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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好野,好张扬啊。
到底什么来头。
可无论是谁,单凭能把车开进学校来说,这人就绝对不一般。
新生满眼好奇。
而早就认出来边炀的学长学姐,已经默默拿出手机开始拍照了。
这可是他们学长的学长的学长啊,从他们学长的学长的学长开始就有这人的传说了。
他很少来学校,更很少在学校闲逛,但每次出现身上就跟自动带了GPS一样,大家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凡是见过他的人会马上把位置抛到学校论坛上,然后引来不少人过去观摩。
边炀漫不经意的扫了圈四周,薄薄的日光勾绘着少年线条分明的侧脸轮廓,透出些许不近人情的冷白,最后视线淡淡的锁定在金融系的横幅上。
他略微勾唇,迈开双腿,朝那边缓慢的走去。
排队的金融系新生议论纷纷——
“这是谁啊?为什么大家都在看他?很厉害的人吗?”
“应该不是,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大啊,就是他那车我搜了一下,落地三千万……”
“估计是哪个富二代?毕竟帝都嘛,有钱人多得很,花钱走个特殊通道进学校装装逼应该也行吧。”
“清北什么时候成这些富二代们的聚集地了,来自取其辱?”
“也可能是我们同届的学生啊,人家富二代是有钱又不是没脑子,考不上大学,就不允许富二代自强不息考个好大学了?”
周寻文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有了不小的波澜。
在凉城的时候,孟家一倒台,周家就成了凉城首富。
他从小衣食无忧,花钱如流水,可也没接触过这样高的层次。
这一辆车居然就抵得上他们家产业将近一年的利润了。
帝都果然卧虎藏龙,有钱人不计其数,他在凉城的优越感在这里荡然无存。
但周寻文也没放在心上。
虽然拼不过家世,但成绩这方面,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戴着墨镜的少年已经在万众瞩目下,慢吞吞的晃到了金融系的蓬底下。
桌子腿被踢了下,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周寻文正在写登记表,桌子忽然的晃动让笔尖划出一道斜痕。
他皱眉抬头。
那人微压着眉骨,似随意的扫了眼他,态度懒散的吩咐了句,“给我搬把椅子。”
这声音……好耳熟。
周寻文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腔调。
但他不太确定,因为对方戴着的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
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少年凉薄的唇形,笑容很是玩世不恭。
可这种气质,也给他很熟悉的感觉。
莫名的,一张脸陡然窜进他的脑海里,但很快又被周寻文否认。
不可能的,边炀怎么可能随便进出清北。
每个进来的新生都要检查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的。
“这里是登记处,新生要去排队,不能插队,要领校服往后边排去。”更别说给他搬什么凳子。
周寻文公式化的说,似拿出了班长的架势。
边炀蓦地笑了一声,冷白的指尖摘掉墨镜,露出那张精致夺目的脸,“呦,这么大的架子。”
周寻文不耐烦的抬头,陡然看到他的模样,整个人愣在原地。
“边炀!”他直接站起身,刚才的温和有礼全然不见,眉头拧得死死的。
“你怎么会来清北!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边炀扯开一条椅子,闲适的往上面一坐,双腿自然敞开,似笑非笑的口吻,“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都能来的地方,不就说明这地方也就那么回事儿吗。”
排队的新生搞不清什么状况,都踮着脚尖往前瞅。
“你混进来也没用,早晚会被赶出去。”
周寻文冷淡的笑了声,姿态拿捏得很高,“我知道你是来找唐雨的,不过我要是你,看到和她这么大的差距,就会自动消失,免得丢人现眼了。”
边炀倦着掀了掀眼皮,深以为然,“是啊,挺丢人现眼的。”
“那你还不快滚……”
周寻文的话还刚落,去卫生间的人学长张晋跑回来了。
看到边炀,他还挺稀奇的,“学长,你怎么来了。”
顺便拧开了瓶矿泉水,殷勤的递给他。
周寻文整个人一滞,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就见坐在椅子上的边炀,漫不经意的接过水,不疾不徐的回了句,“既然当了班主任,那怎么着也得有点责任感,来视察视察这届的苗子。”
“这届苗子确实蛮好的,比往年还多录取了好多新生。”
张晋偏头看了眼呆滞的周寻文,拍了拍周寻文的肩膀,“刚才你不是还想接触一下你们班主任吗,这不,这就是你们的班主任,边炀学长。”
张晋回忆,“我大一的时候,边炀学长也是我的班主任,还带过我打比赛呢。”
周寻文整个人有点眩晕,一度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他是您的……学长?”
少年穿了件宽松的黑色上衣,袖口处延伸出来的手臂筋络清晰,线条流畅。
矿泉水在他手掌心翻了翻,边炀端着一脸兴味的朝他掠了眼,“原来是学弟啊。”
周寻文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但张晋并不奇怪周寻文这副震惊的样子。
事实上,他刚入学,瞧见他的学长叫边炀学长的时候,也是这样目瞪口呆。
“周寻文,别愣着了,叫学长啊。”张晋失笑,“不,叫学长不大好,现在学长是你们的班主任,按理说你得叫一声班主任或者老师的。”
周寻文嘴唇张了张,这才发现嗓子像被人塞了把滚烫的铁砂似的,根本发不出来声音。
甚至往后退了步,站在太阳底下,以为是中暑产生幻觉的缘故。
这不可能。
一定是骗人的。
这绝对不可能。
对上边炀饶有趣味的眸子,他努力平复心绪,摇摇头,“学长,一定是搞错了,他是今年的考生,高考考了六百零一分,不可能考得上清北的。”
张晋好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边炀学长可是咱们金融系的重点保护对象,章院长唯一的嫡传弟子,经济学和金融学双硕士,今年都读博士了,怎么可能参加高考。”
当事人仰头喝了口矿泉水,喉结缓慢的滚动了下。
他瞧着周寻文,带着一点浪荡的腔调,“是啊,我都读博士了,怎么可能参加高考呢。”
明明是个艳阳天,周寻文的脸色却愈来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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