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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梓然:“!!!”
他额头满是黑线。
秦知义红着眼眶,扯着姜梓然的衣袖缩在他身后。
他可怜兮兮地咬着嘴角,下意识看了眼自己小腹下方的位置。
他想说我有小兄弟。
但这句话,梗在喉间怎么都说不出口。
急得他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那柔弱可怜的小模样,看得绿莺慈母心泛滥成灾。
她瞪了眼掌柜的:“你都把人吓哭了!”
掌柜的也没想到流浪几年的小乞儿,竟是这般柔弱。
那眼眶漾着眼泪的小模样,让他老心愧疚啊。
人家本来就没了娘,没了妹妹。
他还说人家是女孩当男孩养,那不是纯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他愧疚而歉意地看着秦知义。
刚想道歉,清秀的小男孩细细弱弱说了句:
“我不是女孩,没上户口。”
南辰律法,小乞儿若是没人引荐,无法记入户部,无法拥有自己的户籍。
等同于黑户。
没资格参加科举考试,甚至连成为丫鬟小厮都没资格。
丫鬟小厮,都是需要拿卖身契去官府走明路的。
而签卖身契的前提,便是需要户口。
若是隐瞒真实性别落户,属于欺君。
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连府里的鸡鸭都得死。
秦知义的言外之意,他没被当女孩养。
也没用女孩的性别上户口。
他连户口都没有。
明白了秦知义的意思,掌柜的眼中懊恼变成心疼。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嘴上:“对不起啊,是我失言了。”
秦知义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听到对不起三个字。
他揪着姜梓然衣袖的手,更紧了。
泪水斑驳的小脸上,满是惶恐不安,“掌柜伯伯,我……我只是个乞儿,这三个字太重了……我……我承受不起……”
他和狗抢吃食时,被狗主人发现,逼迫着他跪在狗面前,给狗道歉。
他知道自己身份低贱,配不上这三个字。
姜梓然听着新认小弟细细弱弱,带着哭腔的声音,心疼极了。
他连忙轻言细语安慰他:“以后你就是我姜梓然的弟弟,能承受得起这三个字。”
秦知义趴在他肩头,轻轻抽噎着。
细弱如同小猫般的哭声,令人心疼至极。
姜梓然瞅着掌柜的:“掌柜伯伯,我娘虽然不得宠,但生我那时仍是侍郎府主母。”
“知义弟弟年纪和妹妹一样大,都是七岁。”
简言之,不可能抱错。
他刻意强调了弟弟二字。
刚才他带秦知义洗澡时,确认过他是正儿八经的男孩。
掌柜的讪讪摸了摸鼻尖,诚恳地再度向秦知义道歉:
“秦小公子,对不起。”
秦知义单薄纤弱的身子颤了颤。
他自小流浪,营养缺乏。
明明七岁,看着却像是五岁。
他怯怯地从姜梓然腋下看了眼掌柜的,细小的声音犹带哭腔,“掌柜伯……我……我没怪你……”
掌柜的松了口气,眼角余光看到宁星棠手上拿着的药材。
斑驳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褐色的药材上。
通体褐色的药材,某些地方却呈现出青色斑点。
极少,极小。
唯有在阳光下,特定的方位,才能看清。
掌柜的凝神细细看了看,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向桌上打开的药包,拿起一根像枯树叶般的药材闻了闻。
随即,面色微变。
他放下枯树枝般的药材,认认真真检查了其他药材,脸色越来越沉:
“这些药材……都是受过潮的!”
药材受潮,便会滋生毒素。
药性弱的,毒素弱。
反之亦然。
虽然药包里的都是些极为便宜的药材,药性极弱,统共不过二三十文。
可今日前去悦耀药铺领药材的,都是些贫苦百姓,以及无家可归的乞儿。
这些人身体素质差。
一两种药性弱的受潮药材,可能不会造成影响。
但药包里,有六七种药材。
没受潮前,吃不死人,也治不了病。
但受了潮,体质弱的吃了,无异于穿肠毒药。
姜梓然气呼呼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怎么敢!”
他问秦知义:“所有人领的都是同一种药材吗?”
秦知义点点头:“里面坐诊的大夫说,这药材能治风寒腹泻头疼,大家领的都一样,大人两包,小孩一包。”
掌柜的不可思议瞪大眼:“哪来的赤脚大夫!这不妥妥的害人性命吗?”
他话音落下,宁星棠随手将手中拿着的药材扔在桌子上,“这些不是受潮的药材。”
“啥?”
掌柜的和姜梓然齐齐傻眼。
姜梓然拿起药材,细细打量,脸上满是困惑,“这些药材上都有霉斑,是受过潮的痕迹,难道是我看错了?”
宁星棠语调不疾不徐:“这些药材,与青霉草接触过。”
姜梓然想起他曾在医书上看到的介绍。
青霉草,无毒。
但凡被它接触过的药草,都会生出青色斑点。
药草药性不受影响,能正常服用。
姜梓然崇拜地看着宁星棠:“师父,这受潮和青霉草引起的斑点,如何辨认?”
曾经有大夫误将潮斑当成青霉草,导致病人中毒而亡。
此后,但凡有青色斑点的药材,都不敢再用。
因为截止至今,没人能准确辨别青霉草和受潮导致的斑点。
宁星棠取出银针,挑起一小点青斑。
她将针尖迎着阳光,继续道:“青霉草的斑点,在阳光下成青蓝色。”
“而潮斑,呈青绿色。”
众人顺着看过去。
银色的针尖上,微微有点青蓝。
姜梓然双眼微微瞪大:“就这么简单。”
宁星棠眼底复杂的神色一闪即逝:“就这么简单。”
可这简单的道理,却差点要了她的命。
宁泽远生而体弱。
为了让他如同常人般康健,她每夜去采集药草,换得在城中角落药铺翻阅医书的机会,终于找到了一个能温养心脉的方子。
药材难寻,她好不容易寻够药材。
但由于天气原因,有一株重要的药引受潮发霉。
在她决定扔了药引重新去寻时,宁月瑶来了,说二哥病重。
她顾不上药引,立刻拿着银针去了二哥院内。
而那株药引不知何时入了药,端到宁泽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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