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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杂货店外摆出的摊子上,带着兜帽的邋遢男人正不停挑着香肠,翻了很久很久。
邋遢男人的手上满是茧子,尤其是食指处的茧子最厚。
“别看了!”杂货店的大妈烦躁的轰着面前邋遢的男人,“每次都只看不买。”
“实在不行,这次买个紫菜卷?很便宜。”
男人沉默着,也没有还嘴,只是挑出了一根香肠,放到收银台上。
大妈想要打量一下男人的脸,但男人穿着连帽衣,帽子盖在头上,长长的刘海又几乎挡住了整张脸,根本看不清面庞。
大妈很怀疑,这家伙是犯了什么事躲到这里来的。
邋遢男人拿着装了香肠的袋子走在街上,路过一家花店时,看到了门口摆放着的白色菊花,他停下了脚步注视着,眼神忧郁。
他付钱买下了几束花,牢牢攥在自己手里,另一只手拎着袋子。
男人不紧不慢着走着,早已熟悉了这种生活环境。
等他回到了自己的家楼下,刚想抬脚踏上第一个台阶,男人又放回了脚。
“出来。”
男人冲着的方向,是黑漆漆的地下室,什么也看不见,但男人就是感觉到了。
眼看下面没任何反应,“想死?”
脚步这才传出来,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来到这里。
红色小卫衣,齐肩的小短发,她取下自己耳朵里的耳机,将耳机和随身听小心翼翼的放好。
“我没有偷东西。”
男人也没搭理她,径直开始上楼,但脚步并不快。
小女孩跟在他屁股后面,一会说以后不偷东西了,一会问男人手里的花。
她说了很多琐事,就跟对父亲说话一样,但邋遢男人并没有让她跟着进家门,反而进去就立马关上门,留她一个人在门外边。
“果然是这样,”她老成的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又开始叨叨起来,边叨叨边走到典当铺的玻璃窗口,把头贴在了柜台上面,冲着坐到柜台前的男人继续说。
她什么都说,说了很多事情,因为她没有同龄的小伙伴。
一转眼
袋子里的香肠已经被男人煎好了,甚至小女孩已经进了房间,坐在桌子对面吃着香肠,男人却一口没吃,只是浇着仙人掌。
小女孩边吃边说,当听到女孩要赚钱的时候,男人瞥了她一眼,“你为什么想赚钱?”
小女孩展示自己的指甲,花花绿绿的满是画画颜料,“我想做一个真正的美甲。”
男人坐到桌前,沉默的往小女孩碗里夹了块香肠,不经意露出了手腕处的伤疤。
“.”小女孩突然停了停,“大叔.真的是黑帮成员?”
男人看着小女孩,一句话没说。
“大家都这么说,是被人砍断手筋的,我妈也是看到叔叔你手上的伤痕,让我小心你的。”
小女孩咽了口香肠,试探性的问,“怎么弄的?”
“你也认为.我是坏人?”
小女孩看了看他,环顾了一下他住的地方,“反正挺适合蹲监狱的。”
“.”
男人面上看不出表情,但看上去确实有些不爽。
外面当铺的窗户突然被拍的非常响,并且外面的人还在不停的拍,“郑小米!你是不是又来这儿了?”
“是妈妈,”郑小米有些慌张,“说我不在。”
她躲在了餐桌下面,男人看着小米躲了下去后,才去打开了门,不过只打开了一道门缝。
当铺窗户所在的房间,和他们吃饭的房间并不是一个,男人挡在门缝处看过去。
外面的小米妈妈穿了身红色的长裙,她在玻璃窗口外看着男人,“小米在里面吗?”
小米妈妈隔着窗口看向开着的门缝,那里被男人挡的结结实实。
“不在。”
她质疑道,“我都听到你们的对话了,要不为什么挡着门呢?”
好在男人打开房门后,小米已经将碗筷收拾的差不多了。
小米妈妈俯着身子左看看右看看,有点觉得自己听错了。
她摆摆手,“是我误会了我来存下东西。”
男人在柜台上给她办着手续,小米妈妈递给男人一个不算小的相机包,接着就开始上下打量这个之前一直跟小米有接触的邋遢男人。
她眯着眼睛,故作凶狠,“大叔.我警告你,不要总是缠着我女儿,你要是敢对小米做些天理难容的事情,我饶不了你。”
男人没什么反应,“姓名?”
小米妈妈卡了嗓子,她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只是包里的东西事关她们娘俩的未来,要是卖出去,以后再也不用去做夜店舞女了。
“朴孝贞,”朴孝贞有些好奇,“我们做邻居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只是低头开着票和收据,她接过收据后,还是不走。
他抬头看了眼朴孝贞,“车泰锡。”
朴孝贞这才放缓了语气,笑眯眯地看着车泰锡,“你要是觉得孤单,就出去约会看你的长相也不错,没准也会考虑一下?”
她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只是想和车泰锡搞好关系,免得包里的东西再没了。
看着车泰锡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她才不爽的哼了两声,甩头就走了。
等她离开后,车泰锡才走进房间里去。
不过刚才小米躲着的桌下,已经没有人影了。
车泰锡眼神平静的看向洗手间,小米走出来时,头上还插着一朵他买的白色菊花。
一直以来平静的车泰锡皱起了眉毛,少见的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上前夺过小米头上的花,“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东西。”
小米有些内疚,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妈妈已经回家了,她默默鞠了一躬离开。
车泰锡有些懊恼,他看着面前的花朵,有些出神。
车泰锡是情报局特别队最出色的成员,从91年到98年执行秘密任务,中间曾任职过特殊杀伤部的教官。
主要任务是敌后搅乱、爆破、要员暗杀及绑架。
只是一次秘密任务之后,遭到敌方的报复。
他亲眼目睹初孕的妻子被狠狠撞过来的货车挤烂,那花是他怀念妻子才买的。
人最深的绝望莫过于.痛失挚爱却无力回天。
自从妻子死后,他居住在这个市场,经营这家当铺已经三年了。
邻居的小米,因为没有爸爸,妈妈朴孝贞又是夜店里的舞女,经常带男人回家赚钱,被街坊邻居看不起,连带小米也被小孩们歧视。
这三年来,小米始终来这里蹭饭,喋喋不休的讲着她的小故事,很依赖冷冰冰的车泰锡。
车泰锡失去了妻子,就已经是个快冷冰冰的死人了,但小米对他的依赖,是他生活中仅存的温度,不算炙热.但至少让他不彻底冷下去。
忠州市一栋大厦的办公室门口,两位身穿黑色西装,表情严肃的保镖,正把守在原地。
里面不停传出响亮的耳光声,但他们不敢去看。
室内,身穿白色高尔夫套装的中年人戴着皮手套,使着全身力气打着一旁男人的耳光,周围站满了黑西装。
男人穿着褐色风衣,鼻子都被扇出了血来,却毫无还手。
办公桌上摆着‘吴明奎会长’的牌子。
很显然,打人的中年人就是吴明奎,也是所谓的‘会长’。
“万锡,”吴明奎抽打着面前的男人,“你把货弄丢了,还敢回来?想让我请你吃大餐?”
他面前的柳万锡低着头,用手止了止流出的鼻血,就在昨天.他们在忠州市一家夜店里进行交易,却没想到在交易之前,对方负责送货的人粗心大意自己被电晕了不说,连货都被人偷了。
况且那还不是一般的货,是吴明奎准备用来仿造的样品。
柳万锡解释道,“我已经叫小弟去找了,如果要是抓到是谁做的话”
吴明奎嗤笑了一声,“所以说信不过你们这种人。”
偏偏吴明奎要接着说下去的时候,被柳万锡身后一个吊儿郎当的人打断了,这人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向地板扔着高尔夫球,反复地扔接,与现场格格不入。
“西八.”吴明奎看着他,“这个西八崽子,是谁把他带进来的?”
他身后站着的雄壮保镖起身,一把夺走了弹起的高尔夫球,这个吊儿郎当的人才终于抬起了头。
两人对视间,这里才安静了下来。
“别忘了那什么世界组织说过,”吴明奎眼神冰凉,“一亿六千万的冰毒,都不如一千一百万的海洛因值钱。”
他指着低着头不说话的柳万锡,“你只有三天的时间抓人,如果三天内找不到那些样品海洛因,我就把你和你弟弟送到非洲当男妓!”
带人离开了大楼,柳万锡和吊儿郎当的男人坐进轿车。
柳万锡摸着嘴角的血疤,眼神阴沉。
后座上有另外一个男人,是他弟弟柳宗锡,他们上车时柳宗锡一直在通着电话。
“哥,”挂断电话的柳宗锡面色难看,“我们好像找到了。”
“找到了不快去拿?”
“问题是偷东西的那婊子,住在首尔。”
柳万锡沉默了。
过了好半响,他才开口,“你是说这个在我们忠州夜店跳舞接客的女人,趁着警察突袭吸引我们的注意,和同伙偷了这袋样品,然后回了首尔的家?”
尽管有些无语,可弟弟柳宗锡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首尔到底有谁在?”吊儿郎当的男人突地开口,“你们怎么一说起来首尔就害怕?”
“首尔警察很多?”
“塔纳永你刚来,不懂。”
柳万锡看着面前从泰国挖来的顶级杀手,也有些头疼他这不着调的样子,但能招揽到他,也是因为他这性格。
塔纳永是为了杀人,才跟着他来到韩半岛。
“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
“首尔.有金门集团。”
塔纳永有些明白了,“就跟意大利黑手党一样?”
“差不多,”柳万锡点了点头,皱眉思索该怎么办。
“哥,”柳宗锡咬咬牙,“要不跟金门那边说说?”
“跟金门那边说说?”柳万锡蒙了,不知道自己弟弟从什么地方来的自信,“你是谁?”
“我是宗锡.哥。”
“西八.我问你看没看清你的身份!”柳万锡骂了一声,“我们这种小瘪三,连吴明奎都斗不过,还想跟金门谈?”
柳万锡头疼的要命。
本来吴明奎不听他的意见,把毒品往京畿道卖,就已经犯大错了,这要是再跑到首尔去把人绑回来.
“先顺藤摸瓜,悄悄去首尔看看,”柳万锡眼神冷漠,“要是能让金门的矛头指向吴明奎也不错。”
“惹到了金门,我倒想看看他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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