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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八雪听到‘你妈来了’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一沉,像是压了什么重担似的。然后不可避免的发愁‘钱’的事。
上周杨凤玉来过,从‘许八雪’的生活费里拿了二十块钱。
杨凤玉每次来,‘许八雪’的心情都不好。
‘许八雪’的学费跟生活都是学校出的,没从家里拿一分钱。考上大学的时候,因为是免学费的,杨凤玉那会还不知道学校还有补贴。
大一上学期的时候,‘许八雪’脱离了狭窄过道的家,又有了可以支配的钱,整人个像是活了过来。平常养成了舍不得花钱的习惯,到了过年,咬咬牙,给自己买了一件新衣服。
可问题就出在过年买的那件新衣服上!
杨凤玉是自行车厂的会计,账算得很清楚。
她先是夸了女儿这衣服挺好看,哪买的,多少钱?
‘许八雪’听到夸奖,美滋滋的,就说了。这一说可不得了,杨凤玉啪啪一算,这不少钱啊!她觉得女儿上学不仅不光花家里的钱,还有闲钱买衣服,学校补贴肯定不少,又觉得家里人多开销大,就打起了女儿这补贴钱的主意。
就把‘许八雪’第二年的钱哄了一小半过来。
大三大四年年如此。
到现在,杨凤玉过来拿钱都拿习惯了。
不是她不疼女儿,女儿学校给补贴,还管生活费,她是怕孩子瞎花钱。
这四年来‘许八雪’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偶尔还要跟周玲一起,去外头做家教做兼职买一些必需品,像是姑娘每个月都要用的东西。
因为杨凤玉来得勤,整个宿舍的人都认得她了。
周玲也知道许八雪亲妈是什么性子,于是提醒她:“你妈要是再跟你要钱,你就说没有了。”上个月许八雪拿了播音赛的一等奖,这奖金刚下来,挺多的,五十块钱。
周玲本来是要去图书馆查资料,时间本来就紧,本来打算提醒完就走的。可看到许八雪还在歪着头想她妈的事,便又多嘴了一句:“你想想,咱们这分配工作是没指望了,后面还要去电视台那边面试,到时候路费伙食费,还要置衣费,哪样不要钱?你给自己留点!”
许八雪笑:“我知道。”
周玲惊奇的看了许八雪一眼。
她还以为许八雪会像以前一样,说‘我妈说都帮我存着,等以后给我’这样的傻话呢。
竟然不说了。
这是开窍了?
难道昨天从下铺摔的那一下,把许八雪的脑子给摔好了?
提到脑子,周玲才想起来问她:“你后脑勺怎么样了?医务室的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事。”许八雪说。
周玲见许八雪的表情,确实不像是有事的,这才放心,跟许八雪说:“行,那你上去吧,我得去图书馆了。”
得抓紧时间去查资料,电视台的面试肯定要问很多东西的,她再去图书馆看看还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书。
“好。”
周玲急匆匆的走了。
许八雪上了楼,往四楼走。
她们宿舍在四楼,408室。
“八雪!”声音挺大。
许八雪刚上四楼就听到有人喊她,这声分明就是杨凤玉的,杨凤玉看到许八雪后,就快步往许八雪这边走过来。
“你去哪了?”杨凤玉埋怨道,“怎么你同学都在宿舍,就你不在?”
许八雪看着杨凤玉,眼睛有些发直。
这人……
这人怎么长得跟她亲妈杨清一模一样。
她亲妈,市医院的主任医生,医术精湛,常年在医院,把医院当成家,为此,她父亲还抱怨过呢。
怎么会长得这么像?
许八雪仔细看,杨凤玉这嘴角的那颗小痣都跟她亲妈一模一样。
她的脑子里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跟你说话呢,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说话也不理,见了人也不喊!”杨凤玉紧紧的盯着许八雪,“我发现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这几句话一出,许八雪就知道她刚才脑子里萌生的那个想法是错误的。
她亲妈杨清,是个情绪稳定,性情温和的人,从来不会说‘你越来越不听话了’这之类的话。
许八雪从小受到的就是父母平等的对待,他们极为尊重她的想法。
她刚才看到杨凤玉,差点以为自己亲妈也穿过来了呢。
许八雪心里有些失落的。
可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再一看,杨凤玉的脸臭得厉害,看样子像是要发火。
许八雪知道是为什么,不就是刚才想事情想久了一点,没接杨凤玉的话吗。
没事。
只见许八雪不紧不慢的说道,:“妈,我昨天晚上从床铺上摔下来了,摔到了后脑勺,刚才去年地学校的医生,他说让我去大医院做个脑部CT。妈,我没钱了,你之前帮我攒的钱给我吧,我去医院看病。”
不是说帮她攒钱吗?
拿来吧!
杨凤玉半天没说话,喉咙一动一动的。
许八雪面露疑惑:“妈,医生说最好下午就去,你是没带钱吗?”她又露出恍然的表情,“你存折肯定是放在家里了,我现在没事,陪你回去拿吧。”
说着就上前挽着杨凤玉的手,母女情深的往外走。
过了一会。
宿舍里探出一个脑袋。
许八雪呢?
母女俩怎么没进来啊。
探出脑袋的那个往外又走了几步,走到走廊上,然后从阳台的水泥护栏往下看。
她疑惑的看着下面的情形,许八雪跟她妈手挽手一块往外走呢。
奇怪。
她们母女感情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正想着,下面发生变故了。
许八雪她妈把许八雪的手给甩开了。
小脑袋赶紧转头对宿舍里的同学说:“快出来看,好像是要吵起来了。”
没一会,就又出来了两个人。
-
宿舍下面。
许八雪不解的看着杨凤玉,“妈,你这是干什么?”
杨凤玉表情僵硬,脑子一动,很快就有说法了:“我这手早上干了一天的活,酸得厉害,刚才你一捏,我这不就……”
把你的手给甩出去了吗。
说到手疼,杨凤玉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自然起来,“八雪,妈年纪大了,这胳膊啊腿啊不是这疼就是那疼。”
然后拉家常。
说许八雪父亲的一个战友,他儿子结婚,要给礼钱,数额还不能太小,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看许八雪有没有多余的钱,再给补贴一点。
许八雪就跟听不懂似的,愣是没接话。
杨凤玉等了又等。
许八雪终于开口:“妈,我头疼,你少说几句,现在最重的的就是回家取钱,下午去医院看病去。”又说,“你手不是酸吗,正好一块冶冶。”
杨凤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这孩子怎么还在提回家拿钱的事,家里哪还有什么钱!
许八雪看杨凤玉那表情就知道这‘帮忙存的钱’肯定是没了,可这事她故意不挑明不说破,就是要看杨凤玉抓心挠肝的急。
‘许八雪’以前为了钱受了那么多的罪,这亲妈是该小小的还一下了。
急一下算什么。
杨凤玉又是个好脸面的人,之前用帮‘许八雪存钱’这套说词拿钱,现在又抹不开脸说没有,加上许八雪又坚持要回来,只好不情不愿的往学校外头走。
杨凤玉想起来,这次过来除了看女儿手里有没有闲钱,拿一点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你工作怎么样了?”
她一句接一句,“分到哪个单位了,工资多少?”
许八雪坦然道:“报纸上说,今年大学生太多,岗位少,不一定能分到单位。”
杨凤玉脸色都变了:“什么意思?”
不分配工作?
没单位?
那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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