣是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脊背生寒。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了一瞬,陆子宴轻轻抬手,道了一声,“出去。”
这话是对谁说,不言而喻。
尔晴纹丝不动。
陆子宴抬步朝这边走过来,谢晚凝急急站起身,将尔晴拉到身后。
“你可还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她恼怒道:“你又要食言吗!”
答应过她什么?
答应不再步步紧逼,不强求她和离,不再半道将她掳走。
两人相隔不到三步距离,陆子宴顿足,冷凝的面上微微缓了缓。
“我并没有说过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这不算食言。”
他淡淡道:“晚晚,让你婢女出去,我要向你求证一件事。”
“什么事?”谢晚凝瞧出他的不对劲,根本不肯答应让尔晴走。
更不愿意同这人独处一室。
见状,陆子宴也不勉强,他看了眼被她护着的尔晴,微微偏了下头。
他身后的鸣剑当即会意,瞬息逼近,探手就在尔晴颈侧一点。
谢晚凝还没反应过来,尔晴就要软倒在地,她急忙将人扶着睡倒在软椅上。
等再回头时,厢房的门已经关上,鸣剑也已经出去,而陆子宴正坐在她的对面,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见她看过来,还扯了扯唇,说了一句,“这不算独处吧?”
“……”
谢晚凝真是被这人的不要脸给气笑了,她拿起桌上喝了一半的茶就要对着他泼过去,帮他洗洗脸。
可手才摸到茶盏,就被他握着手腕摁住。
男人常年握枪的手有着一层薄茧,指腹粗粝,手掌很大,指骨修长,对比之下她的手腕细嫩到仿佛他轻轻用力都能折断。
他垂眸看了眼她细白的腕子,拇指指腹几乎是下意识的轻轻摩挲着她的腕骨,粗粝的抚触让谢晚凝手忍不住颤了下。
“松手!”
她声音又急又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陆子宴眼神也冷了下来,他道,“你乖一点,别跟我动手,我不想伤着你。”
他现在情绪不稳,做不到任她嘲讽羞辱。
她真一杯凉茶泼过来,他会做出什么事,自己都不敢保证。
说着,他缓缓松开她的手腕,拿起那杯她喝了一半的茶,饮尽后,斟满,再度一饮而尽。
有水渍在唇角滑落,被他随手拭去。
好歹也是侯门养出来的世子,结果他喝个茶都能喝出一股子不羁之感,跟文雅完全不沾边。
谢晚凝揉着自己手腕,别开脸不去看他。
对这人真是又烦又厌,可他已经嚣张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她能怎么办?
这辈子活的好好的,总不能真因为他的纠缠就去死吧。
陆子宴喝完茶,却没有坐下,而是一手撑着桌案,就着这个身体前倾的姿势去看她。
良久,他喉结微咽,道:“晚晚,这么久了,你有想好,该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吗?”
“你来就是想问这个?”谢晚凝几乎有些无奈了,“我该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已经嫁为他人妇,跟你没可能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你心里有怨,我就把你的怨气一点一点抹平,但你做好准备,今生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至于你那桩仓促的婚事,我不会在意。”说着不在意,但他眉宇间的冷意几近刺骨。
谢晚凝对他这样油盐不进的姿态连生气都觉得无力,根本没有继续同他扯的想法。
闻言只是呆站了会儿,才偏头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离开。”
陆子宴眸光微黯,定定的看着她。
良久,他对着她笑了笑,“对不起晚晚,我真的放不了手。”
人或许是世界上最贪心的物种。
在她冰冷躺着的那段日子,他曾想,只要能见到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那就是一种恩赐。
他付出所有,求一个重来的机会。
现在她真的活生生站在面前,他便生出更大的贪念。
毕竟,让他眼睁睁看着她躺在其他男人怀里,他宁愿去死。
刀给过她,既然她不收他的命,就应该做好跟他纠缠一世的准备。
这么想着,陆子宴心里竟然有些欢喜。
他眼中的冷意渐融,低声哄她,“我知道你恨我伤害过你,我会让你出气的。”
梦里的一切,以她的视角,他都经历过。
知道她最在意的点,也知道他都欠了她什么。
在此之前,他先要弄清楚一桩事。
想到那枚齿痕,陆子宴才缓和的心绪又起波动。
心口密密麻麻的酸涩,让他难受的蹙眉,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探手握住她的下巴抬起,垂眸去看她的眼睛,开口时嗓音轻颤,“晚晚,你是不是骗了我?”
下巴被掐住,谢晚凝正恼怒不已,闻言却浑身一僵,瞳孔不自觉放大。
他突然出现时,她就想过是不是因为昨夜的事而来。
可又一想,裴钰清好歹手握擎天卫,没道理他们夫妻圆房的事,能一夜的功夫就走漏消息。
没想到,他还真是得了消息,前来质问。
难怪从进门开始,就透着一股不对。
谢晚凝正心思急转,想该如何破局,捏着她下颌的手却微微用力,将她的脸再度抬高了些。
“还真是骗我的啊……告诉我,看我被你耍的团团转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将额头抵了过来,垂眸看着她,声音温柔:“这么报复我痛快吗?”
谢晚凝心头狠狠一跳,险些被他这个声调吓的腿软,下意识就想避开他的靠近,可下颌的手不容她逃脱。
她朝后退了一步,他就逼近一大步,这还嫌不够,另外一只手又握住她的后腰,彻底将人扣进怀里。
他们离的很近,几乎贴在一起,她在他怀里被迫仰着头,额间相抵,四目相对。
征伐多年的杀将,都不需要沉了脸色,只站在那里,就足以叫人心生畏惧,之前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收敛着锋芒,就算冷着一张脸,也吓不到她。
可此刻,他眸底漆黑,似在凝聚风暴。
谢晚凝光看着都有些腿软,她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我没骗你。”
陆子宴古怪一笑,“是吗?你还想告诉我,裴钰清是个废物?”
谢晚凝正要说话,可嘴唇却被他的指腹摁住。
“行了,你省省劲儿,我自己检查。”
说着,他抬手对着她肩颈轻轻一点,还在努力挣扎的姑娘霎时间就僵住了身子,除了那双漂亮的眼珠子还在努力瞪人外,一动都不能动。
陆子宴低头去亲她的眼睛,温热的唇贴在她颤抖的眼皮上,满是爱怜。
可手一点也没停,十分熟练的解开她的衣带。
寒冬腊月,她穿了好几件衣裳,他一层一层的解开,耐心极了,最后手探入右侧衣襟,微微用力。
谢晚凝右半边身子,连同手臂一起暴露在冷空气中。
细嫩的锁骨凹陷出一道浅窝,藕色的贴身小衣系带还挂在脖颈上,薄薄缎面下,是女孩最娇软的胸脯。
可这样的风景,陆子宴却视而不见,目光径自落在她右臂内侧,蓦然顿住。
明明是大雪纷飞的寒冬,四肢百骸流淌的血液却滚烫到灼痛,他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僵硬的看着。
室内一片死寂。
他神情过于可怕,可怕到谢晚凝连愤怒都消散。
等陆子宴抬头时,对上的就是她已然变得有些胆怯的眼神。
“真是好样的,”他嗓音嘶哑哽咽,嘴唇快速的颤了颤,“谢晚凝,你知不知道敢骗我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谢晚凝说不了话,她穴道被点,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哪怕点了穴道,她的身子依旧隐隐发颤,眼神里的瑟缩之意,让陆子宴忽然就失了控。
拽着她的胳膊将人扯进怀里,低头覆上她的唇,发狠的亲吻。
“冷吗?”他衔着她的唇瓣,“马上让你热起来。”
说着,他的手直直钻入女孩贴身小衣里。
握住的瞬间,他喉间再次哽咽了声,“小了点,他没给你好好揉揉吗?”
“那个病秧子用的舒服吗?”
“他是不是很会讨你欢心?”
粗粝的指腹毫不留情的捻弄。
“你也真是不挑,他年长你十一岁,过完年二十有八,能有我好吗?”
“试过我,你真能瞧上他?”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她是他身边唯一的姑娘,他们是少年夫妻,成婚两年,在那两年里,他的确隐瞒许多事,让两人起了误会,让她伤了心。
但他这么爱她,一日比一日更爱她,她真的感觉不到吗!
他是不善言辞,说不来那些哄人的情话,可新婚夜她一喊疼,他就住了手。
即便自己忍的生疼,也舍不得让她疼。
成婚第二日,他将自己所有私产交给她。
忙到分身乏术,但只要有时间就去看她。
他是不够温柔体贴,但床上床下都没让她受过累,从来只有他伺候她的份,她什么时候伺候过他一回!
这些细枝末节里的爱意,他不信她半点都感觉不到!
他是做了许多错事,生了许多误会,可就算有再多的误会,她可以随意惩罚他,不能这样欺骗他!
怎么能跟这样欺骗她!
陆子宴满心绞痛,恨意发狂。
疯起的毁灭欲几乎要按捺不住,手掌顺着腰线往下探。
直到干燥的唇,尝到了咸涩的湿意,已经握住她襦裙腰带的手忽然就僵在原地。
“哭什么?”他没在动作,手虚虚握住她的腰,唇离开她面颊,抵住她的额头,垂眸同她对视,“这么受不了我碰你?你哪里我没碰过?”
谢晚凝说不了话,当然回答不了他这样的流氓问题。
只能用眼神表达怒意。
看见她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怒意,恶狠狠的瞪他,陆子宴缓缓笑了。
他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腰,笑的叫人齿寒,“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你哪怕要了我的命,也不该用这样的手段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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