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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的血蛇并不是实体,而是倒影在水里的影子,但诡异的是,猩红分叉的舌头,卷到水里的血珠,又真的消失了。
就这样,随着倒影在水里的血蛇,不停地将悬浮的血珠吞掉,水慢慢变得清明了。
当伸出蛇信把水盆里最后一滴血液卷入口里后,水中血蛇的虚影也慢慢的淡化,跟着就消失不见。
我看着悬浮着血珠的水盆变清,顿时重重松了口气。
一直等到再也没有了动静,心里才感觉到有些后怕。
“楚渊!”我对着门外呼唤了一声。
楚渊连忙推门进来,朝着空荡荡的水盆里看了一眼,这才扭过头对我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将看到血蛇的事情说了,楚渊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我低咳了一声:“怎么了?”
楚渊看着我道:“你追柳薇薇的时候,看来那条白蛇对你做了手脚。”
想到了昨晚上发生那种事,我脑海里听到那种魅惑的声音,除了让我脸色微红,更有种心悸。
柳家通过了媒介操控那些无形的血蛇,昨晚要是我跟楚渊做了那啥,那些血蛇就会被精血之气吸引而来。
而我的血气,也会掩盖住蛇腥味儿,让楚渊不易察觉。
楚渊的声音微寒:“看来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你打算去柳家?”我诧异道。
“不急!”楚渊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道:“蛇庙是那白蛇的地盘,它昨晚没现身助柳薇薇,是因为它的伤势还没痊愈,但他察觉到我,现在就算去柳家,也找不到。”
身影倏然化为黑气钻入蛇镯里,声音清冷的说道:“你去找那个老道,他有办法。”
楚渊说的自然是张仙人,但我想不明白,他能有什么办法。
心里虽然带着深深地疑惑,但是他让我去找张仙人,肯定是有把握的。
我没有耽搁,匆匆地离开家后,去找了张仙人,把事情的大概都说了一遍。
但听到需要他帮忙找出柳家的那条白蛇,张仙人脸就露出了难色。
他低咳一声尴尬的说道:“这事得找你家那位主啊,我哪有那样的本事。”
我一下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就在这时候,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墨色长发在空中飘散,一袭黑袍翩然落地,冷戾的气息直逼而来,张仙人浑身打了个寒颤。
“你后屋里供奉的什么,你以为本君不知道吗?”
楚渊出现在门口,房间里忽然刮起一阵阴风,我的耳边隐隐传出一阵鬼哭狼嚎来回飘荡。
张仙人听了这话后,吓得脸色唰的一白,神情也变得阴晴不定。
“柳家白蛇道行不浅,又与我是同类,我要是出手,很有可能在找到之前就被察觉。”楚渊一声冷哼,张仙人浑身一颤,我看着站在门口的黑袍男人,刚想说点什么,那黑衣一身绰影,化作一抹黑影钻入我手腕的蛇镯上。
我看张仙人脸色铁青,沉着脸不知道想什么,目光不由的往堂屋后门看了一眼。
“张道长?”见到他不说话,气氛也显得十分尴尬,让我试探的喊了一声。
张仙人想了好片刻,似乎想明白了,叹了口气。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当初邻村有一个贼,觉得我当道士赚了不少钱,想要在我这捞一笔,结果闯进后屋,然后就吓成了疯子,这事你应该听过吧?”
那时我在市里读书,虽然没有看到过,但是这事在背地里,我的确听到村里有人提及过,而且前段时间姑姑也跟我说过,并且告诉我张仙人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现在看来她是在挑拨离间,不想让我跟张仙人来往。
我说:“村子里的人都喜欢背地里说别人闲话,不能当真!”
“这事,是真的。”张仙人脸色有些郁闷。
我呆愣了一下,暗中观察他的脸色,沉吟的想了想后,低声说道:“他们说你后屋供着三个鬼!”
张仙人沉着脸道:“是!”
听得这话,我后背瞬间有些发凉。
张仙人思索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道有阴阳之分,上元三清是阳间道法,太阴鬼道就是来自阴间的道,施展的是阴间鬼法。”
“阴间鬼法?”
张仙人点头,笃定的说道:“我学的五鬼术也是鬼道法门,五鬼术是传自镇宅神君鬼王钟馗。”
也就是说,张仙人运用的道,其实是邪魔外道?
张仙人像是看穿我的心思,冷笑一声道:“阴阳道法容易区分,但人的善恶却难以辨别,有些人手里有刀而滥杀无辜,有些人手里有刀却济世救人,正邪是世人判定,但是善恶自在人心。”
“难道就是因为我习了鬼法,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恶人?”张仙人有些好笑。
但是他说的这短短几句话,却让我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其实我们每个人对正邪善恶,只不过是因为心里的刻板印象,但一个人的好坏是不会写在脸上的。
这也可能就是楚渊说这老道周身缭绕鬼气,但是自身又有一股浩然正气。
张仙人一直将这个秘密隐藏的很好,要不是楚渊感知到什么,可能他也不会说出来。
张仙人思索一会儿,想是下定决心说:“我可以助你,但是这事你不能声张出去。”
我赶紧点了点头。
他又摇头叹息了一声,转身就进了屋,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把画着符箓的油纸伞。
楚渊声音在耳边对我说道:“那不是普通的油纸伞,而是加持了符箓的五宝伞,五宝伞是鬼王钟馗的傍身法器之一,伞中附有五仙,只要撑开伞,就能放出五仙抓捕猛鬼恶煞,但是这老道,道行还不够,只供奉了三仙!”
张仙人在院子里支起法台,铺上鹅黄坛布,焚香点蜡,摆上了五宗供品。
他并没有像道士一样舞剑祭坛,只是点了三支香,朝着四方拜了拜,把香插进了香炉里,然后就一言不发的进了堂屋。
见他又拿出一块大红色的布铺在当门桌子上,同样摆上五宗供,我忍不住皱眉问:“张道长,坛布不是只有黄白黑三种吗?这红色的是怎么个说法?”
不光是红色坛布奇怪,而且不明白为什么同时起两座法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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