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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经走出了穆家,她看了看几步之遥的翟家,又想到客房与书房的距离,他这时候打电话肯定是要摇人,万一说什么话刺激到兰老夫人可就不好了。
于是开口:“跟我来吧,”
她带着他来到了翟久的院子,得知翟久在书房,敲门走了进去,坐在软垫上的翟久笑着开口:“有事?”
“九叔,借一下您家的电话,”
翟久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人,点头,“自己打吧,”
兰路风冲着他道谢:“多谢,”
说着走过去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结果没通。
翟久听到里面的声音,开口问:“往哪打?”
“连省海岛,”【地名虚构】
翟久点了下头,“那这部电话打不过去,”
他说了句:“跟我来,”
站起身,往外走去。
傅晓跟上他,问:“九叔,你的伤没事了吧,”
他笑着道:“你的药很有用,现在就是痒,已经不疼了,”
翟久带着两人来到了翟正荣的办公室,门口的守卫看到他,才把门打开,他指着书桌上的电话道:“这里的电话能打,但你要控制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
兰路风点头,“我明白了,多谢,”
翟久挥了挥手,也没避开的意思,转头扭向另一边与傅晓说话。
兰路风又一次拨通那个号码,这次经过一次转机,通了。
“你好,我找兰濯屿的家人,我是他儿子,麻烦你们尽快通知他的家人,我稍后再打过来,”毕竟他娘到地方也不止五分钟,只好再拨一次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冲着翟久尴尬笑笑,“真的是麻烦了....”
翟久只是略微的点了下头,就接着问傅晓问题,“你宋伯伯生日到了,我们那天晚上应该会喝点酒,我这伤,无碍吧?”
傅晓笑着摇头,“喝点酒还是没事的,不过你喝完回来,再换一次药就行,”
“哦,那就好,”
“你爸回西北,你还跟这他一起回去?”
傅晓沉吟数秒,“应该吧,还没想好,”
翟久温和的笑笑,“跟着他去也行,你跟着他还能过的好点,要不然....”
他没说完,只是啧啧结尾,但傅晓明白他的意思。
无非是每天得过且过。
他们聊天的时候,兰路风一直看着时间,十分钟左右他又重新拨通那个号码,这次对面接电话的是他所熟悉的声音:“风风吗?”
“娘,是我,我爹呢?”
“你不是打电话说有急事让他回去了吗?他挂完电话就请假离岛了,小风啊,你说实话,到底出啥事了?”
兰路风没跟她过多解释,只是问:“娘,您在岛上有事吗?”
“娘没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娘没工作,每天在岛上无非就是赶赶海,本来可以跟着你爹一起回趟家的,这不书音那丫头来了吗,我现在得顾着她,”
提起兰书音,她的语气中满满的嫌弃,她就没见过这么娇气的孩子,饭不会做,连个衣服都不会缝补。
兰路风直接说:“娘,那您也来一趟吧,事比较大,”
看兰老夫人的样子,这事弄清后,恐怕又要受刺激大病一场,他娘在好些。
对面沉默了一下,什么也没问,只是应声:“好,娘马上来,风风,你多照顾一下奶奶和你小叔,”
“娘,您别回家,我安排人接您,还有兰书音,别让她离岛,”
“娘明白,我会安排好,”
挂完电话后,与翟久再次道谢并告别后,两人走出翟家。
兰路风边走边问:“能给我说说他们兄妹俩的事吗?”
傅晓挑眉轻笑:“这事,你还是自己问他们吧,总之,他们过得挺苦的...”
兰路风垂头沉默。
穆家客房。
在兰老夫人说了很多话,又一次问她叫什么的时候。
“易柠,”
易柠终于缓缓开了口,心中不知觉的升起暖洋洋的感觉。
一个人对待另一个人是否真心,其实是可以感知到的,
易柠可以感受到这个老人对待自己的小心翼翼和手足无措。
这是她从未感受到的温情,跟小小的舅妈对待自己时的温和,是不一样的感受。
兰老夫人点头,“乖,你与我长得很像,若是你长在兰家,奶奶一定会好好宠着你,全家都会很喜欢你的,”
“孩子,你受苦了,是兰家对不住你们,”
说着说着,看到易柠红了眼眶,兰老夫人再也忍不住的把她拉进怀里,抱着痛哭出声:“哎呦,我可怜的孙孙,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啊,有仇有怨的冲着老婆子我来啊,为啥要伤害我的孙孙,”
易柠感受到她的悲痛,她是真的在伤心。
这就是她的家人,若她一直在她身边长大,那该多好。
现在,她真的不知如何面对这份亲情。
傅晓与兰路风来到小院,直接推门进入,见所有人都在院子里站着,并未见易桉。
她来到兰濯池身边问:“易桉呢?”
“跟着老沈去打电话了,”
傅晓道:“那也不能一直站着啊,”
“搬几把椅子吧,”
几个老人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能一直站着。
兰路风翻遍了所有房间,才找出三把勉强能坐的椅子,让三人坐下。
兰国雄看向兰濯池,招了招手,“老幺,你来...”
兰濯池走了过去。
“老幺啊,你何时知晓的这事?”
兰濯池垂下头,“来了京市才确认,”
兰国雄拍了拍大腿,重重叹息:“我想了想,这事应该出在余家,路风啊...”
他正准备吩咐他着手调查,门口传来脚步声,他的声音顿住,目光直直的看过去。
走过来两人。
他的视线越过沈行舟落在他身后的易桉身上,盯着他看了很久,兰国雄慢慢站起身,双手颤抖的往前伸,又缓缓的落下。
他垂着头,双目紧闭,嘴唇微微抽搐,仿佛在承受着很深的煎熬。
再次睁眼时,双眼已布满了血丝,他沉痛开口:“孩子,是兰家对不起你们兄妹,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都是爷爷信错了人,”
易桉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老人,道:“我想知道,是何人所为,为什么要把我和妹妹弄到港城,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想知道,我和妹妹,受了这么多的苦,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
院子里忽然沉寂下来,有一种风雨欲来,压抑的沉闷感。
沈行舟不知何时悄然来到傅晓面前,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傅晓皱眉看向他,他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关于途中截杀之人的信息,她看完后,走向穆老爷子,“爷爷....”
穆老爷子看过后,站起身来到兰国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兰大雄啊,你真是个雄货啊,结亲怎么能找上余家啊,”
兰国雄苦笑,这笑,苍白而勉强,“后面他一直与我称兄道弟,从未提过那事,我以为....他放下了,”
“欸,当年之事,出事的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恨你呢,还与你称兄道弟?那就更不可能了,你说说你咋想的?”
翟世雄走过来,拉了拉穆老爷子,“行了,有啥消息?”
穆老爷子把纸递给兰国雄,他看过之后,问:“这些人是?”
沈行舟上前解释:“小子和易桉从海市出来后,在途中遭遇截杀,这是指使之人,”
截杀?
兰国雄眼中闪过怒火,一脚踹向离的最近的椅子,在他的大力之下,本就摇摇欲坠的椅子登时四分五裂,还有不少碎木头往旁边飞溅扩散。
沈行舟蹙眉,身形一闪,侧身一步,站在傅晓前面。
穆老爷子呵斥:“你别闹腾了,该查的查,该问的问,现在发脾气有什么用?”
兰国雄把纸递给兰路风,咬牙吐出一个字:“查...”
“自然要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下了多大的一盘棋,”
兰路风看了纸上的名单,表情有了变化,这些人,有的都是在他们局里挂上号的。
穆连慎开完会后返回大院。
在院门口看到一个身穿海军制服的人。
那人看到他,走了过来,冲他敬了个礼,“穆司令,”
穆连慎微微颌首:“兰家人?”
“是,兰家老二,兰濯屿。”
他指了指大院,“进去吧,”
就在这时,门口的警卫道:“司令,刚才老爷子带着几人出门了,”
穆连慎脚步顿住,转身,那应该是去了沈行舟的院子。
兰濯屿快走两步跟上他,“您这是?”
穆连慎淡声道:“跟上就行,”
说着继续朝前走,距离很近,大概五分钟路程,就到了地方。
守在门口的单承明看到来人,敬了个礼。
穆连慎直接抬脚走了进去,身后的兰濯屿看向单承明,“小弟也在这儿?”
单承明点头,“都在....”
兰濯屿走了进去。
傅晓抬眼望去,这个兰家老二,皮肤很黑,气质偏冷凝和沉稳,脸部线条又过于凌厉硬朗,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不好惹。
沈行舟附耳与她说他的来历。
他原先是边境军,上过战场见过血,后来因为应激创伤,才转为海军,上了海岛当教官。
兰濯屿一来,从兰路风口中得知了一切。
上前与穆老爷子和翟世雄见礼后,转身,看向易桉。
兰濯屿盯着眼前的侄子,神色有些复杂。
他叹了口气,“我是你二叔,这事家里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看向兰路风,“小风,你先行一步,回海市,以受害者的身份报公安,你亲自带人,去查这些人,”
说话时,他点了下他手中的纸。
“最好带上你大伯一起,让他看看他这后院,出了多大的事,”
兰路风从不反驳他爸的话,点头,直接出了门,甚至来不及与众人告别。
兰濯屿朝着穆老爷子和穆连慎的方向三十度躬了一礼,“此事,多谢穆家相助,”
他也没说什么给回报的话,以穆家的家世,他们说回报多少有点可笑了,再加上老一辈的战友关系,不说这些为好。
恩情记在心里,比什么都强。
兰濯池眼神依赖的看向他,“二哥,我还有个侄女,比兰书音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这才是我们兰家人,”
兰濯屿揉了揉他的头,“二哥知道了,你先跟着爹留在这里,等二哥查清楚后,你们再回家好不好?”
兰濯池重重点头。
“爹,”兰濯屿看向兰国雄,“我去看过娘后,就回去查,您先留在京市吧,”
兰国雄道:“余家...”
他话未说完,兰濯屿却笑着开口:“儿子能猜到,”
他这笑,冰冷讽刺,又有些无所谓和意料之中。
但凡没有兰书音和余温温相似的那张脸,加上他们没有继承兰家的大力。
就算他们兰家人头脑再简单,也会发现问题。
只是不知道,这事,余温温是不是知情者,或者有没有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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