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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公司里的事很多,盛以泽忙完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
取了钥匙,他看见放在办公桌上的朱红色首饰木盒。
盛以泽拿起,指腹轻轻摩挲木盒上的毛绒,触感轻柔。
他打开,里面是一枚钻石吊坠。
吊坠呈不规则的圆形花瓣,一圈的瓣叶上镶嵌着一排小钻石,几个往里走的凹面串联一起,衔接住一枚以中心为主导的大钻石。
镶嵌进托面的钻石,棱面在灯光下,璀璨闪耀,富有灵动时尚的设计感。
而钻石的背面,则刻了四个字——岁岁平安。
“岁、岁、平安?”
身后冷不丁响起陈奕的声音。
“啪——”
盛以泽迅速关上木盒盖子,斜了他一眼:“干什么?”
陈奕笑:“送给桑岁的?”
某人没说话。
“是就是,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盛以泽转身就走。
“干什么去?”
“回学校。”
陈奕从身后跟上来:“我听落落说,今天是桑岁生日,你这是打算今天跟那姑娘告……”
话音未落,盛以泽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竟然是盛国桦。
盛国桦极少给他打电话,除非是有什么急事。
他想到了什么,急忙拿起接听。
里面传来盛国桦沉重的声音:“奶奶突发心梗,在医院抢救。她快不行了,你回来一趟……”
-
自从张雪英患上老年痴呆,病情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后期认不出人后,她总是问他是谁,他也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回答她说,我是盛以泽,小泽呀,您很爱的孙子。
然后每一次,她都会喃喃着:“小泽啊……我爱的小泽啊,奶奶给你糖吃。”
那时候她还能说话,可总是忘记事让她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他是谁。
有时候即使认不出他这个人,她也会永远记得她最宠爱的那个孙子叫小泽。
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她去世的画面,也做过很多次准备,如果她走了,他该怎么办。
可当她真的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医疗各种仪器插在她身上,医生用除颤仪一遍又一遍地给她做心肺复苏的时候,盛以泽还是被眼前这一幕狠狠刺到了心脏。
那蔓延过来的闷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在他狂奔来医院病房门口的时候,双脚沉重地迈不开一步。
耳边嗡嗡地响,盛以泽听不见任何声音,双目紧紧地盯着病床上的人。
医生的抢救做了一遍又一遍,伴随着心电血液监护仪上传来的一阵“滴”声,盛以泽陷入了绝望。
他直接呆在原地,目光怔怔地看着医生收起除颤仪,对着盛国桦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已经努力了,但老人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还请做好准备。”
盛以泽直接奔进去,抓住医生的衣服:“什么叫做好准备!她不是还有气吗,你们为什么不继续抢救她!”
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
“小泽!”盛国桦赶紧把他手拽下来。
盛以泽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抓住医生的手,声声恳求:“求您了,她是我奶奶,我求求您救救她!”
医生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摇头:“我能理解您作为家属的心情,但很抱歉,我们已经做了最后的努力了。老人撑着这口气,情况好点能撑过今晚,情况不好,可能活不过今晚。”
“你们就……好好跟她告个别吧。”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病房内寂静无比。
盛以泽身体一踉跄,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小泽。”云漫上前扶住他。
他目光一转,眼里的厌恶溢出,他扭动手臂,从她手里挣开。
“别碰我!”
“……”云漫脸色受伤,默默退到一边。
盛以泽吸了吸鼻子,忍住全身涌上来的难受,转身走过去。
他半弯下腰,轻轻地把老人额发捋到一边,手轻轻地抚着老人的脸颊。
苍老和病痛让老人日渐消瘦,脸上根本挂不住肉,整张脸瘦骨如柴。
盛以泽慢慢蹲下身体,紧攥住老人的手,脸蹭上她手心。
“奶奶……”
老人似是听到他的声音,手指动了动。
盛以泽察觉到了,猛地抬头,眼里欣喜,急忙站起。
“奶奶?”盛以泽试探性唤了声。
盛国桦也探过身来,轻声唤了声:“妈……”
老人太瘦太虚弱了,氧气面罩让浅浅地蒙上一层白雾。
她呼吸很浅很浅,浅到盛以泽凑过耳朵去听,都只听清了一点点。
许是听到声音,老人缓缓地睁开眼。
“奶奶您醒了!”盛以泽一阵欣喜,刚想去叫医生,老人五指紧了紧。
盛以泽微怔,看向她。
她嘴唇蠕动,眼眶红润,一颗眼泪滑下。
她似乎有话要说。
盛以泽心头一紧,凑过耳朵去细听。
其实她目前的情况很糟糕,阿尔茨海默症让她语言功能系统受损,张雪英已经很久不能说话了。
但许是弥留之际,她有万般不舍,老人嘴巴张了张,拼尽了全力,话还是模糊不清。
“您说不了,咱就不说了,我们先好好休息……”盛以泽话音刚落,只见老人突然用力抓他的手,用尽全力才吐出了两个字——
“什么?”盛以泽凑过耳朵。
“出、出轨。”
老人的手伴随话音落下,软绵绵地从他手心滑落,最后跌在床上。
盛以泽双眼睁大,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掌心。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跌在床上的那只手,慌了似地再次抓起贴在脸颊边。
“不要,奶奶,您不要走……”
“您不要不理我啊……”
“对不起,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对不起……奶奶,我求求您了,您睁下眼好不好……”
……
可不管他怎么喊、怎么叫,脸颊贴着那只手的体温在慢慢消失,最后直到冷却。
老人缓缓闭上了眼。
时间像是静止了,盛以泽只睁着眼紧紧盯着了无声息的老人。
莫大的悲痛让他陷入自我保护机制,他感觉不到疼痛和悲伤,只感觉脸上有液体滑落。
是很冰很冰的……眼泪。
-
桑岁是在凌晨接到陈奕电话的。
在她知道永远都等不到盛以泽、打算回宿舍的时候。
陈奕声音微颤,透着悲痛:“桑岁,盛哥奶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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