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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愚的话,让许翔山也不由得叹息:
“没办法,谁让陛下自己真阔绰起来呢?”
“因此,他才能造福百官,澄清吏治!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对帝王来说,也同样适用!”
“清明的吏治、和睦的君臣关系,也是需要钱来维系的,为何有些平常之主,做不到既君臣和睦又吏治清明?就在于他们韬略不足,不知如何聚财富国为最好之策!”
“明主在位,真正的中兴可望啊!”
许翔山又感叹了一句。
许守愚虽然知道自己兄长说的是事实,但还是越听越不乐意,本能地觉得不乐意。
因为这样的英主挡了他做官的路。
让他空有大量的家财而不能转化为权势,这样就会让他即便再有钱,但权力等级秩序内,他也依旧跟一个生员一样的地位,连见了唐顺之这样的举人都得自称小友,而不敢称自己是对方朋友,哪怕唐顺之跟他孙子一样大。
为此。
许守愚接下来没再与许翔山多谈,而是以自己兄长的名义,求见了吏部文选司郎中王学夔,在京师最贵的酒楼,也点了京师最贵的花魁,请王学夔吃饭逍遥。
他这样招待王学夔,原因自然是不甘心捐纳制度就真这么停了。
所以,他想问问这些直接受到利益损失的吏部官员,有没有更高明的应对办法。
在他看来,这些两榜进士出身,又能混到吏部的人,自然比自己聪明些。
而王学夔也没有拒绝许守愚的招待。
这主要是因为,他习惯了抱着名贵花魁喝名酒吃山珍海味的奢靡生活。
现在,他的收入已不能满足他这些穷奢极欲的生活,也就只能靠这些富商让他重温一下了。
王学夔一边享受着花魁的皮杯儿,一边在花魁身上上下其手地笑着,且又在许守愚说了来意后,便道:“令兄没有说错,陛下能这么做,就是因为他聚敛了大量财帑富国!”
“从一开始的东莱矿产,还有借钱给外戚在南方放低息贷,如今又联合几个大族瓜分了海贸的收益,还直接以巡视名义去东洋索财!”
“这才让陛下可以富国,进而在造福百姓之余,也造福官员!”
王学夔因为有些酒意,再加上心里也本就窝火,所以说到这里就把手往桌上重重一拍:“可谁要他造福?!谁又真想让他富国?!”
王学夔怀抱里酥胸半露的花魁,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王学夔见此不由得忙摸了摸这花魁的脸,笑问道:“老爷吓着美人了?”
“老爷伺候你喝个皮香杯儿,以表歉意好不好。”
王学夔说着就自提酒壶,往一绣花鞋酒杯里倒了酒。
而许守愚这边则跟着附和说:
“是啊!”
“没谁想真正的富国,富国必伤民!这是司马文正公等古贤臣早已确定的至理!”
“故后世有德之臣,只谈节用爱民,而不谈富国,杨新都掌国时,也只是裁减以省漕粮而节国用,可偏偏我们这位陛下以爱护百姓、澄清吏治的名义而行富国之实,让人憋屈啊!”
“毕竟我们总不能真的把圣人的话也不认了,明着说要陛下只遵法家。”
“可关键是,陛下和天下有些人也得愿意只遵法家啊!”
“正是这个道理。”
“陛下不是不知道这治国当名儒实法,他是装作不知道。”
“我也不明白,陛下装作不知道的底气在哪儿?但无论如何,现在要真阻止他做这些事,就得断他的财源!”
“克削东洋诸国利益这事,还有垄断海贸之事,都得想办法让陛下维持不了。”
“除此之外……”
“还有那两位在南方当低息贷的国舅,他们就是陛下夺缙绅之利的刀!皇商能进那么多货,能缴那么多关税给朝廷,就是因为他们替陛下在给那些皇商输血,没人敢冒着得罪天下缙绅的风险,借陛下的内帑低息放给商民,连皇帝陛下真正的母族都不敢,就张家那俩天不怕地不怕的蠢货敢!”
王学夔说后,许守愚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眼下要真的阻止天子停捐纳、改革吏制的事,就得断天子的财源,而要断天子的财源,就得不能让那两国舅继续在南方放低息贷,也不能让朝廷能一个劲地去东洋赚钱,还派官员和军队去常驻。
许守愚也算是明白,为何之前马录不顾郭勋的提醒,也要让郭勋和张家两国舅背一个谋反的罪名了。
他也更明白为何南方竭力阻止朝廷派人去巡视东洋了。
这里面的本质的确是利益相关。
朱厚熜让张家两外戚替他开钱庄放低息贷,是在夺素来为权贵缙绅把持的金融权,在强行让银元这个官方货币彻底流通起来。
而朱厚熜正式派官方力量介入东洋,也算是彻底夺取了南方的权贵缙绅们裹挟东洋来威逼朝廷的砝码。
相反!
朝廷还能通过操控东洋间接操控南方的权贵缙绅。
毕竟地主阶级嘛,难免都有买办的性质在。
皇帝让他们做不了买办,他们也就没办法勾结外夷,也就没办法在国内有恃无恐地行反动之事!
嗖!
西苑。
朱厚熜在正德曾经留下的靶场,射着弓箭。
现在的他已经能开一石弓。
当然,朱厚熜还时不时的开弓射箭,主要是为了锻炼一下,同时也掌握一下骑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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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火器淘汰弓箭还需要一段时间。
有时候遇到突发情况,弓箭还是比眼下的火绳枪操作更方便。
射完箭的朱厚熜在去检验成绩之余,就对随扈的杨一清和张璁聊起朝政来。
“吏部郑、沈二人引起的风波算是平息了下去,所以,改革还是继续进行。”
“吏部报上来的那些官员缺额,就用之前让朱希周在南直推行的选考方式,这也是合乎祖宗所定下以特简考选任官的规矩。”
“主要招考对象就定为大明实政学堂的人,凡事考上的就赐同进士出身去吏,以观政进士的身份负责最具体的事务。”
“这个考试每年举行一次,录取额度根据缺额来。”
“考试内容得与科举不同,毕竟是为补缺额官,而没有科举要笼络天下士人的作用,所以就以如何更利于实际需要为上,自然也就要考策论等外,还要由考官面试询问,考其临时发挥与应变之能。”
“考官除了从吏部出一人外,剩下的考官如何确定,你们内阁议一议,不一定非得官员为考官,可以请名宿大儒或者善于治官的致仕老臣来做,反正以选出实才为上。”
朱厚熜这么说后,杨一清等也就拱手称是。
他们不得不承认皇帝是真追求实务。
当他们对此也不感到意外,只是暗叹大明实政学堂恐会越来越受士人欢迎。
而国子监的地位只怕要削减下去。
这对于他们这些地位高的大臣而言,自然也就会在将来希望皇帝能恩荫他们的子弟进大明实政学堂,而不再是进国子监。
朱厚熜的圣意以谕旨的方式经内阁颁布后,的确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大明实政学堂的士子们最是高兴,也最是紧张,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准备这次考试,以争取尽快成为吏部观政进士。
但具体的考试内容,阁臣公卿们还在议。
而在京师为这事议论不休时,徐阶这边已省亲结束,准备去浙江,坐船去东洋。
但他这一天刚要启程从松江坐船去浙江,就见华亭知县周宗明来见了他:“徐佥宪,有百姓状告您强夺民女以逞淫欲,下官不得已前来请您配合,能否晚一天离开。”
“我强夺民女?”
徐阶一脸懵逼。
但这时,徐阶的船内却恰好真有一女子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老父母救我!”
徐阶见此瞠目结舌。
而不少为徐阶送行的同乡缙绅则不由得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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