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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大海转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身旁的每一个身影,那是一群历经风雨,生死与共的兄弟。他的声音虽不高,话语间充满了关切,“有没有人受伤?”
话音刚落,众人皆静,只有远处的风声与近处的喘息交织成一片。片刻之后,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江湖人称“铁拳”,拍了拍胸口,沉声道:“老大,我们没事,只是些皮肉伤,不碍事。”他的话语间透着一股子豪气,仿佛连伤痛都成了壮志的一部分。
凌大海点了点头,心中稍安。
有一头牲畜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似乎是中了毒。
“这头老骡已经在泰源镖局拉了十二年货了,没想到它没有熬到老,竟死在这里了!”
说话那汉子言语间颇为悲切,掏出了一把短刀,想替这匹骡子结束痛苦。
“别动那牲口!”一个声音厉声喝止,人群后面一个汉子目光如炬。
两名女子拔开人群走了过来,步履间透着自信,人群纷纷让道。她们身着灰色麻衣,眼神中带着不凡。
一个汉子从两个女子身旁走过来,说道:“知道你心疼这牲口,一定会替它了解痛苦,所以你一动手,你就会死。”
那汉子,一个粗犷的面容,眼神中却藏着难以置信的惊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咽喉。他盯着眼前的人,一个名为冷风的男子,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整个江湖的风起云涌。
“你怎么知道?”汉子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颤抖。他的手微微发抖,显然,他也不敢赌自己的冒然行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冷风脸上带着一种对生死早已看淡的从容,他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刃,直击人心:“这是唐门的手法,术名叫拖一带二。”话语间,他仿佛在叙述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传说。
“不巧的是,我正好也是唐门的。”冷风的话音落下,众镖师哗然。
冷风示意众人后退三丈以外,掏出短刀绑上一根绳子,朝那骡子掷去,短刀直中骡子的咽喉,冷风用力拽绳子,短刀被他收了回去。
只见那骡子伤口处喷出的血,都化作了一阵红色的烟雾。
冷风指着那红烟说道:“这阵红烟,吸入鼻中就会中毒,用不了半刻就会毒发身亡。”
凌大海缓缓走来,他的眼神锐利示意那汉子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转向冷风,语气中带着几分敬意:”冷兄弟能说说这是什么招术么?“
冷风的目光在凌大海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锋利无比:“拖一带二,这是唐门秘传的暗器手法。一发暗器涂一种剧毒,让某个人中毒,这种毒会把人的血变成毒血,只要流血,血就会变成毒烟,就算是手指被刀划破,也会害了他和他身边的人。一旦受伤,便如影随形,无孔不入。”
他的话音未落,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沙粒在风中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众镖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这是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力量。
凌大海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深知唐门的厉害,那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存在,其暗器手法更是江湖中人人畏惧的绝技。他看着冷风,心中升起一股敬意。
“唐门的手法,果然非同凡响。”凌大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他转身望向远方,那里的天际线模糊,仿佛隐藏着无数的未知。他继续说道:“幸好有冷兄弟,你既然出自唐门,那定然知晓唐门的手段,售后还要多多仰仗冷兄弟。今日之事,多亏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冷风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江湖险恶,谁又能独善其身?凌兄过奖了,今日之事,也只是恰逢其会,不必多言。”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淡然,仿佛一切都不足挂齿。
冷风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他手伸到后腰膜出了一排飞针,刹那间像和谁抢时间一般,双手交替打出二十四枚飞针。
树上一个人嘭地掉到了地上,冷风飞跃过去用短刀挑开那人脸上蒙的黑布,喃喃道:“没想到是你。”
地上那人几处穴道被冷风的飞针所封,浑身僵硬,但确明显地在抽搐似乎身体正经受着巨大的痛苦:“听说你也反出唐门了?同门一场为什么不手下留情?”
冷风收起短刀冷冷地说道:“你偷盗门中至宝,企图把唐门最机要的秘密卖给地下黑商,你才是叛徒!”
那汉子牙齿上下碰撞,仿佛身处非常寒冷的地方,额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水,“看在同门一场,给个痛快的!”
冷风狐疑地看着他,想他可能还会耍什么花招,大约是不忍,他用短刀结果了那汉子的性命。
只不过要命的是,他把短刀抽出来的时候,不仅带出了鲜血,还伴随着一股诡异的红烟,那致命的毒雾,如同地狱的使者,悄无声息地降临。
冷风慌忙向后跃出,使劲用袖子拂去那团致命的红烟,他的呼吸急促,因为那毒烟太致命,就算是唐门的人也谈其色变。
幸运的是,他吸入的毒烟不多,但这已经足够让他陷入危机。
众人大惊,赶紧后退。
冷风的手迅速探入怀中,摸出一个小瓶,那瓶中的褐色药丸是他多年行走江湖的保命符。没有丝毫犹豫,他将药丸吞下,药丸在口腔中化开,苦涩的滋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但他面无表情,仿佛这苦涩对他来说,不过是一阵微风。
他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仿佛在与内心的恶魔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战斗。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睛,一口呕出一滩褐色的脏污,那是毒素的残留,也是他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证明。他的神色逐渐好转,那是一种从地狱归来,重获新生的释然。
一只粗壮的手臂伸了过来,冷风想也没想就拉住那只手,借着那只手的拉力站了起来。
“大哥!”
“风弟,你怎么样?”
“我没事,今天晚上可以少做一个人的饭了!”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冷风又在那人怀里摸索了半天,终于在他腰间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取出来收入怀中。
淮南骡马店,是这方圆三百里最大骡马店,走南闯北的侠客、商队、平民都会在这里入住。泰源镖局也是淮南骡马店的老主顾了,每次走武昌府的镖都要在这里住宿一晚。
华仁䘵勒马停下,环视四周,确认无异样后,才示意队伍缓缓进入。店老板是个瘦削的中年男子,他迎上来嘴角带着笑,但那双眼睛却如同鹰隼,紧紧地盯着镖队的每一个细节。
“老华,来啦?还照旧吗?”老板问道。
华仁䘵下马,将缰绳交给手下,转身面对老板,他的眼神如同寒冰,声音却出奇的平静:“我们这回有三十九人,还有两位姑娘,需要足够的房间。另外,还有十八匹马和五头骡子,照旧上精料。”
老板点了点头,随即笑道:“一切包在我身上。要酒么?我这新来一批上好的高粱酒。”
华仁䘵摆了摆手,拒绝了老板的好意:“这回总镖头亲自带队,严令不饮酒,不赌博,以免误事。只需房舍和马料。”
老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好,好,那就照你的意思来。”
夜幕降临,镖队在店内各自安顿下来,华仁䘵则独自坐在店外的一张木桌旁,目光不时扫过四周的黑暗。城外危险重重,即便是骡马店,也可能隐藏着不可知的危机。
吴远江仍是跃上房梁,用一根绳子把自己捆在梁上。这个办法很管用,假如他躺上床上安稳地睡觉,恐怕已经有八、九次已经在梦里下了黄泉。
冷风仍旧有些胸闷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来,额上的虚汗未曾干过。他在床上躺着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华仁䘵猛地推门闪进院中,只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窜出,直奔店门。他立刻追过去,但那人影却在店门前停了下来,转身面对华仁䘵,竟是骡马店中的一个小厮,名叫阿三。
“镖师,不好了,有人在店外鬼鬼祟祟,我怕是冲着你们来的!”阿三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恐。
华仁䘵眉头紧锁,他低声吩咐:“你回去,告诉其他人,一切照旧,不要轻举妄动。我出去看看。”
阿三点了点头,匆匆返回店内。华仁䘵则深吸一口气,出了门竖起耳朵细细听了一番,四周除了蟋蟀的鸣叫声便再无其它声音。
只是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华仁䘵去马棚查看情况,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他心中一凛,迅速抓起一把草料,只见那草料中掺杂着细小的白色粉末,细细一闻,巴豆粉!
华仁䘵叫醒了众人,向凌大海禀告事情原委。
凌大海默然不语,牲口吃下的巴豆粉,恐怕也已经有半数了,明天一早怕是哪一头也走不动路!
一片死寂的大堂,副总镖头李丰耕的身影如同夜色中的鬼魅,突然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提小鸡般拎着阿三闯入。
阿三,一个平日里总是笑脸相迎的骡马店杂役,此刻却如同被秋霜打过的枯叶,浑身颤抖,脸上尽是惊恐与绝望。
李丰耕那铁钳般的双手,紧紧扣住阿三的臂膀,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捏碎。他的眼神,如同两把寒光凛冽的刀,直刺阿三的内心。他将阿三狠狠地掼到地上,恶狠狠地朝阿三吐了一口唾沫:“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阿三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他的眼神慌乱,颤抖着开口:“有一个黑衣人,用尖刀抵着我的脖子说,要我给镖队的骡马食槽里放巴豆粉,每个槽里半斤,要不然就杀我全家!”
凌大海上前把他扶起来,身上的灰尘也拍了几下,平和地问道:“是你们老板吗?”除了骡马店老板这样做,可以让镖队花钱租他家骡马得利,还真想不到有谁这样做对自己有利。
阿三慌乱地摇摇头,骡马店老板阴沉着脸不说话。
凌大海斜眼看向骡马店老板,冷哼一声。
他硬着头皮上前,拱手作揖,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客官,这骡马被下药之事,实乃我失职,今晚的住宿与饲料,算在我头上,以表歉意。”
李丰耕闻言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冽:“那明日,这些骡马走不动路,驼不了人,拉不了货,你又如何交代?”
骡马店老板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道:“客官,您若需要,可租用我家的骡马,按半价算,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李丰耕的怒气并未因此而稍减,反而更加汹涌。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碟乱响:“我看就是你这个老小子干的好事!”他的声音如炸雷一般,震得店内众人皆是一颤。
骡马店老板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吓得连连后退,几乎要跌坐在地。他急忙辩解:“客官,冤枉啊,我要是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怎么在江湖立足呀?”
凌大海站起身说道:“慢!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想必是盯上咱们的那伙人下的毒手!”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沉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李丰耕惊道:“他们?是谁?”他试图从凌大海那双锐利的眼神中寻找答案,但只看到了更加深邃的黑暗。
凌大海转头看向李丰耕,他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的温暖与和善,而是一种诡异的杀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谁,”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一种不可言喻的威严,“但总有一天我们知道,到那时,我们一定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句话如同誓言,也如同诅咒,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复仇之火。
“从今天起,所有人都要警觉起来!”凌大海的声音如同战鼓,激发了在场所有镖师的斗志,“分三组轮替休息!以防贼人暗算!”他的命令简洁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刻般深刻。
众镖师齐声喝道:“是!”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冲破了夜的寂静。
一个镖师肩扛一具尸体,缓缓走到堂间。他将尸体放到地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死者是镖局中一个镖师,他面目发黑,死状恐怖,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嵌入肉中,血迹斑斑,似乎是自己掐死了自己,但又像是中毒而亡,样子十分诡异。
这个镖师也算是个老手,只不过与他同一房的三条汉子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点亮灯起来就发现他的这副惨状了。
夜枭的叫声在窗外响起,那凄厉的叫声,此刻格外渗人。
凌大海站在尸体前,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既有悲痛,也有心中的愤恨。他缓缓地弯下腰,拾起了镖师腰间的民牌,上面的一滴血迹已经干涸,但那份沉重,却如同千斤压顶,让他心头一沉。
“哎!”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转头看向那三条汉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们,真的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三条汉子面面相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解,他们真的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无法动弹,也无法感知。他们中的一人,一个面容清瘦,眼神锐利的青年,他站了出来,声音颤抖着回答:“总镖头,我们……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只记得,夜里房中起了一阵风,似乎特别的冷。”
凌大海闻言,眉头紧锁,他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吴远江脸上,他眼中求助的神情,吴远江完全了解,缓缓地点了点头。凌大海把那民牌捏得紧紧的,最后缓缓地放在了那汉子胸口上,站直了身子,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坚毅。
“你们,从今天开始,要加倍小心。他的仇,我们一定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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