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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别桑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小白罐,罐子里散发着屡屡幽甜。
指头伸进去,搅一搅,声音黏腻。
两指捻起,再张开,还会拉丝。
上次庞琦给他准备的洗浴物件之中,并没有这个东西。
难道是太子御用……?
温别桑没进过宫,也不知道太子用的是什么都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两只手缠着纱布,便倒在了手臂上,未料那透明的粘稠物未等他往身上蹭,就一股脑挂在了他胸前。
承昀疾步转过屏风走进来的时候,温别桑已经在慌乱之下将双手沾了水,正在用力清洗胸前的膏体,奈何实在太多,此举不光未能成功擦除,反而抹的周身都是。
耳畔传来怒斥:“你这蠢……”
屏风内云蒸雾绕,温别桑的头发皆挽在了头顶,鬓角发丝湿润,玉白的脸颊和颈子上均有黏连的碎发。
樱色在透明膏体包裹下,像冬日枝头,冻冰中的梅花。
听到动静,抬眼看了过来,神色之间有些懵然。
承昀呼吸微紧。
温别桑后知后觉:“这是你的爱物?”
“这怎么可能是我爱物?!”
“……”他以为对方生气是因为东西被浪费了。
温别桑不再理他,专心洗着身体。这些软膏不光黏身体,还黏纱布,他的手上很快也是一片黏腻,温别桑现在不太理解为什么太子府会有这种东西了,简直就像鼻涕一样讨厌。
把一切收在眼底的宫承昀:“……”
他倒是开始相信这妖孽不是故意的了,毕竟这东西,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梦中用过,也绝对想不到究竟是什么。
宫里的东西都是上好的。
换句话说,效力极强。
这么大一罐子倒在身上,承昀已经可以预料到,那些进入敏感之处的药力会发挥怎样的作用了。
他忍无可忍,伸手从屏风上抓了一块手巾,大步走了过来。
温别桑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到他直接将毛巾浸湿,动作迅速的开始擦拭他的身体。
温别桑侧身去躲,手臂被承昀强行抓住,冻梅在承昀眼前乱颤。
他侧目,舀起旁侧干净的水朝温别桑身上冲,温别桑闭了一下眼睛,纤瘦的肩背也微微收拢,凹陷的锁骨在颈前突出深刻的起伏。
承昀又将他两条手的纱布也都拆了,转身去拿了一条薄毯,一下子罩在他的头顶,直接把人从水里抱了出来。
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不知道做了多少遍。
温别桑在床榻里坐定,又见他转身去重新拿了药和纱布,寒声道:“手。”
温别桑双手抓着毯子裹住自己,有点没反应过来。
承昀:“……手,是不是跟你说不能见水?”
“本来没。”温别桑不太喜欢他凶巴巴的态度,但还是解释道:“因为身上弄了很多你的爱物……”
“说了不是我的爱物!!”
“……”温别桑不出声了。
他又不是脑袋不好,承昀说过一次他便记得。
这样说是故意的,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何提到对方的爱物他要这么生气。
反正他生气也凶,不生气也凶。
气死好了。
承昀抓着他的手:“伤口都发白了,若是感染,你这只手就废了。”
“可以拆一颗雷火弹。”
“?”
“拆一颗雷火弹。”温别桑贴心授课:“可以消毒,不会感染。”
“你当太子府是什么地方,要用那种退而求其次次次的东西来消毒?!”
他丢下温别桑的手,转身去拿了酒来。
温别桑伸着手,看着酒液倒在掌心,眉头鼓了鼓小包。
承昀重新用药处理了伤口,这一次,他只缠了一层薄纱,以防本就泡白的伤口再被闷坏。
做完这一切,他有种练了一日剑的错觉,沉默地起身去将屏风内的亵衣拿来,丢给温别桑之后,又去打开了门。
温别桑看到他走出纱帘,立刻去掀开身旁的枕头,果真在下面看到了一把镶着红宝石的精致匕首。
门外,庞琦眼观鼻鼻观心,听到动静马上仰起脸,眉开眼笑。
“把东西收了。”
庞琦急忙点头,招呼了下人来到屏风后面。
他悄悄拿起一个小白罐看了看,瞬间一脸惊愕。
——用,用光了。
太子果真年轻勇猛。
重新回到床边,温别桑已经换好了衣服。
亵衣通常薄而软,皇室里用的更是如此,穿在身上轻薄的犹若无物。
温别桑还未穿过如此舒服的衣服,来回抚摸身上柔软的料子,想起之前庞琦为自己拿的那一身,不神色若有所思。
最好的东西都给宫无常用了。
承昀的目光盯在他身上。
庞琦是真的生怕他俩今天成不了事儿。
给温别桑拿的衣服又薄又透,根本就不是普通亵衣。这老太监在宫中行走多年,所见所闻非常人能及,这衣物薄而垂,将凹陷的圆润的曲线皆勾勒的淋漓尽致。
衣服的主人此刻显然还未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透过衣物可以隐约看到两点薄樱。
尖尖翘着。
承昀走过去坐在床上,支着一条腿,将手臂压在上面,眉下一片阴影:“你感觉有什么不对吗?”
温别桑先摇了一下头,然后忽然若有所觉般停了一下,而后,又摇了一下头。
承昀的拇指擦过食指上的玉扳指,转过去将自己手背上的伤也简单处理了一下,拿起床头的灯罩将蜡烛吹灭。
他躺下去了,温别桑还在坐着,他在黑暗中握着那把装饰有点硌手的匕首,道:“我想回小屋去睡。”
“不许。”
说罢,他偏头朝温别桑看来,目光一下子落在了他身后露出的半颗红宝石。
温别桑在黑暗中看不清,便当别人也看不清,他安静了一阵,又摸了摸那把匕首,然后侧身在旁边躺了下去。
承昀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温别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竖着耳朵听着承昀的呼吸。
逐渐发现他似乎开始睡着,才缓缓放松,也闭上眼睛。
半刻钟后,他翻了个身,无意识用匕首按压在一边。
很快,他又翻了个身,一边用匕首压着,一边用手指搔了搔。
又过了一阵,他蜷起了身体,有些难过地哼哼了两声。
摸索到了锦被上的刺绣,悉悉索索地磨蹭了起来。
承昀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有些微微发哑:“若是不舒服,可以喊我帮忙。”
“帮忙……”
温别桑重复,承昀缓缓将手摸过去,在碰到他的脚踝时,对方忽然踢了他一下,瞬间躲到了床尾。
嗓音发颤:“你给我下药……”
承昀:“……”
他顿时坐直,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下药?”
“你就是故意想让我不舒服……”
“温别桑。”承昀停顿了一下:“你讲点理,是我把东西倒在你身上吗?是我抹的你全身都是吗?相反,是我把你洗干净,是我及时将你从水里捞了出来,给你上药,还主动提出给你帮忙……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我就要去上朝,是有多闲,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就为了跟你在这里辩日?”
温别桑揪着衣角,哽咽道:“日还未出。”
“辩月,辩雪,辩是非黑白,随你怎么理解。”
温别桑双腿磨蹭,手臂也在磨蹭,难耐地垂着泪。
承昀喉头滚动,浓黑长睫压了半眼,沉声道:“要不要帮忙。”
“……你出去。”
“?”
“出去呜嘤……”
“……”
寝殿的房门蓦地洞开,守在外面的庞琦吓了一跳。
门外大雪纷飞,太子身上的寒意却好似更冷。
“殿下,怎么……”
承昀转身关上殿门,由着寒风在门外呼啸,自己抱胸站在一旁,冷冷道:“你怎么不去睡。”
庞琦一脸机灵:“奴才料想殿下神勇,殿中只怕难安,特别在此等候吩咐。”
一边说,一边朝承昀靠近,又露出了袖中白罐,小声道:“殿下,可是出来寻此物?”
“……”一时不知道该夸他还是打他。
承昀把东西接在手里,道:“回去睡吧。”
“奴才不困。”庞琦道:“殿下快进去吧,别让太……”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道:“公子久等。”
“孤是出来赏雪的。”承昀淡淡道:“他已经睡下了。”
“那,殿下还是披件衣裳。”庞琦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道:“只穿着单衣,容易着凉。”
承昀将他推开,道:“用不着,燥的慌。”
“……”庞琦眼睛一瞪,顿时恍然,重新把大氅裹住自己这身老骨头,他道:“奴才明白,公子是第一次,终究有些受不住……可,可公子万尊之体,也不敢寻人调……”
“行了行了。”越说越离谱:“快滚吧。”
“委屈殿下了。”老奴才一脸心疼,脚上却没停顿,飞快地沿着长廊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丝滑无比地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雪下的很大,院子里每个石灯旁边都有人撑伞站着,以保护着灯火不灭。
承昀在门前来回踱步,朝那些举着伞的宫人瞧了一眼,眉头微皱,道:“你们也都散了吧。”
“可石灯……”
“有雪照足矣。”
寝殿门前只剩皇太子一人。
长身玉立,时而倚门侧耳,时而左右徘徊。
这蠢兔子,究竟知不知道怎么做……
都这么久了……
还在哭。
承昀神色克制,重新推门而入。
温别桑做梦都没想过那药性如此荒唐,他头脑很清醒,可皮肤却像是闷了一团火,无论如何都难以纾解。
帷内凌乱,他周身的薄汗已经将轻薄的亵衣吸附在皮肤上,衣襟半敞,下摆散开,唯有手臂与腰腹尚有布料遮掩,却也透薄贴身,若隐若现。
黑暗之中,承昀的脚步来到旁边,他也完全没有发现。
眉头扭着,泪珠垂着,可怜至极。
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托着腰将人拢在怀里。
带着玉扳指的那只,骨节修长,手背布满青筋的手……
沿着散开的下摆,抚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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