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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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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是一个潜规则。一般说来,一个人唱完一首歌后,不管好不好听,大家都会鼓掌并要求再唱一首的,以示对其歌唱水平的认同和赞赏。何况,林文蓉的歌确实唱得不错呢!

    “好,我给大家再来一首《欢乐的农场》,希望大家喜欢。”既然是潜规划,大家又在热情地鼓掌着催促着,林文蓉也不推辞,看来她是有备而来的,于是大大方方地鞠躬致谢后,再次亮起了歌喉:

    微风吹拂着金色的田野,

    曙光染红遥远的天边,

    收割机驰骋,长臂飞旋,

    麦穗中露出了张张笑脸,

    马达歌唱,汽车飞奔,

    谱写出一曲农场丰收的诗篇。

    啊

    啦啦啦啦啦啦

    欢乐的田野,可爱的农场,丰收的庄稼,

    农场,我可爱的家乡。

    …………

    林文蓉刚唱完,大家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当然,人群中除了喝彩的之外,也有要求再来一首的,但林文蓉心里很清楚:那是观众们为了给足自己的面子,凡事都是适可而止的。所以,尽管大家用热烈的掌声要求她再唱一首时,林文蓉只是点头鞠躬说了声“谢谢,谢谢”后,就转身走下舞台。因为她还要协调其他人出场,所以她是第一个出场的。走下舞台后她来到张欣身边要他准备发放奖品,按照节目顺序,下一个节目就到要猜谜语和回答试题了,猜对了的和答对了的要给予小奖品进行奖励。

    方锐走到话筒前,高声说:“林文蓉的歌声真是太美了,简直就是咱们农场的歌唱家。”她的话音刚落,大家又发出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方锐也边说边使劲鼓掌着,一抬头,看见刘兰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侧面了,她急忙走到刘兰兰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大家说说兰兰应不应该给咱们来个节目啊——”

    听到方锐提议,大家立即呼应起来:“应——该——”接着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身穿白底蓝色碎花上衣、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头上扎着一对辫子,显得干脆利索的刘兰兰落落大方地走上人群中间,把辫子一甩,高声说:“我五音不全,歌唱得不好;其它也不会,就给大伙讲个小笑话吧!”

    听到刘兰兰说要讲个小笑话,台下的人早已等不急了,都在催促她说:“兰兰,你快一点讲呀!不要吊我们的胃口啦!”

    刘兰兰清了清嗓子笑了笑说:“我给大家讲的是苏东坡和庸医的故事:

    话说宋朝有个刘医生,好用偏方给人治病,人称‘刘偏方’。

    有一次,苏东坡去拜访他,刚坐下来就有病人来了。病人述说是坐船时遇到了大风,受到惊吓后回家就病了。刘偏方立即说道,回去找个老船舵的把手,用火焙干,再配上丹砂、茯苓,一起研成细末,白开水送服下去就行了。病人不解他的意思,连忙请教他。刘偏方洋洋得意地说:‘妙就妙在这里。老船舵的把手是艄公每天都要把握的地方,日久天长,手上的汗都渗到木头里去了;梢公是最敢和风浪搏斗了,所以他能治水上惊风之症。’

    苏东坡在一旁暗自好笑。待病人走后,故意问刘偏方说:‘我家有个病人,夜间盗汗不止,三床被子都湿透了,请问当用何药医治?’刘偏方不假思索地说:‘只需要找几把多年的老芭蕉扇,焙干、研末,喝下去保管药到病除!’

    苏东坡笑着说:‘照你这么说来,把笔、墨烧成灰,让一个不识字的人喝下去他便立刻会写文章了;让一个胆小鬼舔一舔樊哙的盾牌,他便立刻勇敢起来了;叫一个丑八怪闻一闻西施戴过的耳环,她便立刻变得俊俏了?’

    刘偏方听了,惊讶地说:‘想不到,东坡公竟然也是一位名医呀。’”

    刘兰兰讲的故事即通俗又不失文采、易懂而不失高雅,将白话文和现代口语巧妙地结合起来,又加上模仿前两年正在热播的评书家刘兰芳《岳飞传》的口吻,把大家都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方锐更是早已笑得弯下了腰,指着刘兰兰说:“兰兰,你真会逗人,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一手!”

    因为刘兰兰是被方锐临时拉上舞台即兴讲故事的,节目单里并没有安排她上场的内容,所以当刘兰兰讲完故事后,钟海涛按照节目内容,走到话筒跟前说:“下面我给大家讲一个谜语故事,先猜对的有奖,故事是这样的:

    古代有一个秀才,因为家境贫寒,就外出去谋生。三年后,他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儿在外面日行千里,不见日月;云衣竹带,鞋江帽海;日后乘一艘小船,走路赶回到家中。请问,你能否知道这位秀才在外做的是什么事,穿戴如何?他将怎样回到家里?”

    钟海涛把谜语故事讲完后,大多数观众在低头深思着,女职工郝兰香马上高声说:“这个谜语故事我知道,是说这位秀才在磨坊里推磨,衣服破得像云彩,裤带断了又接得像竹笋,鞋子坏得没有底,帽子破得没有边,如果有船路过家乡,他就做纤夫回家。怎么样?我没猜错吧!”郝兰香说完,颇有些得意。

    “祝贺你答对了。”钟海涛刚说完,张欣立即拿出一袋牙膏给她,作为对她的奖励,这是按照刘天明的安排,闫俊辉带着张欣买来的小奖品。

    “其实,这个谜语故事我早就看过了,不然我也答不上,嘿嘿,捡了个皮芽子。”郝兰香一边接过张欣递给她的牙膏一边得意地说。她所说的捡了个“皮芽子”意思就是捡了便宜,农场人最爱说这句话的。

    “下面请观众快速回答我国五个自治区的名称,这道题只准一个人回答,如果有人提醒或补充就不算数了。”方锐说完,看了看台下。

    台下的观众立即安静下来,许多人紧皱双眉在思考着。

    站在人群外围的李海龙首先举手说:“让我来回答,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西藏自治区、内蒙古自治区、宁夏回族自治区和广西壮族自治区。”

    “回答正确。”

    听到方锐认可了李海龙的回答后,林文蓉又将一条毛巾递给了他

    “下面一个节目是诗朗诵。告诉大家,这首诗是我们兵团老一辈革命家、兵团第一任司令员张仲翰写的关于兵团建设初期的一首诗词!”钟海涛报完节目,就和方锐、张欣、官洪、林文蓉等人走到话筒前,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

    兵出南泥湾,威猛不可当,浴血千百战,高歌进新疆。

    各族好父老,喜泪湿衣裳,争看子弟兵,建设新故乡。

    放下我背包,擦好我炮枪,寓公能移山,我开万古荒。

    整地平如镜,凿渠万里长,引来天山水,为我灌禾秧。

    护田林成带,条田宜为方,四周森林树,万堵绿城墙。

    江山空半壁,何忍国土荒,原野变绿洲,城乡换新装。

    壮士接踵来,浩浩慨而慷,君有万夫勇,莫负好时光。

    负重从大局,发愤誓图强,兴建新社会,岂只艺稻粮。

    农林牧副渔,工农兵学商,相辅又相成,相得乃益彰。

    钟海涛和方锐等人将诗歌朗诵完后,台下又爆发出一阵热烈地掌声。

    这个节目本来是让官洪朗诵自己创作的一首诗的,但在最后定择方案时,官洪考虑到如果朗诵自己创作的诗歌,效果不一定好,于是向钟海涛和方锐建议换上了这首新疆兵团第一任司令员张仲翰写的关于兵团建设初期的一首诗词!因为兵团老职工们对张司令员是有一定感情的。

    五月上旬的天,晚上仍有些凉意,要不怎么会有“早穿皮袄午穿纱”的说法呢?快到十二点了,按照节目内容,下一个节目是郑长顺的笛子独奏曲《南泥湾红旗接过来》。

    头发有些自然卷曲,长得比较壮实的郑长顺走到舞台上,把话筒往上提了提,清了清嗓子,又将手中的笛子放在眼睛边,眯上眼睛仔细看了看,轻轻地扶一扶笛膜,确认无差错后,这才将笛子轻轻地贴在嘴唇边,调均了气息后,悠扬的笛音便从他的气息里发出来了。

    其实,生活在农场里的青年人都会唱这些歌曲。他们从学校里、厂区,从老一辈军垦职工们劳动后的欢唱里学会了这些歌。所以,当郑长顺刚吹完过门,参加晚会的青年人立即跟着唱起来。这气氛也感染了前来观看文艺晚会的退休老人们,他们也跟着郑长顺笛音唱起来:

    铁流浩荡走瀚海,

    南泥湾红旗接过来。

    进军天山创大业,

    屯垦戍边红花开吔。

    唻唻唻唻——!

    开拓新疆献青春,

    山水任我重安排,

    艰苦奋斗绘新图哎,

    祖国边疆放光彩。

    唻唻唻唻——!

    艰苦奋斗绘新图哎,

    祖国边疆放光彩。

    郑长顺的笛声清脆、激昂,恰似隔着空灵的水面传到岸边,分外清透。难怪许多退休职工特别是汪树清、陈淑芬唱得比年轻人还起劲。

    趁着大家都在欣赏郑长顺的笛子独奏并在一起和唱的机会,站在一边钟海涛与方锐商量起来:“方锐,时间差不多了,明天还要上班,太晚了影响到明天的上班,反倒不好了。还有二分场、六分场和九分场的团员青年们要往回赶,有的路程比较远,如果回去太晚了,他们路上也不安全的。前面已经表演了两曲歌舞,下面交谊舞节目就不表演了吧!”

    方锐赞同地点点头:“等长顺哥的笛子吹奏完后,晚会就结束了吧!”

    郑长顺吹奏完后,钟海涛和方锐又落落大方地走上舞台。

    钟海涛说:“今晚是歌的世界。”

    方锐说:“今夜是舞的海洋。”

    钟海涛说:“今晚我们相逢相聚,欢乐开怀!”

    方锐说:“今夜我们相依相知,永远难忘!”然后两人齐声说:“让我们携起手来,共同奔向美好的明天。”

    钟海涛说:“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叔叔阿姨们,三分场文艺晚会到此结束。”

    方锐说:“感谢大家的观看,我们以后再见!”

    谁知钟海涛和方锐刚刚宣布完结束晚会,二分场、六分场和九分场的团员青年们都不太乐意了。二分场团支部书记姚太和大声喊起来:“我们二分场团支部也准备了两个小节目,还没表演呢,怎么说结束就结束了呢?”

    九分场团支部书记陈春晖也在台下高喊起来:“是呀是呀,我们九分场团支部也准备了两个小品,还没来得及献给大家哩!”

    这是钟海涛和方锐始料不及的,他们站在舞台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站在人群后面观看文艺节目的三分场党支部书记闫俊辉一看这阵势,知道钟海涛和方锐没有与这几个邻近单位团支部书记们沟通过,更没有思想准备,所以不好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他拨开人群走向“舞台”中间,接过钟海涛手中的麦克风大声说:“请大家安静,请大家安静,听我说两句,感谢二分场、六分场和九分场团支部的积极参与,并精心准备了节目,我想,他们准备的节目一定很精彩,只是已经很晚了,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们接着进行。二分场、六分场和九分场的节目明天晚上再演出,其他单位团支部如果有什么文艺节目,也欢迎到我们单位来演出,大家说好不好?”

    “好——”

    听见闫俊辉提议,大家的情绪一下子又激动起来了,并且使劲地鼓掌起来。钟海涛、方锐以及站在人群里的官洪和张欣、林文蓉、郑长顺、李海龙等人更是抬高胳膊使劲地鼓掌起来。

    散场了,沉浸在文艺晚会中的人们边走边议论:“没想到,咱们三分场也能举办文艺晚会,而且还举办得有模有样。”

    “就是,我觉得比看电影有意思多了,看来看去的,还是那几部电影……”

    第二天晚上,二分场、六分场和九分场的节目也在三分场演出。看到这几个分场团支部有节目在三分场表演,随后,前来观看晚会的一分场和五分场团支部不甘心,他们不顾路程较远,也组织一些节目赶到三分场进行演出,内容和形式与其它分场差不多。这样,文艺晚会在三分场断断续续举办了三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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