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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的日子总是来的很快,十一月十号这天。
施忆南先去见了方琳,她和方琳说了,当年她失约的原因和她的事情。
方琳知道后,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给了施忆南一个拥抱。
之后,施忆南又去见了舒晨。
舒晨自从结婚之后,施忆南和她就很少再联系过。
听说她结婚后不久就怀孕了,在十月份,孩子早产勉强生了下来。
施忆南穿着黑色大衣里面套了件连衣裙,穿着小皮鞋。
最后一面嘛,尽量打扮的好看一点。
她来到舒晨的家门口,这是一栋陈旧的居民楼,周围环境很差,楼道里也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
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反应。
一会儿她又敲了几声,就在她以为家里没人要离开时,终于有人开了门。
开门的是舒晨。
映入施忆南眼帘的是穿着一个居家服,散着头发,面容憔悴,没有精神气的舒晨。
她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姑娘是舒城,她以前多好看的,现在怎么成这样子了。
施忆南愣了愣说:“舒晨?”
舒晨看着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来。
公园里,舒晨的孩子安然的睡在推车里面,因为是早产儿孩子很瘦小。
施忆南看着孩子问:“舒晨,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他对你好吗?”
舒晨笑了笑:“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刚结婚的时候呀,他对我言听计从,也很宠爱我。后来有了孩子,他就慢慢的对我变得冷淡,家里的事情也从来不管,也不出去挣钱,就天天窝在家里面,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出去玩,喝酒打牌,什么都不管。”
施忆南心疼的看着舒晨,曾经意气风发的女学生,如今已经成为了受生活所迫的怨妇模样。
施忆南叹了叹气,没有说话。
俩人就这么干坐着,曾经的她们只要一见面话就会说不完。
可是现在她们两个坐在一起却找不出一个共同的话题来。
舒晨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找我来了?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施忆南看着她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她来找她,原本是想跟她告个别的,可是如今看她生活过的不如意,她也不想再给她添麻烦,她笑着摇了摇头说:
“没事,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和你孩子。”
舒晨笑了笑:“唉,我有什么好看的呀,还麻烦你走这一趟,真是折煞我。”
她的言语间尽是些客气之意。
“施忆南,要不然我们……”
就在这时,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舒晨连忙去哄孩子,她推着推车,对着施忆南抱歉的说道:
“忆南,不好意思啊,孩子得喂奶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要不然和我去我家坐坐吧!”
施忆南摇头:“不用了,你快点回去吧,孩子等一会儿该饿极了,快点回去吧,我没事。”
“那行,那我先走了啊,你慢走。”
说完,舒晨推着推车带孩子回了家,施忆南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叹气。
曾经无话不谈的好闺密,如今却变成了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客气的陌生人。
原来,曾经再要好的朋友也可以变成陌生人,再讨厌的人有一天也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施忆南其实在这里也已经没有什么多值得留恋的人了,她最后一个想要见见的就是陈嘉年。
这些年,作为朋友,陈嘉年真的帮了她很多很多,她也非常非常的感谢他。
施忆南站在桥头,拿着手机无聊的对着远处的景色拍着照,边拍边等陈嘉年。
周围的车流川流不息,飞快地从旁边驶过。
不久,陈嘉年就喘着粗气,跑到施忆南旁边不断道歉:
“施忆南不好意思啊,老师拖堂了,我这会才到,抱歉啊!”
施忆南把手机放进包里,笑着说:
“没事,我也没等多久,你慢慢来就是了。”
陈嘉年哈哈的笑了两声。
“还好啊,你还没离开这里,我以为你没来上课,早就已经离开江城了呢。”
“对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和你告别的,陈嘉年。”施忆南笑着说。
“啊?”陈嘉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我要走了。”施忆南补充道。
“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吧。”
陈嘉年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离别总是人们不愿意提起的话题,面对离别,每个人都总是含蓄的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却不曾出声挽留。
“陈嘉年,这些年,谢谢你。”施忆南认真的看着他说。
陈嘉年扶着一边的栏杆,故作没事的说道:
“谢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好谢的呀?”
“谢谢你这么多年,作为朋友一直陪在我身边,给了我很多的关心和照顾,我不知道该拿什么报答你,也只能不断的对你说谢谢了,谢谢你陈嘉年。”
“真的,谢谢。如今我要走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今天就想和你告个别。”
施忆南笑着拍了拍陈嘉年的背。
陈嘉年听着这几句话,眼眶顿时湿润,他低着头,我忍住情绪。
“施忆南,不走不行吗,你真的舍得吗?祁桉呢,你舍得吗?”
“嗯,我要走。”
“施忆南,你别走了,你就为了爱勇敢一次,万一赌对了呢,你以后会过的很幸福的,不是吗?”
施忆南笑了笑:“勇敢嘛,什么样的才是勇敢呢?为爱冲锋是勇敢,那我为了我的自由去追寻远方,也是一种勇敢,不是吗,谁又能定义勇敢呢。”
“那,施忆南,如果,我是说如果,祁桉开口挽留你,你会留下来吗?”
施忆南没有说话,祁桉挽留她吗?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祁桉真的挽留她了,她会留下来吗?
“我不该耽误他。”
“可是……可是祁桉他喜欢你啊,你也喜欢他不是吗?”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年少的喜欢怎么能当真呢,那如果有一天,当所有的新鲜感和激情褪去了之后,他还会喜欢我吗?”
“再说了,他也没说喜欢我,不是吗?都是你们在说。”施忆南看着陈嘉年说。
她只能用这个理由不断的劝说着自己,因为她害怕,一旦和祁桉确定了心意就走不了了。
“那,你还回来吗?”陈嘉年问。
“不回来了。”施忆南看着远方说。
听到这些话,陈嘉年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出声哭泣起来。
他的肩膀不断颤抖,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施忆南会离开,这么些年,他们作为发小,作为朋友,早就已经习惯了对方的陪伴和存在。
如今,她突然要走了,他根本就接受不了。
施忆南看到陈嘉年哭泣,笑着故作没事的出声安慰道:
“哎呦我的妈呀,陈嘉年,哭什么啊?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别哭了啊。”
“来,抱一个。”
施忆南笑着看他,张开双手,陈嘉年微红着眼眶看了看她,然后抱住她。
施忆南不断拍着陈嘉年的背,安慰着说道:
“别哭了,我希望最后一面大家都可以开开心心的。”
施忆南放开陈嘉年,她抬手擦去陈嘉年的眼泪。
这么多年,陈嘉年对她来说甚至早就已经超过了她的家人,陈嘉年就是她的亲人,就是她的弟弟。
她看着他叮嘱道:
“陈嘉年,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了,就要好好的把握住,表达了心意,对别人说了承诺,就要对人家姑娘负责,不能抱着玩玩的心态去伤害别人的感情,知不知道?”
陈嘉年边哭边说:“我还用你说,我对待感情肯定是很认真的。”
施忆南笑了笑,“我知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好了,走了,再见。”
说完,施忆南笑着转身离开。
这个平时看着阳光灿烂的大男孩儿,看着施忆南的背影,也忍不住哭泣起来。
他朝着施忆南的背影大喊:
“施忆南!”
施忆南没有回头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摆了摆手。
陈嘉年小声说:“施忆南,再见。”
我们笑着说再见,却深知再见遥遥无期。
2009年,十一月十一日,清晨五点半。
天还未亮起来,施忆南拿起一早就收拾好的一个行李箱,走出了房间。
她抬着行李箱下了楼,穿过客厅时停住,她回头望了望这个她生活了18年的地方。
从小到大,她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学习,都是在这个房子里。
她曾经不止一刻想要逃离这个家,而如今终于到了这一天,她的心情却也不明朗不起来。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重新拉起行李箱走到玄关处换了鞋,下定决心打开了门,走出了房子。
李静玹站在楼梯间里看着施忆南远去的背影,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施忆南刚打开门出去,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车前等着她的施忆婉。
施忆南看着她愣住。
施忆婉转过身朝她走来,没有说话,只是接过施忆南手里的行李箱往车旁走去。
她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对着施忆南说。
“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施忆南顿了顿,还是抬脚坐进了车里。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施忆婉在前面认真的开着车,而施忆南则侧头望着车窗外。
窗外夜色黑暗,一路上灯火通明,不少摆摊的人已经开始在路边摆摊。
家家户户也有很多都已经亮起了灯,都是早起为了生活奔波的人。
不一会儿的时间,车就开到了机场,施忆婉从后备箱拿出施忆南的行李箱,把行李箱推给她。
施忆南抓住行李箱杆,低着头没有说话。
施忆婉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张卡,递到施忆南跟前。
“给,卡里有很多钱,都是我给存进去的,你无论去到哪里都可以有钱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施忆南看着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过。
“谢了,走了。”
说完,施忆南拉着行李箱走进了机场。
在这里,对于家人,她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的了。
施忆婉看着她的背影,她终究还是没能亲自开口对她说一句:对不起。
这么多年缺少对她的关心和照顾,她是个不称职的姐姐。
那张卡里面的钱也是现在,她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一点小事了。
……
祁桉拿着手中施忆南的侧画像,来到施忆南家门口,不停的按着门铃,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
他皱了皱眉,他低头看了看手表,这都早上七点了,应该起来了呀。
就在他疑惑之际,远处驶来一辆黑色豪车,车停住后,他看到施忆婉从车上走下来。
施忆婉对他的到来感到有些惊讶。
“祁桉,你怎么来了?”
祁桉走到她跟前,焦急地问:“施忆南呢,我有个东西要给她。”
“你不知道吗?施忆南今天就走了呀。”
“你说什么?”祁桉不可置信。
“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送她去了机场啊,对了。”施忆婉从她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黄色信封。
“这是她托我交给你的东西。”
祁桉接过东西,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走了,她就这么走了吗?跟他一声再见都没有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祁桉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他打开黄色信封,里面是一根红色的手绳,手绳上面系着一块小小的玉玉,上面刻着一个字。
忆。
祁桉紧紧握住那根红色手绳,眼眶湿润起来。
她曾经对他说过,这跟红色手绳对她很重要的,如今却留给了他。
周围不断有汽车驶过,汽车吹来的风,吹开那张施忆南的画像。
画中的施忆南坐在座位前,披着头发,微风微微吹起她鬓角的发梢,单手托着下巴,目光看着窗外的梧桐树。
施忆南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枚蝴蝶胸针,一滴泪滴落在胸针上面。
胸针下面放着一张照片,那是医院里的那个老爷爷送给施忆南的那张长白山的风景图。
她抬手抚摸着照片上的景色。
然后抬头望向飞机舱外的云彩。
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景色,她心里默默说道:祁桉,再见了。
自从施忆南离开后,祁桉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话变得越来越少,人也变得越来越冷漠。
不再于班上的同学过多接触,与陈嘉年也只是说说几句话。
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看着书。
只是偶尔他会看着,看着书,也会抬头看向窗外的梧桐树。
到了冬天,梧桐树上的树叶已经全部掉落光了。
以前他一直不太理解施忆南,就一棵树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而现在祁桉看着窗外的那棵树,似乎能体会到了施忆南的心境。
这棵树不就和人一样吗,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演绎了人的一生。
从刚开始的春天萌芽新生,再到夏天的绿意盎然,再到秋天的枯萎老去,最后再到冬天全部死光。
梧桐树一直还在,但他的女孩却早已不见踪影。
祁桉换了座位,他自己一个人搬到了施忆南最后坐过的那个位置上,自己一个人坐着。
陈嘉年看着祁桉的这副样子,十分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施忆南离开后,就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她换了社交平台的账号,也换了电话号码,谁都再也联系不上她。
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有一天,祁桉突然问陈嘉年:“她和你联系过吗?”
陈嘉年摇头:“没有,我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都是空号。”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祁桉又问。
陈嘉年还是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祁桉无奈的低下头:“她和你们所有人都告了别,怎么,怎么就单单忘了我呢,连一句再见都没和我说。”
“我好想她。”
如果知道那天的海边亲吻是与她的最后一面的话,他就该好好再看她一眼。
多看几眼也好,就能永远的把她的样子刻在心里面。
过年的时候,家里又被布置的十分热闹。
这一次,李静玹和施忆婉都不约而同的回到家来过年。
李静玹站在屋外,抬头看着冷冷清清的大屋子,却被装饰的热闹红火。
她问:“她以前就是这么一个人,坐在这间大屋子里面,一个人生活的吗?”
张妈知道李静玹口中的她是谁。
“是呀,二小姐以前无论过年还是生日还是什么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这么冷冷清清的房子里面,一个人过的。”
李静玹没有再说话,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的施忆南,十分的活泼,爱跳,爱闹。
那个时候她的无论在学校参加什么活动,得了奖状啊这些,都会拿回来高高兴兴的给家人们看,可是自己却总是十分嫌弃的把她晾到一边,没有理她。
他们家里人亏欠她的真的太多太多,如今想要弥补却都已经来不及。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家里没有了她在,是这么的冷清呢。”
李静玹感叹道,张妈只是叹了叹气没有说话。
高三的时间生活简直就像是流水一样飞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六月份。
讲台上的老师不断激情澎湃的演讲着最后的话语,安慰着同学们,给同学们打鸡血。
而祁桉表情冷漠,他侧头望向屋外的梧桐树,梧桐树上又长出了许多生命力旺盛的叶子。
施忆南,夏天又来了,你过的还好吗?
有找到自己心里的那份自由和热爱吗?
如果思念可以传达的话,请把我的思念装进风里,传到施忆南的耳朵里吧。
请告诉她,我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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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桉没有辜负施忆南,他在高考的前几个月终于对着他的父母说出了想学建筑学这件事情。
他的母亲原先还是不太同意,但是经不住祁桉的执着和坚持。
最后终于在五月份的时候对祁桉松了口,让他去学自己想学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高考那天,祁桉正常发挥。
考了江城市理科状元,就在人们都以为他会去最高学府或者出国留学的时候,他却选择了去S大。
S大虽然也是很好的学校,但是以祁桉成绩和才能确实是太屈才了。
而陈嘉年呢,去了一所一本院校。
他和林宝儿的感情呢,也越来越明了,他们约定在林宝儿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在一起。
在S大学习的期间,祁桉不仅只学建筑学,还同时自己兼修着医学。
他名声远名在外,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不少女生都十分爱慕他。
他因为成绩的优异和过人的长相很快就成了校草榜的第一名,是不少女生心中的男神。
很多女生都在追他,可奈何祁桉心里早就住下了一位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姑娘。
于是在S大校园里就有了一个说法:
建筑系大神祁桉同学,孑然一身,孤傲冷僻,多年只为等待一个不归人,深情专一永远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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