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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中有远亲,这些高门大户,看中的哪里是我这个人,说一见钟情也太……”卫婵不愿把话说的太难听。
“哪里是瞧上婵儿,分明是瞧上婵儿能赚钱,在京城有靠山,想要吃软饭呢。”梁承慎直白的说了出来,而且非常不屑。
卫婵有些不满,瞥了一眼梁承慎,这人真是蹬鼻子上脸,从卫姑娘到卫娘子,再到表妹,最后变成了婵儿,仿佛真的以她表哥自居似的。
但他在为她说话,卫婵也不好当着海夫人的面,驳斥他的面子。
梁承慎仍旧气呼呼:“而且,就算是打着吃软饭的想法,也有些诚意啊,什么平妻,继室,一百两银子的聘礼,是羞辱谁呢,还有冯家主那个老不修,五十多岁了还想娶二十岁的年轻姑娘,吃嫩草,还图谋婵儿的嫁妆呢,臊不臊的慌啊。”
海夫人一叹,摇摇头,也很无奈。
梁承慎越说越气:“最可气的,还有想纳妾的,我说海夫人,这些人不知我能给婵儿做靠山,可她到底是你们的义女,就这般羞辱你们,你们也忍得下?”
他要气疯了,卫婵纵然出身不好,可男儿之中还有句话,英雄莫问出身呢,朝中泥腿子出身的武将也不少,往上数六代,他们梁家先祖,也出身草莽,卫婵是谢怀则的贵妾,谢怀则是谁,京城第一公子,最年轻的探花郎,一入仕就是边城三军副督军。
他,他梁承慎,再不甘心,也承认,谢怀则就是比他强。
就算是他,曾经动了心思,却完全不敢当着她的面说,我纳你做妾吧,底气不足,她见识过高山上最洁白新雪,最波澜壮阔的山脉,见识过天上翱翔的雄鹰,哪里还能看得上地上匍匐的愚兽。
可那旁支的裴公子算什么,冯氏家主又算什么,连他梁承慎都比不上,却如此大言不惭,以为自己足以匹配一个没有靠山的寡妇。
“到底都是高门大户的人家。”
“高门大户,跟我梁家比起来,哪个算高门大户?”梁承慎反驳。
海夫人被怼的,默然不语。
卫婵道:“义母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小侯爷是为我不平,但云城势力,其实错综复杂,义父要有政绩,便离不开世家,豪族还有商户的支持,义父施行仁政,商户们不违法,一般都不处置,也宽和相待,你要义母怎么做,还能把人臭骂一顿赶出去不成?”
这些人不过是试探,想用最小的代价,争取最大的利益罢了,说到底,她卫婵代表的,是银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在这其中,她的感情,她的想法,是不会被考虑的。
海夫人很是欣慰:“就是这个道理,我跟你义父也觉得,这些人实在有些欺人太甚,但保不住你有满意的,所以才没有立刻回绝,而且这里面还透着更深的一件事,婵儿,你可察觉到了?”
卫婵沉默片刻:“生意越做越大,我自然也成了旁人眼中的一块肥肉,人人都想来咬一口,想占点便宜,吃点荤腥。”
她若出身什么世家大族,这些人自然不敢这么做,她若是海家夫妻亲生女儿,也姓海,更不会受此如同羞辱般的提亲。
说到底,还是欺负她势单力孤,也笃定,海家夫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撕破脸。
毕竟,人家只是提亲,并没逼婚,不答应就算了,何必恼怒呢。
海夫人点点头:“你掌管中转司一日,赚的银钱越多,对你起心思的就会更多,婵儿,你要明白一件事,宝藏掌握在你手里,纵然你手中有剑,能护住宝藏,可引来的觊觎并不会少,只会越来越多。”
“只要我还寡居一日,这些人就认为有利可图?”
海夫人点点头:“所以,你有没有想过,再寻个夫婿,就算家世一般,但与你情投意合对你真心,左右你现在的家业,也无需夫家补贴,只要成了婚,打着这种算盘的,自然便会消失了,一个没有丈夫的女人,总是更艰难一些的。”
卫婵沉默以对。
梁承慎也定定的看着她,好像想要看出她是怎么想的。
“我想想,叫我好好想想吧,义母知道,我有孩子,再嫁,我总怕,伤了孩子。”
而此时,再寻个夫君,便更要谨慎,毕竟她可不是一穷二白的那个奴婢凝冬,而是有万贯家财的卫娘子,要斟酌的地方,就太多了。
卫婵满腹愁绪离开了海家,海大人又进了来,低声问:“如何了?”
海夫人道:“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但仍在犹豫,这孩子手段实在高干,这回去京城复账也是顺顺利利,显然是朝廷默认了,这样有能力的孩子,若非咱们大郎已经订婚,二郎三郎年纪太小,我非要留给自己儿子做媳妇儿不可。”
海大人也是满脸沉思:“李大人已经跟我透露,只要中转司年底仍能为国库赚这么多银钱,这云州太守之位,便一定是我的了。”
“当真?”海夫人惊喜万分。
“她提出的那个国私合营,其实正中陛下的意思,陛下早就对那几个皇商不满,想要扶持另外一些势力,只是苦于无人有能力,而一方巨富,大多又不愿给朝廷效力,怕被盘剥的太狠,赚不到银钱,还要被朝廷掣肘,她在这个时候出现,出现的正是好时机,我的官位能提一级,就看能为朝廷赚多少银钱了,所以卫氏,一定要为我们所用,不管用什么法子,亲情也好,联姻也好。”
海夫人咬了咬牙:“我看婵儿对咱们还是相信的,我再游说游说,若是真能赚到那么多银子,云城商会这些人一定坐不住,定会继续加码,主君看,我娘家的侄子如何,可与婵儿相配?”
“再说吧,先等等看,话透给她了,希望她能更聪慧些,不要不知好歹。”
“你现在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还为我抱不平。”卫婵看梁承慎不同寻常的沉默。
梁承慎有些别别扭扭的:“我觉得,有些不公平。”
“公平?”
梁承慎道:“你现在有如此地位,就连李大人都看重你,怎么这些人还把你当成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他们梁家的女孩,哪怕是旁支,说亲嫁娶时,一听与武安侯家连宗,也会高看一眼,基本都能上嫁。
“很简单,因为我虽冒出了头,却家底不厚,卫家算什么呢,除了我自己没人能帮助我,为我做主,若我今日不知因何原因横死,我这偌大家业没人继承,家产就会被搜刮一空,而且这刚半年多,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可是你半年赚的钱,就比得上好些小富商一辈子赚的身家了。”
“那也不同,世道如此,寒门出身对比盘踞经营几百年的世家豪绅,本就不堪一击。”
卫婵现在算是明白,为何谢怀则有时会透露出,对安国公宠爱庶子的不满,却从未剥夺占有庶兄弟、堂兄弟,甚至族兄弟的机会,反而都是尽力帮扶,一个家族的欣欣向荣只靠一人,从来都是外强中干的,是空虚的。
她卫婵若是死于阴谋诡计,她的小葫芦,红砚,会落到什么境地,可有半个人为他们伸冤,而孤儿寡母,看着本就更好欺负的样子。
“要是我说,我也……”梁承慎措辞许久,鼓起勇气,结结巴巴的想要说殿什么。
卫婵摇摇头:“小侯爷,什么,也不要说,你不说,我们就还是朋友,你说了,可能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梁承慎一顿,脸上的神色越发委屈。
他性格像个半大少年,生的也脸嫩,这样委屈巴巴的样子,的确很有迷惑性,但卫婵不会忘记,他已经二十三岁,屋里通房妾室都五六个了,哪会是真的如此纯情的少年呢。
“我觉得,你真的有点欺负我,你肯定不敢跟谢怀则那么说话。”
“是啊,所以我离开他了。”
此事算是不了了之,卫婵将上门提亲的全都拒绝了个遍,而满一年期,她当真做到,给朝廷交了将近五百万两银子,剩下的分红,即便分给云城商会只有两成分红,也足足有一百万两白银,真是天降横财。
卫婵地位越发崇高,毕竟谁不希望这位财神爷,一直给他们赚银钱呢。
而林城战事也渐渐进入尾声,自谢怀则领兵救援,除了一次在巴林布鲁河谷大临军队损失惨重,还得了瘟疫,而谢怀则当机立断,命令原地休整隔离在河谷地区,伤重不治者焚烧,并责令林城医师配置丹药,没有把瘟疫带回林城,阻止一场灾难。
羌奴左贤王被俘,右贤王被杀,老汗王举家迁往林城,成了阶下囚,这一仗是大临赢了。
一转眼,又是一个春日。
对比谢怀则来云城筹粮的时候,云城仿佛更加繁华,来来往往的胡商、安南商人,还有许多金发红发绿眼睛的夷人,大街上比比皆是,谢怀则甚至看见了好些皮肤黝黑的昆仑奴。
“云城变化实在很大,如此繁华富庶,比起京城也差什么了。”
“是啊,那位海大人,治理很有一套,而且听说开了口岸后,那个中转司很赚钱,朝廷里不少人都眼红了。”
谢怀则只穿了一身便服,并未穿官服,可他身长挺拔,风姿绝世,还是让路过的不少女子痴痴的看的呆住了。
腿上一重,感觉似被撞击,低头一看,一个不过三头身的小孩,竟撞到了他的下摆上,手里的糖葫芦都挂到他的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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