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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驰对偶然遇见的Alpha感到心理不适,出于担心对方是水鹊以前的朋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侧过身子问:“他是你以前临海二中的同学?”
水鹊以前讲过自己是从临海二中转过来的。
临海市名为市,实际上应当是县级市,作为海城附近几个的卫星城之一,基础设施和经济发展都排在最末。
临海二中一方面因为集中了临海市内最好的师资,教学质量相对来说还算不错,但另一方面它广泛吸收社会资金,也就是交了足够多的钱,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塞进去。
比如面前打量自己的Alpha。
水鹊默不作声地点头,压制住身体本能的颤抖,佯装无事,站出来回应:“好久不见,柯邢。”
柯邢诧异地挑眉。
他怎么记得对方以前见到自己都是绕路走?说句话都能磕磕巴巴回不上来气?
来了海城倒是变了个人似的。
他上下扫视,从粉白的小脸流连到膝盖窝那点肉。
怎么这么白?
比以前更不像个Alpha了。
柯邢从前只是看不惯这个畏畏缩缩AO不分的Alpha,现在他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听取好兄弟的建议。
这种Alpha,虽然比不上货真价实的Omega,玩起来应该也蛮有意思的吧?
难道说……
柯邢的目光来回在陆风驰和水鹊之间,眼神深不可测。
“我就说以前叫你出来一起玩,你都不愿意?”他笑道,“原来是看不上我这样的人?”
装什么清纯,这不是挺会钓的吗?
水鹊的脸色发白,倒不是被吓的,主要是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从前的同学都知道他的性别是Alpha,而陆风驰这边还傻乎乎地对他是Omega深信不疑。
如果聊着聊着,柯邢说漏嘴了……
那他的剧情进度还要不要了?!
眼见着柯邢还准备继续纠缠,后头几个同学见他们两个磨磨蹭蹭的不过来,全都自己走上前来看情况。
听到柯邢的话,眉一皱就顺着往下嘲讽:“那当然了,宋同学什么人你什么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懂不懂?!”
“凤凰怎么会和山鸡玩到一起?”
他们都没和水鹊当上好同学、好朋友呢!
这姓柯的什么玩意他也配?
陆风驰是再迟钝也察觉出这人对水鹊的态度不对劲了,他牵过水鹊的手,肩狠狠擦过对方,眼神凶戾,“挡着路了,别在这里吠。”
“走了走了,水鹊和陆哥再不过来,菜都要上完给陈俭那饭桶吃完了。”
“乱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你们俩不来,我敢动筷?”
“是,你直接上手。”
众人嬉嬉闹闹地往亭子那边去。
独留柯邢在原地回望,眉头锁得死紧。
宋水鹊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来护着?
两张八仙桌,上的全是青月山庄的特色菜,海鲜湖鲜土鸡鸭鹅,清炒小菜,肉吃多了还有果园鲜榨的果汁解腻。
饭后还有酒酿小圆子之类的甜点。
一行人吃满喝足,在湖边吹吹风散散步,下午就准备去ktv包厢k个歌。
都是有家族兜底的富家子弟,他们大多数家里人已经给安排好了毕业后出国镀金再回来接手家业,也不需要他们将家业发扬的如何广大,要求只是不毁在这一代手里就好了,现在每天最大的烦恼无非是到哪玩到哪消磨时间。
服务员送上酒水果盘,室内都是酒香果香。
台上的灯光自动调节,甚至还能精准打光,色调变换迷幻,陈俭在上面鬼哭狼嚎,从左边唱着招手一蹦一跳去唱给右边的歌迷,沉浸式打歌舞台。
底下的人嘘声一片,还是没有烂菜叶限制了大家的发挥。
“陈俭的梦想其实是当歌星。”陆风驰低头,碎发挂在耳后,金色光线打在他的骨钉上,“他的表姨就是歌星。”
他平淡地说出乐坛常青树之一的名字。
他将刚剥好的橘子递给水鹊。
连白色的丝都剥得一干二净。
水鹊分了一半又还给他,再自己剥一小片含进嘴里,橘子的汁水果肉在口腔中挤压,清甜、不酸,正正好。
他满足地眯起眼睛。
怎么吃橘子都这么斯文?陆风驰自己一扔,大半个橘子全进了嘴里,嚼啊嚼三两下就没了,手上也不歇着,“青提吃吗?”
附近果园摘的,都是个大饱满的青提,颗颗有大拇指头这么大,很适合用来做水鹊第二爱喝的青提啵啵,陆风驰想。
他一边剥皮,一边耳朵听到水鹊问:“你呢?”
水鹊嘴巴里都是果肉,导致说话声音都黏黏糊糊的,陆风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什么?”金色的光打过来,他的眼窝深,眉骨高挺,像艺术家精雕细琢过的希腊雕塑。
水鹊再重复了一遍,“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
他的唇被果汁浸得红洇洇的,唇珠饮饱了水分,好似一吸就会流出甜绸的水来。
陆风驰有点昏头了。
第一个念头是想亲亲他嘴巴。
第二个念头是以后想和水鹊结婚。
陈俭已经渐入佳境,进到第二首歌:“谁是我的新郎——!谁是我的新郎——!啊嘿——”
陆风驰两眼一黑,一颗没剥皮的提子丢到台上,正中陈俭眉心。
“你有病吧?”他没好气说,“切歌。”
服务员又送了一推车果酒进来,怕他们唱歌拉到嗓子,那小推车正好停在水鹊坐的沙发旁。
才一会儿的功夫,陆风驰回过神来,水鹊都喝完两杯了。
“好喝吗?”他也不了解这种山庄自家酿的果酒度数高低。
水鹊没喝过这样的饮料,更没什么感觉了,他就是有点想去上厕所。
他和陆风驰说了一声就要往外走,“需要我陪你去吗?”后面的人问,水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
虽然说是宣传的原生态山庄,但是修建设施都相当完善高级,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地板都擦得锃亮反光,空气里飘着香薰的气味。
烘干机里是暖风,呼呼吹干了手。
水鹊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忘了来时的路,走廊七弯八绕的,并没有来时那么容易找到。
包厢号记得应该是K808?
水鹊的手机落在沙发上了,也没办法打电话问人。
他推开拐角K808的包厢门,沉重的推拉门发出长长的吱嘎一声。
室内并没有之前灯红酒绿的迷幻,也没有嘻嘻哈哈的歌声,台上投影幕布播放着mv,抒情的背景歌曲还在放,但没有人抢麦唱歌。
远处相对的沙发坐了几个人,灯光太暗了,光影昏黄,水鹊定睛看也没看清谁的脸。
是不是走错了……
他脚步迟疑。
背对他坐的沙发上有人听到响动后站了起来,模糊的身影高大,对方转过头向门口处看过去。
“谁啊,还不进来?”语气原本不耐烦结果半路一转,“卧槽,谁点的服务?这庄子的山水养人啊,这么正点。”
“闭嘴。”对着门口的沙发中央,有人吞云吐雾,烟头的火星子闪烁,声音喑哑,“谁点的谁滚出去带走。”
模模糊糊的,水鹊似乎对这声音有印象,对方好像是压着嗓音说话,他又听不太真确了。
半晌无人动,刚刚发话的人不耐烦了,抬眼向门口看去,打算劝退。
瞳孔猛地一缩,烟头来不及掐,直接摁灭在旁边人的胳膊上。
旁边人低呼一声,顾及眼前人的身份,也不敢发作,忍气吞声道:“曲……哥。”
水鹊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他只是对之前那个声音有点好奇,现在也意识到是自己走错包厢了,他小声道歉:“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退出来半步刚好把门安静掩上。
包厢号……是多少来着?
水鹊正努力回忆,有人从转角窜出来攥住他的手,他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两步正好撞在支架上,架上装饰的瓷花瓶原地晃了两晃。
他扶稳瓶身,才分出注意力给一直钳住自己左手手腕的人。
“……柯邢?”
秀气的眉蹙起来,表现出主人此刻不悦的心情。
这人怎么还来找他?
霸凌者完全不会羞愧的吗?
事实表明,要求霸凌的人学会尊重他人学会自省是难如登天的一件事。
柯邢摩挲了一下手心里的腕,雪白、柔软,少有Alpha是这样的,对方确实有让别人神魂颠倒的本事。
“之前不是还装的相当清高。”他恶劣地笑,“说你和Omega似的说错你了吗?”
“在临海二中给你的教训是不是还不够。”柯邢装作困扰,“转学后想通了?像你这样的Alpha果然只能靠勾引别的Alpha生存吧——”
“怎么样?”水鹊明明一声不吭不搭理他,柯邢却越说越起劲,“我这个人不爱计较翻旧账,要不你来跟我?”
“保证比早上那个*你*得更爽。”
水鹊睁着眼看他,77号把刚刚那句话里的个别词消音了,但他还是能根据开合的嘴判断出对方的意思。
果酒的后劲上来了,头痛,还有人在这里叽叽喳喳的。
很讨厌。
水鹊的手一掷,极大而尖锐的一声响,水花四溅,清水、陶瓷碎片、玫瑰花炸开在地板上。
“走开。”他说。
柯邢眼皮一跳,隐隐有预感但并没有放手,侧面却有人一脚踢到他的肚子上,将他踹翻在地。
成年人的体重正好压在破瓷片上。
他当即哀嚎了一声。
杜松子酒的香气淡淡,夹杂着没来得及散干净的烟草味。从水鹊的腋下穿过,轻松地抱起人,远离地面那堆狼藉的碎片。
曲九潮:“跟陆风驰来的?”
不用水鹊回答,他只是在明知故问。
心中纠缠已久的酸涩化作怒气喷薄而出,他轻拿轻放好水鹊,面无表情地上前,鞋底碾上柯邢的右手。
他低眸,居高临下地睨视。
“你刚才,是用这只手的,对吗?”
鞋底的垃圾不堪地传来咔咔的响动。
柯邢从哀号怒骂,到包厢里的人出来忐忑地喊了一声“曲少?”后,转为奄奄一息的喘气。
前头水鹊身边那个Alpha他不好说,但曲家……可是从前涉黑的啊,现在都没完全洗白。
柯邢双目无神,彻底瘫倒在地上。
“还看?走了。”曲九潮冷着脸,“带你去找陆风驰。”
水鹊小小声:“花瓶,我砸碎了。”
曲九潮:“哦。”
“知道了,我会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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