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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曕想了想,道:“安排吧。”
既然仙客来有这个特色,其他雅间定有弹唱之声传出来,独他这边没有,二哥定会调侃他小气。
老五才十二,即便二哥有什么花花心思,也不会当着老五的面胡来,歌姬在场便只是弹唱怡情。
月底这日的黄昏,五兄弟在东六所的所门前碰头,一块儿出了王府。
“老三,这事你跟父王说了吗?”骑在马上,魏昳有些担心地问。
魏曕道:“说了,父王叫咱们早些回来,别在外面耽搁。”
言外之意,喝酒吃席可以,谁也别想在外面眠花宿柳。
魏昳失望地摸了摸鼻子。
世子爷魏旸笑道:“三弟订了哪家酒楼?”
魏曕看眼魏昳,道:“仙客来,听说他家的歌姬弹唱不错。”
魏昳的眼睛立即恢复了神采,指着魏曕啧啧道:“好你个老三,平时以为你多正经,原来也深谙此道。”
魏曕淡淡一笑:“二哥尽兴便好。”
魏旸则提醒道:“老四老五都在,你悠着点,真带坏了他们,就等着父王处置吧。”
魏昳瞥眼两个少年郎,遗憾地想,早知道老三这么开窍,他就不叫上两个弟弟了。
兄弟五个骑着马,很快就到了仙客来酒楼。
除了燕王,他们便是平城最最尊贵的客人,仙客来的东家亲自将五位爷迎到了雅间,还安排了五位据说只卖艺不卖身的貌美歌姬过来弹唱。
五位歌姬,一个弹琴,一个怀抱琵琶,一个吹笛一个吹箫,还有一个坐在四女中间,合乐唱曲。
二爷魏昳挑了一个正对着歌姬们的席位,眼睛就再也无法从歌姬们身上移开了。
魏旸扫视一眼五女,虽然个个美貌却远不能打动他的心,便与魏曕、老四、老五说起话来。
有人欣赏歌姬,有人品尝美酒佳肴,有人纯粹享受王府外的热闹,兄弟几个都很尽兴。
酒席吃到一半,魏昳做主,要歌姬们退下。
然而没喝一盏茶,魏昳也站了起来,笑着道:“喝多了,我出去一趟,你们慢慢吃。”
魏旸无奈地摇摇头。
魏曕只当不知道他去做什么,至于老四、老五,是真不知道吧。
天色暗了下来,宴席快要结束时,魏昳终于回来了,脸庞泛红,眼中残留欢愉后的痕迹。
魏旸低声道:“你这样,也不怕回去后二弟妹说你。”
魏昳扯扯自己的衣襟,让他帮忙闻闻有没有脂粉味儿。
魏旸偏过头去,一脸不屑。
魏昳又凑向魏曕,然而他才露出这个意思,魏曕便走开了。
魏昳大笑:“看看老三,从小就爱干净,不就是一点脂粉味儿吗,难不成你还没闻习惯?”
魏曕蹙眉,魏旸猛地扯了一把魏昳的袖子。
歌姬们可以随便编排,二弟却不该将三弟妹牵扯进来。
魏昳察觉自己的失言,忙举杯向魏曕赔罪。
魏曕知道他喝多了,没与他计较。
清醒的扶着喝醉的,五兄弟前前后后走出了仙客来。
夜幕初降,但距离宵禁还有半个时辰,街道两侧的铺子前都挂起了大红灯笼,仙客来对面,就是一家首饰楼。
魏昳盯着首饰楼的匾额,忽然道:“我去那边看看。”
老四魏昡打趣道:“二哥是想买样首饰给二嫂赔罪吧?”
魏昳一脚踹了过去:“我给她赔什么罪,我是高兴她给我生了个女儿,赏她点好东西,你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懂个屁。”
魏旸皱眉道:“行了,你快去快回,我们在外面等你。”
魏昳都站不太稳了,魏曕主动扶住他的胳膊,陪着去了首饰楼。
这个时候,首饰楼里都没有客人了,一个女掌柜啪啪地拨打着算盘,两个小伙计在打扫柜台。
突然来了两个衣裳华贵的公子,女掌柜登时打起精神来:“两位公子要买首饰吗?”
魏昳醉眼朦胧,一身酒气地道:“少废话,把你们这最新鲜最贵的首饰都拿出来,差的爷看不上。”
女掌柜最喜欢这样的豪客了,提着裙摆蹬蹬蹬跑到二楼,一口气抱了十来个锦盒下来,一一打开,在柜台上摆了一溜。有的匣子里是一整套首饰头面,有的匣子里全是簪子,有的全是耳坠儿,样样齐全,或珍珠或宝石或金银翡翠,在灯光下琳琅满目。
魏昳双手撑着柜台,挨个看看,看到一半,拿了一只通体赤红的红玉镯子出来:“就这个吧,多少银子?”
女掌柜笑眯眯地报了一个数,报完还悄悄瞄了眼魏曕。
她报的价钱肯定虚高了,糊弄的就是魏昳这种有钱且喝醉的人。
魏曕看破没有说破,一手扶着魏昳,一手默默地将一个匣子推给女掌柜。
女掌柜试探着问:“您二位一起结账?”
魏曕:“各付各的。”
他长得太冷,不容糊弄的气势也摆在那,再加上他并没有拆穿女掌柜报给魏昳的虚价,女掌柜也就没有跟他玩虚的,报了一个很实诚的价格,一个换成别的客人,浪费半天唇舌女掌柜都未必会同意的价。
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魏昳眼看着魏曕拿起一个匣子揣到怀里,这才意识到魏曕也买东西了,手指点着魏曕笑起来:“原来你也是个怕媳妇的。”
喝醉的人,无意承认了他自己怕纪纤纤的事实。
魏曕不屑解释,一手抓着魏昳的肩膀,大步朝外走去。
首饰楼的门重新关上,一个小伙计凑到女掌柜身边,奇道:“掌柜的,你怎么没宰那个冷面公子?”
女掌柜颠颠刚到手的银子,笑道:“你都说他是冷面公子了,我还宰他,嫌命长吗?”
.
燕王府。
燕王今晚自己睡的,正洗脚的时候,大太监海公公进来了,笑着禀报道:“王爷,几位爷刚刚都回来了。”
燕王:“瞧着如何?”
海公公:“世子爷、三爷都还好,二爷、四爷、五爷多多少少都有些醉意。”
燕王哼道:“没出息。”
他没有指名道姓,海公公也只低头听着。
畅远堂。
魏昳喝了醒酒茶,擦擦脖子脸,又换了身袍子,才带着新买的镯子去看纪纤纤。
纪纤纤坐在床上,审视着打量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魏昳撒谎不眨眼睛:“老四、老五难得出趟门,舍不得回来,不过我陪他们逛的时候,经过一家首饰铺。”
说着,他献宝似的拿出了那支镯子。
纪纤纤接过镯子,套在手腕上看了看,昵着他道:“本来我没有怀疑你什么,现在却有点怀疑了,如果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你会平白给我献殷勤?”
魏昳连叫冤枉。
纪纤纤让他趴下来,方便她闻他的头发,魏昳怕露馅儿,突然抱住纪纤纤亲了起来。纪纤纤一开始还骂他,奈何怀孕生子耽搁了太久,魏昳一撩拨她便也动了情,两口子搂搂抱抱就把今晚的宴席揭过去了。
“你去首饰楼给我买东西,世子爷他们就在外面干等着?还是也进去了?”
关键时刻,纪纤纤及时拦住魏昳,把玩着镯子问道。
魏昳了解她好比较的小心眼,笑道:“大哥在外等着,三弟陪我进去的,他好像也挑了一样,我没看清楚。”
纪纤纤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她从未将殷蕙看在眼里,只暗暗与徐清婉较着劲儿,有了这支镯子,回头又可以去刺激徐清婉了。
澄心堂。
魏曕身上沾了魏昳的酒气,回来后先让安顺儿备水。
安顺儿道:“夫人还没睡,您在哪边洗?”
她月事在身,魏曕肯定不过去了,只让安顺儿去后院禀报一声,就说他已经回来了,她不必再等。
安顺儿低头退下了。
魏曕脱了外袍丢在一旁,再把怀里的长条锦盒取了出来,打开看看,重新盖上,放去了书房。
第19章
殷蕙十月初六生辰,初五这晚,金盏特意叫厨房擀了长寿面,粥也煮了,以防三爷不爱吃面。
魏曕过来后,殷蕙笑着问他:“今晚厨房有面也有粥,您想吃哪口?”
魏曕抱着衡哥儿,漫不经心地道:“面吧。”
殷蕙就朝金盏使了个眼色,面条早就擀好了,可以煮起来了。
很快,晚饭摆到了桌子上,魏曕、殷蕙一人一大碗面,面条擀得只有柳条尖那么细,根根劲道透亮,辅以酸菜、火腿丝、荷包蛋,香气扑鼻。桌上另摆了煎饺、醋酱、辣酱等小碟子,方便主子们自己调味儿。
衡哥儿也得了一小碗长寿面,薄薄的面皮煮得烂烂的,筷子都夹不起来,只能用勺子舀着喂。
小家伙一点也不挑食,喂什么都吃得津津有味。
“咱们衡哥儿看起来比四郎还要大了。”殷蕙同魏曕聊了一句,别的话题他不感兴趣,与衡哥儿有关的,他能听进去。
魏曕果然接话了:“你们最近去过畅远堂?”
殷蕙:“没,庄姐儿太小了,天又冷,怕带了寒气过去。”
万一庄姐儿有个头疼脑热的,纪纤纤还要怪在她头上。
魏曕:“嗯,一个小一个弱,那边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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