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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问了我爸,我家其实曾经分过几次家,最开始在大坂之役中立了大功,成了福知山藩的藩主,不过后来主家迁任筑后久留米藩,当时不知为何分家一次,分家留在福知山藩就职。”
有马则宗说起这件事神色骄傲,自家也曾是大名藩主这样的武家贵族,虽然后来没落了。
神气什么?我还是炎黄贵胄呢,祖上可以追述到周天子,我骄傲了吗?
东野瑜瞥了他一眼:“你家当初是不是生了很多后代?”
有马则宗有些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其中几代先祖有很多侍妾,生了不少庶子,虽然继承了家名,却大多只能离家自谋生路,跟流浪武士比起来也只是算有所来历而已。”
中山靖王岛国版是吧?东野瑜无语。
今川柏木对于鬼魂的事有些好奇——其实他对妖鬼之类的事都有不小的兴趣。
见歪楼了,连忙回正问道:“那位剑圣是怎么回事?”
有马则宗解释道:“他叫有马忠康,分家后依然效命于福知山藩,不过这位先祖后来因为藩主猜忌,战死在一场对福知山藩的战争中了,我后来查阅了那段历史。”
说到这里他有些咬牙切齿,“那狗贼谎报军情,骗我先祖入对方包围,又故意按兵不动,让他孤立无援,当时忠康先祖身边只有十几位武士,一百足轻,却要对抗两千大军,忠康先祖重创敌军,最后力竭战死。”
这里的世界线和前世有所不同,前世的岛国进入德川幕府时代后就基本稳定下来,但眼下这个世界,因为妖魔的原因,德川幕府的掌控力仅限于大城——事实上即便是大城也偶有妖魔作乱。
因此无法有效管制一些中小型大名,也不知是妖鬼蛊惑还是人心如魔,时有冲突战争发生。
不过不管谁是胜者,只要顺应德川幕府的统治,按时上交税金、粮食,一般来说,幕府不会出兵干预,有些类似于明朝的羁縻统治政策。
“先祖战死以后,福知山藩易主,后来干脆成为了天领。有马家当时在诸多忠诚于我家的武士帮助下逃往关东谋生路,借着先祖的名头在其他大名那里谋了一份职位,不过因为人才断代,后续几位先祖兵法和军略不行,败家却有一手,导致越混越差,最后便没落了。”
还挺传奇的,如果拍成大河剧,叫有马传,绣吉估计会喜欢。
东野瑜心中有趣地想到,然后问道:“所以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家先祖咽不下这口气,想请我把那朽木家从黄泉里捞出来折磨?”
有马则宗愕然:“可以吗?”
“不可以。”
东野瑜扯了扯嘴角,几百年前的事,早投胎不知道多少回了,上哪儿找去,总不能跑伊邪那美那地界翻看类似于生死簿这种宝物之类的吧?
自己可没这么大脸,而且万一伊邪那美看上自己要留自己怎么办?
伊邪那美生她儿子火神迦具土的时候被火神的神火烧得面目全非,连伊邪那岐看到都吓得提裤跑路,估计是身上生蛆头上流脓的重量级烧伤死尸模样
“哦。那倒不是,忠康先祖的问题是他失忆了。”
“失忆了?”
有马则宗表情神神秘秘地,看了眼来往的学生,凑近东野瑜和今川柏木,低声说道:“他好像不记得自己已经战死沙场,甚至觉得自己还活着,只是固执的认为是在做梦,梦到了后代的事情。”
“在家里待着的时候经常品头论足,颐指气使的,但其实只有我自己看得到他,是个可怜的小老头。”
有马则宗说到这里神色复杂。
“不过他虽然不记得,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很急切地在寻找一个能够足够学会他剑术的衣钵传人,虽然这段时间指点了我,但只是看在我是他后代的份上,一点也看不上我的天赋,经常一个鬼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在我爸面前唠叨自己一身剑术却要失传之类的话,我爸也听不见。”
有马则宗叹了口气,脸上的失落溢于言表。
作为后代子孙能有幸遇到先祖魂灵,却无法得到认可的苦闷么。
东野瑜自己就来自先祖文化颇浓厚的神州,对此还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你想帮他完成心愿?”
“毕竟是我家先祖嘛,看着他自己每天在家里闲着转悠,我心里也难受。”有马则宗叹息一声,看向东野瑜露出恳求的神色:“要不东野你今天陪我回去看看?”
其实是想得到来自先祖的认可吧。
东野瑜认真与有马则宗对视片刻,心中沉思,这件事倒也不坏,有剑圣指点剑术总是没坏处的。
至于拜一个凡人鬼魂为师是否会丢脸这件事,东野瑜倒不会有这种感觉。
孔夫子曾言,三人行必有我师,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也不必贤于弟子。
真正的大师永远都怀着一个学徒的心,更何况自己在剑术上还只是刚入门级别而已。
“这件事对我没什么坏处,答应你倒也可以,不过不会收我学费吧?”
东野瑜狐疑道,自己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别人,有马这小子最近一段时间天天喊穷,到时候自己在他先祖那里把有马家的剑术全给学了,他摊手要钱,自己还真不能不给。
毕竟学的剑术又没法忘
请君入瓮之计不可不防。
“我是那种人吗?”
有马则宗拍拍自己胸膛,玩笑性质地锤了下东野瑜的肩膀。
“这事儿是我求你,毕竟和一个鬼魂学剑,哪怕你是除妖师大概也挺难接受的,若不是亲人,谁想和鬼魂接触?大多数人都嫌晦气,我是理解的。”
“算我欠你人情,不收学费,之前的报酬升级!这学期的午饭我包了,还有我高中三年参加的补习班的学习资料,到时候全都送你。”
东野瑜诧异道:“都给我了,那你学什么?”
学习?学个屁!
有马则宗心中吐槽,从小到大都是补习班,他现在看到补习班就有种抵触感。
当然,在好友面前肯定不能这么说,只是挎着单肩包,双手枕在脑后,看着两个好友笑道:“我复印两份,今川你也有一份,说起来,我们三人如此投缘,往后要是能上同一所大学就好了!”
他说着不知怎么热血沸腾起来,走到前面面向两人,一边倒着走手舞足蹈地说着,一边做白日梦般傻笑道。
“到时候东野写完补习班资料再传授你我心得,我们潜心学习,届时筑波庆应不在话下,早稻田之流不看一眼,东大也不过尔尔,必将斩于马下!最后你我三人一起跨过赤门,名留立花校史,成一世之美谈~”
“想的倒美。”
东野瑜翻了翻白眼,东大要是上了补习班就能轻易考上,哪儿还有这么多学子梦断赤门。
“诶,也是有可能的吧。”
今川柏木看着两人说笑,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
这时候他们三人正好走到高一年级教学楼外,周围是来往的学生,因为是落着细雨的天气,视野中的景象反倒比阳光明媚时候更多了一分真实感。
花坛里草木旺盛,细雨在树叶草茎上聚集成晶莹的水珠,那份碧青于是更深刻了些。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谈笑路过,有马和东野互相吐槽,今川柏木莞尔一笑,默默将这份情记在心里,微笑着点点头:“要是能一起考进东大确实不错。”
他因为时常要帮家里开店,再加上成绩本来就算是接近上游,也就没有报补习班。
不过因为岛国的名牌大学都是自己出题,自己报考,难度比统考要大很多,还有很多陌生题型、知识等,没有补习班的特别资料辅导很难通过考试。
今川柏木的梦想也是考进东京大学,这是他与一个人的约定。
有马则宗看到今川柏木的样子,咧嘴一笑,“看吧!今川也这么想,所以东野,立花美谈的事就全靠你了!”
“我觉得你要是少买点AV,少导管,有渺茫的几率能行。”
“你饶了我吧,唯独老师们不可辜负。”
“那你说屁,一边凉快去。”
平时来说,东野瑜是骑小电驴上学,有马则宗和今川柏木则偶尔骑自行车,偶尔坐地铁。
不过今天因为下雨,所以几人都是坐地铁来的,这时候也只好坐地铁到有马则宗家。
有马家住在颇为繁华的渋谷区本町,距离文京区有一段距离,与地铁站隔了两条街。
几人从学校出发后,大概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抵达。
他家并非像一般中产阶级那样住塔楼公寓,而是住在一套带院子的一户建里,面积看上去比东野现在住的房子要小几圈。
不过相比那种五六十平米修起来的一户建,已经可以说是豪宅了——这里毕竟是渋谷区。
“这就是我家了,你们第一次来吧?比较寒酸,不是什么塔楼公寓。”
有马则宗叉腰站在自家门前,虽然是这么说,但脸上却是嘚瑟的表情。
能在渋谷区有这么一套一户建可比寻常塔楼公寓有面子。
“富哥V50。”
东野瑜露出羡慕的表情,要是自己前世家里有这么一套房子,也就不会在大学毕业前夕轻微抑郁一段时间了。
前世自家是普通家庭,上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不过因为学校教的东西不管是机器语言还是数据结构都没有跟上时代,又是学院派,因此实操毕业论文的项目出现了不少问题。
虽然最后自己查资料一一解决了,但还是开始了自我怀疑和内耗,甚至担心上班第一天就被辞退,从而导致没钱没脸回家流落街头这种事。
当然,后来与大运结缘,不用再担心了。
“少来,我可知道东野你兼职赚了大钱。”有马则宗肘了下东野瑜,推开院门,邀请他和今川柏木进屋。
“我回来了!”
“打扰了。”X2
有马则宗的父亲还没下班,母亲独自一人都在家,三人在玄关换了鞋,正好撞上她。
有马太太是位身材颇好的中年妇人,长相还算清秀,不高,大约只有一米五左右,穿着红色休闲上衣和米白色长裙,此时正颇有兴趣地在尝试刚买的化妆品,看样子是刚购物回家。
一边试着粉底一边瞥了眼有马则宗,皱眉:“今天不是要去补习班吗?”
“有事邀请朋友来家里,就先和那边请了一天假。”
“朋友?”
听到这里,有马太太才将目光落到今川柏木和东野瑜身上。
看了一眼今川柏木,给人感觉是头发留的比较长的阴郁少年,不会是宅男吧?
她皱起眉头,又看向东野瑜,长相英俊气质明朗,不缺乏少年的昂扬意气,又有一种独特的沉稳,让人心生好感。
只一眼,她心中的不满和怀疑便消散一空,不由自主地点头,这少年倒是像个好学生。
“这两位是.”
有马则宗笑着介绍道:“我同学,先前跟你说的,年级前五东野瑜,这位是今川柏木,也是年级前百。”
“阿姨您好。”两人礼貌性地躬身行礼。
“东野君,今川君,欢迎你们来有马家玩,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不要太过拘束。”
听到两人的成绩后,有马太太的笑容更真挚了些,说罢,瞪了一眼有马则宗:“你国中时要是和这样的优秀同学玩,也不至于成绩不上不下。”
有马则宗闻言只是嘿嘿笑着,不做反驳。
简单做了一番礼仪性质地打招呼,有马则宗带着几人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和室外。
“这里是我家供奉先祖牌位的地方,忠康先祖就在里面。”
他介绍般说道,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忠康先祖,我回来了。”
房间里沉默片刻,传出一道苍劲的声音:“进来吧。”
声音虽然难掩苍老衰朽,却铿锵有力,不愧是曾经以一敌百的剑圣。
哗啦!
房门推开,和室很暗,等到有马则宗打开灯后才亮堂起来。
和室右侧主位上摆放着神龛,神龛前供奉有刀架和一柄残破的武士刀,以及一领保养得当但依然生了锈迹的破烂大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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