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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午门,断头台。
赵拓抱着一坛酒就站在不远的石台上,时而狂饮一口。
断头台上,处处是深色的暗斑,隐隐带着凶煞之气。
赵拓来这里自是凭吊他的过去。
从来,赵拓不信命,不信因果,他一向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
所以,当初法海劝他不要进京,王家三姑娘说他有断头之相,他一概不理。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男儿一世终是要轰轰烈烈。
当然,轰轰烈烈过后,平平淡淡才是真。
本来,重生赵昱以后,他就打算平平淡淡,洒脱的过这一生,只是未料却是峰回路转。
赵家四房全氏的事情他是心中有数的,本来他只是可惜赵珽,于是让公主对四叔施压,好让赵珽摆脱全氏的影响,毕竟,再怎么不愿,他身上也是留着赵氏的血,这种事情总是要管一管的。
可却未曾想,全氏最后居然爆出了那么大一个*。
当然,赵拓不晓得的是,在阮秀的前世里,他当初也只是不忍赵珽的前程被一个妾给误了,才插手四叔的家事,而机缘巧合才由全氏那里知道赵颐是个西贝货,最终搬倒恭王妃。
而阮秀虽然重生而来,但她只晓得赵拓是知道恭王世子是假抱之子,但却不知道赵拓由何得知。
如此的,兜兜转转的,恭王世子的身份仍然是在全氏这里出了问题。
只不过,这回赵拓已故,再加上全氏因野心而故意放出当假抱世子的细节,使得恭王妃提前做了准备,下了狠手,处死了恭王世子,也算是死无对证了。
在这种情况下,恭王妃自是逃过了一劫。
只是恭王世子这一故,按照传承。恭王妃就必须从同族那里过继一子继承恭王。
赵拓没想到最终,这承爵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时候,他的心情是有些百味杂谈,做过鬼。他自是有些明白,有些事情是有定数的。
想到这里,赵拓的眼神一暗,恭王妃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最清楚。
这个承爵的嗣子绝不好当,当然,想他赵拓,当初死尚且不惧,又何惧这点难处。
只是这回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没想到把王家三姑娘牵扯进了这乱局里。
倒是有些对不住她了。
不过,那丫头终是有些不一般的。赵昱倒也有些期待。举起手中的酒坛,冲着南面颇有些狂狷的道:“钱塘有钱塘的清韵,京城有京城的风华,无险风光在险峰,何防并肩走一遭。”
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酒渍。赵昱抱着酒坛子懒洋洋的离开断头台。
身后夕阳映着朱红的宫墙,有肃杀,亦有瑰丽。
…………
钱塘。
阿黛正在给人抓药,突然间那心中一悸,气机牵动着心神,隐隐便觉得有什么事落在了自己身上,于是细察自己的脉相。却于姻缘有关。
难道,爹娘为自己定亲了?不可能啊,若是有定亲之事,爹娘断不会瞒着自己的。
只是若不是定亲,那如今这姻缘之相格是由何而来呢?阿黛百思不得其解。
傍晚,阿黛便怀着心思回到家里。
一进家门。却看到大伯娘周氏在。
二姐拧着腰站在一边,嘴里正道:“我愿意。”
“你愿意,你愿意,也不知道那安修之给你喝了什么*汤了,这有你什么事啊。回屋里。”刘氏没好气的冲着她吼。
“反正我愿意。”王靛声音虽低,却是坚决的说了一声,没有回屋,却走到院子里,一个人有些闷闷的坐在井台边。
“怎么回事啊?”阿黛问着一边正逗着侄儿侄女的大嫂。
“还能有什么事啊?安家托你大伯娘做媒,想让你二姐跟安修这再继前缘呗。”孟氏低笑道。孟氏说着,又低声道:“我倒觉得这门亲事还是成的。”
阿黛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其实在她看来成不成都无所谓,主要是二姐如今的心思就在安修之身上,于是也就乐其成了。
而安王两家的纠葛时至今日,也基本已事过境迁了,倒正是再谈婚嫁的好时机了。
阿黛看着自家二姐有些低沉的心情,便也走到井台边,坐在二姐身边。
屋里,娘亲同大伯娘的说话声继续传了出来。
“你瞧瞧这丫头,这都快十八了,还这么不懂事。”刘氏没好气的道。
“你也晓得快十八了,过了十八再不成亲可真就耽误了。”周氏道。
“这有什么法子,从去年起,我和她爹就帮她相中了好几家的厚生,可这丫头就是不松口。”刘氏道。
“这心里有人了,还怎么松口啊,我瞧就这么着吧,也是她跟安家的厚生有缘份。”周氏道。
“不这么着还怎么着,反正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的。”刘氏看着院外拉长脸的王靛,没好气的道。
“就这样吧,你回去跟安家说,让他们选个日子来提亲吧。”一边王继善拍板,反正他一直就看中安修之的。
屋外,王靛听到这话,嘴角便翘了起来,两眼亮晶晶的,神彩飞扬。
“恭喜二姐。”阿黛在边上笑嘻嘻的道。
王靛脸一红,这会儿不好意思了,扭着身子窜回了屋里。
周氏连忙告辞,安家那边等她回信。
本来,安方氏是想亲自来说的,但实是怕万一刘家这边不同意,两家反而尴尬,所以,先找了周氏。
周氏这边方出门,阿黛刚关了门,门又被人敲响,却是一个送信的差人。
是京城的来信,给自家老爹的,阿黛接过信就递给了王爹。
王继善回到屋里,拿了刀切开信封,扫了两眼,便一脸震惊。
“谁的信啊,出了什么事了?”刘氏正提着水。看到王继善脸色不对,不由的问道。
“是京城李大人的来信,恭王府的世子过世了,而公主府的赵昱过继进了恭王府作嗣子。公主则请皇上赐婚,亲点阿黛为世子妃,李大人让我们早做准备。”王爹说这些时,仍然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开玩笑吧!!”刘氏瞪大眼睛,手中的水桶砸在地上,溅了一身的水也顾不上了,冲过来一把抢过王爹手上的信看着。
而阿黛这时也愣住了。
或许爹娘这一刻还有些不敢置信,但阿黛心里明白,怕是*不离十了,难怪她今天一阵心悸。
“李大人会没事跟咱们开这种玩笑吗?”王爹反问。
刘氏沉默了。显然不可能的,想着刘氏又跳起脚来:“这公主,好没来由,那赵昱能继承恭王之爵,那是天大的喜事。那自由她高兴去,关咱家阿黛什么事,这好好的,却把阿黛拖下水。”
京城里的各方角力,实不是刘氏能知道的。刘氏只知道天下不会掉下馅饼来,更何况,当年于老先生家的月华小姐的结局实是让人心悸啊。
王家人只求一世静好。不求闻达显贵。
便是当初,赵昱是公主府二公子时,王家也不想高攀,更何况如今贵为恭王世子。
只是,若真是皇帝赐婚,那却是拒绝不得的。
想着。一家人面面相觑。
于是,这一封信,彻底打乱了王家人的平静。
晚上,王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着这事情,便连阿黛也未曾回避。
“要不。趁着圣旨没到,咱们赶紧给阿黛找个人成亲算了。”刘氏道。
“不成,这随便找个人,是好是歹又怎么能分清,到时万一是个不好的,岂不反而害了阿黛,再说了,就算是个好的,真要赶紧给阿黛成亲了,这么短短几天,岂有不惹人生疑的,到时,上面查下来,即害了成亲的人家,说不定还会把李大人牵连进去……”王继善道。
“如此,那就只能嫁了,对了,你教过赵昱,那小子人品倒底怎么样?”刘氏沉吟了一会儿问。
“以前且不说,就我教那小子的一个多月,是能沉下心读书的,对我也持之以礼,该尽的礼数也从未有过疏忽,跟以前倒真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更重要的是他还很大气,以前做错的,他坦然认错改正,之后虽仍有些纨绔习气,但不惹人厌。”王继善道。
说实话,若仅仅是赵昱后来的表面,那这个女婿也不是不可以的。
“既然这样,那就我倒是放心了不少,只是阿黛若进京,那就是举目无亲,对了,我记得京城里还有王家一支族亲的吧?”刘氏道。
既然逃不过,那就只有尽量做些准备。
“娘,都十多年没联系了,哪里还找得到,上回我去京里,爹就让人去拜访过,那屋子早已人去楼空了,早不晓得到哪里去了。”王成道。
“嗯,京城的王家也有好几房的,当初跟阿成也说不清楚,这回阿黛真要进京,我肯定得送,我到时寻访寻访,说不定还能找到。”一边王继善沉思着道。
“求人不如求已,最近我跟葛庆在船上倒是赚了不少钱,干脆的我再把现在的王家酒肆卖了,带人带资金去京里发展,我就不信了我不能再京里踢腾出一片天地来,到时也能给妹子撑撑腰。”这时,王成拍着胸脯道。
“京城里,公侯偏地走,你以为那么容易发展啊。”刘氏没好气的道。
“我也有人头啊,康王我也熟。”王成拍着胸脯道。
“得了吧,人家康王也不就买了你一只鹌鹑,你就熟了。”一边王靛没好气的道,又道:“修之说了,两年后他能参加乡试,只要过了乡试,他就带我进京准备会试,到时,也有个帮衬。”
“你还好意思,你这还没嫁人呢,就想着跟人走了。”一边王成也没好气的冲着王靛道。
王靛冲着王成耸耸鼻尖。
阿黛在一边听着心中一片温暖。
“爹,娘,大哥,二姐,暂时都别急,现在只是李大人的信,还是且先看看再说吧。”阿黛道,以不变应万变。
夜里,入梦中。
京城断头台。
赵拓抱着酒坛,遥冲着南方道:“钱塘有钱塘的清韵,京城有京城的风华,无限风光在险峰,何防并肩走一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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