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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条完全是硬的,剪是剪不开,她用砚台取来水,开始用青金磨墨。
青金不好调配,用作墨水时里面要添加很多黄金,与皇室所用的金墨一样,都是奢侈物品,所以卫婵才说,薛氏的确破费了。
见墨汁浓郁,李少英端起来嗅了嗅:“思危,你嗅嗅这是什么?”
卫婵诧异,是鉴查司的昔日同僚也就罢了,谢怀则进鉴查司是管着这些玄衣卫的,应该算是上司,她就这么直接叫谢怀则的字,毫不避讳。
而谢怀则也自然接过,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很香,我却嗅不出是什么香。”
李少英笑道:“你只爱雪梅柏子香,对香道又没那么精通,一时想不起来也情有可原。”
“那你还让我瞧,我瞧不出,也嗅不出。”
李少英抿唇,英气的眉眼忽然柔和了下来:“你忘了,你刚到鉴查司,咱们联手破的案子,林昭容中毒案?”
谢怀则恍然大悟,随即斩钉截铁:“是草樨香!”
李少英颔首:“难为你还记得,那回案子崎岖古怪,还有人装神弄鬼,我记得那是我初次接手那么重大的案子,你还救了我,宁愿那刀刺到自己身上,你刚去鉴查司的时候,大家都害怕你,说你冷情不好接近,可就凭你救了我,以身替我挡刀的事,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卫婵眼神有点漂移,这叙旧,或许对她不是很友好。
她摇摇头,忽视了心里的那一点不舒服,寻了个好位置,开始喝茶看戏起来。
比起莫名其妙就怀疑这昔日同僚下属,对谢怀则打什么主意,或是宣誓什么主权,她更想知道,草樨香是什么东西。
比起自己的丈夫情人,她更关心儿子,就这么简单。
谢怀则不以为意:“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气,鉴查司基本都是男子,只有你们管着内苑的几个女子,也都出身名门,不说你们父兄拜托的事,涉及到后宫阴私内宅许多案子,还要靠你们,这都是为陛下效命,我不过随手而已,不必言谢。”
他正气凛然,李少英却难免梗了梗,抿着唇,笑容也消失了。
卫婵看出来了,挺想笑的,谢怀则不知是真的没听出来还是什么情况,一句自家兄弟,一句为陛下效命,就让李少英变了脸色。
谢怀则的脸色黑的比墨汁更甚:“这薛氏,是想连累一家子不想活了。”
“草樨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翁主见多识广,也不知这是何物?卑职听闻,翁主最是能发明珍奇玩意儿,您那胭脂铺子中,可是各类香料,都很齐全。”
卫婵微笑:“本翁主经营胭脂铺子,却也不是什么都知晓的百晓生,还请李掌使为我解惑。”
谢怀则插嘴:“还是我跟你说吧,查验这件事,耗费了大半天,你连早膳,都没吃呢。”
谢怀则握了握卫婵的手:“这样冰凉,你气血不足,早膳不吃又要容易晕,我叫厨房做了,吃饭的时候我跟你慢慢说,这一回,有劳你,你还有庶务在身,我就不留你了,等解决此事,改日我再叫双福送去酬谢礼。”
前一句话是对卫婵说,后一句是对李少英。
他甚至看都没多看一眼李少英。
“你请人家来帮忙,连个谢都没有,就让人家走?”卫婵很不可思议。
李少英悄悄攥起手,面上却仍旧不甚在意:“翁主不必放在心上,以卑职和思危的的交情,不必什么谢礼。”
“我会叫双福去送的,如今最紧要的,还是薛氏那件事。”谢怀则看着卫婵,皱着眉头:“而且,你得先吃饭。”
卫婵捏了捏眉心:“如今双福都有官身了,你还让他去做这些杂活,不合适,李掌使好歹来一趟,让人家这么空手回去,就更不合适。”
“她今日上值,总不能耽误她的正事。”
连正事都放下,谢怀则随叫随到,过来帮他,这种交情,怕是早就超越普通同僚之间的界限,
卫婵一叹,叫翕砚捧上来一个木盒子:“我知道金玉之物俗气,对掌使这样的人物来说,情谊比谢礼更难得,可我们也不能叫你白跑这一回,尤其还顶着风险,不过是些女孩子用得上的小玩意儿,还请掌使笑纳。”
盒子里有金银手镯,还有朱钗掩鬓,还有一只镶着拇指大的宝石,一串虽不大却圆润非常的珠链。
饶是李少英并非没见过好东西,也差点被晃了眼。
“翁主厚爱,不过这礼,太贵重了,卑职不能收,卑职来一趟是为着跟朋友的情谊。”
“你拿着吧,不收窈窈定然觉得自己招待不周,况且这些她有的是,也不算贵重。”
谢怀则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却让李少英垂下了眼睫。
卫婵起身,亲自捧着盒子:“我亲自送送掌使。”
谢怀则有些不悦:“那我叫人布菜,你赶紧回来,我自己一个人,怎么用早膳。”
卫婵脸上淡然的假笑,都快绷不住了。
眼看李少英是满脸不可思议,几乎要窒息一样的神情,她有点怀疑,谢怀则在外面交际,游刃有余,都是假的?
“稍微等一会儿,我就是送送客人,又能多久。”卫婵忘了这是当着外人的面,下意识摸了摸谢怀则的头。
犹如,抚摸狗头。
“……”李少英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姑娘,实在对不住,劳烦你走这一趟,帮了大忙,我是个俗人,没什么能酬谢你的,这些俗物,还望你收下。”
“都说翁主是大临最大的皇商,富贵逼人,如今见了,卑职才真正信了,可卑职来,为的,不是这些。”
“李姑娘帮了我们夫妻大忙,姑娘想要什么,请尽管说,我虽只是个翁主,却也有些自信能为你谋划一二。”
她很温和,这样富贵又受宠,陛下娘娘面前的红人,却一丝骄纵之气也无。
李少英不是没见过曾经那位和亲的广义公主,做郡主时就无法无天,面对别的贵女,也是说羞辱就羞辱,一点都不给别人面子。
如果,如果是这位温和的翁主,她也许真的能说出来?
“卑职想要的,翁主给不了,我想要思危,翁主能相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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