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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图书馆读书是好事,但图书馆里的书也分适合大人看的,适合小孩看的。老沈同志就觉得,小孩应该多看一些对写作有帮助的优美散文,不应该过早地接触成年人的风花雪月。
“看了三毛的书,《撒哈拉的故事》,还有今天在看她另一本,《万水千山走遍》。”沈初瑶不知道呀,她看见爸爸皱眉头,很机智地先把杨瑾给拎出去。
结果,她自己踩进了坑里。
“看这种书干什么?”沈毅泉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老沈同志当然知道三毛,三毛在内地掀起的几次浪潮,正好贯穿了他的青春年华!
最早是八十年代初,沈毅泉还在读书,《撒哈拉的故事》在学生群体之间开始兴起,那时候的年轻人对她描写中的异域国度、文化都很感兴趣。后面还有三毛首次返回大陆探亲,以及三毛自杀事件引起的轰动和讨论......
九十年代后期,沈毅泉已经不再年轻,而内地关于三毛的热度也已经渐渐降温,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受到广泛的追捧和讨论。
正是因为扎根基层工作,知道人间的冷暖苦痛,沈毅泉才不会盲目地去颂赞三毛的浪漫、洒脱和向往自由。
听到刚才女儿表达的对外国花花世界的向往,以及她现在说的对三毛作品的喜爱,沈毅泉就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苗头。
“三毛的书,不适合现在年纪的你来看。她笔下所描写的情感伤痛,外国的人文风俗,都只是她自我感动的臆想,缺少客观的辨别和判断。你这个年纪应该多读一读汪曾祺先生的散文,学习他优美的文笔,学习如何观察生活,观察我们的国家!”
沈毅泉严肃地批评,根本没关注女儿是什么样的反应。
......
男人似乎都这么粗糙。杨汉东今天下班得比较晚,七点多才回到家。他还有些心事重重的感觉,压根没留意今晚的饭菜口味跟平时有什么区别。甚至聂兰秀给他盛过来热好的乌鸡汤,他都是一口干了,连品味一下的想法都没有。
“这菜都是你儿子做的。”聂兰秀看他无动于衷,才出声提醒。
“哦,你教他炒菜了?”杨汉东有反应了,不过不多,还在思考别的事情的状态上。
“我教他炒菜?你儿子自己去买的菜、买的鸡,自己炖的鸡汤,我回来的时候,他都差不多做完了全部的菜!”
“啊?我说怎么今天有鸡吃。小瑾哪来的钱去买乌鸡?”杨汉东终于回过神,但他关注的重点跟媳妇的完全不一样。
“他说是晓亮给的,他们老板中奖了。对,听说晓亮有事要找你。”
“你不说我还忘了。我刚刚在大院门口就见到晓亮啊,他替他老板问一些事情,对了,他还拎了一瓶酒过来,我没要。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问几句话而已,又是塞钱,又是送礼。”杨汉东把两件事直接混在了一起。
“晓亮来了?他怎么不上来?你也是,怎么不叫他上来吃饭?这么多菜。”聂兰秀责备道。
“我也忘了,而且不是下班回来得很晚了吗?”杨汉东也有些惭愧,自己作为长辈,怎么考虑得这么不周全。
不过,他今天的精力全都牵挂在了另一件事上。
只见杨汉东夹了几口菜吃,就忍不住跟媳妇说起来:“对了,今天我们局里开会,说要搞搞一场专项整治活动。四个部门一起联合行动,消防、公安、工商,还有我们文化局。”
“哦。”聂兰秀这时候哪里想听他说工作啊,儿子的事都还没说清楚。
“这次的活动很重要,虽然我们文化局没有唱主角,但我们不是地方比较大吗?联合行动小组的办公室就设置在我们这儿。侯主任说我们办公室也要出两个人暂时借调过去工作,我举手报名了,跟我们办公室最年轻的那个小梁一起。”杨汉东说的时候,语气还有些小激动。
“你说去年才毕业的那个梁亚勤?他不是挺受侯主任重用的吗?”聂兰秀疑惑。
“对啊,一开始没人愿意报,我先举了手。后来小梁也举手了!我寻思啊,这次借调应该是一个大机会,不然小梁怎么会也举手呢?你说是不是?”
“这不一定,这个梁亚勤应该是不想你们侯主任没面子,要大家报名工作都凑不齐人,所以才主动举了手。你儿子昨天怎么说来着,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需。人家年纪轻轻就成为领导跟前的红人,不是没有道理的。”聂兰秀笑吟吟地说。
听见媳妇夸别人,杨汉东哪里能服气?
“我第一个举的手,最积极的应该是我才对。”杨汉东悻悻地说,“不过我也不跟小梁争。这种多个部门联合的工作,我应该争取把工作做漂亮了,给我们单位挣面子,这才是让领导注意到你的最好办法!”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耳熟?
“你跟你儿子学的吧?说话都开始一套一套的?”聂兰秀掩着嘴巴,眼露笑意。
“呵,我用跟他学?他才几岁?”杨汉东瞪起双眼,不愿承认。
说杨瑾,杨瑾到。
杨瑾推开家门,大摇大摆地从外面回来。
“咦,老爸,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饭菜都凉了咯!”杨瑾看见了饭桌上的父亲,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加班。大晚上的不着家,你又跑去哪里玩了?”杨汉东板起脸,试图用老父亲的威严,来维护一下自己极其脆弱的家庭地位。
“去散步啊,吃完饭要散步的,老爸你不会不知道吧?讲真的,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老爸你别老下班回来就窝在家里,或者坐在小卖部里看别人打牌,吃完饭赶紧跟老妈去散步吧!”杨瑾哪能让他夺回掌控权,马上来了一招反客为主。
“我还用你教!”杨汉东再次瞪起眼睛。
但杨瑾早就笑嘻嘻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
见到了杨汉东的聂晓亮没有直接回家,他又回到了大众游戏厅。
“风哥,我见到我姑父了,就是小瑾他爸爸。”聂晓亮跟秦清风说。
“怎么样?他怎么说。”秦清风站起来。
“说肯定是会管,咱们游戏厅比较乱,也会有未成年人来玩,出了事就是大事。还说什么例,什么例。我记不太清楚。”聂晓亮脑子笨,不爱记事情,尤其是这种他听着就头大的官话套话。
再过一会儿,估计他都能把姑父杨汉东跟他说的内容忘个一干二净。
“什么例?怎么可能不让未成年人来往?来游戏厅玩的,有几个是成年人?”秦清风有些烦躁地来回走着。
“风哥,要不咱们做点正经的买卖?”聂晓亮挠了挠头。
这也是杨汉东劝告他的。
“做什么正经买卖?你会做什么正经买卖?我会做什么正经买卖?”秦清风好笑地反问。
其实,作为半个城南街道的混混老大,秦清风压根不需要混得这么惨,别的混混,光是靠收保护费——也就是所谓的市场管理费,都能腰缠万贯,出门都是开小车。
但秦清风家是住在这的,父母以前也在街上做小买卖,因为看不惯那些欺男霸女、乱收保护费的混混,秦清风从小就开始打架,靠着狠辣搏命的态度,渐渐地成为了周围几条街的混混老大。
他肯定不愿意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也拉不下脸跟那些熟悉的叔叔伯伯要保护费,所以,秦清风只能靠开游戏厅、台球室赚钱,也顺便养着手下这帮跟他混的小弟。
他都不懂怎么做生意,聂晓亮就更不用说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那里,啥出路都想不出来。
“算了,不说这个。这几天你看方不方便,过来我这住一段时间。”秦清风勾着聂晓亮的脖子,跟他嘀咕。
“有什么不方便,风哥是要干谁吗?”聂晓亮眼睛一亮,伸出手掌做了刀往下砍的动作。
做生意的事,他确实没这个头脑。
但砍人他在行啊!秦清风手下第一猛将,就是他亮某人。
“什么干谁?我是要你过来帮我看店,还有收钱开票给买球的人!”秦清风拍了拍他的脑袋。
秦清风信得过聂晓亮,之前他不在店里,也是让聂晓亮帮忙开的票,甚至还带他去拿钱。如果说他要留一个人守家,那就真的是非聂晓亮莫属!
看见聂晓亮还懵懵的样子,秦清风只好继续解释得更清楚一些:
“你表弟不是丢了两万五让我帮他下注吗?这钱就在咱们县来弄,确实目标太大。真要是押中了,中那么多钱,我那个中间人连夜跑路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打算带一批人去庆丰。符进祥老家是庆丰的,我以前也在庆丰呆过两年,可以找几个人出来帮忙,多分几个点去下注。”
“所以,二十九、三十号这两天。家里这边就靠你来看着,有什么情况,咱们电话联系。”秦清风指了指收银台那里的固定电话。
庆丰不是县,是市!而且,虽然它和金河县所在的西原市是挨着的,但行政管辖上,西原市属于粤省,庆丰市属于桂省。
秦清风要去庆丰,也是出于两边的庄家不一样的考虑,而且两地比较近,真要出什么问题,他打电话摇人,聂晓亮也能带着支援,半天之内从金河县杀到庆丰市去。
“风哥,要不我去庆丰吧?你不在金河怎么行?”聂晓亮听秦清风说要去庆丰,心里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很讲义气地要挺身而出。
“你去庆丰能做什么?那里你人生地不熟,而且遇到了什么事情,你能出的了主意解决吗?”秦清风哭笑不得,“那是外地,我们是外来的过江龙,能不要跟地头蛇起冲突,就不要起冲突。”
他要去庆丰当特别行动队的头脑,以聂晓亮这笨脑袋肯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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